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來說,小君主級的鬼魆暴君和統領級白幽鬼臣被成功斬殺,衆人應該是舒舒服服洗個澡然後喜笑顏開去迎接黎明。
黎明到來,陰雲和雨水讓一切變得那麼陰沉,可無論如何陰沉,如何晦暗不明,黑夜已經結束了,現在是白天,是凌晨,是這場戰爭該結束的時間。
就連鐘聲都已經迴盪在了整座城市,那些居住在城市的居民們爲了生計早早的行走在大街小巷裡,高聳的城牆以及熹微的光輝會保佑他們,會阻擋可怕的亡靈,但他們並不知道在城牆之外,亡靈並沒有離開,它們仍舊站在那裡,仍舊雙眼冒着腥紅兇殘的光輝。
冗長的城樓連綿了數十公里,鐘聲響起,曙光到來,一整個夜晚都精神緊繃的守衛們終於送了一口氣,慶幸他們今天安然無恙……
只是,當他們回過頭想要凝視這片重新迴歸平靜的土地時,卻赫然發現噩夢並沒有結束,那些試圖衝擊城牆的亡靈並沒有少去,反而變得更多!!!
“啊!!!!”
密集的慘叫聲不斷從不同的方向傳來,鮮紅的血液塗抹在那些白森森的骷髏身上,將那些骷髏染得更加詭異邪惡!
牆外仍有魔能作戰的人神情木然,眼神空洞,面對骷髏的攻擊他們彷彿視而不見,連傷痛都無法讓他們嘶吼出來。
雨淅淅瀝瀝的下着,稀釋了那些濃濃的血液,變成了一灘一灘小溪,在泥濘的、坑坑窪窪的大地上流淌着。
亡靈的趾骨踩在上面,對它們來說鮮血塗抹的土地就是柔軟鮮豔的地毯,是那麼美麗動人,令它們着迷,所以它們會不斷的切開活人的身體,讓血液流淌得更加燦爛!
“誰能告訴我,這究竟發生了什麼???”療傷的祝蒙議員猛的衝了下來,滿臉錯愕的看着在曙光在依然兇殘暴躁的亡靈軍團!
“不是結束了嗎?”軍司陸虛落在了城樓上,他的那雙眼睛裡充滿了血絲。
他的右邊胳膊已經不在了,鮮血滲透到那簡單包紮的白布上,原本他應該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可那個笑容藏在消瘦的臉頰骨處再也無法展示出,取而代之的是噩夢未醒的驚慌與難以置信!
總教官飛角、獵王獨蕭、軍師陸虛、議員祝蒙四位超階法師都在凝視着曙光照耀的大地,看着在曙光下安然無恙的亡靈們,看着越來越多的亡靈違背常識的從土裡鑽了出來,宛如黑暗、鮮血的盛宴纔剛剛開始
眼前的這一幕,他們已經無法用常理去理解了。
亡靈!
全是亡靈,茫茫如黑色的潮水正在蔓到岌岌可危的城牆這裡!!!
曙光照耀,陰雨連綿,千年來從沒有見過哪個亡靈可以在白天出沒……
本以爲天亮了,一切就結束了,甚至已經想要了這場戰鬥結束之後要如何享受,可是連他們最虔誠信仰的曙光都好像拋棄了他們,這讓他們一下子墜入到了萬劫不復的深淵裡,再也無法攀爬出來。
“我大概知道是什麼原因。”
這時葉秋的一句話吸引了祝蒙等所有人的注意力。
“我是在博城生活過的人,那次血色警戒事件的導火索就是天上下的雨,那雨水參雜了暴戾之泉,暴戾之泉是黑教廷根據地聖泉所模仿出來可以使得妖魔變得更加兇殘的藥水。博城下的雨是尿色,這次雨水和正常雨水幾乎別無二致,我認爲是黑教廷進一步改良了暴戾之泉,改良的暴戾之泉使得亡靈克服了害怕光的弱點。”葉秋不疾不徐說道。
“可惡黑教廷!”祝蒙咬牙切齒道。
“嗚嚎~~~~~~~~~!!!!”
就在祝蒙想要將黑教廷找出來粉身碎骨時,一聲喪鐘般的叫聲從北面城角的方向傳了出來,四人目光穿過綿綿細雨, 赫然發現晦暗不明的天地之間一頭擁有着巨大骨翅的骸骨生物貼着雲端飛翔過來……
它的身影越拉越近,骨軀堪比這聳立在北城牆上的主城樓,骨翼完全舒展開便可以跟雲一樣籠罩出一大片陰影!
人們不知道那是什麼,可當它傲視着這座渺小的城牆,睥睨着城市裡渺小的人,恐懼便像是瘟疫一樣從城牆處瘋狂的蔓延,一下子傳遍了半座北城!!!
牆上的軍法師目光駭然的擡起頭來,即便還隔着一段距離這骨翼君主猶如水銀澆鑄的身軀已經可以看得清晰無比,似乎其身上小小的一塊鋒骨便可以輕易的將這裡的法師們洞穿個遍!!
“骸剎冥主!!!!”
軍司陸虛不知過了多久才緩緩的吐出了這麼三個字來。
以他超階法師的修爲在提及這個名字的時候都會不寒而慄,更不用說是親眼目睹這個一直潛伏在這塊大地上最爲可怕的亡靈之主!
鬼魖暴君乃鬼,鬼中的君主,它的出現必定伴隨着茫茫的鬼羣,密密麻麻!
骸剎冥主爲骷髏,骷髏之主!
這是一個兇名還在鬼魖暴君之上的超級亡靈!!!
葉秋大致判斷出了這個骸剎冥主實力大致在大君主左右徘徊,至於說和大君主級銀色穹主孰強孰弱不好說。
畢竟大君主只是對硬件上一個大致實力的判斷,妖魔終歸是靠廝殺角逐強弱,一箇中等君主靠着特殊能力戰勝大君主也不是不可能,再者一個高階法師通過魔法施法速度優勢戰勝剛步入超階的法師也不足爲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