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晟,幫幫寧國姐姐吧。”紀國公主一屁股坐在孔晟的軟塌上,凝望着孔晟。
她昂起脖子,粉頸下一大摸雪白,而豐滿的胸前火辣也是呼之欲出。紀國是典型的符合時下流行審美價值的豐腴型美女,與紀國相比,寧國公主那種體態修長略顯纖細玲瓏的類型,其實並不爲世人所熱衷。
唐人以豐腴爲美。當然,所謂豐腴與肥胖完全是兩個概念,只是與後世女子一味追求纖細和腰肢如柳相比。
孔晟只瞥了一眼,就趕緊挪開眼神,但心內暗暗起了一絲絲的漣漪。
自打聶初塵離開、與蘇嫿分別之後,他已經很久不近女色了。紀國公主正當芳信之年,青春豔麗,風情萬種,這麼緊貼着他坐着,呼吸間香氣撲鼻,勾魂攝魄,要說孔晟一點也不心動那絕對是假話。
“公主殿下,你這是什麼意思,孔晟有點不太懂啊。”孔晟知道紀國在說什麼,卻是故作糊塗。有些事情不裝糊塗是不行的,所謂難得糊塗就是這樣。
紀國眼珠子一瞪,嗔道:“孔晟,你少來,跟本宮打什麼馬虎眼?寧國姐姐即將和親回紇,滿朝皆知,你還能不知?”
孔晟嘆了口氣道:“公主,寧國公主和親回紇乃是國之大事,孔晟豈能不知?只是這是陛下和朝廷的決斷,孔晟無能爲力啊。”
“孔晟,算是本宮求你了,如果你不能讓父皇改變心意,那就出任寧國姐姐的遣婚使吧,你有跟隨她去回紇,路上一定能想出辦法來讓寧國姐姐平安脫身的,是不是這樣?”紀國仰着頭一臉的期待之色。
孔晟啼笑皆非:“公主,大唐與回紇和親,事關重大,不要說孔晟沒有這個本事,就是有,也不敢加以破壞——你要知道,一旦兩國因此交惡,動起刀兵,誰來承擔這個責任?孔晟粉身碎骨,都難以承擔這樣的罪責。”
紀國沉默了下去。
她也知道這不是小事,已經到了這個份上,朝廷向回紇人下達了正式賜婚的國書,早就不可逆轉了。這個時候,誰要是破壞回紇與大唐的和親,勢必就是回紇和大唐的雙重罪人。
她突然哽咽起來,“孔晟,寧國姐姐真的是好可憐的。她心性溫婉,在我們姐妹中是最善良、最大度的一個,但才比天高卻命比紙薄。前番,父皇賜婚鄭氏,結果這廝卻是短命鬼,婚後不久寧國姐姐就成了寡婦。寡居這麼久,本想過幾天安生日子,卻不成想又被父皇賜婚回紇……”
“憑什麼?爲什麼呀!”紀國公主情緒激動地擡頭望着孔晟。
孔晟暗歎一聲,哪有那麼多的爲什麼和憑什麼?作爲政治的犧牲品,即便是貴爲大唐公主,也根本無法掌控自己的命運。
“公主,和親回紇已經勢不可擋,所以……所以,孔晟對此也是無能爲力。”
紀國痛哭流涕突然撲倒在孔晟的懷中,她的身材豐腴而玲瓏,這麼不管不顧緊緊抱住孔晟的腰身哀傷難耐,孔晟是安慰也不好,不安慰也尷尬,只好姿態彆扭地張開雙臂,任由紀國抱着,而隨着她身子的諸多曼妙處不斷與孔晟身體直接接觸,作爲一個血氣方剛年紀的男子,孔晟身體上就難免起了一些生理反應。
似是察覺到孔晟的某種反應,紀國公主俏臉緋紅,身體也變得僵硬起來。她慢慢推開孔晟,坐直了身子,紅着臉垂下頭去。
她早已過了懷春的年紀,芳信年華成熟的她,正是情感熱烈的時節。隨着接觸的增多,她心裡對孔晟早就從好感變成了某種深深的情愫。否則,以她公主之尊,豈能動不動就隔三差五地往長安侯府裡跑?
“孔晟,二哥不在京城,我們姐妹就只能指望你了,幫幫寧國姐姐吧,算是我求你了。”紀國幽幽道,紅着臉不敢擡頭。
孔晟輕嘆一聲:“公主,這樣吧,若是陛下指命我爲遣婚使,我一定不會推託拒絕。請你放心,我一定會將寧國公主平安送達回紇,至少保護得她周全,讓回紇人不敢輕視我大唐公主殿下。”
這是孔晟所能做到的極限了。保護寧國,將之護衛到回紇,在職責權限之內和力所能及的範圍內確保寧國的公主權威不受侵犯。但寧國可不是使臣,她是要嫁到回紇去,長期在回紇生活,孔晟怎麼可能給她解決了實質性的根本問題?
紀國呆了呆,她淚眼婆娑地擡頭望着孔晟:“孔晟,真的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孔晟搖搖頭。
詔命已出,戶部禮部正在籌備寧國公主和親回紇的嫁妝,回紇那邊,可汗磨延啜正派出迎婚使團離開回紇王庭往唐朝邊境而來。
這是板上釘釘的事情,焉能有變?一旦變了,回紇人絕對會當場翻臉,兩國翻臉成仇動起刀兵是必然的。
不要說孔晟無法改變,就是皇帝,也不能再反悔了。
紀國無奈,又癡纏了一會,終於明白於事無補後才泱泱離去。
紀國公主走後,孔晟將她送走返回。穆長風從院中一側閃出身形來,輕輕一笑道:“兄弟,這紀國公主對你頗爲有意呢。”
孔晟苦笑一聲:“穆大哥,話可莫要亂講,她可是皇帝親女,大唐公主,這種話一旦傳出去,我這個小小的長安候可吃罪不起!”
穆長風大笑:“兄弟,說真的,紀國公主和寧國公主心性善良,是你在長安爲數不多的朋友之一,你真的不打算幫幫她?”
孔晟搖搖頭:“穆大哥,不是我不幫,而是我無能爲力。”
穆長風哦了一聲:“某家就不懂了,爲什麼皇帝非要把親生女兒嫁給回紇人呢?這些化外蠻夷,茹毛飲血,粗俗野蠻,寧國公主過去豈能好過?”
“對了,爲什麼非要讓寧國公主去和親?大唐這麼多的公主,還有宗室郡主,皇帝隨便冊封一個不就成了?”這是穆長風最想不通的問題。寧國公主算是皇帝比較鍾愛的親生女兒,爲什麼會讓自己喜歡的女兒出嫁回紇當犧牲品,穆長風有點不理解,認爲不符合常理。
“這是政治上的問題,誠所謂帝王心術,穆大哥你是不懂喲。”孔晟輕笑一聲:“至於爲什麼選定寧國公主和親回紇,這不是陛下和朝廷隨意點名的,而是經過了某種深思熟慮。”
穆長風搖搖頭表示不明白。
以他江湖人的視野和思維模式來分析,他自然是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