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王蓋地虎!”
“寶塔鎮河妖!”
“牀前明月光!”
“我是郭德綱!”
“凌子,今兒你可晚了!”蘇特拍了拍凌浩的肩膀,斜勾着一邊的脣角,朝着他眨了眨眼睛:“跟媳婦在家起膩忘點兒了吧!”
剛纔那暗號是兩人心血來潮的產物,非常時期,黑燈瞎火的,對上了,就是戰友。
“那可……”凌浩咧着嘴叉子,剛要吐露,趕緊的收住閘:“怎麼能夠呢!我們倆光棍兒!跟哪起膩去!”
蘇特看着凌浩額邊滲出的細密汗珠,強自的憋着纔沒笑出聲音,幾乎內傷。全天下都以爲剃着個板寸的蘇特是個自由職業者,沒事好寫點小東西,賺點稿費,娛樂並生活着,雖然他看上去並不怎麼文藝。
其實呢,凌浩那點細微的心理活動,怎麼能得逃過人家蘇特那雙私家偵探的火眼金睛。
別興奮,蘇特供職的是內地的偵探事務所,主接民事調查,甚少參與刑事取證,跟那叱吒風雲的柯南有着明顯的性的區別。不過基於職業特殊性,幾乎沒人知道蘇特到底是幹什麼的。
“誒!有情況!”說着,蘇特身邊那高中生忽然“噔”的站起來。小夥子高二,放假在家,讓他媽給打發出來了,說是見天的熬夜打網遊,還不如出來爲人民羣衆做點兒貢獻呢。
上上下下十幾口子全身緊繃,走近一看,不由泄氣。
誰啊!物業小徐!
腦袋包的跟個肉糉子似的,身邊還帶了一口子。那人衝大家笑得尷尬,謹慎着還是招來了白眼,無奈的衝着蘇特咧了咧嘴,蘇特又朝他眨了眨眼睛。
小徐讓人打了,就他身邊那口子,名喚成果。
其實全是誤會,一個星期前,成果的心肝寶貝外甥女晚上鬧急性腸炎,成果急啊,抱着孩子連他姐姐都沒等就直奔小區門,可是到了門邊吧,讓小徐給攔住了。
小徐問人要出入證,人成果着急忙慌的哪帶了啊。成果他姐直說好話,小徐一想也是,規定是死的人是活的啊,二話沒說就回門房了。
本來是想開門的,但是小徐有一毛病,一着急他就結巴,表達意思完全扭曲。成果急了,心想這麼求你都不能通融,既然軟的不行,咱就來硬的,再加上點晚上喝了點純糧佳釀,成果一酒精上頭,就把小徐招呼進醫院了。
本來這聯防隊長應該是小徐的,可這會兒,哎,老老實實養傷吧。
其實成果也不是外人,誰啊!蘇特他老鐵兼同事,人不錯的,就是脾氣犟了點,不服軟,臨了那句對不起也沒能說出口,倒是鞍前馬後的照顧着小徐,比伺候親爹都盡心。小徐這溫吞性子倒覺得過意不去了,但是羣情激奮啊。
多好的孩子啊,怎麼下的去手!
於是乎,成果還在小徐身邊,一直在他身邊,寸步不離。
“我來看看!躺着不放心!”小徐笑得靦腆,露出一口小白牙:“有什麼……”話還沒說完,就被旁邊一哥們兒捂住了嘴。成果趕緊護住小徐,幾個人一起蹲在茂密的冬青後面。
明晃晃的十幾雙眼睛在暗夜裡雪亮,凌浩拍拍身邊的蘇特,兩人相視一笑:“目標出現,準備收網!”
目標這回是真的出現了。
漆黑暗夜裡,只見兩條身影鬼鬼祟祟的潛進了小區。
沒錯,不是一個,是一雙。
這完全超乎了蘇特他們的預料,抓捕工作出現了設想之外的困難。幾個人窩在冬青後面按兵不動,以免打草驚蛇。
怎麼辦?
