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息網遊之苦力
丹心照汗青突然開口道:“你打算什麼時候結婚?”
暗黑大公幾乎下意識地回答道:“六十歲。”
丹心照汗青道:“如果婚後的話,你確定那時候還能經常興奮?”
暗黑大公:“……”
這似乎是個問題。
今天的白英爵有點反常。
儘管魏馬克跟他打招呼的時候,他彬彬有禮地回答了,但是關眠明顯能夠感到他的心不在焉。
兩人上車之後,白英爵沒有像往常一樣手動駕駛,還是選擇了自動導航。
關眠側頭看着他。
白英爵道:“我現在的心理狀態不適合開車。”
關眠道:“你每月一次的問題?”
白英爵笑道:“遇到你之後出現的問題。”
關眠認真地想了想道:“伙食費?”他們外出吃飯從來沒有付過錢,應該是店家直接從白英爵的賬戶里扣除。家裡的食物雖然大部分是關眠買的,但是兩者相比,還是關眠佔便宜。
白英爵衝他笑了笑,道:“我很樂意養你一輩子。”
關眠挑眉,“六十歲之後我就可以領取社會養老金。”
白英爵道:“結婚只是一道程序,我們的實質生活可以從……今天開始。”
關眠道:“這就是困擾了你一整天的事情?”因爲去過白家,見過白家的家長,所以知道他對結婚這件事情有多麼的排斥。即便他始終沒有跨過結婚這道程序,但是這句話對他來說已經很不容易了。
“我發現,自從遇到你之後,我就不斷調整着我的人生規劃。”白英爵單手枕頭,眼睛幽幽地望着前方,“我原本打算單身到老,每年每月每天每分每秒都做自己想做的事,隨心所欲。”
關眠道:“你現在不是每分每秒都做自己想做的事?”
白英爵道:“偶爾。”
關眠撇了撇嘴角,似笑非笑。
白英爵道:“比如,我經常想看到你,但你要上班和睡覺。”除了上班睡覺之外的時間,他們幾乎都在一起。“所以我想,我們是不是應該尋找一個妥善的方法來解決這個問題。”
關眠道:“你想出來的辦法就是養我?”
白英爵笑道:“如果有一天你肯鬆口,我會很樂意,如果你不願意,我也不會勉強。不過,既然上班時間不能在一起,我們是不是應該更珍惜剩下的時間?”
滴。
車裡的電子廣播開口道:“到家了。”
白英爵順手關掉廣播,發現關眠已經下車。
即使到家,如果關眠願意回答的話,也可以繼續這個話題,他這個時候下車只說明他並不想立刻回答。白英爵也不覺得自己能夠一擊必中,所以對於他的迴避並未感到任何挫折。
到關眠家之後,依舊像往常一樣進屋準備晚餐。
倒是關眠,這幾天下班之後除了打掃房間之外,一直不斷用電腦搜索東西。白英爵曾經問他是否需要幫忙,得到否定回答之後便不再問。雖然他們經常呆在一起,包括遊戲時間,但是很少進入對方的私人領域,除非獲得對方的允許。上次關眠主動到白家應該說是丹心照汗青導演下的一場意外。
吃完晚飯,關眠主動收拾。
白英爵抱胸靠在門邊看着他來來回回地端盤子。這不是他第一次這麼做,所以關眠已經習慣門邊出這一根人形探照燈,“你打算參加一柱擎天公會的城戰嗎?”
白英爵笑道:“爲什麼不呢?”
關眠道:“打完城戰之後你有什麼打算?”
白英爵道:“你是說慶祝?或許我們可以去野餐?”
關眠道:“去星戰怎麼樣?”他將盤子放進廚房一體機裡。後面並沒有立刻傳來答案。他回頭,看到白英爵正衝他溫柔地笑着。
“你捨得星月公會?”白英爵問道。
關眠反問:“你捨得星戰?”他對夢大陸的感情早在暗黑大公時代結束的時候結束了,關眠和他玩過兩次星戰,一次敵,一次友,他對星戰的熱情遠非夢大陸可比。
白英爵不以爲意地聳肩道:“這是我的選擇。”
關眠道:“我也做出了我的選擇。”
白英爵揚起嘴角。
關眠道:“不過在告別夢大陸之前,我有一件事必須要做。”
風流九公子、槍霸和彎弓射大雕在同一天收到了三封不同時間的野外PK挑戰書。
下戰書的人他們很熟悉,因爲他們曾經在報紙上大肆宣傳他的隱私。
風流九公子看着槍霸和彎弓射大雕道:“怎麼辦?”
