“方醫生,既然薛主任叫您,那您就快去吧,我轉一轉,然後就回長清縣。”蘇鐵航笑着催促。
薛子林那可是江州杏林界的前輩宿老,是能和湯於權楊林成相提並論的權威大拿,在兒科領域,哪怕是湯於權和楊林成也差了些。
“那我去看看,蘇主任隨便轉轉。”方寒點了點頭。
雖然不清楚什麼事,可薛主任叫他,方寒卻不能不去。
兒科方寒還是第二次來,第一次是實習生培訓的時候,這一次算是第二次。
兒科在江中院佔據的比重也是比較大的,科室區域很大,醫生和護士不少,方寒走進兒科,就能聽到孩子的哭聲,也能看到不少抱着孩子前來看病的年輕夫婦。
江中院的兒科絕對是很有名氣的,兒科的專家號更是一號難求,每天前來江中院兒科的患者絡繹不絕。
現在的人對自己或許不是很在意,生了病寧願扛着,可是對於孩子,那真是沒的說,稍微有個頭疼腦熱的都要去大醫院,而且都要掛專家號,除非沒轍,纔會選擇普通號。
相對於六塊錢的普通號和十六塊錢的專家號,雖然有着十塊錢的差距,可真的沒人心疼這十塊錢。
“方醫生!”
“方醫生好。”
方寒邁步走在兒科,一路上遇到的小護士都很驚喜的向方寒打招呼。
“方醫生您是來我們兒科輪轉來了嗎?”
“我來找薛主任。”方寒很是客氣的點頭。
聽小護士這麼一問,方寒這纔想起自己其實還有一個一年輪轉所有科室的這麼一個臨時任務,,到時候兒科必然是要呆一陣子的。
薛子林的辦公室很好找,方寒來到辦公室門口敲了敲門,裡面傳出薛子林的聲音:“進、”
方寒推門進去,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薛子林辦公室的劉柯辰,差不多也猜到了是怎麼回事了。
“薛主任好,劉先生也在。”方寒笑着向薛子林和劉柯辰夫婦打了聲招呼。
“小方啊,坐吧。”
薛子林笑着招呼了醫生,讓人給方寒倒上茶水,這才笑着道:“我剛從外地回來,就在停車場遇到了劉先生,聽說了昨天的事情,劉先生今天可是來找小方你複診的,所以叫你過來看看。”
“有薛主任在,我來不來都沒什麼影響吧。”
“這可不一樣,你是治療醫生,自然要找你複診了。”
“方醫生好。”
劉柯辰也急忙向方寒問了一聲好。
“孩子怎麼樣了,口渴和腹瀉止住了沒有?”方寒客氣的笑了笑,然後看向小女孩。
“今天早上一劑湯藥喝完,口渴已經止住了,也不瀉了,方醫生果然用藥如神。”劉柯辰很是真誠的道。
正所謂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劉柯辰的女兒已經病了好多天了,期間給孩子看過病的醫生着實是不算少了,不說西醫,單單中醫就有好幾位,其中還有湯於權和薛子林這樣的大拿,這麼多人都沒看好,方寒卻一劑藥見效,說一句用藥如神,真的不算誇張了。
當然,薛子林之所以沒看好也有疏忽的因素,方寒之所以能一劑藥見效也可能有之前湯於權和薛子林開的方子沒效果的因素在內,可即便如此,劉柯辰也是很欽佩方寒的。
最起碼昨天那麼多中醫大拿,能比得上方寒的就不多。
“我看看。”
方寒湊上前,伸手給小女孩診了脈,詳細的檢查了一番,道:“嗯,口渴和腹瀉既然已經止住了,這個病也算是好了一大半了,剩下的就是調理爲主,讓薛主任給孩子開一個調理的方子,吃上幾劑,身體也就慢慢恢復了。”
“怎麼是我開上一個方子,既然是小方你複診,自然是你來開方了,可別給我找事。”薛子林笑着道。
“方醫生和薛主任都是名醫,誰來開方都一樣。”劉柯辰急忙笑着道。
“薛主任您就懶吧,哪怕是開方,也要您來簽字的,我的執業醫師證現在還沒下來呢。”方寒和劉柯辰都知道薛子林是開玩笑,也不在意,方寒也是玩笑的語氣。
“簽字倒是可以,方子還是要你來開。”
說着話薛子林着實是有些感慨,方寒不說,誰又能想到方寒現在執業醫師證還沒到手?
細細算下來,方寒來到江中院這才一年吧?
一年時間就已經成長到這種地步,薛子林真的是有些不敢想。
只可惜這麼一顆好苗子去了急診科,這要是留在他們兒科......
