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終於將連日趕路、身上的傷痕恢復一些。”
茅屋中,簡陋的木板牀之上,李飛穆然睜開雙眸,鬆了口氣。
其身體各處,已然比之前好上很多,塗抹了自己帶來的獸血之後,快速恢復了多半。
“不知雜役弟子到底有多艱苦,我又如何能夠成爲正式弟子。”
沉吟中,李飛想起那中年男子冷漠的神色、其他雜役弟子骨瘦如柴的身軀、張鵬手裡鮮血淋淋的皮鞭。
“那張鵬的修爲,恐已達到了六重天,卻並不比我強上太多,可我展開聖眸,卻發現他身上總有股令我心驚肉跳的感覺。”
“雜役弟子,原來雜役弟子是專門幹活的,而且朝不保夕,我斷然不能長期做雜役弟子。”
“無論在哪裡,實力纔是硬道理,這個世界比前世更現實。”
“我不能讓村裡人失望,不能讓自己失望,我必須要變強。”
李飛想了很多很多,最終目光越來越堅定。
隨即,他打開自己的包裹,裡邊還有着熱乎乎的大塊大塊的獸肉。
相比其他人所啃食的硬梆梆的黑色饅頭,這無疑是奢侈的食物。
除此之外,包裹中還有一些用來鍛鍊體魄的獸血、草藥。
還有一把黝黑的弓,以及幾支箭。
李飛目中光芒閃爍,將穿雲箭以及箭矢拿出,藏在了自己的牀板之下。
隨後,拿起獸肉,開始啃食了起來。
啃食了兩口,忽然傳來了敲門之聲。
“李飛兄弟在嗎?張鵬師兄找你去一趟。”
門開,迎面走來一名瘦得皮包骨頭的少年,笑盈盈的看着李飛。
這少年一眼便看見了李飛包裹中的獸肉以及此刻李飛拿在手中的獅虎獸大腿,目中微不可查的閃爍一抹貪婪。
“好,我馬上就去。”
李飛點了點頭,倒是沒有發覺這少年的神色,徑直的走出門外。
行走間,他看向那大青石之上的張鵬,再看到那鮮血淋淋的皮鞭,內心極爲緊張了起來。
他此時卻是沒有察覺到,那少年冷笑着看他走出茅屋之時,已然將他的包裹,全部拿走。
“張鵬師兄,您找我?”
李飛話語說出之時,那張鵬微微睜開眼,瞥了他一眼,道:“沒有啊。”
聞言,李飛目光一怔,還想說些什麼,忽然聽到身後的空地上,傳來一片嘈雜之聲。
他轉過身一看,立刻面色陰沉,目中閃爍怒火。
“我的!我的!都是我的!”
只見那瘦骨嶙峋的少年,正拿着自己的包裹,瘋狂逃竄。
在其身後,則有着大量的雜役弟子一個個發狂了一般,死死的追擊着他。
沒過多久,那少年漸漸被追上,茅屋中更是衝出越來越多的少年將其圍住。
李飛包裹之中的獸肉,轉眼間便被搶光。
數十上百號人,就如同被圈養的動物一般,狼吞虎嚥的吃着那些獸肉。
有些未曾搶到的少年,更是目光陰狠的看着李飛。
有的甚至像是餓了很久很久一般,拼了命的大打出手,場面亂作一團。
這幅畫面,令李飛心中憤怒的同時,感到一陣惡寒。
雜役弟子的生活,比他想象中的,還要恐怖。
“明日凌晨,全部在此集合,前往家族礦脈幹活,若有不服從者,讓他嚐嚐我手中皮鞭的厲害!”
張鵬揚起手中皮鞭,目光陰森的從所有人瘦弱的少年身上掃過,使得他們個個都是寒蟬若噤,最終,在李飛身上停留了一下,離開了此地。
張鵬剛剛離開,李飛便是目光一冷,瞪了那偷他包裹的少年一眼,轉身回到了屋子。
“哼!明天有他好受的!”
“得罪了張鵬師兄,他再無活路可言!”
……
茅屋內,李飛臉色陰沉,拳頭捏得死死。
他聽着茅屋外漸行漸遠的議論聲,目中充斥着強烈冷芒。
“取走我的包裹事小,可有人針對我,卻是個大麻煩。”
“此人公然偷我食物,若沒有張鵬授意,我不相信。”
“既然張鵬要針對我,我若屈服,順了他的意,或許這雜役弟子還做的安穩,但這絕非我之性格。”
天色漸黑,對於明日之事,李飛輾轉反側,難以入睡。
一夜無話。
……
翌日清晨。
食物被搶,一天一夜沒有進食的李飛,餓着肚子,走出茅屋。
此時,其他茅屋中,已然陸陸續續走出幾十上百號號人。
李飛跟在這些人身後,混在人羣中,看向了此刻站立在大青石之上的張鵬。
其若有若無的掃了李飛幾眼,使得李飛心中一沉。
“按照老規矩,今日每人搬萬斤石頭,將那座山峰的礦脈,開採出來,若誰沒達到要求,今日不準吃飯,並且明日的活變爲雙倍,直到完成爲止,若有人偷懶,嘿嘿,儘管試試。”
張鵬說話間,目光掃視在場衆多瘦骨嶙峋的少年,厲芒涌現。
不多時,衆人在張鵬的率領之下,來到了一處高約百米的巨大山峰。
山體之上,怪石嶙峋,猶如刀削,令人驚懼。
此山距離林家不遠,乃是屬於林家的一座大型礦脈,山頂處,前些日子由林家高層合力在山頂處打穿一個礦洞。
礦洞不大,卻有許多巨大的石塊堵塞,這些事情自然輪不到林家高層甚至是正式弟子去做。
所以,雜役弟子,便成爲了搬運石塊的苦力。
從山頂之上,蜿蜒向下,可以清晰的看見一條只可供一人行走的小道。
小道之上,滿是尖銳的亂石,但雜役弟子們,卻必須要行走這條唯一的小道,從山頂將一塊一塊的巨石運到山腳。
沒有扁擔,更沒有任何輔助工具,一切,只靠雙手。
李飛跟在人羣中,進入礦洞,雙手抱着一塊重約百斤的巨石,掂量了一下自己的承受能力。
幸運的是,他有截拳道,如今修爲更是晉升凝火五重天,力量早已達到六百七十斤。
這樣一塊巨石,對於他來說,毫無難度。
只是其他人,可就不行了。
在李飛搬運了三趟之後,基本上是一騎絕塵,其他人最多的第一趟纔到山腳處。
在搬運的過程中,張鵬手握皮鞭,一直在小道上跟在衆人身後巡視。
當他看到李飛鶴立雞羣一般的表現之後,目中不由自主的收縮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