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再靠近一點，頭虛搭在凱特肩膀上。”
鏡頭前，金髮的小姑娘眼神像只討人喜愛的小動物，怯生生的惹人憐惜。
內心慌得一批的葉疏言吞了吞口水，咳咳，這個太親密了一點吧？內心虛的一批，動作毫不含糊，這是他的職業道德，沒錯了職業道德。
雙手環在棕發的女人腰上，小姑娘把腦袋搭在對方的肩上，神色親暱，半靠在女人身上，目光深邃，給人一種眷戀的親密感覺，凱特長得並不怎麼精緻但她的氣質足以彌補。
沒想到小姑娘不僅戲拍的好，拍平面圖的架勢也很不錯，羅伯特讚許般點點頭，換上錦衣華服後略顯稚嫩的面孔變得更爲成熟，羅伯特頓時有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驚喜感。
有些人果然生來就是天才，羅伯特站在一旁感嘆道，作爲商人他自然更喜愛能夠給他帶來金錢的手下，這是刻在骨子裡的商人血統，他從不否認自己是個商人。
羅伯特對小姑娘的表現更加滿意兩分，那投入的眼神，欲語還休的目光，搞得他都有點頭皮發麻，甚至有點懷疑對方性取向。
事實上，單純被凱特一點肉都沒有的身材震驚到的葉疏言不僅沒有春心蕩漾的感覺，反而覺得摸得不太舒服，和他想象中的香香軟軟的美女出入略大，所以說他一點都不喜歡瘦子。
“咔咔咔——”
攝像機的連拍音響起，葉疏言靠在凱特身上，大半的重量還是在她自己身上，幽幽的香水味爭相纏繞過來，這可比跟男人演對手戲來的刺激。
“換動作，燈光遠一點，拉一張凳子過來，要放上紅絲絨。”攝像師結束拍攝後吼道，心情亢奮，看向兩位女士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什麼珠寶一般，熱烈的像是恨不得把兩人藏回家去。
他捧得像機回放了一遍，眼底的驚訝越來越盛，女孩嬌羞的舉止在高倍攝像機內更爲細膩，垂眸時的嬌羞，不安的手指，明明只是一副靜態的圖片，給人的感覺卻像是動態的視頻，那略有些害羞還不安的眼瞼彷彿在上下顫抖，你甚至會不自覺思考，期待畫中人下一秒就能睜開眼。
非常出色的圖片。
攝影的好壞除了光與影的變化，人類總是更喜歡賦予照片更深層的含義，有了情感的攝影纔是完美的，這也就是爲什麼許多攝影師能夠十年如一日的穿梭在遙遠的原始森林，廣袤無垠的海洋，只爲等待鏡頭下那一瞬間的畫面。
靈魂的攝影纔是最美的。
多數演員模特在拍攝照片時能夠很自然的擺出各種動作，隨着攝像頭展現自己美麗的身影，但同樣她們因爲過於熟悉鏡頭，給人的感覺更像是設定好的程序，少了靈氣，但是小姑娘和凱特的配合完全不一樣，就像是兩顆璀璨的將被打磨還未展現璀璨的珠寶，透出令人驚喜的色彩。
你永遠猜不透，她們眼神中的感情，也永遠想象不到她們欲語還休的未盡之意。
未知！
“這組照片就叫‘未知迷意’！太完美了！”他的眼神中透露出瘋狂：“你們實在是太棒了，我從未見過如此出色的表達，太漂亮了！女孩要考慮做模特嗎？我願意讓你做我的御用模特！”
“……”這麼直白的誇獎，實不相瞞，葉疏言覺得自己好像有點害羞。
安東尼還在繼續誇，葉疏言被誇得自己成了天縱奇才的感覺，敵人糖衣炮彈太厲害，他快步堅持不住了，藉着最後還沒上天的靈魂，葉疏言堅決而又果斷的搖頭：“不，我更喜歡演員的職業。”
“那可真是太可惜了。”凱特摩絲感嘆，她笑着看向小姑娘，語氣親暱，“安東尼可是CK首席攝影師，他還有自己的攝影工作室，並且獲過許多國際性大獎。”她一連說了好幾個出名的攝影比賽，含金量都是相當高的。
葉疏言聽得有點懵逼，但並不妨礙他知道眼前這位看上去鬍子拉碴，又帶點陰柔的男人是個牛逼的傢伙。