方寒起身趴在薛子林的桌子上開了一個方子,然後遞給薛子林,薛子林看過之後簽了字,這才重新遞給方寒。
“劉先生,這個方子回去吃上五劑,注意孩子的飲食和營養。”方寒把方子遞給劉柯辰。
“盈盈不喝藥了,盈盈不喝藥了,爸爸,盈盈不喝藥了。”
劉柯辰剛剛伸手接過方子,懷裡的小女孩就可憐兮兮的哀求,眼中已經有了淚花了。
孩子病了這麼長時間,各種藥吃的就沒停過,一些藥還好,味道是甜的,可是大多數藥都是苦的,並不好喝,即便是昨天的白朮散也是加了糖,劉柯辰連哄帶騙喝下去的。
“盈盈乖,喝了藥病就好了,就可以吃好多好多好吃的。”劉柯辰急忙安慰女兒。
生病這麼久,孩子幾乎都是吃藥打針,最多喝一些湯,喝了就瀉,基本上也沒吃過什麼東西,三歲多的小孩子,早就饞的不行了。
“盈盈要吃好吃的,盈盈不喝藥,不喝藥,嗚嗚嗚.....”
三歲多的小孩子根本不懂什麼,趴在劉柯辰懷裡嗚嗚的哭了起來。
“方醫生,讓您見笑了。”劉柯辰歉意的看向方寒。
“小孩子嘛。”
方寒笑了笑,伸手從劉柯辰手中又拿過藥方,笑着對小女孩道:“那叔叔換一個,咱們不喝藥,換成好吃的行不行?”
聽方寒這麼一說,小女孩俏生生的擡起頭偷偷看向方寒:“盈盈不喝藥,要吃好吃的。”
“行,叔叔給盈盈換成好吃的。”
方寒把手中的藥方扔進垃圾桶,沉吟了一下重新寫了一個方子,然後遞給薛子林簽字。
薛子林原本還有些疑惑方寒這葫蘆裡賣的什麼藥,看清楚方寒重新寫的方子,下意識的就是一聲驚呼:“藥棗?”
“既然小孩子不吃湯藥,我就換個法子,時間雖然長一些,卻比湯藥要容易吃。”方寒笑着道。
“你個小方,究竟還藏了多少本事。”
薛子林是真的被方寒震住了。
這一年多,薛子林雖然沒怎麼見過方寒幾次,可沒少聽說方寒的事情,方寒治療了什麼患者,又展示出了什麼本事等等。
方劑、鍼灸、推拿、正骨,現在在中藥炮製方面這小子也有着讓人不可小覷的見識。
薛子林就納悶了,方寒年紀輕輕,究竟是從哪兒學來的這麼多本事。
要知道中藥炮製的一些古法到了現在其實已經失傳了不少了,方寒的這個藥棗法就是一種古法,現在知道的中醫人都不多,知道歸知道,能夠開出適合的方子卻又是另一個事情了。
一邊感慨,薛子林一邊在方子上面簽了字,然後重新把方子遞給劉柯辰,小女孩俏生生偷偷看着,一樣的東西,她的眼中有些懷疑。
劉柯辰則認真的看着藥方,剛纔薛子林的表現就讓劉柯辰很是納悶,等看清楚藥方上面的法子,劉柯辰這才恍然,怪不得薛子林說什麼“藥棗”。
方寒的這個法子正是中藥的一種炮製法,整個方子是以調理爲主,同時配合大棗,方子和大棗首先不能產生衝突。
炮製的時候把大棗去核,把其他藥物研磨成粉,然後把藥粉納入去核的大棗之中,放進水中煎煮,煎煮的時候棗不能煮爛,然後把大棗拿出來曬乾,這個曬乾的大棗則讓孩子當做零食來吃。
大棗本就是甜的,經過炮製之後的藥棗自然也有着大棗的味道,曬乾之後並不難吃,比起難以入口的湯藥,藥棗自然要更容易被小孩子接受。
“方醫生,謝謝您了。”
劉柯辰急忙道謝。
方寒真的算是用心良苦了。
只有親自給小孩子餵過藥,才知道給孩子喂藥有多麼難熬,方寒剛纔已經開了湯劑,可因爲孩子不願意吃藥,方寒又換成了藥棗。
剛纔的方子劉柯辰也看過了,這個藥棗的方子和剛纔的方子還是有區別的。
雖然都是調理的方子,可炮製藥棗的方子和湯劑自然是有着很大的區別的,首先要保證藥效,其次要保證藥物不能和大棗衝突,要知道棗本身就是一種藥材。
隨便變換藥方,並且還是藥棗的配製方,沒有一點本事,一般的醫生還真不能像方寒這麼來。
“劉先生客氣了。”
方寒笑着道:“作爲醫生也要考慮實際情況嗎,要是患者真的吃不下藥,難道醫生還要強迫不成。”
“謝謝,謝謝方醫生。”劉柯辰再次道謝。
方寒說的其實是事情,中醫治病也要講究隨機應變,方子對了,一些患者吃不下中藥這是非常常見的狀況,並不算稀罕,因而中醫也要考慮別的法子治療。
可劉柯辰不懂這些,在劉柯辰看來,醫生開了藥這就是盡了本分了,你不吃難道還能怪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