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喻昕婷都和付飛蓉講話,問她去過益都的那些地方,綿縣好不好玩。楊景行和付飛蓉拉關係,說:“她們三個都是大城市的,我們倆是小縣城的。”
付飛蓉呵呵笑,也不問楊景行是哪裡人。
齊清諾回頭問:“盼盼,你會不會唱山歌?”
付飛蓉搖頭:“不會……我們那沒得人唱山歌。”
安馨說:“雲南那邊唱山歌的多。”
到學校停好車後,楊景行說學校也沒什麼好看的,直接去四零二。一路走過去,喻昕婷還是給付飛蓉指點一下。
付飛蓉左右看,居然感嘆:“學校好大。”
齊清諾笑:“我們學校是全浦海最小的高校。”
付飛蓉問:“你們學校有好多人?”
安馨說:“一千二百多,沒我們高中人多。”
付飛蓉說:“是不太多……你們都是人才撒,所以少。”
齊清諾說:“千萬別這麼說,不然以後熟悉了你肯定就不把我們當人才了,好大落差。”
付飛蓉呵呵:“我真的好仰慕你們啦。”
喻昕婷都責怪:“別這麼說,我好不好意思。”
楊景行澄清:“我從來沒跟盼盼說我們是人才!”
到北樓後,付飛蓉有點驚喜的笑:“像我們初中的教室,也是這種樓梯。”
可是進教室裡面就不一樣,沒有整齊的桌椅板凳,而是一堆設備。喻昕婷介紹:“我們的社團就叫四零二,他是團長,我們平時就在這裡玩。”
齊清諾補充:“她是副團長。”
喻昕婷報復:“你也是!”
付飛蓉站在進門口看了好一會纔再朝裡走兩步,問:“你們是不是樂隊?”
齊清諾說:“不算是,但是有樂隊的功能。”
喻昕婷興致勃勃:“你唱嘛,我們伴奏。”
付飛蓉搖着頭問:“哪個彈的吉他?”
齊清諾舉手:“目前是我。”
喻昕婷自我介紹:“我打鼓,不過還不會,有時候就彈琴。”
“這個也是電子琴?”付飛蓉的手在雙排鍵的架子上摸了一下。
楊景行說:“也是,不過功能比較多。”
付飛蓉仔細看了一會,感嘆:“好多按的,不懂。”
喻昕婷呵呵:“我也是,現在都沒學會。”
楊景行的電話響了,於是出門接聽,是陶萌打來的:“我馬上要出發了,你在幹什麼?”
楊景行說:“我在四零二。”
陶萌問:“和誰一起?”
楊景行說:“安馨,喻昕婷,齊清諾,還有個你不認識的。”
陶萌問:“誰?學什麼的?”
楊景行解釋了一下,陶萌就責怪:“別什麼人都往那裡帶……我穿的新禮服,你想不想看?”
楊景行笑:“我現在去酒店門口偷瞄一眼?”
陶萌說:“別把自己說那麼可憐……我拍照了,回頭給你看。”
楊景行說:“好,那就祝你有個愉快的夜晚。”
陶萌沒熱情:“沒什麼愉快的。就這樣,我先掛了。”
楊景行回到教室,發現齊清諾已經掛上了吉他,喻昕婷也在鼓後面就位,付飛蓉一臉的爲難。
楊景行讓安馨彈電鋼,自己的雙排鍵當工作站用,對付飛蓉說:“你點一首。”
付飛蓉可能真的不想:“不唱可以嗎?真的……唱不出來。”
齊清諾說:“這樣,我們先來一首,幫你找找感覺,你想聽什麼?”
付飛蓉冥思苦想一會,問:“約定,行不行?”
齊清諾說:“我喜歡。”
不過這首歌雖然好聽,但是在編曲配器上卻挺簡單的。楊景行安排:“安馨,你主旋律吧。”
安馨點頭:“沒問題。”
喻昕婷擡着眼睛在想自己的鼓能幹什麼,好像沒用武之地啊。
可是楊景行已經開始前奏了,付飛蓉腦袋一轉看向他,嘴脣動了一下。齊清諾的吉他馬上跟上配合,大三的作曲系的,隨便配點中規中矩的和絃還是沒問題的。
安馨的任務起始最簡單,主旋律,還跟着楊景行走的。這麼溫柔的旋律,喻昕婷拿着鼓槌找不到下手的地方,直到接到楊景行的眼神,連忙跟着他的節奏敲敲……嘿,是那麼回事呢。雖然是配角,但也是個主要演員啊。
聽着這四個人不太完美的合奏,付飛蓉的嘴脣時不時動一下。她愛唱歌,也經常和認識的那些打工的朋友去ktv,但是ktv伴奏,感覺起來比現在的差遠了啊!
