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雅。”溫良夜不由握住她的手,“原來,你這麼捨不得我死……”
“我……”
像是看見了希望般的,溫良夜將元思雅緊緊地抱在懷中,“我知道!我就知道!你不會捨得我死的!”
“纔沒有!”元思雅將溫良夜推開,恨恨地瞪着他,“你死了好了!我纔不會管你!”
說着,她就往山下走。
“思雅!”溫良夜趕緊追上去,臉上始終是愉悅的笑意,“你在沒有防備的時候說的纔是真心話!別固執了,承認吧,其實,你已經對我動心了,是不是?”
“沒有!”元思雅扯開嗓子喊,“溫良夜,如果你敢亂說,我就……”
“我愛你。”溫良夜一把將元思雅拉入懷中,“思雅,我愛你。”
眼淚奪眶而出,元思雅待在溫良夜的懷中,她覺得自己肯定是瘋了。
爲什麼當發現溫良夜沒死的時候,她會有一種那麼慶幸的感覺呢?
甚至是,她覺得好開心、好開心,開心他沒有死掉!
腦子裡有一個聲音在告訴她:一旦她離開溫良夜,就不會再有人對她這麼好了。
如果她不好好珍惜溫良夜,有可能,有朝一日,她又會過回那種冷冰冰的、將自己封閉起來的生活。
只要一想到那種冰冷和孤獨,她就不敢將溫良夜推開。
他說……他愛她!
唯一一個真心愛着她的人哪!
“你剛纔爲什麼推開我?”糾結間,她不自覺的就將心裡的問題問了出來。
話音剛落,元思雅和溫良夜兩人都愣住了。
在這麼冷的雪上,元思雅的臉完全紅透,渾身的血液都激盪起來,整個身體彷彿要爆炸了似的。
老天!
她究竟做了什麼?
她爲什麼會問出那麼詭異的問題?
她立即將溫良夜推開,顧不上多想,立即向山下跑。
溫良夜呆站在原地,剛纔,元思雅是在向他撒嬌嗎?
望着元思雅跑走的背影,踉踉蹌蹌的,好幾次都差點兒摔倒。
溫良夜趕緊追上去,急道:“思雅!別亂跑!這兒很危險!”
“你鬆開我!”元思雅更急了。
在這種時候,她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溫良夜。
“我不鬆。”溫良夜堅定地出聲,“思雅,我在雪地裡待了好一會兒了,我的身體很涼,怕將冷意傳給你,我纔會將你推開。”
聽着溫良夜小聲的解釋,元思雅完全愣住。
她的雙腿像是灌了鉛,沒辦法再往前移動一步。
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剛纔,她跑得太快,其實好累。
“我不想再給你任何冰冷,只想給你溫暖。”溫良夜握住元思雅的手,“思雅,你殺過我一次,我沒有死,現在,就算是我的重生。能不能忘記之前的那一切,和我好好地生活在一起?思雅,答應我,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好好愛你,好不好?”
漫天的雪地裡,元思雅看着溫良夜,她的視線裡,除了他還是他。
他那麼深情,那麼呵護,在他仇恨的世界中,唯一剩下的愛,就是對她。
卻偏偏,他是……給過她最大痛苦的人。
見元思雅呆愣着沒有說話,溫良夜輕輕地嘆息了聲。
他知道,讓元思雅接受他,是有點兒太困難了。
但是,他有信心,自己一定會默默打動她。
“走吧。”溫良夜蹲在元思雅身前,“這段路下山很不好走,我揹你。”
“不,不用了。”元思雅別過眼,“我自己能走。”
“我揹你。”溫良夜的語氣不容拒絕,“你自己走,一定會摔。”
看着溫良夜眼中的必須,還有那寬厚的肩膀,元思雅猶豫了會兒,就像是着了魔似的,終於放下心中那些“不可以”的負擔,俯身,趴在他身上。
感受到身後的重量,溫良夜的脣角勾起一抹淡淡地笑容。
他揹着她,小步小步往前走。
“思雅,你太輕了,該多吃點兒。”
“思雅,其實你不化妝也很好看。”
“思雅,你知不知道,我一直都很想揹着你走一段路,好像這樣,就能在一起一輩子似的。”
“思雅,我們的頭髮是不是被雪染白了?不知不覺的,我們倆就到白頭了呢!”
溫良夜一直在碎碎念,元思雅趴在他身上,將臉埋進他的脖頸,眼淚順着流進去。
溫良夜的心都揪緊了,自己沒辦法給予元思雅想要的愛情,但是,他拼盡一切的想要給他溫暖,想要彌補他之前對她所做過的一切錯事。
哪怕現在就死,他也沒有太多遺憾。
畢竟,或許只有他死了,她纔會真正放下心中的恨意吧?
可是,在沒有找到一個完全可以帶給她幸福的人之前,他不敢死。
他怕自己死了之後,會沒有人照顧她,沒有人給她無微不至的溫暖。
如果沒有把握別人能給她幸福,他自私的想要自己給她所有的快樂。
“思雅。”溫良夜的語氣很輕很輕,“一個人做錯事,是可以有改正的機會的,對不對?”
元思雅沒有回話,感受着溫良夜傳遞給她的溫暖,她的腦海中閃過了很多很多事情。
從小的時候,她雖然被留在元家,但父親一直都將她當成棋子,希望她能嫁進豪門,然後,爲元家謀福利。
她從小感受到的溫暖就不多,唯一能讓她快樂的人,就是裴修哲。
只可惜,裴修哲不過也是個卑鄙的人。
再然後,她逃跑,被溫良夜抓走,那段時間,是她人生中最灰暗的生活,讓她一度萬念俱灰的很想死。
她會活下來,是因爲捨不得,更甚至是,還感受到了溫靳辰對元月月的愛意。
她貪戀着那份不屬於自己的感情,甚至還逼迫元月月離開,想想那個時候的自己,難道不壞嗎?
可是,元月月原諒了她,溫靳辰也沒有責怪她,她享受着大家的包容。
如今,溫良夜還將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她身上。
“溫良夜。”元思雅不由抱緊了他的脖子,“我不恨你了,真的。”
“思雅!”溫良夜眸光熠熠的,笑得像是個得到糖果的孩子。
“明天我們去和月月他們吃飯,你能不能答應我,不要和辰對着幹?”元思雅輕問,“我們就安安靜靜的吃一頓飯,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