岡村親自督戰築路工程,那道環節出現問題,他都要親自過問。重新制定懲治力度。發現怠工者輕則打十皮鞭,重者當場挑死,而且要當着數百勞工的面進行血淋淋的屠殺,達到震懾的目的。
岡村的五人特工偵緝隊,到處亂竄。有時還大搖大擺地竄進皇臺鎮。他們的主要宗旨就是偵查一切有價值的情報,抓捕八路武林高手“張平”。
孫運達帶三小隊駐在“十里鋪”村。把回民小隊訓練得能獨立作戰纔回到皇臺鎮。
孫運達回到皇臺鎮,縣委馬上召開緊急會議。爲適應抗日遊擊戰的需要,面對鬼子的蠶食戰略,對抗日遊擊大隊人員作了調整:陸魁任二小隊隊長;馬傑任四小隊隊長。一、三小隊人員、任務不變。會議一致認爲:一小隊下山,繼續從兩翼襲擊騷擾敵人,驅散勞工,破壞鬼子的工程進度。四小隊端碉堡、炸橋樑。打擊鬼子的囂張氣焰,使工程癱瘓。
第二天周顯成帶一小隊下山出擊。冷槍冷彈打擊鬼子、皇協軍。繼續騷擾岡村的築路工程。這時的岡村看八路還是這套戰術,他已經不再驚慌。只派皇協軍開槍還擊,他卻安安穩穩的指揮工程。他想,八路也就是這兩下子,已經沒有其他高招。等我的工程完工,到那時蠶食到八路的老窩,看我怎麼收拾你們!
第三天周顯成帶三十幾個人,分南北夾擊,兩挺機關槍,掃射鬼子。岡村沒有驚慌,讓鬼子南北追擊,一直把周顯成追出五里遠。等返回公路時,北邊河溝邊又響起了機槍聲。岡村指揮鬼子原地用機關掃射。這一天,周顯成帶小分隊騷擾鬼子,並沒影響工程進度。
周顯成回到皇臺鎮向縣大隊彙報。孫運達聽後,說:“我看是鬼子讓咱們打‘疲’啦,好,你們繼續打騷擾,不叫他喘息,明天我去十里鋪調人,。。。。。”周顯成知道孫運達已經胸有成竹,他就回小分隊安排明日的戰鬥計劃。
孫運達帶二小隊連夜下山去“十里鋪”和四小隊會合。天亮時纔到十里鋪。到了十里鋪馬上召開小隊長會議。他簡短地把這幾天一小隊騷擾鬼子的戰鬥作一總結。然後他說:“看來不能再用了老一套對付鬼子,要隨機應變。所以,我想改變一下作戰策略,大家想一個更好的破襲戰術。。。。。。”
陸魁和馬傑說:“大隊長,是不是給我們考慮的時間?”
孫運達說:“時間不能長,我們先去休息,給你們兩天時間,要給我拿出一個更好的方案!”
陸魁不睡覺,馬傑帶他一起去向老阿訇問計。老阿訇得知大隊長又有變着樣端鬼子炮樓的計劃,拍手贊成。
他說:“吃飯要變花樣。這次端炮樓不能再用老一套。用啥招法呢?這要想一想,。。。。。。”老阿訇看着馬傑拍着手說,“我看,這次要用用你們的‘爬牆術’,……”
陸魁不知老阿訇的意思問道:“前輩,什麼叫‘爬牆術’?”
不等老阿訇解釋,馬傑說:“就是咱們上次使用的‘壁虎爬牆功’”
老阿訇說:“對,就是用這種功夫對付鬼子,打他個出其不意,中心開花!”
陸魁心裡一涼,因爲他不會這種功夫。說:“前輩,只有馬傑會這種功夫,他一人也是孤掌難鳴啊!”
