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故意的!”裴修哲衝溫靳辰喊,“我沒有你會處理事情,所以你就給我下套,讓月月誤會我!我只不過是想表明自己對她的真心而已!”
強悍的冰冷氣勢在這瞬間勃然爆發,溫靳辰額角的青筋突突直跳,凶煞的神情如惡鬼般,渾身上下都張揚着讓人無法呼吸的壓抑暴戾,排山倒海的氣魄如海嘯般迎面而來,周圍的空氣驟然變冷,叫人不敢呼吸。
元月月嚇了好大一跳,她從來就知道他不是個好惹的人,但他此刻將完全不掩飾地狂怒展露,像惡魔一般的可怕。
“裴修哲。”溫靳辰兇狠地低聲,“我只給你三十秒時間消失。”
察覺到那股危險的信號,元月月渾身一抖,擔心裴修哲再與溫靳辰對抗。
他們倆的對弈很明顯已經完成,溫靳辰勝利得沒有任何懸念,裴修哲若還敢挑釁,那就是在找死!
“裴修哲!”顧不上多想,元月月疾聲,“你走吧!你簡直太讓我失望了,竟然用錢來衡量我?還在我和我丈夫面前說那些會影響我家庭的話!”
“月月……”
“你走啊!”元月月提高音量,“我不想再看見你!你就死了那份心吧,我不愛你!”
她沒有別的辦法,唯有表現出自己已經被傷透了心,絕情又絕望,可能裴修哲纔會離開,纔會從此以後都不再招惹溫靳辰。
她一心只想讓裴修哲遠離,卻忽視了她身邊的男人那張已經完全黑沉的臉,像虎豹般凌厲,黑眸裡透着危險的寒光。
“月月。”裴修哲的臉上滿是傷痛,“我不信。”
“有什麼不信的?”元月月冷笑了聲,“我丈夫比你帥,比你有錢,還比你有能力,愛上他,只需要幾秒鐘,不要再來纏着我,否則我會報警的!”
說着,她就背轉過身,不再看裴修哲。
裴修哲看了看溫靳辰,再看了看元月月,脣角向上高高一揚,“好!我走!”然後就邁步離開。
雖然他和溫靳辰之間的較量輸了,但元月月始終還是關心他的。
剛纔她那麼絕情地對他,就是希望他不被溫靳辰懲罰,她顯得越是絕情,溫靳辰越會覺得彆扭吧!
想着,裴修哲走路的腳步都輕快了許多。
他很有自信,自己的出現,一定會在元月月和溫靳辰之間製造出隔閡,讓他們倆大吵一架。
辦公室裡,以溫靳辰爲圓心,周身散發着陰戾的冷意,洶涌狂妄地吞噬一切溫暖,讓世界彷彿忽然就處於一片嚴寒之中。
他的薄脣抿得緊緊的,沒有一絲弧度,劍眉鎖住,鷹眸銳利又兇狠,眼睛微微一眯,很兇惡的瞪着她。
元月月怔怔地站在原地,渾身止不住地哆嗦,雙腿就快要支撐不住全身的重量,輕輕地呼吸,就忘了呼出去,靠着這一口氣,強撐着自己站直。
她知道,自己剛纔的舉動肯定已經惹惱了他,餘光看了眼他的怒容,下一秒就將視線收回,喉口涌起一股惡寒,心臟則用力地躁動,噗通噗通,嘈雜地讓人無法思考。
辦公室安靜得異常,在這壓抑的氣氛裡,她很有可能下一秒就窒息倒地。
憋氣別得臉都青了,她纔回過神來,深深地呼吸着。
弄出了點兒響動,她頭皮一麻,慢吞吞地轉向他,聲音不自覺地就遺漏出來:“大叔,你別誤會,我沒有別的意思!”
溫靳辰一直在壓抑憤怒。
他知道,一旦自己和這個女人吵架,就算是中了裴修哲的圈套——他們倆好不容易相處得融洽了些,只要吵架,就會回到原點。
他已經做了這麼久的努力,已經讓她開始接受他,他不能功虧一簣。
可一想到她的心裡始終記掛着那個男人的安危,他就很想不顧一切地衝她咆哮。
她眼瞎嗎?
看不出那個男人僅僅只是在利用她嗎?
周圍的氣流更加陰沉壓抑,元月月的心都快要跳了出來,偷看了眼辦公室的門,在想自己就這樣跑掉能不能夠得逞。
他彷彿是有預感似的,忽然就瞪住她,狠狠地瞪住她。
毫無預兆的冷光讓她渾身重重一顫,雙腿都虛軟了,哪裡還敢有逃跑的念頭。
“我只是不希望你們倆個起衝突啊!”她坐在沙發上,控訴得很委屈,“你們倆,我不希望任何一個人出事!”
溫靳辰冷冷地瞥了眼元月月,這個女人,她從小的必修課是惡人先告狀嗎?
“你最好是說到做到。”他的聲音從齒縫中擠出來,“從此以後,都離他遠遠的!”
元月月的眼眸裡飛快閃過些哀傷,隨即,再重重地點頭,“那……大叔,你不會跟修哲哥哥合作吧?”
溫靳辰挑眉,再問:“你希望我跟他合作嗎?”聲音很是無情。
元月月很堅定地搖頭,還不忘補充一句:“我希望你們倆最好是不再有交集。”
溫靳辰冷哼了聲,“怕我欺負他?”
“也不是啦!”她心虛地笑笑,再很認真地說:“大叔你氣壞身子也不好啊!”
他很不領情的瞪她,像她這樣每天惹他好幾遍,估計他都要短命好幾年。
她笑得很無邪,他並沒有像想象中那樣掐死她,倒真是她的幸運呢!
她發現,大叔最近的脾氣有所收斂,哪怕是很惹他生氣的事情,他都會控制住脾氣。
倒真是變得窩心了不少呢!
“翻譯完了沒有?”他問。
“啊!”她這纔想起自己剛纔還在做正事,走去將稿子拿來,恭敬地交給他,說:“我都翻譯好了。”
拉過她的手,將她牽扯着在他身邊坐下,一隻手將她環住,另一隻手拿着稿子,很享受這種滋味。
“大叔。”她不好意思地想退開,“你專心看稿子啦!”
“你怎麼知道我沒有在專心?”他故意逗她,“還是,在我懷裡,你沒法專心,就想當然地以爲我也沒法專心?”
“什……什麼啊!”俏麗的小臉都紅透了,“大叔,你鬆手。”
“如果我不鬆呢?”他笑着發問,“你會怎麼樣?”
“你……”她漲紅了臉,“你無恥!”
“你可是我親愛的老婆大人。”他揚聲,驕傲又自豪。
元月月羞惱地連話都不知道該怎麼回,輕輕推了推他,又怕碰到他的傷口,只能就這樣和他僵持着。
“傻月兒。”他的笑聲從胸膛溢出,轟隆隆的,很悅耳,“你怎麼就這麼可愛呢?”
說着,他深深地吻上她的額心,將她抱在懷中,感受着她的溫暖,再去看那份稿子。
視線落在白紙清秀的字跡上,他的黑眸忽然一緊,臉色瞬間就變了,剛纔的喜悅蕩然無存。
元月月的字圓圓的,很清秀,很小巧,就像是一個個探頭出來的蘑菇,新奇地躍於紙上,觀察着這個世界。
而這個字,在他的印象中見過——z市的月月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