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奧倍加審視地盯住圓頂石屋,只覺得那裡說不出的詭異難辨。
從門洞中穿過進到屋中,丹尼爾抻出強光手電,四壁皆空一無所有。地面也是圓石鋪就,地面正中央有個方正寬大的缺口,上面被極厚重的鐵板蓋住,象是一扇門,料想真的是某處地道的入口。鐵門的一邊被粗重的鐵索連接,鐵索的另一頭懸垂在後面的石牆上,兩隻巨大的電動絞盤立在牆邊,只要轉動絞盤拉動鐵索,那厚重的鐵門就會升起。可細察之下,那轉動絞盤的電閘早已不知去向,只剩下一截斷開的電線裸露在外面,這裡顯然已經很久沒人來過。
那沉重的撞擊聲就來自那裡很深的地方,似乎越來越急切,並伴隨着陣陣鬼哭似的嗚咽。丹尼爾用手電筒照了照,鐵門周圍的縫隙間已經長出了細小的野草,他伸手觸摸鐵門的邊緣,卻覺得有一股寒風來自地下,從鐵板下面的浸出。
“都是我的罪過......”克勞德神父口中不停地叨唸着。
神父激動得渾身戰慄,好像有個惡魔在他體內控制着他。他一隻膝蓋脆在了地上,精神恍惚地用手中的步槍的**砸向地面。他口中含混不清地表達着什麼,似乎在向上帝要求赦免,手中不停,只顧向地面一下下地狠砸。每捶擊一下,他的身體便跟着顫動一回。忽然腳下的地面也跟着一陣晃動,似乎地面的鐵門下有什麼東西在大力掙扎。
神父彷彿在接受杖刑,他的背部象被一隻無形的手反覆鞭擊,起初他強忍住痛苦,隨着捶擊的加劇,神父疼得大聲嗚咽,他的肌肉本能地收縮着。在他的口中不斷重複着:哈勒......哈勒......的字眼,他緩緩地吐着每一口氣,品味着這無盡的疼痛。
在手電的強光照射下,神父象是在執行某種“肉體苦行”的神聖儀式。冷風從敞開的圓形門洞直灌進來,里奧用手扶住傷口滲血的丹尼爾,二人看得目瞪口呆。神父一定經歷了非比尋常的罪惡,他在試圖通過身體的痛苦達到靈魂的淨化,可難道真的有一隻無形的鞭子在抽打他的肉體嗎?
這地面下究竟有什麼機密?里奧感到地面上的圓石似乎已經在開裂,並且一塊塊地崩塌。他站在上面立足不穩,急忙用手抓住鐵門上邊的鐵鏈,卻發現鐵鏈在不斷地震顫。想轉過身逃開,卻看到神父還在死命地捶打着地面,直到石屋內的地面悍然塌陷。
“跑......!”丹尼爾來不及講話,拉起了還跪在地上的神父。
神父還沒有被的二人的驚叫聲喚醒。他不知道到底是什麼無形的力量在搖晃着石屋的地板,也不知道是怎樣的一羣惡靈在抖動着石頭地面上的鐵板,但當他站起來時,地面的圓石正好從他原來跪倒的的那個地方塌落。
里奧拉緊神父逃到屋外,他回頭看到石頭象是骨牌一樣地散落入極深的地底。猛地一陣巨響過後,那個抖動着的鐵索轟然斷裂,地面上有個大洞,洞內漆黑一片,有更多體型龐大的野獸躥離地底。它們渾身僅剩下粗狀的骨架連着皮毛,通紅的眼睛象燃燒的炭塊,那是他做夢都不願看到的東西——狂犬。
“嗵” 丹尼爾的槍響了。一個碩大的身軀飛躍在半空,應聲落地。
二人拖着神父摔倒在石屋後面的樹從裡,成羣的狂犬從石屋地底冒了出來,它們嘴裡正叼着什麼東西,跑近了纔看清——是骷髏。骷髏的頭、身、腿都被分開了。狂犬的嘴裡也沾滿了血,點點滴落着。
它們扔下骷髏的腦袋,跑至近前竟直起身來。骷髏的腦袋在雨水中滾了幾圈,隨即被後發先至的狂犬踩得稀爛。丹尼爾端槍走上前去,竟沒有絲毫的恐恐。他忘記了一切,連犬羣陣陣的低吼都沒聽見。他把槍口高擡,瞄準了距離最近的一隻狗。它咆哮着,沾滿鮮血的牙和嘴一片殷紅。
對着那張血盆大口,丹尼爾放了一槍。
“轟”的一聲,惡犬頹然而倒,噴出的污血在雨霧中飛濺。它的頭幾乎被炸沒了,爆裂的胸腔散落在地,又很快被緊隨而至的同類撕碎。更多的狂犬咆哮起來,發出了驚天動地的長嘯。
丹尼爾重新裝填好彈頭,“狗屎!我快沒子彈了!”
里奧轉身射擊,槍膛裡只有空鐵撞擊的咔咔聲,兩隻惡犬,從背後襲來。
丹尼爾對準它的額頭又打一槍。在彈頭的呼嘯聲中,那動物的頭偏向了一邊,打偏了。它的左前胸立刻迸裂,一隻前肢飛了出去。它的身體劇烈地抽搐着,還在地上蠕動。丹尼爾推上最後一顆***。惡犬一邊咆哮,一邊用腳掌抓撓着地面,泥土被飛散拋出,它再一次呲出牙齒朝三人爬來,
“怎麼辦?”
“噠,噠......啪!”
克勞德神父彷彿一下子恢復了神志,搶先衝了出去,手中的長槍同時發出了清脆的點射聲。神父順勢拖着二人,往後門奔去。
緊靠着後門圍牆的旁邊是畜欄和菜園——裡面有割草機、電動工具,還有些園藝專用設備。附近的空地上一個鏽蝕斑駁鋼鐵架構的貨車停在那裡,它寬大的底盤和四個穩固的輪子讓里奧有了一絲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