楊景行擔任了多種角色,木吉他,電子琴,絃樂,時不時還要彌補喻昕婷的不足。付飛蓉都不確定那麼多聲音是楊景行彈出來的還是自動播放的,看着他出神了。
一遍演奏完,喻昕婷她們笑,可付飛蓉連掌聲都沒有。齊清諾總結了一下不足之處,然後問:“有感覺了嗎?”
付飛蓉深呼吸,下了決心:“試一遍吧。”
安馨說:“跟着我,不會錯的。”也不考慮付飛蓉會不會跟。
於是再開始,楊景行和齊清諾都彈得也比上一次好了,喻昕婷也知道該在什麼時候下手了。
前奏結束,突然安靜,安馨看着付飛蓉開始,要和她器樂聲樂合唱。付飛蓉可能是緊張,起的聲音很低……可還是把齊清諾和喻昕婷的目光吸引了過去。好嗓音就是這樣,一開唱就能讓人聽出感覺來。
不過付飛蓉很快就把聲音調整了,提高了。她端端正正的站在教室中間,雙手垂放在身前,左手抓着右手腕,雙眼平視前方。她唱得不大聲,似乎不敢用力張嘴。可是這她聲音的特質還是體現出來了。那種聲音,沒有多溫柔多清澈,但是卻有很強的穿透力。這種穿透力,來源於歌聲中的青春活力。
是的,付飛蓉聲音最大的特點就是充滿了活力,動力。這不是因爲她年輕,年輕的聲音只會是年輕而以,而那種青春活力,應該就是天賦了。這種充滿充滿動感的活力,不是做作出來的假聲什麼的,而是純自然的,由聲帶和體腔決定的。
不同的人種有不同的特色,有人說黑人白人在唱歌方面有身體素質方面的天賦。而付飛蓉的天賦是獨特的,甚至是唯一的。而且聽得出來她有一定的唱功,呼吸吐氣都順暢,就溫柔婉轉方面,她的歌聲是不如原唱的,但是聲音中的獨特的活力感卻賦予了歌曲全新的感覺,不再那麼病怏怏的相思苦了,而是一種樂觀而積極的感覺,甚至給人快樂的情緒。
齊清諾她們都看着付飛蓉,知道楊景行沒吹牛了。在要進入那個小小**的時候,齊清諾忍不住了,突然用電吉他搶過節奏和旋律,然後陡然把音調提高。
付飛蓉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條件反射似的提高聲調:“……累到無力總會想問你,才能忘了情路艱辛……”
這一句本來就拖得很長,付飛蓉現在更是被齊清諾的吉他拽着不敢鬆口氣,一路緊跟而上……唱得眼睛都閉了起來。
付飛蓉的聲音,不粗獷不豪爽,也談不上深厚,有她自己的細膩之處,但是卻沒有一絲羸弱的感覺。這種聲音,確實不太適合用哪種病怏怏的感覺去唱歌。
齊清諾換了節奏和聲調,楊景行也立刻跟上,和絃伴奏立刻改頭換面。喻昕婷手忙腳亂的一陣亂敲敲,和楊景行目光接觸了就很不好意思的笑。安馨也不怕,旋律提高一個八度,節奏加快。
一首歌唱到一半就完全換了味道,付飛蓉不太適應,最後幾句沒唱好,所以接受喻昕婷她們的掌聲時臉都紅了,簡直像自己做錯事了。
喻昕婷很驚喜:“唱得好好。”
安馨說:“你的聲音真的比較特別。”
付飛蓉也羨慕:“你們……是不是隨便什麼都會?”
齊清諾哈哈:“錯了好多……他行,點唱機。”
喻昕婷叫:“再來一首,再來一首!”
齊清諾說:“來一個高一點的,熱情點的。”
付飛蓉着急:“我現在……想不起來。”
安馨說:“等你愛我,將愛情進行到底,會嗎?”
