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一直就知道事情的真相,只不過,是缺少了點兒證據而已。”溫耀文的語氣淡淡的,似不以爲意,“現在,也頂多就是坐實了他的猜測。”
“我是擔心,他會對我們進行瘋狂的報復。”元嘉實整個人都慌張起來,“畢竟……他母親的死對他的打擊太大了。”
“這一天遲早會來的。”溫耀文冷聲,“他越是亂了方寸,對我們就越有利。”
聽溫耀文這麼說了,元嘉實只能閉嘴,不再說什麼。
他當然不能那麼淡定,畢竟,他並沒有什麼保護自己的能力,一旦溫靳辰要動他,他絕對是一隻待宰的羔羊。
“他來找你,有什麼事?”溫耀文主動發問。
“他已經知道我和你早就有聯繫,也猜到他母親當年的死我是知情人。”元嘉實很老實的交代,“爲了月月,他想給我一次機會。”
溫耀文冷笑了聲,這倒是符合他那個兒子的作風!
陷入情網裡的男人,可做不成什麼大事。
“我早就警告過他。”溫耀文沉沉地嘆息,“不要感情用事。可偏偏,他就是不聽勸。”
“他現在感情用事,不正是我們可以對付他的利器嗎?”元嘉實輕聲提醒,“如果他沒有任何弱點,想要從他手裡奪走溫氏集團,就難了。”
聽言,電話那邊的溫耀文忽然就大笑出聲,“我那個大兒子啊,最不該的就是動情,偏偏讓他動情的人還是你的女兒,他可有苦頭吃了!”語氣裡似讚許,也似挖苦。
元嘉實勾起脣角尷尬地笑笑,元月月就是他最大的籌碼。
否則,就他這樣一個小角色,如果不是礙於元月月,溫靳辰早就把他給送警察局去了吧!
想着,元嘉實不由看向天上,如果他那個早逝的妻子能夠看見此刻的場景,會是什麼心情呢?
眼睛裡涌過一抹深邃的什麼,掛斷電話之後,元嘉實看了眼李椿,沒有多說什麼,轉而走到書房去,將門關緊,自己坐在裡面享受孤獨……
天漸漸亮起來,當清晨第一縷亮光落在元月月的眼皮上時,她微微睜開眼,像平常那樣動了動,彷彿聽見了“咯吱”一聲響,渾身的骨頭都散架了。
好疼!
她在犯什麼傻,竟然在這兒坐着睡了一夜嗎?
她欲哭無淚的擡頭看着天上,坐在原地休息了好一會兒,才得以站起來,纔剛起身,就打了個噴嚏。
真是要命!
下了一夜的雨,她一夜沒有蓋被褥,穿着條裙子就睡了,不感冒纔怪呢!
她趕緊走去接一杯熱水,一口氣喝下,還是不自覺地咳嗽了幾聲,順了順呼吸,才拖着僵硬的身軀走下去。
每走一步,元月月的視線都在四處搜尋。
她在心裡期待着,或許自己昨天晚上是睡着了,所以纔沒有聽見溫靳辰回來。
說不定,此刻,他正在餐桌上坐着呢!
可是,她的幻想果然還是幻想。
夢裡面,她見到他了,但現實生活中,即便她將別墅的每個角落都找遍了,也沒有他的身影。
元月月沉沉地嘆息了聲,目光幽幽地望着窗外,覺得自己真是遜斃了。
如果真的那麼想見他,那就到公司去找他就可以了呀!
她這樣自己坐在這兒黯然傷神,事情就能有轉機嗎?
可是,她卻根本就沒有去找溫靳辰的膽子。
她的心裡有個坎兒,總覺得溫靳辰沒有找她,就說明他不想見到她。
她擔心自己會將事情越處理越糟糕。
吃過早餐之後,元月月就去學校上課,沒幾天就是翻譯比賽的決賽了,她努力了那麼久,不能讓一切就這麼白費。
她決定了,等她把比賽的事情忙完,就去找溫靳辰,和他把話好好說清楚。
她想,剛好他也有幾天的考慮時間,等她去找他的時候,他應該就已經做好決定了吧!
想着,她揚起頭,深深地呼吸一口氣,就開始努力地假裝什麼都沒發生似的過自己的生活。
彷彿是有了目標,元月月果然將自己的生活越過越好。
閒下來的時候,她還是會想溫靳辰,想他的時候,她就會看看他們倆的合照,然後,繼續看書準備參加比賽。
每一分鐘對她來說都是煎熬,但熬過去的每一分鐘都讓她成長。
她毫不留情的鍛鍊着自己,讓自己無論處在什麼時候,都不能自暴自棄,不能自己虐待自己。
她隨時記着,自己的命不是自己一個人的,還有母親的。
時間過得很快,不知不覺,就已經過去了三天。
翻開書本,面對明天的決賽,元月月還是會緊張。
都已經走到這一步了,她自然想當冠軍,等見到溫靳辰之後,開口的第一句話,她也已經想好了。
“你看,我果然沒有辜負你,得了冠軍呢!”
萬事俱備,她現在,只欠東風。
脣角勾起一抹愉悅的笑容,她低眸,咳嗽了好幾聲之後,看書完全看得忘記時間。
桂姨站在臥室門口,覺得元月月實在是反常,而且,少爺也已經好幾天都沒有回來過了。
以前,元月月雖然愛學習,但其實沒有到拼命的程度。
可眼下,她分明就已經是在拼命了!
“少奶奶。”桂姨忍不住出聲,“你咳嗽好幾天了都沒好,還是早點兒休息睡覺吧!藥我給你泡好了,要記得吃啊!今天早上你就沒吃藥。”
元月月回神,衝桂姨淡淡一笑,吐了吐舌頭,再說:“我知道啦!桂姨,你放心,我沒事,就是偶爾纔會咳幾聲,咳咳咳——”
她咳得上氣不接下氣,鼻涕直冒,臉色也是無比的憔悴。
桂姨立即走上來輕輕地拍着元月月的背脊,急道:“你看,都咳成這樣了,還說自己沒事。”
“是真的沒事。”元月月小聲,“剛纔就是咽口水的時候嗆到了而已。”
“少奶奶!”桂姨皺緊眉頭,“你不能拿命拼啊!聽話,早點兒睡,否則,身體會越來越差的。”
“我真的沒事。”元月月加強了語氣,“桂姨,你不用擔心我!你看,你準備的藥我都有吃!有認認真真地吃!”
說着,她就端起水杯,將藥全部往嘴裡塞,一口氣吞下去。
桂姨看着更加心疼——少奶奶這可不是在學習,而是在折磨她自己啊!
她看得出來,元月月是在發了瘋般的思念溫靳辰,卻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兩人還沒有任何聯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