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球球激動的面龐瞬間凝固了，黑的那叫一個徹底。
“幾年都過去了，你能不能不要記着這個諢號？”龍球球努力瞪大那綠豆大的眼睛，沒好氣地說道。
江道離一本正經地點頭：“好的，球球。”
“……”
龍球球原名江龍，小時候胖的跟個球一樣，現在……跟一個大球一樣，越發圓滾了。
“離哥，說說你這幾年在哪混，咋過的唄？我也去過外面，但外面不咋好。”江龍道。
對於大城市，江龍很嚮往，但他那個身材，徹底絕了他去外面的機會。
胖的跟個球一樣，還沒本事，只會種地，出去幹嘛？看了看那粗短粗短的四肢，搬磚都只能一手拿一個，還不如個熊孩子。
“球球啊，我現在很想知道你婆娘的身材，是母球還是母球？”江道離很嚴肅，很渴望地問道。
江龍臉色一黑，只想罵娘：“咱還是聊聊你這幾年咋過的吧，我婆娘就先不說了。”
無法滿足好奇心，江道離也沒什麼心情，撇撇嘴道：“就那樣過唄，鹹菜就着窩窩頭，眼淚只往心裡流。”
“離哥，別鬧，網上都說了，城裡人連窩窩頭都不知長啥樣。”
“好吧，吃的也沒什麼，就是普通飯菜，什麼小蔥拌豆腐，包子，麻辣燙，很普通的。”江道離看了眼黑成鍋底的龍球球，也沒心情逗他，直接說道。
“那也沒啥啊，對了，離哥，你在外面做過大保健沒有？”龍球球狠狠滴搓了搓手，一臉渴望。
握草，村裡怎麼了？幾年前的淳樸呢？這還是那個單純的球球麼？
“大保健沒做過，你問這個幹嘛？”
“離哥？我現在很懷疑，你是不是真的去過大城市的人，現在網上都傳，大城市大保健是男人必做的事情，你在大城市那麼多年，居然沒做過大保健。”
龍球球一臉鄙夷，還用異樣的目光不斷掃視江道離下面。
江道離無語了，在龍球球的邏輯裡，好像大城市的男人都該去大保健，若是沒做過，就不是男人一樣。
“你做過麼？”江道離翻了翻白眼。
“沒有。”龍球球搖了搖頭，又連忙解釋：“要不是我家婆娘管着，我早去做了，哪像你，找不到婆娘，還不去做大保健。”
握草，找不到媳婦，就該去大保健？你這是什麼神奇的邏輯？
突然發現，之前單純的小村，原來已經變化如此之大，一個無恥的二蛋算了，連孩子都有了的龍球球，也這麼齷蹉。
“球球啊，我們還是研究下你婆娘是不是球這個問題。”
“哎呀，我媽媽叫我回家吃飯。”龍球球一拍腦袋，哧溜一下，準備跑路。
看着哼哧哼哧，走兩步都跟喘不上氣，好像要掛掉一樣的龍球球，江道離不得不提醒一句：“跟我向你婆娘帶句話，你兩口子翻滾起來比走的快。”
“握草，江道離，等我吃完飯抽死你。”
遠遠的，龍球球氣呼呼的聲音傳來，離哥也不叫了。
江道離咧了咧嘴，高昂着頭，像是一個打了勝仗的將軍，龍球球，你老婆肯定也是個球。
昂着頭下一刻又聳拉下來，因爲他看見一個人，買菜的老爹。
老爹對他笑了笑，很慈祥，很和藹，父愛如山：“兒子，這些是你喜歡吃的滷菜，先吃點，老爹我先去把雞洗了。”
“老爹。”江道離心中感動，眼眶一紅，正要說什麼，老爹掃了眼四周，發現沒人，臉色瞬間黑了下來：“小兔崽子，等你吃飽了，看老子我怎麼收拾你。”
“……”
你真是我親爹麼？
提着滷菜的江道離，心碎了，原來讓我吃飽點，是擔心我不抗揍啊。
滷菜，在這一刻是多麼沉重，這是父愛啊，但這父愛到了吃飽後估計有點疼，他也不喜歡，但好像阻止不了。
江道離提着滷菜進了屋，有一口沒一口的吃着，眼光在廚房亂瞟，發現啤酒，收起來，白酒，收起來！
絕對不能讓老爹喝酒，一喝酒，晚上根本停不下來，除非徹底醉死過去，讓他動彈不得。
但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醉死還有下一回，所以還是收起來的好。
將一切酒都收起來，裝進儲物戒指，這下老爹怎麼找也找不着了，這才放下心來。
一個小時候，十一點半了，飯菜燒好，江道離滷菜也吃了不少，很自然地道：“我吃飽了，我先出去了。”
“坐好了。”老爹雙眼一瞪，莫大威勢散發，將江道離嚇了一跳，連忙正正經經坐好，低着頭，一副犯了錯小學生模樣。
老爹這才滿意下來，然後拿出個杯子，又從兜裡掏出一瓶白酒，眯着眼道：“今天喜慶，特意買一瓶慶祝下，一百多呢。”
握草……
千算萬算，不如天算啊！
老爹啊，你平日裡不是很摳門，捨不得花錢麼？今天怎麼就捨得買一百多一瓶的酒？而且，你眼光四處瞟之前放酒的地方是什麼意思？
“你出去這幾年，也學會照顧自己了，肯定也會喝酒，來陪你老爹喝一點。”老爹很客氣，親自爲他斟滿酒，滿滿的，一碗！
“老爹，我不會喝，我在外面都潔身自好，從不喝酒。”江道離連忙說道。
“不會喝？那最好，更容易暈乎，那樣待會就不覺得疼了。”老爹又爲自己斟了一小杯，淡定地道：“我要保持清醒，就少喝一點。”
親爹啊！
江道離快哭了，這真是親爹啊，後路都爲自己找好了，暈乎了不疼，你這是打算將兒子往死裡抽麼？
老媽坐在一邊，靜靜看着，一句話也沒說，好像商量好的一樣。
這也是親媽啊，心裡感嘆一句，江道離一咬牙，咕咚咚一碗喝下去，然後大吼一聲：“老爹海量。”
噗通
一頭栽進桌子底下，避開老爹的視線。
老爹笑眯眯地看着，也不擔心，就那樣小口小口眯着，足足吃了半小時，這才酒足飯飽，然後在院子裡找了半天，總算摸出一根藤條。
“不抽你，老子總感覺氣不順。”老爹氣哼哼一聲，然後上前就是一頓狠抽。
“抽完了就拖進去，明天還要相親呢。”老媽很淡定地說道。
親媽啊，江道離心中太感動了，這纔是親媽。
“可以，但我想還是吊起來抽比較順手。”老爹抽了兩下，感覺不順手，說道。
“還是算了吧，吊起來多麻煩，直接抽了吧，抽完了叫我，我接着抽。”老媽說道。
我肯定是撿來的，剛纔那點感動瞬間消散的無影無蹤，江道離心中默默地道，但不敢出聲，反正現在自己皮糙肉厚的，抽起來倒也不覺得多疼，忍忍就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