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看見的？”
禿鷲不理解，不過手裡被塞了一根童年神器——油菜花毀滅者後也不多話。
眼下的當務之急是先處理眼前的一羣人。
兩千多人，只傷不死、只暈不死，僅僅憑他們兩個人，想要做到還是非常困難的。
“你有把握嗎？”
禿鷲看着慢慢走過來的人羣，緊了緊手中的棍子問道。
“有十成把握，肯定能找到小丑。”夏閻真回答。
“嗯？我不是說小丑，我是說一起解決這些人。”
“嗯？這些人是你來處理，我現在要去找小丑。”
聽到這話，禿鷲轉過頭去，看着夏閻真，說好的一起解決呢？
“我會飛，你會嗎？”夏閻真理直氣壯。
“我……不會。”
“這就對了，我現在就可以脫離包圍圈去找小丑。”夏閻真理由充分，“也能找到他，你行嗎？你行你上。”
“……不能帶上我嗎？”
“也不是不行，不過小丑肯定不答應，我估計我們一走，他肯定發狂，你在乎其他人的死活嗎？”夏閻真問道。
他是不在乎的。
夏閻真在乎的人不多，任務世界的十萬人肯定不在其中。
他不會故意去殺十萬個無辜之人，但要用十萬人的性命威脅他做事，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的選擇只會是找到那個威脅之人，好好“聊一聊”。
讓此人明白，要玩無聊的遊戲，需要付出代價——這個代價如果只是其他人的性命，那可就太輕了。
“我當然不在——”禿鷲沒能把這話說完。
他面冷心硬，可以揚起脖子說自己不在乎。
可是，夜鷹俠在乎！
禿鷲無法坐視這座城市的十萬人就此死亡。
小丑這個瘋子，是真的會按下引爆器的。
他沒有任何道德觀念。
有趣就是小丑的行事準則。
“看來你在乎，這裡就交給你了。”夏閻真說道，“多堅持一會兒。”
“等等，你先把面——”
禿鷲這話也沒能說完，夏閻真已經跳起。
提亞馬特飛過來，直接魔龍武裝，夏閻真在半空中形象大改，留下一道紫黑色的殘影，消失無蹤。
“看來他的確不想給我面具了。”
禿鷲頭盔下的雙眼眯了眯。
等把眼前的事情解決後，說不得要和這人打上一場。
此人，恐怕是自己平生遇見的最強敵人，如果把夜鷹俠也歸到敵人行列的話。
此人也能排名第二。
如果他使用了夜鷹俠的遺產，自己絕對不是對手。
要怎麼奪回骸骨？
吐出一口氣，禿鷲將那些紛亂的念頭甩開，先專心應對眼前的局面吧。
“這個傢伙拋棄你了。”手機中再度傳來小丑的聲音。
沒有了剛纔的歡呼雀躍，顯然不太高興。
“是嗎？聽上去你不高興，那我可太高興了。”禿鷲冷笑一聲，一棒子揮出，打在最前面之人的脖子上，將其打暈。
這樣打擊其實有可能給人留下後遺症，包括裸絞之類的技術，缺氧昏迷是會對腦子造成影響的。
不過這個時候，已經是最好的解決辦法了。
如果這樣打不暈的話，禿鷲會毫不猶豫地打斷這些人的四肢來限制他們的行動。
好在這些人被打一下就暈了，減少了難度。
“你們反抗，爲這個遊戲增添了樂趣，我很高興。”小丑的聲音繼續傳來，“但有個人走了，我不喜歡。”
隨着他的話，又一聲轟鳴巨響從遠處傳來。
禿鷲的動作頓了頓，冷聲道：“我不會像夜鷹一樣留情，等我找到你，我會把你一點點撕碎，讓你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上，小丑！”
“哈哈哈哈，對，就是這種無能狂怒。”小丑大笑着。
天空中，夏閻真任由提亞馬特全方位地託着自己飛行。
“有把握找到小丑嗎？”他問道。
“有。”
提亞馬特肯定，這個時候就要發揮它捕獵的技術了。
儘管從來沒有真正捕獵過，但能力是刻在血脈中的，自然而然地就會了，不會荒廢。
小丑和提亞馬特有過接觸。
對提亞馬特來說，高譚不算大，可以找到小丑。
而且花費時間也不會太長。
小丑也不是什麼強者，頗爲“普通”，亦沒有超強的隱匿能力。
時間一點點過去。
墓園中躺下來的人越來越多，這些人被打暈之後，小丑似乎就失去了對他們的控制。
禿鷲的動作依然矯健有力。
在人羣中左衝右突，有時候下手會重一點，暫時不見疲憊。
“小麻雀，不得不說，你的表現出乎我的預料。”
小丑的聲音時不時從人羣中不斷變幻的手機裡傳來。
聽上去是在誇獎禿鷲，但語氣已經變得不耐煩了。
他想要看到不是這一幕。