槍霸道:“MD,誰想到他會越混越好啊。這種事情當然是當做沒看到,大不了不玩,總比在遊戲裡被人玩的好。”
彎弓射大雕皺眉道:“一柱擎天剛打算升我當小隊長。”
槍霸道:“你有毛筆吧?”毛筆是毛病這個詞的替代詞,“這種小隊長當起來有什麼意思?關眠他現在身後有暗黑大公和星飛痕罩着,我們跟他打,就算打贏也死啊。”
彎弓射大雕道:“隨你。當初爆料的是你,現在縮頭烏龜的也是你。你不去我去。”
槍霸看着他氣沖沖地騎上騎獸就走,對風流九公子冷笑道:“當個小頭目就以爲升官發財了,毛筆!”
風流九公子道:“你去問問一柱擎天吧。我們和帝耀公會不是敵對公會嗎?說不定一柱擎天會幫我們出頭。”
槍霸眼睛一亮,“好!”
事實上,讓一柱擎天爲他們出頭實在是一個天真可愛的想法。一柱擎天公會目前正處於和帝耀公會、沙漠公會和黑曜石公會三大強大公會對立的狀態,當然不會再自討沒趣地招惹星月公會。不過完全袖手旁觀會引起公會其他會員的輕視之心。所以一柱擎天瞭解來龍去脈之後,先是義正詞嚴地表達了對於揭發隱私的不滿,隨後表示願意成爲PK戰的見證人。這算是間接地爲他們撐腰了。
槍霸雖然不滿,卻也提不出反駁的意見,畢竟是自己理虧在先,而關眠提出的戰書也讓人挑不出刺來。論級別,他們還比關眠高三四級。
關眠約定的日子在城戰的前一天晚上。
暗黑大公和星飛痕是見證人。
在這之前,關眠已經向星飛痕提出離開夢大陸的想法,星飛痕沒有挽留,只是問了下時間就同意了。之後他明顯多抽了點時間上游戲,一面和關眠交接,一面觀察關眠推薦的幾個人選。他今天本來是的打算正式把財政大權從關眠手中接過來的,正巧趕上關眠約人決鬥,所以就一起來了。
地點選在幻景湖旁的森林裡,與聖帕德斯魔法學院遙遙相望,離天下城和博特城都有一段距離,算是中立地帶。
再來觀戰的除了上述的幾位見證者外,萬壽無疆、柔絲公會的玫瑰精靈、白草包也來了,還有跑來純看熱鬧的玩家。
白草包突然湊在關眠的耳邊低聲道:“聽說一柱擎天和玫瑰精靈有點那個意思,很多人看到他們在一起組隊打怪做任務。”
關眠道:“你暗戀一柱擎天?”
白草包瞪着他,道:“明明你聽八卦也聽得很開心,幹嘛還糗我?”
關眠道:“爲了更開心?”
白草包眼睛偷偷瞄了他好幾眼,才低聲道:“既然這裡這麼開心,幹嘛要走?”
關眠道:“因爲找到了走的理由。”
白草包道:“我們這麼多人,難道沒有一個讓你留下的理由?”
關眠道:“你打算當我男朋友?”
“……”白草包差點被自己喉嚨裡的氣噎死。
暗黑大公的目光似笑非笑地看過來,說不出的邪氣。
白草包覺得背脊一涼,兩條腿不由自主地從關眠的左邊移到了關眠的右邊,以便讓關眠的身軀擋住他的目光。
榮獲第一封戰帖的是風流九公子。
他是七十一級的水系魔法師,只比關眠高一級,所以從贏面來講,應該是五五之數。
但是事情的發展顯然大大出乎風流九公子一方的意料。風流九公子上場一共用了三個法術——水網、吸水術和水牆。
槍霸和彎弓射大雕在旁邊數得清清楚楚,場上其他那些炫目的技能之光都來自於關眠。
實戰型高手!
