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元月月的絕然,溫靳辰並沒有回話。
抱着她的雙臂慢慢鬆開,他來回打量着她,看得很仔細、很認真。
臉蛋依然是讓人有衝動、有慾望的漂亮,薄脣失了些血色變得烏青,眼睛緊緊地閉着,長長地眼睫毛微顫,像是不希望看見任何她不願意觸碰的東西。
而他,則是她的不願意。
她在排斥中向他妥協,是因爲,她有要保護的人?
溫靳辰的嘴角勾起一抹譏諷至極的笑意,對於元月月的請求,他絲毫沒有要同意的跡象。
四周安靜地能聽見彼此呼吸的聲音,沒有人再說話,她感受着心臟雜亂的跳動,拳頭越握越緊。
如果不是沒有聽見離開的腳步聲,她會恍惚以爲他已經離開了。
但他分明還在,還有一道凌厲的視線一直對準她。
她慢慢地睜開眼,僅僅只是在眼縫中對上他那雙欲殺人的殘暴黑眸,她就再次閉緊。
猶豫了會兒,她再睜眼看着他,強迫自己面對。
他漠然地勾起脣角,唏噓又嘲諷,盯着她的眼睛不讓她逃,薄脣輕啓:“如果,他必死無疑呢?”
琥珀色的眼裡閃過顯而易見的驚恐,她抓住他的胳膊,急道:“你非得這樣殘暴嗎?”
他的眼睛微微一眯,裂出一道可怖的寒光,脣角的笑容逐步拉伸,顯得更加殘忍,“我可以做的,還有更多。”
“大叔!”她輕喊,“我和修哲哥哥沒有做任何對不起你的事情,之前不會,現在不會,以後也不會!我僅僅只是希望你能別再去傷害他,這個要求難道很過分嗎?”
“不需要你來教我怎麼做!”他握住她纖細的腰身,“他要找死,就由着他。”
找死?
元月月不懂溫靳辰話裡的意思。
“大叔,我……”
“閉嘴!”他冷冷地打斷她的囉嗦。
她無語,也習慣了——每次和溫靳辰談論裴修哲,都談不出個所以然來。
她深吸一口氣,擡眸,對上他的視線,“那我們來說別的。”口吻十分嚴肅。
溫靳辰簡單地挑眉發出疑問,並沒有展示過多的惱怒。
“當初爲什麼要向我隱瞞你的身份?還什麼都不告訴我,一直騙我!以大叔的名義和我相處?是覺得我很好捉弄嗎?”她問,語氣免不了憤憤然。
等了會兒,他沒有回話。
她有些傷感,卻也是意料之中。
“其實我知道,問了你也不會告訴我。”微合美眸,她勾出個悵然的笑,“畢竟,你從來就沒有好好回答過我的問題。”
他緩緩地打量她一圈,看着那張膩白小臉上的失落,他才懶洋洋地出聲:“不是捉弄你。”
她眼中的亮光加深,等着他繼續說下去。
探手點了點她的額心,他心平氣和的問:“月兒,很多問題,你自己感覺不出答案嗎?非得要用問的?”
她掀起迷濛的雙眼,問:“我怎麼感覺?”
“這段時間,我對你怎麼樣?”他冷靜地指出。
她仔細想了想,才很認真地給出答案:“時好時壞。”
黑眸一斂,他揪緊拳頭,忍住將她直接扔出去的衝動。
他爲她做了那麼多事情,她竟然只給出“時好時壞”四個字?
這丫頭還能更沒良心點兒嗎?
“睡覺!”他沒有好的語氣,“從今天起,先習慣我睡在你身邊的日子。”
她身子一僵,本來是想着兩人可以聊聊天,時間晚了,就有很好的藉口可以推脫和他做什麼事。
但他這麼快就掐斷了聊天?
“你睡吧!”她緊了緊衣服,動作生澀又慌亂,“我去次臥睡。”
還沒來得及動,一隻大掌就將她擒住,粗粗地男性嗓音逼來:“年輕夫妻哪有分房的?”
“我們還不是真正的夫妻呢!”她嘟噥着,“沒有結婚證。”
他的眉頭一揚,帶有她不能拒絕的冷漠,盯着她的一舉一動,讓她不敢任性妄爲。
“你到底想怎麼樣嘛!”她輕易就敗下陣來,像是泄了氣的皮球,“就不能尊重一下我的感受嗎?什麼都要聽你的?那你到底是找妻子還是找奴隸啊?”
實在是不爽,他不可控制地咆哮:“你看哪個奴隸過的是你現在的生活?”
元月月的麪皮動了動,很無語地撅嘴,然後無趣地挑眉看着天花板。
她說不過他,不出聲總行了吧!
他明顯是不悅的,卻又懶得與她計較,如果要和她較真,他早就被她氣死n回了。
冷靜下來想想,他有更重要的事情想問她。
漆黑的眼眸裡閃過一抹複雜難懂的深邃,微掀薄脣,他問:“和你爸的感情怎麼樣?”
“啊?”
元月月對這突然的問題完全沒有反應過來。
她回眸,看着他,那張俊逸的帥臉上寫滿了愁緒。
他望向窗外,黑漆漆的,還颳着寒風,酷酷地低聲:“答案。”
“還……行吧。”她回答地很勉強,“大叔,你怎麼忽然想起問這個?”
他看了她一眼,再次看向窗外,“知道他這段時間和我簽了多少合約嗎?”
她搖頭。
直覺是父親做了什麼不利於溫家的事情,大叔纔會問她這些。
“我爸他……”她試探地出聲,“怎麼了?”
溫靳辰沒有回話,氣氛忽然就安靜下來,透着沉悶的冷戾。
她的心都緊到了嗓子口,一直盯着他,不錯過他臉色一絲一毫的轉變,急速轉動腦子想父親究竟做了些什麼。
可她所能想到的有限,所知道的也有限,根本就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終於,溫靳辰慢慢收回看向窗外的視線,順手從抽屜拿了包煙出來,準備點火。
“你不是不抽菸的嗎?”元月月忽然出聲。
他挑眉,盯着手中的煙沒有動。
有很多事情,他相信她沒有參與,但那牽涉到她的父親。
如果有一天,他證實元嘉實在暗中做着什麼不利於溫家的事情,她會怎麼做呢?
看不懂他臉上覆雜的深邃,眼見打火機和香菸湊在一起,她想都沒想就靠過去,奪過他指尖的煙。
“大叔,抽菸有害自己的身體健康,也有害別人的健康,所以,戒了吧!”她的語調極爲認真。
“現在就開始管我了?”他勾出一抹好整以暇的笑容,“還挺有妻子的派頭。”
“喂!”她不好意思地移開眼,“我這是在……爲大家的健康着想!”
看着她臉頰涌起的那抹紅暈,他格外貪念。
伸手過去摩了摩那塊天然的純真,他輕笑出聲:“好,我聽你的。”
忽略掉他語氣中的曖昧,她很滿意地點頭,將煙丟去垃圾簍,纔剛回身,燈光忽然熄滅,一隻大手將她抓緊,接觸到的是一塊堅強有力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