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夏鬱(番外)
夏鬱有些恍惚。
光影閃爍,攝像機快門聲“咔嚓”“咔嚓”不斷在耳邊迴旋。
【“夏鬱,在片場掌摑鄒瑜是否屬實?”】
【“夏鬱,你能迴應一下,關於網上的議論?”】
【“夏鬱……”】
掙扎着撐開眼睛……眼前回蕩着一些她好像認識的人和聲音?
真煩!
窒息,頭昏腦漲,略微地暈眩感,胃裡反酸……整個人就像是沉在水裡,她試圖掙扎,但一個又一個的聲音、大手把她重新按到了水裡!
“唔……”
掙扎什麼呢?喘不過氣,就不喘了,本來也不想活了……
【怎麼會不想活呢?】
她拼命掙扎,拼命呼吸,她好像聽到有人在哭?
哭什麼?
我還沒死呢……
終於。
她眼前模糊地景象散去,一個雙目通紅女人看着她。
驚愕、動容、不敢置信?
【見鬼了?】
恍惚半晌,隨後女人就是激動狂喜。
【她好像,認識她——應該認識?】
【反正挺眼熟的。】
她揉了揉眼睛,看了一下四周,陌生又熟悉。
【我不是在某個穿快世界進行遊戲任務?】
【副本名字好像是“海島上的精神病院”?】
【明面身份是新到的精神病患】
【隱藏身份是調查精神病院的特殊人員】
【任務是調查這間精神病院,活着離開這家醫院!】
對了,她前腳才殺了那個隊友,她也不想殺的,沒辦法,那廝太陰暗猥瑣噁心了。
趁着任務,在任務世界猥褻幾個幼齡兒童——她本來想着,一路鹹魚,等待時機,逃出醫院。
任務完成不了就完成不了,反正也不是第一回了。
但實在看不過眼出手,導致暴露,被其餘幾方盯上——最後成了幾方對弈的工具,被算計死了,好像是被套進麻袋,從頂樓丟了下去……
【嘶!那可太兇殘了!】
【那現在算是怎麼回事?】
就在這時,系統孱弱的聲音出現,奶萌奶萌的。
“怎麼回事?爲了救你——老子降級了,我堂堂S級天災級系統,爲了救你,現在成了R級,所有本源都耗盡了,再過八十秒,我就要徹底沉睡了,我真是欠了你,欠他們陶家的!”
“你靈魂重創,我現在幫你規避反噬,模糊你的記憶,以前你怎麼鹹魚着,老子不想管,這個世界是咱們最後一次機會了,你要是完成不了任務,咱兩都得玩完!”
奶兇奶兇的。
【那我現在是在?】
“在最初的原生世界,也算是老子幫你彌補你最初的遺憾了!”
【這麼說……我回來了?】
【回到了最初,她吞服安眠藥之後?】
但下一刻她就頭疼欲裂,越想越疼,慢慢地,她記憶開始模糊了,而系統那個老氣橫秋的小傢伙那叉腰奶兇奶兇的模樣,也逐漸模糊。
……
“滴…滴滴——”
緩緩睜眼,眼前的一切都是雪白。
雪白的天花板、雪白的牆壁、牀單被罩,簾子——連空氣都充斥着一股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
她的牀邊趴着一個女人,應該就是此前看到的那個,估計也是很久沒睡了,眼眶烏青,鼻息冗長,臉色憔悴,本來九分的容貌,就不免添了一大筆的瑕疵。
牀頭是心電監護儀,她口鼻上還帶了氧氣罩,藥水袋裡冰冷的藥水整往她血管裡鑽,將她白皙的手背,冰的蒼白無比,都能看到明顯的青藍色血管……
她想上廁所,有些憋,吊這麼多藥水,能不憋?
昏沉地摘下氧氣罩,從牀頭棉籤包拿了一根棉籤,撕開膠帶,一手按壓在鍼口,用嘴一把將吊針拔了——也不是不會,潛意識裡夏鬱應該是從事過相關行業,她只想說,【不要模仿!】
輕輕踹掉被子,儘量不吵醒牀頭邊的女人,晃晃悠悠進了衛生間,艱難地上了廁所。
最後站在廁所的鏡子前,看着鏡子裡的女人——行,女孩……腦海裡閃過幾個念頭。
1.她挺美的,應該是比她去過的所有快穿世界裡所謂的頂級美人,有得一拼。
2.我是被強行塞到了哪個快穿世界?
3.元寶,你這個小王八蛋呢?
她還沒想清楚,胃裡就傳來一陣一陣地痙攣,應該是大洗了一次,腦袋還有點昏沉!
就在這時,廁所敲門聲響起,“夏鬱?”
聲音很好聽。
也就是這個時候。
“唰”一下,她眼前一陣震顫,整個世界像是慢放了無數倍,然後由慢到快,先是一個又一個畫面,隨後像是電影場景快進,“唰唰唰——”一段不屬於她的記憶如潮水般涌進腦海!
夏鬱也是經歷了許多個快穿世界了,抗痛能力一流,但她覺得還不如暈過去算了!
而門外的聲音越發急促,最後門被一把撞開,而她也是滿臉煞白,貼着牆壁坐到了地上!