他們腦袋裡同時路過這個念頭。
實戰型高手相當於鍵盤時代的操作高手,靠個人實力也能輕鬆取勝,比一定要什麼牛叉的裝備、牛叉的技能、華麗的等級差。
看着風流九公子化白光而去,作爲第二個上場槍霸感到壓力很大。他開始後悔自己聽了風流九公子的教唆去找一柱擎天來主持這件事,不然丟臉也不用丟得這麼徹底。星月公會副會長春夢不醒下戰書,幾大公會名人觀戰的事情已經傳遍了遊戲,旁觀的玩家中有不少就在報紙上直播這件事。風流九公子戰敗的消息立刻傳遍了整個遊戲,彷彿他的前車之鑑。
槍霸是死靈騎士。他吸取教訓,一上場二話不說開打。他沒忘記風流九公子就是因爲話太多,才做得這麼少。
不過他快關眠的動作更快,加血和攻擊幾乎在同時進行。
槍霸眼見着自己的血量在直線下降,想要騰出手來加血,又怕這麼一打岔血丟得更快。他進入夢大陸之後,極少參加單人PK,有什麼事都是組隊行動,習慣了有同伴互相幫助,有奶媽在後面加血的日子,獨立作戰需要的是果斷和速度,他顯然不及格。
即使他最後選擇了繼續進攻,也無法挽回頹勢,不甘心地化白光而去。
關眠一口氣喝了三瓶血。
站在旁邊的彎弓射大雕看得眼睛一亮。之前他看關眠的臉色沒什麼變化,以爲他血量並沒有下降多少,現在看來,應該是他膚色白,所以不明顯?
三瓶血相當於關眠五分之四的血量,離死亡只有一步之遙了。
彎弓射大雕覺得自己的信心回來了。剛纔兩場戰鬥他在旁邊看得很清楚,風流九公子之所以輸,是因爲他低估了關眠的操作,讓對方搶了先機,而且沒有做出及時反映。槍霸重視歸重視,但是他單獨臨敵的經驗太差,猶猶豫豫,不夠果斷。如果他剛纔沒有浪費那些時間的話,鹿死誰手還未可知。
彎弓射大雕這樣想着,覺得自己贏面很大。首先他的等級是四個人中最高的,七十四級。其次,他是狂戰士,從職業上來說,八十級一下完克信仰系。最後,關眠已經戰鬥了兩場,他也看了兩場,他對關眠已經有了最基本的瞭解,而關眠對他知道的有限。這點絕對不是他僥倖這麼想,而是因爲……他的名氣地位還不夠讓其他玩家偷偷發他的戰鬥視頻到論壇上。
最後一場。
饒是覺得和自己沒什麼關係,不想捲進去的一柱擎天也感到了些許不舒服。自己這邊的每個人等級都比對方高,車輪戰對方一個,還打不過,這不是丟臉,這是沒臉了。
明天就是城戰,這場PK無疑很打擊士氣。
一柱擎天覺得自己把這場PK賽看得太簡單了。星月公會和帝耀公會他們雖然不是一夥的,但是種種跡象表明,春夢不醒和暗黑大公絕對是一夥的。但是這個時候想阻止或者調整戰術已經來不及了,他只能用眼神暗示彎弓射大雕。
彎弓射大雕完全是成竹在胸的模樣,這讓一柱擎天稍稍放下了心。
但很快,他就發現,放心得太早了。
彎弓射大雕一上去就是一通狂轟亂炸。他的打法求快不求準,求猛不求精,可以說完全是按照哪個技能攻擊力強大來的,毫無戰術配合。
關眠捱了幾下,血量下降一半,但是他一點都不急。
很快,彎弓射大雕就顯得後繼無力。由於事先沒有合理分配技能,所以很多技能還沒有到冷卻期,使戰鬥出現了空窗期。這種時候,一分一秒都珍貴無比,更何況是空窗期。
之前一直捱打的關眠終於出手了。
彎弓射大雕不甘心地還擊着。他的等級高四級,技能多兩個,沒理由這樣還輸。他一邊堅持,一邊咬牙着想。但是關眠的血量完全不像他想的那樣很容易見底,他心裡默等了很久,覺得關眠捱了這一下應該去了,他卻還在。直到他化白光,關眠還好端端地站在那裡。
用暗黑腐蝕幹掉彎弓射大雕之後,關眠拿出一瓶紅咕嚕咕嚕喝掉。
白草包道:“一瓶夠了嗎?你剛剛不是喝了三瓶?”
關眠淡然道:“剛纔口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