付飛蓉小點頭猶豫:“這個可能唱不好。”
旋律大家都記得一些,編曲配樂嘛,只能靠楊景行即興了,齊清諾配合一下,然後喻昕婷找準機會咚咚嚓。安馨肯定也喜歡唱歌,她都能帶着付飛蓉唱。
楊景行搞了一個誇張的大氣磅礴的前奏,管絃齊奏,把那句主題重複了兩遍,然後示意安馨和付飛蓉開始。
“等你愛愛愛我我我……”那種高昂的婉轉,對一般人來說真的挺可怕的。
付飛蓉的第一句有點糟糕,還好第二句很快的穩定了下來。她好像不會用假聲,都是真刀真槍的上,聲音拉不出那麼高的感覺,但是婉轉沒問題。又是託天賦的福,充滿年輕活力的聲線給出了全新的感覺。
楊景行前奏搞得那麼誇張嚇人,等付飛蓉開始唱了卻開始偷懶,只和喻昕婷一起加些簡答的鼓點。齊清諾也甘願當純粹的配角,除了副歌部分會爆發一段。
慢慢的,付飛蓉似乎唱出感覺來了,聲音放得越來越開了,站得也沒那麼端正了,開始動手動腳了。
這一遍唱完,齊清諾問付飛蓉:“他怎麼發現你的?”
付飛蓉認真解釋:“他吃宵夜,拿的書,我認出來是音樂學院的了。”
齊清諾警告:“你小心,我們這樣的才女,他一個也不會放過。”
付飛蓉看楊景行,這傢伙不知廉恥的笑。付飛蓉說:“你們以後常去嘛,可以打折。”
正說着,響起輕輕幾下敲門聲。“誰呀?”齊清諾喊。
門一下就推開了,劉思蔓闖進來:“好哇,你們……咦,不認識。”她男朋友也跟在後面的。
齊清諾介紹:“我們剛認識的,付飛蓉,付盼盼……她叫劉思蔓,外號劉瞎子,拉二胡的。”
劉思蔓好熱情:“盼盼,大幾的?沒見過。”
齊清諾警惕:“你想怎麼樣?不是學校的,楊景行的朋友。”
付盼盼點頭:“你好。”
劉思蔓:“剛剛是你唱的吧……嘿,深藏不露啊!”說半句對楊景行說的。
劉思蔓的男朋友也和付飛蓉問好,說:“我們散步,在樓下聽見的,唱得好。”
劉思蔓又問:“是不是學聲樂的?哪個學校?”
齊清諾說:“你就不允許別人自學成才!?”
付飛蓉說:“我沒讀書了。”
劉思蔓驚歎:“偶像!只有我們這些混不出頭的纔拿文憑。”
齊清諾拉劉思蔓:“走,下去拿傢伙。”
齊清諾和劉思蔓下樓後,喻昕婷就給付飛蓉說三零六的傳說,還說她們人都很好。付飛蓉說感覺大家人都很好。
幾分鐘後,劉思蔓拿着二胡上來了,齊清諾一手提一把椅子。讓大家都有得坐。劉思蔓的男朋友拿起楊景行的破民謠吉他試了試,也加入了團隊。
一羣人把付飛蓉圍住了,和這個樂隊組合不倫不類的。齊清諾當主持:“盼盼演唱會,現在開始。先介紹一下我們的團員,吉他手齊清諾,鼓手喻昕婷,大家鼓掌,二胡劉思蔓,她的內子在彈吉他,還有鍵盤手楊景行,謝謝。”
付飛蓉跟着大家笑一下,放鬆一下神經。
接下來,付飛蓉又唱了三首歌,個性突出的聲音得到了一致的肯定。當然,還有些問題,比如說音準不好,當然沒人會說。
付飛蓉可能是唱累了,或者不好意思自己一直當主角,說:“你們也唱吧,你來唱。”看喻昕婷。
喻昕婷不肯,但是被大家集中火力攻擊,只得就範。接着齊清諾也唱了一首。畢竟都是有點專業素養的,唱得不難聽,在音準方面可能還比付飛蓉強一些。
付飛蓉漸漸的融入了集體,話開始多了些,還和喻昕婷她們一起去廁所。休息的時候聊天,劉思蔓建議付飛蓉可以嘗試去酒吧之類的地方唱唱看,還是有不少人會欣賞的。
楊景行說:“酒吧唱歌哪有我們這樣唱好玩。”
齊清諾說:“可以去輝煌試試,不過要學的歌就多了。”
付飛蓉倒是挺冷靜:“和你們比起來,我什麼都不懂……書都看不懂。”
齊清諾說:“你錯了,聲樂比器樂難學多了。”
劉思蔓同意:“要不怎麼只有歌星沒有二胡星,我命苦啊!”
付飛蓉笑得很不好意思:“謝謝你們……今天真的好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