“我還是更喜歡演員職業。”起碼演員換衣服有專門的地方，而模特換衣服那就是直接在後臺邊走邊脫，尤其遇到時尚走秀，多數衣服只能用乳貼。
實不相瞞，這一點葉疏言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令人頭皮發麻的。
他一點都不想考驗自己的人性，他覺得他內心還是正常的，雖然他已經沒有那玩意了……
面對葉疏言的二次拒絕，凱特不再說什麼了，不過葉疏言莫名覺得對方心情不錯。
道具組把鮮花放在地上，一簇簇小蒼蘭瞬間佈滿拍攝間，放着柔軟紅絲絨坐墊的椅子被兩位身材強壯的男人搬了上來，凱特自然的坐上去，背脊筆直。
多數模特在鏡頭前從不會失禮。
安東尼捧着相機又把之前的照片看了一遍。
因爲還是白色背景，後期還沒有加，所以略顯單調，不過相片內的兩位女士卻非常突出。
小姑娘眼神中恍若有璀璨的星辰，她看向凱特的目光充斥着“依戀”“喜悅”“期待”，情緒非常巧妙的融合在了眼神中。
要不是知道兩人是第一次合作，他真懷疑兩人是不是私下認識。
而是這一次的拍攝，凱特的人設也跟着有了很大的變動。
凱特在鏡頭前多數時候是以冷漠孤傲的形象，這樣的形象也是多數雜誌封面鍾愛的，按照業內人士來說就是有“高級感”。
不過，這一次凱特的眼特別的溫情。
溫柔的注視着懷裡的女孩，有點無奈，又有些寵溺，目光中濃烈的情緒幾乎要溢出來。
攝影師莫名的有種熱血沸騰的感覺，他似乎抓到了什麼奇妙的地方，不過細細回味卻又好像沒抓住。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凱特的狀態實在是太好了，以至於他根本忍不住自己按下攝影機的手，安東尼的眼神越來越亮。
如果葉疏言知道他的想法，大概會告訴他一個成語“橘裡橘氣”
他的腦海裡已經勾勒出第二套相片的感覺，第一張是“親暱”，那麼第二張就拍攝“彼此”
心中有了大概的想法，安東尼覺得現在自己的大腦裡全是靈感，就像是爆發的噴泉一個勁的往上涌。
他再次看向白幕前手足無措的小姑娘，按耐住心底的激動，神色越發輕快，默默地掃了眼站在一旁的年輕男人。
那個男的是小姑娘的經紀人？安東尼發揮自己24K黃金眼，挑剔般上下打量一番。
長的挺年輕，估計也就二十來歲，身高還不錯，不過身材比他手下的模特差的多了，就算穿着衣服，安東尼也能猜到對方的身材一定不怎麼樣。
他的眼神變得幽深，正在考慮要不要撬了那傢伙的牆角。
不不不，應該說，如何撬這傢伙的牆角。
腦子裡想了很多，安東尼舉起攝影機，把心思繼續放回拍攝中，一個男人不值得他浪費太多心思。
“來小姑娘，你坐下，坐在地上上半身趴在凱特腿上，雙腿往後，身體靠着凱特。”打定主意決定撬牆角，安東尼發揮出史無前例的溫柔嗓音，就差手把手教導葉疏言擺姿勢了。
他勢必要讓小姑娘感受到如春風般溫暖的工作環境。
葉疏言按照對方指示做好，不過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覺得這位攝影師似乎看上去不大對勁。
“不要輕易被迷惑。”凱特忽然低語，聲音非常輕，讓葉疏言有種自己是不是產生錯覺的微妙感覺。
他詫異的看向凱特，凱特轉動眼珠，嘴角的弧度愈加溫柔，聲音非常低：“安東尼可是個情場老手，多數時候攝影師都非常多情。”
這也是許多模特會和攝影師來一段地下情的緣故。
凱特眼中帶着毫不掩飾的擔憂。
她似乎非常擔心年紀輕的小姑娘被安東尼迷惑，即便安東尼的長相併非是歐洲人喜歡的強壯，但誰又能抵的過溫柔的男人呢。
尤其那男人還特別瞭解女人。
葉疏言本人沒什麼感覺，老實的按照攝影師的指點做動作。