老阿訇說:“我還沒說完呢。我可以再找三個小夥子,和馬傑一合夥,不就力量大了嗎?我說的這三個小夥子,可是‘把家虎’,一心一意撲在自己的家,別的事他不管。農忙時幹農活,農閒時就幹兩件事;練功習武;當屠夫。這三人功夫上乘,手腳麻利。馬傑多次勸他們參加武工隊,他們總說離不開家!這次我就要他們給我走出家門,給我打小鬼子去!“
老阿訇馬吉真是回民遠近聞名的清真寺的伊瑪目。他不但善於主管宗教事物,而且還是一位知識淵博的經卷大師。他能用阿語與同行對話、誦經、教學講課。他是一位和藹可親的老人。他帶人誠善、辦事公正。掌管清真寺四十餘載,凡捐贈善款、帳務往來、歷歷在目、筆筆清晰。他的一言一行代表“十里鋪”,他的決斷雷厲風行。他一直考慮曾經和孫運達說過的設想。他想動員那三個小夥子,走出家門,拿起到刀槍,投入到抗日的行列。他和寺裡各位阿訇商議、研究,勘測,設計河水走向,計算土方和工時。最後,下定決心要用最短、最快的速度挖通這條圍村河。……
老阿訇說話,十里鋪老少爺們言聽計從。他說要那三人蔘加抗日隊伍,三人馬上點頭答應。要開挖村東河,人們就根據劃線讓出土地。他說每
家要出工出力,全村老少齊響應。
老阿訇說到做到和“十里鋪”人們團結一致的民族精神深深感動了孫運達。
孫運達早五點帶兩個小隊趕到“十里鋪”,休息到十點,便帶隊趕到挖河工地。
開挖工程已經動工三天了。
兩個小隊,七十二名戰士。他們年輕體壯、個個都是莊稼漢出身,幹起活來更是生龍活虎。小夥子們一干活,就叫起勁來。你挖河下鍬快,我剷泥多、扔得遠。看誰挑土多,看誰擡筐裝土多!這一天小夥子們一氣幹到半夜。孫運達想,多幹重活才能磨練小夥子們的身體和意志。這樣,小夥子們又幹了兩天,累活幹多了,也就習慣了。挖河工程已到了尾聲。孫運達找陸魁、馬傑商量下一步作戰計劃。
“咱們不給鬼子喘息之機,今夜去端第四座炮樓,但不能用老一套了。這兩天你們想出個什麼新招法?”
馬傑說:“我和陸隊長去請教老阿訇,他老人家說,這次要用‘壁虎爬牆功’,用外攻內亂戰術端炮樓!”
孫運達說:“你說說看。”
馬傑就把老阿訇的想法說了一遍。孫運達聽後笑着說:“看來老阿訇和咱們想到一起啦!”
孫運達笑咪咪看着馬傑又說:“看來咱二人打前鋒,我要向你學壁虎功!”
馬傑的臉“騰”一下變成了關公臉,低着頭說:“師傅,您竟拿俺開心哩!您的內吸功強俺百倍,只是您不喜歡用壁虎功罷了。老阿訇說再給咱請三個小師傅來。這三人都是好功夫,就是離不開家!”
孫運達一看馬傑難爲情的樣子,說:“人各有優、缺,擅取人之長補己之短方爲上乘。咱們都是同志,今後別再稱我師傅了。喂,那三個小師傅什麼時候來呀?。。。。。。”
下邊話還沒說,就聽見老阿訇在門外哈哈大笑:“說曹操,曹操就到!我今日把這三個小子交給你,他們不聽話,任你打任你罰我就不管了!有了功勞告訴我一聲就行了!”
孫運達急忙招呼老阿訇進屋來坐坐,老阿訇一擺說:“你們忙你的,別管我!”就走了。
三個小夥子一個比一個魁梧。見了孫運達挺身敬禮說:“我們太戀家,太自私!其實,我們早就想拜師傅名下,今天是不是有點晚?”
孫運達說:“抗日不分先後,有這種愛國心就是好樣的。你們三人的到來給咱們抗日隊伍又增添了革命力量,在此我代表抗日政府表示熱情歡迎!今天你們參加第一次戰鬥,我把戰鬥任務說一下,咱們計劃今晚十一點行動,三點包圍第四座炮樓。你三人回隊,具體事情可由馬傑安排!陸魁、馬傑下去檢查武器,安排隊員休息,準時出發!”
五人給孫運達打個敬禮就走了。馬傑又返回身說“師傅哇,這次行動看我們小哥幾個就夠了!您坐陣指揮就行了,千萬別再身先士卒了!”
