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雁都聽到了楚漠沉咬後槽牙的聲音,心道這是何必。
以楚漠沉的性子絕不會就這麼走了,這人不達目的不罷休,今晚得做點什麼他才能安睡,要不然成天都要惦記着這事。
眼看弄動靜無法將人驚醒,楚漠沉忍不了,決定走過將人叫醒,若叫不醒就要直接把人搖醒。
若是搖不醒……
不,絕不可能有這樣的事情。
真的搖不醒的話,他就該去叫太醫了。
“母后。”
聽着楚漠沉的聲音,千雁沒有理會,睡覺時間不必理會他。
楚漠沉緊皺眉頭,居然叫不醒?
又叫了兩聲,楚漠沉深呼吸一口氣,感覺自己這輩子的耐心都耗在這裡了。
於是他伸手推了推千雁的肩膀,試圖把人搖醒。
與此同時,他還探了下千雁的鼻息,其實他能聽見她在呼吸,肯定是活着的。
爲什麼這個世上會有睡得如此安穩的人?
想他爲事情煩憂的時候,根本是一夜難眠。
沒將人搖醒,楚漠沉準備掐一下人中,要是真的還不行,他認爲她指定有點什麼毛病,得找太醫看看了。
她還不到二十歲,又揹負着那樣的命運,絕對不能年紀輕輕就死了,怎麼也得壽終正寢纔是。
楚漠沉咬着牙,十分後悔大半夜跑過來。
就在楚漠沉要掐到千雁人中的時候,她一下睜開了眼,事情太突然,還把楚漠沉給嚇了一跳。
透過零星的燈光,楚漠沉看清楚了那對眸子,很平靜,在裡面看不到一絲情緒,有一種窺探到神明的感覺。
怎麼可能。
應該是沉睡中醒來,所以纔沒有情緒。 楚漠沉連忙將亂七八糟的想法拋開,醞釀了下情緒,眸子對上千雁,輕輕地叫了一聲,聲音裡還帶着戲謔:“母后,你終於醒了。”
千雁目光落在楚漠沉身上打量着,沒有出現楚漠沉想象中的驚慌,裡面比之前多出了一些情緒,是疑惑。
楚漠沉醞釀的情緒差點就被這點疑惑給搞沒了。
他的脣抿成了一條線,只覺得每次對上這位小太后時,所有的事情都和他想象的有很大差別。
作爲一個掌權者,擁有整個天下的皇帝,這種感覺令他十分難受。他渾身都像是有蟲子在爬,想要解決這種情況,那就需要將主權重新掌控到自己的手裡。
他要在她臉上看到驚惶失措,不是驚慌也可以,至少不能是現在這樣,面對他竟是一點都不害怕。
他可是皇帝,這天底下怎麼會有人用這樣平淡的目光盯着他看,彷彿他算不得什麼。
她該是在他手心裡面掙扎無果的人才對。
可恨的是,她憑空而來,無任何親人,也沒有任何在意的人。就連這長定殿內的宮人,她都沒有個偏向和親近的,彷彿只當她們是擺設。
“母后?”眼看千雁還沒反應,還是楚漠沉出聲了,出聲之後他臉色就不好,怎麼沉不住氣的總是他?
可恨。
這樣被人牽着鼻子走的感覺太令人厭惡了。
他究竟要做什麼,才能讓她失色呢?
對了,她不是喜歡戲班子嗎?明日就找藉口,將戲班子驅出宮去。
“原來是你啊。”千雁終於開口。
楚漠沉長吐一口氣,她可算出聲了。
“這麼晚了過來,是做噩夢睡不着了?”千雁再問。
楚漠沉面對她那憐愛的目光,差點原地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