說實話，他完全不可能有什麼心跳加速，最多就是有些受寵若驚。
他之前二十多年，可從來沒有在工作上得到過這麼溫柔的指導。
果然是糙漢子不配溫柔以待？葉疏言面無表情，只想暗戳戳的吐槽這個看臉的世界，真是讓人悲傷。
其他的工作人員可沒那麼好的心理素質，頻頻看向白幕前的女孩，臉上的表情都有些奇怪。
一般而言，只有在BOSS遇到有趣的，想要發展一段感情的女性時，他纔會變得那麼溫柔耐心，不過小姑娘看上去還沒成年，而安東尼已經三十來歲了。
所以這次BOSS打算老牛吃嫩草？一時間工作人員們的表情都不大對勁了，十分懷疑自家BOSS是不是打算潛規則。
頭上還被化妝師插花似的插了一腦袋的白色小蒼蘭，繞着丸子頭細細圍城一個圈，有點像花圈又有些像頭飾。
兩人身上的衣服都沒換，換了另一套以蒼蘭花爲主題的首飾，凱特的額頭還特別貼了蒼蘭花的紋身貼。
“沒錯，維持住這個姿勢不要動，來看着我。”安東尼一邊指揮，一邊找角度，又連拍了幾張，他皺了皺眉，不太滿意，鏡頭前女孩的眼神過於純真，少了點感覺，而凱特的眼神又過於纏綿，少了堅毅。
“凱特你的眼神不對。”安東尼中途叫停，把攝影機給一旁的助手，走上前，帶着白手套的手指捏着凱特的臉，他一向喜歡這張臉，充滿了耐人琢磨的氣質，她的眼神一向非常漂亮，猶如密林中隱藏在山谷間的一汪幽深的靜潭，神秘而透徹。
凱特顯然已經習慣對方的撫摸，毫無反抗的任由他的手劃過自己的眼簾，安東尼拿出一面鏡子，放在凱特面前：“你看你的表情太過溫柔，冷冽些，你是驕傲的女王，而不是楚楚動人的公主。”
他把手遮在凱特眼簾上，語氣溫柔：“來閉上眼，找找感覺。”
葉疏言莫名覺得兩人有JQ。
凱特顯然已經習慣這樣的對待，攝影師和模特在某種意義而言或許就像是雙生子，更何況兩人是老搭檔。
再次睜開眼時，葉疏言明顯的感覺到凱特的眼神不一樣了，不再是溫柔的公主，而是驕傲的女王，很奇特，明明只是一個眼神，一個爲不可見的小動作，整個人的氣質全變了。
演員和模特在某種意義而言還真是有些相似。
解決完老搭檔，安東尼把目光投向坐在地上的小姑娘。
因爲是跪坐在地上，仰着頭，給人的感覺像是一隻弱氣的小動物，楚楚可憐的盯着主人，水汪汪的大眼睛裡似乎有千言萬語，殷紅的嘴巴嘟着等待主人的垂憐。
安東尼的心都快被她可愛的小模樣軟化了。
實際上，他有個別人不知道的癖好，他對毛絨絨的東西沒有一點抵抗力，用後世說法就是毛絨控。
看到任何毛茸茸的東西，他都忍不住想要下手摸一把，要不是怕被當做變態，他早就準備擼一把小姑娘了。
葉疏言猛地打了個冷顫，茫然的看向四周，沒風啊，他怎麼忽然覺得有點冷？
還沒想明白怎麼回事，某個奇怪的視線落在他身上，葉疏言立刻回過神，正擡頭對上一副怪蜀黍模樣的安東尼。
一臉懵逼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對方似乎腦子不大對勁，一直以一種愛憐的眼神的盯着他。
某種看小寵物的情緒越來越濃，用後世的語言來說就是“奶奶的眼神”，充滿了慈愛，葉疏言被自己的比喻噁心到。
也幸虧葉疏言不知道安東尼的腦子裡在想什麼，不然安東尼的腦袋真的能被打爆。
“你的眼神非常棒甜心，但是太露骨了，要含蓄。”絲毫不覺得自己叫甜心有什麼問題，安東尼蹲下身，視線和葉疏言齊平。
他愛極了那雙碧綠的眸子，還有那看上去就手感極好的頭髮，軟軟的一團，真想抱回家養起來。
安東尼的眼神更慈愛了，猶如老母親般慈愛的目光看着葉疏言，把他看的整個人都覺得有些頭皮發麻。
這傢伙mdzz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