孫運達點頭微微一笑,說:“好吧,這次我一定當個指揮官!”
鬼子的蠶食計劃遭到打擊,但鬼子修炮樓計劃一刻也沒停止。上週端了鬼子的第三座炮樓,這次趁鬼子還沒修好之前,要端掉第四座炮樓。這座炮樓距第二座炮樓較遠,離第五座炮樓較近。如果採用“圍點打援,中心開花”的戰術,端掉這座炮樓不成問題。
陸魁不會“壁虎爬牆功”,就帶二小隊佈置在第四和第五座炮樓之間,專門堵截。四小隊由孫運達直接指揮,近距離包圍第四座炮樓。讓馬傑和他的三個師兄弟殺進炮樓,要炮樓“中心開花”。
馬傑的三個師兄弟都是“查拳”的高手。他們擅長夜戰、近戰,最可喜的是他們都會“壁虎爬牆功”。所以孫運達就放手讓他們在實戰中磨練自己。
馬傑和三個師兄弟鑽過鐵絲網,埋伏在草叢裡。
在炮樓裡,皇協軍和鬼子的人數是二十比十一,但在地位上卻是十一比二十。小鬼子吃飯,要獨竈;住在炮樓要住三樓。小鬼子只在白天值班,夜裡睡覺。小鬼子可以任意打罵皇協軍,而皇協軍不能還手、還口。所以皇協軍處處受氣。他們恨死了小鬼子!
此時已經過了半夜,正有兩個皇協軍揹着大槍在炮樓附近巡邏,馬傑四人一個“餓虎撲食”將兩個皇協軍撲倒,沒等吭一聲就被打昏,捆住雙手,往嘴裡塞了一把青草,放在草叢裡“玩去”。四人輕手輕腳跑到炮樓跟前,雙手一貼牆壁,“蹭蹭”幾下就爬上炮樓樓頂。炮樓一共三層,連牆垛一共三丈五尺高。樓頂平臺可供作戰使用。馬傑走到垛口處,把一挺機關槍摟在懷裡,隨三個師兄弟順樓梯下到三樓。三樓點着兩盞馬燈,看見十一個小鬼子依牆邊牀上睡覺。三個師兄弟,趕上前揮刀便宰,轉眼間十一個鬼子被抹了脖子。這三個師兄弟一年中以農爲主,入冬時就當屠戶。所以殺鬼子如同宰殺牛羊一樣,下手幹淨利索。小鬼子還在做着東洋美夢之時,就已經身、首各異。
二樓的皇
協軍聽到三樓有情況,爬起來就拉槍栓,不等扣扳機,馬傑的歪把子機關槍響了。
馬傑喊道:“我們是八路軍武工隊,誰想死說話!想活命的放下槍,舉起手來!”
二樓和一樓的皇協軍馬上沒了聲響,過了一會兒,說:“八路,我們投降!我們投降!”
