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長的針?”
剛纔孫遠根和冷岑還納悶,郭文淵竟然說他使不動針了,郭文淵雖然八十多歲了,可身子骨還算硬朗、不至於使不動針吧。
看到護士準備的銀針,孫遠根和冷岑這才明白。
說是七寸針,銀針實則要八九寸長,非常細,這種規格的銀針在臨牀上並不多見。
方寒先走到邊上雙手消毒,然後才重新走回來,捻起銀針,深吸一口氣,一隻手撐開老方同志的眼睛,其他人還沒看清楚怎麼回事,方寒手中的銀針就紮在了老方同志的眼角,然後方寒手指捻動,銀針就像是相當靈活的小蛇,一直順着眼角往進走。
七八寸長的銀針,不多會兒就剩下兩三寸還在外面,足足五六寸已經進了裡面。
邊上不怎麼懂的人都嚇的不輕,包括趙士朝和孫遠根,這會兒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這麼長的銀針進去,還要不傷人,可想難度有多高。
類似的操作,方寒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他的針法本就是高級水準,這會兒提升卡的效果雖然已經過了,可高級針法,在杏林界依舊屬於很頂尖的層次了。
眼看着銀針只剩下兩寸左右還在外面,方寒的手指捻動,銀針又緩緩的開始往外走。
隨着銀針走出來,方寒伸手一拔,衆人就看到老方同志的眼角有黑血滲出。
“棉籤!”
方寒放下銀針,拿起棉籤,輕輕的替老方同志擦拭,黑血不斷滲出,方寒不停的擦,足足擦了好一會兒,已經擦了好幾根棉籤,黑血這才止住。
見到沒有黑血出來,方寒又重新捻起一根銀針,撐開老方同志的另一隻眼睛,如法炮製。
“太驚險了!”
趙士朝等人在邊上看着都覺得心驚膽戰,等方寒鍼灸結束,這才禁不住出聲道。
“是啊,那麼長的針,不會損傷眼睛嗎?”孫遠根也覺得些難以置信。
“還是那句話,難者不會,會者不難。”
郭文淵緩緩出聲:“掌握了方法,自然不會損傷眼睛,可要是不得其法,那損傷就大了。”
“郭老,方寒這個法子有什麼效果?”趙士朝請教道。
“溫經通絡、活血化瘀。”
郭文淵道:“患者顱腦內的淤血纔是最危險的,我剛纔開的方子就是祛瘀開竅的,現在方寒再輔以鍼灸同樣是溫經通絡,活血化瘀。”
郭文淵說着話,方寒已經給老方同志擦拭完畢了,走到邊上洗了手,走了回來。
“老師剛纔的方子非常高,再輔以鍼灸,淤血要是能散開,就不需要手術了。”
“方醫生,裂縫的髖關節怎麼處理?”
周主任問方寒。
“等我爸醒過來再說吧,現在也不適合治療。”
方寒道:“淤血要是能散開,不需要手術,恢復起來也快。”
說着話,幾個人出了搶救室,龍雅馨和田玲女士還在外面等着。
“小寒.....”
“放心吧,我爸暫時沒什麼危險,剛服了藥,我又做了鍼灸治療,看看效果再說。“
“那就好,那就好。”
田玲女士這才鬆了口氣。
雖然郭文淵的名氣要比方寒大的多,可對田玲女士來說,聽到自家兒子的說法要比郭文淵說的更讓人安心。
“老師,時間不早了,您回去休息吧,大半夜的,辛苦您了。”
方寒對郭文淵道。
“不着急,既然來了,回去一時半會兒也睡不着。”
郭文淵道:“今天過來能看到你的七寸針,也算是收穫不小。”
論針法,郭文淵要差一些,會自然是會的,甚至比起大多數人都要強,可相對來說,他的針法算是薄弱項,比不得周同輝,當然也比不得方寒。
對郭文淵這種大醫聖手來說,能見到稀奇古怪的病症,經典的病案,罕見的針法,那也是不虛此行了。
“是方主任通知您的?”方寒問。
“除了方浩洋那小子,別人也沒那個膽子。”
郭文淵呵呵笑道。
郭文淵性格直爽,有什麼說什麼,也沒那麼多彎彎繞。
郭文淵的電話,知道的人不多,可江中院的不少老人都是知道的。
秦衛華、方浩洋、李文軍、廖一鳴、薛子林等,包括徐錦波也是有的。
可大半夜,有膽子給郭文淵打電話的人卻不多,李文軍就不敢,也就方浩洋膽大。
其實不少人都是瞎琢磨,真要打電話,只要是正事,郭文淵也不會生氣的,哪兒來的那麼大氣性?
.......
北樺路和林苑路十字,幾位警察正在現場查看情況。
“監控查到沒有?”
