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的時候,元月月給元思雅打了個電話。
聽說溫良夜約了見面,元思雅渾身重重一顫。
她知道,總有一天,溫良夜會找她,拖延到現在,已經很不錯了,可是,她沒想到,會是以這樣的方式。
“見見吧。”元月月輕聲,“算是……我欠你一個人情。”
她知道,如果元思雅不去,溫良夜肯定不會說出到底對溫柔做了什麼。
“如果我不去呢?”元思雅冷聲。
元月月的眼裡閃過一抹晦澀,再輕聲:“你遲早都需要面對他,如今,我陪着你一起,對你來說,也是一件好事。還是,你已經做好了準備單獨見他?”
元思雅捏緊了手機,不得不承認,元月月的話直接戳中了她心裡最恐懼的地方。
“我過來接你。”元月月並沒有爭取元思雅的同意,“二十分鐘之後,你就下來吧。”
說着,元月月就掛斷電話。
望向窗外,元月月的眼睛微微一眯,視線聚攏,發出的視線是陰寒的。
面對的人是溫良夜,她其實也沒那麼有把握。
但是,她身爲溫柔的母親,她就勢必要去見見溫良夜,要清楚明白他究竟對溫柔做了什麼。最新最快更新
當元月月接到元思雅之後,姐妹倆相視了一眼,兩人的臉色都是鐵青。
“辰在做手術,你竟然離開了?”元思雅皺緊眉頭,“元月月,你知不知道我多希望有那個資格能陪在他身邊?可你竟然要去見溫良夜?辰在你心目中,就這麼沒有地位嗎?”
“溫良夜說,只要我帶你去見他,他就會告訴我,那天晚上綁架了柔柔之後,對她做了什麼。”元月月的語調很是清冷。
元思雅的眼裡閃過一抹不敢相信,質問道:“你信?”
“我有什麼理由不信?”元月月反問。
“你竟然相信溫良夜的話!”元思雅乾笑兩聲,“元月月,你沒有腦子嗎?你竟然相信他?停車,我要下車!你簡直就是個瘋女人,真不知道辰看上你什麼了!”
“事關柔柔。”元月月將聲音擠出來,“如果換做是他,他也會去見見溫良夜,反正,遲早是要交鋒的,現在見,說不定他真會說出對柔柔做了什麼。”
“柔柔的體檢結果不是很健康嗎?”元思雅覺得莫名其妙的,“元月月,現在辰處在生死關頭,你就胡亂做這種決定?你會不會覺得自己對不起他?”
元月月一個眼神瞪過去,那麼凌厲冰冷,嚇得元思雅渾身輕輕一顫。
元月月深吸一口氣,目光望向窗外,輕聲:“我會確保你的安全。”
“瘋子!”元思雅怒罵,“元月月,你真的是個瘋子!”
元月月沒有回話,嘴角向上勾起一抹弧度,卻不是在笑。
到了溫良夜指定的咖啡廳,元月月和元思雅下車,元思雅的臉色是蒼白的,她恨不得溫良夜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那是她害怕的人,那股害怕,是鑲嵌到骨子裡的。
元月月看着元思雅,靠上去,輕聲:“不會有事的,放心。”
“我不是爲你來的。”元思雅沒有好的語氣,“柔柔是辰的女兒,如果她真的被溫良夜暗中做了什麼事,辰也會很難受。”
元月月聳聳肩,“你來了就可以了。”
她並不介意元思雅來的目的。
元思雅來回打量了元月月一圈,對於這個妹妹,她發現自己其實是真的不瞭解。
“進去吧。”元月月並沒理會元思雅的打量,“做好準備了嗎?”
元思雅沒有回話,徑直向咖啡廳裡面走,越是靠近門,她渾身越是有一陣很輕很輕的顫慄,步調也越來越緩慢。
元月月這才追上去,走在元思雅身前,一直走到溫良夜預定的包間。
溫良夜已經等在包間裡面了,當看見元月月和元思雅的時候,他的視線在元月月身上短暫地看了一眼,就移到了元思雅身上。
那視線,似思念、似憎恨、似毀滅、似打擊。
元思雅不自覺地往後退,來見溫良夜,她原本就很恐懼,要克服很大的心理障礙,而如今,面對距離她不願的溫良夜,她就連假裝的強悍都做不到了。
就在元思雅準備逃跑的瞬間,溫良夜突然出聲:“其實,我也能輕輕鬆鬆就分辨出你們倆,不一樣,根本就,完全不一樣。”
元月月攔在元思雅身前,對上溫良夜的視線,冷道:“你對柔柔做了什麼?”
“你不想知道,你們姐妹倆有哪裡不一樣嗎?”溫良夜挑眉,“或者,你不想知道,我是怎麼活下來的嗎?”
“我不需要知道那些。”元月月輕聲,“溫良夜,憑我的記憶,你好像不是個說話不算話的人,我帶着我姐姐來了,你是不是該履行承諾,告訴我那天晚上,你擄走柔柔之後,對她做了什麼?”
“這麼重要的問題,當然是要留到最後再揭曉。”溫良夜淡淡一笑,“你放心,我說過會告訴你,只要你按照我說的做,我就一定會告訴你。”
說着,溫良夜看了元思雅一眼,再說:“坐吧!要喝什麼咖啡?叫服務員進來吧。”
“我們不渴,不需要喝東西。”元月月的語氣冷冰冰的,“你約我們來,又不急着說我想知道的事,到底想怎麼樣?”
溫良夜用眼神指了指他對面的兩張椅子,示意元月月先坐下。
元月月看向元思雅,衝她輕輕點頭,然後,率先坐下。
元思雅揪緊了拳頭,渾身止不住的發抖,距離溫良夜這麼近,過往被囚禁時發生的那些事情又一次清晰浮現,她的心彷彿被撕開了一道很大的口子,鮮血淋漓的。
“其實可以不用這麼怕我。”溫良夜在說話時,眼裡閃過一抹飛快的什麼,“如果我要對你做什麼,早就做了,不至於等到現在。”
元思雅的視線依舊不敢往溫良夜身上看,她強迫自己不要太害怕他,想要獲得嶄新的生活,她首先就得從面對溫良夜做起。
溫良夜不過就是她生命中一個不起眼的男人,她何必要怕他?
想着,她深吸一大口氣,好在身邊有元月月還有保鏢,終究還是坐在元月月身邊。
到這一刻她才發現,其實她的雙腿早就已經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