馬傑的三個師兄弟馬上下樓收取槍支,馬傑站在樓梯口,端着機槍瞄着皇協軍。
第五炮樓聽見槍聲派出十個皇協軍來打增援,沒走三裡遠,就被陸魁打回去。
孫運達收到信號,帶隊衝進炮樓,扛走槍支彈藥。經過清點,十一個鬼子全給抹了脖子,二十個皇協軍打死三個。遣散了皇協軍,馬傑一把火燒了炮樓。
十一個鬼子、三個皇協軍的屍體被點了“天燈”。
太陽升起兩杆子高,孫運達帶二、四小隊,返回“十里鋪”村。
七里河從太行山發源,一路搖晃着身軀流向平原。它不是筆直流向東,而是先從北流向東,再拐彎向南,繞一個大弧形彎,這才拐向正東。所以,從順城府修通往皇臺鎮的公路要橫跨七里河。日本鬼子抓上千餘勞工修建公路,在七里河最窄處架設一座鋼筋鐵骨的洋灰橋。這座橋共建三孔,連引橋全長三十丈。這座大橋已建好,正在建一個崗哨樓。第三座炮樓被八路端掉,岡村已下死令,只要炮樓周邊有風吹草動,馬上開槍。他對這座大橋很放心,因爲八路只會端炮樓,對這座鋼筋鐵骨的大橋,絕對“啃”不動。
孫運達帶隊端了兩座炮樓,現在對七里河上的這座洋灰大橋又感興趣。他帶陸魁和馬傑化裝偵查。這座大橋修得果然結實。大橋使用了鋼筋鐵骨再澆鑄,洋灰使用的是飛馬牌高標號洋灰,要想破壞,談何容易!孫運達想,要想破壞這座大橋,唯一的方法是採用爆破。可是爆破點在何處?炸藥安放在那個地方?大橋兩邊引橋是用石塊壘起來的,炸引橋不解決問題。
三人偵查完,便回皇臺鎮。孫運達請周顯成和周顯亮研究爆破方案。
首先,大家一致同意,此橋不斷,公路惹亂。如何炸?周顯亮說:“炸藥放在哪,這好辦。就放在中孔橋下、橋墩之上即可。咱們崆山洞還存放着小鬼子修炮樓用的兩千斤黃色炸藥,還有電雷管。這“梯恩梯”不怕潮,爆炸威力大,我看先研究一個引爆器就行了。”
關於引爆用的裝置就交給周顯成和兩個戰士去完成。
大橋修好,崗哨也上了崗。白天由小鬼子站崗,晚上由皇協軍當值。爲保證大橋正常通行,免遭八路破壞,在崗樓上安裝了一部直通東西兩個炮樓的電話。崗樓每晚兩人一斑,每四個小時換一班崗。下崗後去就近炮樓吃飯、休息。
摸清了崗哨值班情況,孫運達和陸魁、馬傑等隊員來到大橋遠處仔細觀察,準備就在今天晚上動手。天黑時,孫運達帶陸魁和馬傑躲在換崗哨兵必經之處。一到天黑,路上便無行人了。大約在晚上十點,兩個哨兵從第六炮樓走出來。
二人揹着大槍,一邊走一邊聊天,一個說:“這天悶熱不說,今天又得餵飽了蚊子!”
另一個說:“咱們自認倒黴!若不抓我來當皇協軍,我現在正呆在花花世界呢。”
大橋離第六炮樓最近也有四里地。兩個哨兵慢慢走,慢慢聊。孫運達看二人已走到近前,猛然撲上去,噹噹兩拳擊倒二人。陸魁和馬傑上前摁住二人,脫下“虎皮衣”,把二人捆了個四馬倒攢蹄,媷幾把青草塞在嘴裡,放在路邊溝裡喂蚊子。二人換上那套“虎皮”,扛上大槍,大搖大擺地去“換崗”。
換崗有口令,陸魁二人不知道,故意耍渾。張口罵道:“老子忘了口令,願意換崗二位走人,不願意換崗,你就站一黑夜算了。”
這兩個哨兵就問:“你是誰家的兒子?怎麼這麼橫啊?”
馬傑應道:“剛調來的!怎麼和老子說話哪?還欺生是不是?”
哨兵心想,這年頭少說話少惹是非,二人沒敢多說,扛起槍走了。
孫運達看兩哨兵走遠,馬上發出信號,讓躲在山丘邊的隊員們扛着炸藥過來。據說炸什麼物,用多少炸藥,都有計算方法。孫運達等人也不會計算,就說:“一百斤“梯恩梯”,肯定能炸燬這座大橋!”所以就扛來了五包炸藥。把炸藥安放在中孔橋墩上,安好雷管,接好引線。周顯亮偷走鬼子炸山用的起爆器,存放在崆山洞裡,這次戰士去崆山洞扛炸藥,發現有現成的起爆器就搬來使用。兩個戰士檢查引線連線無誤。孫運達讓陸魁、馬傑檢查確認橋上無人,這才下達起爆命令。
一瞬間,橋上竄出一個大火球,接着天塌地陷般的一聲巨響,煙霧升空,七里河公路大橋無了蹤影。
岡村上任三個多月遭到了幾次迎頭重擊,這時他纔有了親身體會:不是藤野無能,而是八路太難對付了。不知幾時,自己也許會步藤野的後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