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會覺得家裡有些奇怪,但那時候年紀小,他們隨便一兩個藉口就信了,沒多懷疑。”
“等到大了些,偶爾會覺得他們有異常,卻裝作不知道,不敢問,不敢去深想。因爲他們是我最重要的人,不願意去深究任何,怕因爲好奇心失去他們。”
“然而我從來都沒有想過,除了二姐夫,他們早就不是活人了。”
程嬌玉滿臉是淚水,如涓涓小溪淌下。
得知真相是這樣後,她完全能明白程家人爲什麼不告知她這些。
有一個知道真相,依舊要和二姐成親的二姐夫就足以讓人感到悲傷難過了。程家人包括二姐夫,都希望她能一輩子無憂無慮,永遠都不要知道這些。
“曾經我就疑惑,既然二姐能招夫,爲何我不能。但家裡人說要讓我嫁人,我也沒有反抗,因爲那些異常使得我沒辦法去深問。”
“那時我只以爲他們在偷偷做什麼事,不想讓我知道。如果我嫁人了,偶爾回去看看也是好的,還不會妨礙他們做事。”
程嬌玉深深吸了一口氣:“雖然他們盼着我能去一個正常的家,可我也不認爲他們突然失蹤是正常的。以照他們的性格,如果真的永遠都不見我了,一定不是突然就消失,肯定會將一切安排。”
“程家的家底一半是我帶走,還有一半在程家,看着他們這個情況也不是要離開的樣子。況且還有個二姐夫在裡面,我想如果沒意外的話,他們肯定會等到我和二姐夫這兩個活人死去,纔會真的考慮離去。”
所以,程嬌玉依舊認爲程家人突然失蹤是出了事情。
話到這裡,程嬌玉突然一怔。
千雁問:“你想到了什麼?”
“我夫君薛宗光後來考得功名,一家子都搬去了京城。到京城沒多久,夫君看我沒能找到程家人的消息悶悶不樂,就帶着我出門賞花。在路上,我遇見了一個瘋瘋癲癲,手足殘廢的,還是個啞巴的乞丐。見他十分可憐,便駐留到他面前,叫丫鬟給他買了些吃食。”
“那些年爲求程家人平安,我時常做一些好事,就是希望能給他們祈福。這樣的事情,我已經做了許多。在那乞丐吃得差不多時,我便叫丫鬟問問他的情況,打算給他安排個去處。沒想到,那乞丐突然就發瘋了,衝過來就要抓我,但被身邊的護衛阻止。”
“其實那會兒我沒被嚇到,也不覺得這乞丐有什麼惡意。若不是夫君一副擔心不已的模樣將我扶上馬車,還不一定會離開。事後再想起這件事,我有些坐立不安,安排人去打聽那天的乞丐,卻再也沒消息了。”
“後來我要忙找程家人,身體本身就不怎麼好了,便沒精力過問這些。”
千雁問:“所以你的猜測是?”
程嬌玉眼眶通紅,聲音哽咽:“你說這個身體殘疾,啞巴,容貌盡毀的乞丐,那天衝到面前來,是不是因爲認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