禿鷲憑藉着自己的實力不斷瓦解他手中的籌碼。
另一人說要去找他，然後不知所蹤。
小丑想要看到的是兩個人之間痛苦的掙扎、選擇。
人性、獸性、善良、邪惡、絕望、希望，不斷地碰撞。
眼前這一切，根本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但也很無趣，作爲你堅決不殺人的回報。”
又是一聲轟鳴，這次變得響亮很多，爆炸的地點距離墓園比較近。
“你每殺這裡的一個人，就能救下數十人，甚至數百人，你爲什麼不這樣做呢？小麻雀。”小丑的聲音帶上了詭異的蠱惑。
“想想吧，你要成爲夜鷹的繼承人，他會放任這些人就這樣死去嗎？他們都是因爲你的選擇死掉的。
“夜鷹如果看到了，他會不會很失望？”
“閉嘴！”
禿鷲咆哮一聲，下手不免變重，好在他及時將木棍落點移開，砸到了別人的肩膀。
只是砸碎了肩胛骨，而不是腦袋。
“生氣了？生氣了就動手啊，來，往人頭上砸，把他當成——”
小丑的話戛然而止。
電話突然中斷，傳來一陣陣忙音。
“找到了？”禿鷲一驚。
“你來得有點快啊。”
小丑轉身，看向夏閻真。
“你躲得也很近。”夏閻真說道，此時不是魔龍武裝狀態。
小丑躲藏的地方距離墓園不算遠，尋找他的過程比想象中的要順利很多。
“我小看你了。”
剛纔手一抖掛斷電話的小丑笑了起來，“不過，你找到我又能怎麼樣呢？”
他笑着走到夏閻真面前站定，微微擡頭看向眼前之人。
“就算你殺了我，也無法阻止爆炸的發生。”小丑語氣挑釁，“我的命令，會被忠誠地執行下去，唯有你們殺光那兩千多人，爆炸纔不會發生，懂嗎？”
他討厭這些破壞遊戲規則的傢伙。
相比之下，還是夜鷹俠好玩。
儘管偶爾也會有掀桌子的行爲，但大部分的情況下，夜鷹俠總能在遊戲規則之內，給予他無限的驚喜。
這一點，別說禿鷲這個已經被淘汰的繼承人（小丑認爲）做不到。
就連小丑看好的夏閻真，也做不到。
實話實說，小丑是有些失望的。
夜鷹俠，果然只有一個。
替代品什麼的……
思維化作一片黑暗。
夏閻真伸手，一個彈指直接彈爆了小丑的腦袋。
在小丑暫時死去的同時，墓園的一羣人也紛紛清醒過來，有些茫然地看着四周。
發生什麼事情了？
他們不應該在家裡睡覺，在上班的路上嗎？
“解決小丑了？”
禿鷲毫不猶豫地丟掉手中的木棍，以極快速度向墓園外趕去。
途中發現了躲在旁邊的比爾，抓住他說道：“小丑在一些地方放上了炸彈……告訴高登，讓他疏散人羣。”
“好。”
比爾點點頭，深感高譚的COP還真不是人乾的活。
危險程度怎麼比上戰場還高的樣子。
“你的那位線人找到小丑，還拿走了夜鷹俠的骸骨。如果你不想他出事的話，最好勸告一下。”禿鷲丟下一句後很快消失，他要找到夏閻真，拿回夜鷹俠的遺產。
——
幾個小時後。
高譚又發生了好幾起爆炸。
正如小丑所說的那樣，找到他從來不意味着事情的解決。
遊戲沒完成之前，爆炸就不會結束。
好在一開始小丑報出了部分地點，進行疏散後，大大減少了傷亡。
然而小丑並沒有說出全部的地點。
在他說過的那些地方之外，還有其它地方也發生了爆炸。
這下子，高譚上上下下都坐不住了。
以前有夜鷹俠，現在夜鷹俠沒了，小丑發瘋，誰能阻止他？
禿鷲，這位小弟真不行啊。
大量的人開始出城，將道路堵塞。
原本疲於奔命的COP又搖身一變，變成了“交警”，不斷疏通道路並且儘量疏散市民暫時離開高譚。
如今的高譚，就像是一個火藥桶。
除了不怕死的，沒有多少人敢繼續呆在其中。
“讓我想想，到現在一共爆炸了幾次，死了……”
一個無人的倉庫中，小丑剛剛復活醒來，再度死去。
過了一會兒，他又一次復活醒來，不滿地看向夏閻真：“你讓我把話說完！”
“呵。”
夏閻真輕笑一聲，又一槍崩掉了小丑的腦袋。
小丑又一次死去，醒來。
夏閻真不斷重複着這個過程，從白天到黑夜，好像在進行某項機械的流水線操作。
“該死的！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不知道第幾次醒來的小丑暴怒，“高譚在燃燒，你難道就不想要做點什麼嗎？”
一次又一次，毫無意義地殺死他。
根本沒有任何溝通、交流。
小丑第一次破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