【太他娘痛了!】
那小姑娘的記憶還在不斷地往她腦子裡傳輸!
這是一個叫“夏鬱”的女明星的一生。
也不能算一生吧?
十九歲的花季,這人生纔剛剛開始……
一個對於演戲有着異樣熱忱,天賦,以及性格嬌憨,略微衝動的典型東北女孩子。
【那我倒是是誰呢?是快穿鹹魚,還是夏鬱?】
一週後。
夏鬱出院了。
也不能算出院,她身體雖然撐過來了,安眠藥的藥效雖然已經對她不具備威脅了,但繼承了“夏鬱”記憶後,她整個人也幾乎崩潰了,精神出現了異常!
除此之外,還有……
生理性抑鬱!
……
在帝都進行了長達三個月的治療,夏鬱最後還是回去了,被父母帶回了壺樑老家。
“你們知道,一個人精神的兩層分裂,還有生理性抑鬱加一塊,有多想讓人去死嗎?”
她開始變得不愛說話了,或者說,她身體逼着她,讓她厭煩跟外界交流!
夏鬱本性不是這樣的,她不算灑脫,但鹹魚的性格,應該也還算開朗,但她做不到。
她一天天睡不着覺,只能依靠安眠藥入睡。
而一睡着,夢裡還是那些噁心的人和事在糾纏着她!
她吃不下東西,一吃就吐,一種驟減,短短一個月,就瘦了一大圈!
最嚴重的是,她十九歲,結果停經了。
她知道,她不能再任由這種病魔自我殘廢、自我折磨下去了。
她咬着牙,每天不停地運動,也不管時間,白天還是黑夜。
醫生說了,能多睡就是好事,反正累了就睡,醒了就繼續運動,反反覆覆;
飲食這一塊,吃了吐,那就再吃,直到她習慣了,強忍住了嘔吐感,大多數時候,就硬咬着牙,剛吃下去的都反胃到嘴裡了,還是咬牙吞下去了!
夏鬱大概用了半年才初步掙脫了這種艱難的生理、精神過程!
之後的一年時間,她沒多想別的,就是努力配合治療,而這兩年時間裡,陶棠……——也就是夏鬱醒來見到的那個女人,也是這具身體原本的經紀人。
她來過幾次,雖然每次來了,夏鬱爹媽的態度都不算好。
但好歹沒攔着。
兩人也沒有太多的溝通,她就是來看看她。
夏鬱也不拒絕,甚至歡迎。
而就在夏鬱身體初步恢復後,系統再次出現。
這一天夏鬱從外面帶了一隻純黑色的英短,一隻小貓崽子。
她父母也沒有多說什麼,只要她好好的,養只貓算什麼?
其實系統的出現,也就意味着,“快穿鹹魚”初步迴歸。
夏鬱也正式接下,系統發佈的自救任務。
完成五項文藝成就。
1.擔任一部電影女主角
2.獲得一次最佳女主角獎項
3.獲得華夏三大電影獎項影后(各一次)
4.獲得三次A類電影節影后(非同一個電影節)
5.斬獲全球票房達到一百億
所以當領取了任務後,夏鬱就想方設法聯繫到了陶棠,她說,“我還想演戲!”
這件事對於陶棠而言是一個大難題,但,年初陶棠還是來了。
夏鬱復出這件事,在她家掀起了震動!
無異於一場大地震。
她爹媽當下就把陶棠轟出去了。
陶棠就在小縣城住下了。
最後怎麼說服的夏鬱爹媽,她不知道——……她只知道,過完年,她爹媽找她談了一次,“你想演戲,你就去,但這一次,是死是活,我們都不管你了!”
夏鬱知道這是她爹媽嘴硬,這兩人以前不怎麼樣,但這兩年真是把她當眼珠子看的。
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摔了,出門都要時刻盯着她,真生怕她再出事!
但她不得不去,她也不能說,我如果不去,我活不到22歲。
走的時候,夏鬱她爹沒送,她媽哭的稀里嘩啦的,她說,“別聽你爸瞎說,你想去,你就去……但是要是不開心,要是有事,一定要跟媽媽說!”
夏鬱打了的到的冰城,這次沒有坐飛機,太破費了,還欠着一堆債——她選擇了綠皮火車,一邊晃晃悠悠、一邊想一下未來的路,要怎麼走……
等到了帝都,看着雖然很乾淨但非常簡陋的公司宿舍。
陶棠半開玩笑,跟她說,“鬱寶,姐姐可是把全部身家都打你身上了,你可要替姐姐掙回來!”
夏鬱不知道,陶棠付出了多大代價才讓公司鬆口讓她復出,但一定不輕,那一刻夏鬱身上所肩負的擔子是前所未有的重。
她點點頭,“好!”
等陶棠回了自己的宿舍,夏鬱一個人站在窗前,她半年前藥就斷了,現在不服藥,也沒關係,有系統強制休眠,她反而睡得不錯,精神也倍兒棒!
修長的手指敲擊着窗戶的玻璃。
窗戶外,是寒冷刺骨的二月帝都,是她夢想開始的地方!
玻璃上映照着她此刻模樣。
她看着那雙對未來充滿堅定的眼睛,勾脣一笑:
“你好,夏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