一位中年警官一邊勘察,一邊問。
“查到了,查到了。”
一位警察走過來道:“視頻畫面還是比較清晰的,肇事車是一輛黑色的保時捷,車牌號是江A88888。”
“這車牌挺牛啊。”有警察道。
“保時捷就夠牛了。”
負責查勘現場的警官哼了一聲道:“不過再牛,肇事逃逸,也要讓他吃不了兜着走。”
說着,中年警官道:“以這一塊爲中心,把附近的監控都查看一邊,儘快找到肇事車。”
中年警官的話音剛剛落下,他的電話就響了,接起電話,聽了兩句,中年警官臉色微微一變。
“行,我知道了,我這就過去。”
掛了電話,中年警官大手一揮:“都上車吧,肇事車找到了。”
說着話,幾個警察上車了,警車迅速呼嘯而去,
大概七八分鐘,兩輛警車停穩,中年警官和好幾位警察下了車,馬路邊上,一輛黑色的保時捷正斜躺在路上。
保時捷的前面已經變形,邊上的路燈都被裝斜了。
“我去......”
有警察認出了保時捷。
“這是撞了人不算,又過來撞路燈?”
“還用問,肯定是酒駕。”邊上有警察道。
“行了,別囉嗦了,先救人,120馬上就到。”
說着,中年警官急忙上前查看,保時捷的駕駛座,一位二十來歲的青年全身是血,人已經昏迷了,生死未知。
“來,幫忙,先把人弄出來。”
中年警官說着,使勁打開車門,和兩位警察小心翼翼的把人弄了出來。
“還有呼吸。”
有警察查看了一下。
“滿身酒味,這是喝了多少啊。”
中年警官皺了皺眉,剛打開車門,他就聞到一身的酒味。
“自己找死也就算了,還禍禍別人,這種人.......”
邊上有警察吐槽,中年警官看了對方一眼,對方急忙把後面的話嚥了回去。
他本來想說,這種人死了活該,只是這種話,警察還是少說爲妙。
警察和醫生這個職業相對來說都是比較敏感的,一些話傳出去容易讓人詬病。
一個醫生,一個警察,醫生治病救人,多少醫生像方寒一樣,持續堅守,長期熬夜,承受着被病毒感染的風險,可大多數的民衆對醫生的態度並不友善,往往一些害羣之馬就讓大多數醫護人員的正面形象被抹黑。
警察也一樣,多少警察夜以繼日,冒着生命危險,維護人民羣衆的生命安全,可同樣,一些害羣之馬讓警察同志的形象在羣衆眼中一落千丈。
“伍豪傑!”
有警察從車上找到了駕駛證。
“頭,您看看。”
中年警官接過駕駛證翻開看了一下:“伍豪傑,伍開雲的兒子。”
“盛隆集團?”有警官問。
“咱們江州省有幾個姓伍的這麼跋扈?”
中年警官哼了一聲。
這個伍豪傑他是早有耳聞,不能說欺男霸女,爲非作歹,卻也是個囂張跋扈的主,平常沒少和一些人發生爭執,在江中市的公子哥中,算是個名聲不怎麼好的。
“頭,需要通知伍開雲嗎?”
“給伍開雲打個電話吧,總要通知一下的。”
中年警官點了點頭。
正說着話,遠處已經傳來了急救車的聲音。
一輛急救車呼嘯而至,醫生們下來迅速把伍豪傑擡上車,急救車呼嘯而去,中年警官也開着車跟在後面。
伍豪傑現在並不是單純意義的傷者,同樣是肇事逃逸者,能不能搶救回來暫且不說,哪怕搶救回來,也要接受制裁的。
醫附院,郭文淵呆了一小會兒,就起身告辭了。
趙士朝和方寒等人一直送着郭文淵離開。
方寒很是慶幸,還好郭文淵及時趕來,要不然,以當時的情況,醫附院這邊搞不好就要做開顱手術了,這種大手術,做和不做,影響是相當大的。
“孫主任,冷主任,今晚上辛苦了,你們也回去休息吧,都快四點了。”
方寒對孫遠根和冷岑道。
“行,那我們就走了。”
孫遠根點了點頭,和冷岑正打算走,醫附院急診科的住院總急匆匆的跑了過來通知。
“趙主任,又有一位危重患者馬上送到。”
“怎麼又讓送人過來?”
趙士朝眉頭一皺。
“那邊說是酒駕,情況相當嚴重,地點距離咱們醫院最近。”
“得,走不了了。”
孫遠根苦笑一聲,看向冷岑:“冷主任,看來我們又要等一等了。”
來了患者,他們就要等着,這是必須的,人不在,還可以假裝沒聽到電話之類的,人在,那就不能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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