藉着月光,蘇特衝凌浩擰着眉的打着手語。
這純屬內部暗號,就像那時我國地下工作者自行拆分後的摩斯密碼,沒有母本,外人絕對不能夠窺見其中端倪。
凌浩招手示意,聯防隊員們齊刷刷的湊近,儘量的不發出聲響。小徐的糉子腦袋也想往裡鑽,被衆人排擠,警告之一旁觀戰。
小徐撇撇嘴,腦袋還是一陣陣的犯暈。成果寒着臉從口袋裡掏出方小帕子,鋪在了花壇牙子上,要扶他坐下,卻被他一閃身躲開了,還是靦腆的笑:“我自己來!”。
坐在那塊帕子上,小徐一隻手搔了搔頭髮,想說什麼,可找不到話,就又衝着成果笑了笑,兩手緊張的放在膝蓋上,活脫的軍姿,把成果看得,直衝天翻白眼。
衆人集中精神,見兩個小賊左顧右盼,甚是警覺,交頭接耳一番後,一個往東,去了二號樓,一個往西,直奔五號樓。
蘇特大驚,這賊顯然是有備而來。
二號樓三單元二樓的張大哥家前兩天防盜網剛壞,三樓壓根就沒有防護網,那賊踩着二樓壞掉的防護網上三樓,簡直是如入無人之境。五號樓一單元一樓丟丟家,前兩天全家報團去海南旅遊了,那賊明擺着是來闖空門的。
怎麼會,瞭如指掌啊!
捉姦捉雙,拿賊拿贓,必須要有充分的犯罪證據才能收網。
蘇特湊到凌浩跟前,倆人打着商量。十四人分兩組,一隊跟着凌浩去二號樓,另一隊跟着蘇特去五號樓。小徐眼巴巴的看着倆人,得到一句墊後,就被甩下,和成果一起吹夜風。
夜涼如洗,夜涼如洗啊。尷尬如小徐,卻不知微風吹着什麼在他和成果之間飄來蕩去。
蘇特幾人在月光下踏着細碎縝密的步伐,亦步亦趨。前面的賊很警惕,雖然夜靜更深,又是黑燈瞎火的,卻依然時刻觀望着周圍有何異變。
那賊來到樓洞口又左右的看了看,蘇特趕緊招呼身邊的兄弟稍安勿躁,此時絲毫的響動都有可能打草驚蛇。確定沒動靜了,那賊一閃身進了樓棟。蘇特朝着身邊一哥們兒用手在耳邊比劃着,意思是:通知小徐,報警。
蘇特帶着剩下的六個人,慢慢朝着樓洞口移動,都是謹慎小心,生怕碰着什麼東西。不過越怕什麼就越來什麼,不知誰那麼不講公德,易拉罐隨地亂丟,正讓跟在蘇特後面那哥們兒給踢着。
那賊“劃拉劃拉”倒騰防盜門的聲音停住了,他也不敢聲張,輕輕的往樓道口走。蘇特當事暗暗的咬牙,這麼長時間的蹲守要是因爲一隻易拉罐而功虧一簣,實在是心有不甘。
不過這東西就是無巧不成書,一酒足飯飽的小野貓半夜裡開始思春,一路叫喚着腳步悠閒的正踱到蘇特他們周圍,擡眼瞅了瞅,和蘇特對視了會子,又“喵”了一聲,興致索然的繼續踩着貓步。
蘇特和那賊同時鬆了口氣,那賊又折回身子繼續溜門撬鎖,蘇特遠遠的朝着那貓屁股敬了個禮:哥們兒謝了啊!
蘇特身邊那幾個哥們兒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其實連蘇特自己的心跳現在也跟擂鼓似的。千鈞一髮之際,必須沉住氣。
“嘩啦”一聲脆響,蘇特他們都重重的喘了口氣,裡面那賊也喘了口粗氣。四周的又看了看,那賊輕輕的推開了丟丟家的門。
就是現在!蘇特伸手一招呼,哥們兒們全都倒着小碎步圍攏到了丟丟家的門口。蘇特伸手比劃,嘴裡默數一二三,猛地一推門,摩挲着門邊找到了開關。“啪”的一聲通亮,別說那賊不適應了,就連蘇特自己都是一陣眩暈。
“哥們兒!專業啊!”蘇特晃了晃手裡的開門工具,調笑着看着眼前遮着眼睛的男子。那男子愣怔了瞬間,四周看了看,猛地朝着廚房跑去。蘇特大叫一聲不好,扔了手裡的東西,身後跟着的哥們兒和他一起跟進了廚房。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