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那個素未謀面的丈夫,元月月的心裡有着很深的愧疚,他並沒有爲難過她,但她卻讓他蒙羞了。
如果還有機會見到,兩人還能平心氣和地說幾句話,她會對他說聲對不起。
如果她能做什麼來讓這件事情平息,她都願意。
“可我現在都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元月月頹然出聲,“這一切都是針對我佈置的局,這個局布得那麼巧妙,讓我連反駁的資格都沒有。”
而且……這個局還又牽扯到了裴修哲。
她好怕,也好亂,尤其是大叔說,修哲哥哥會這麼頻繁的接近她,都是因爲要打擊大叔。
某些念頭在元月月的腦海中不停地旋轉,她後背襲來一陣涼意,怎麼也不敢去懷疑一個在自己心中形象完美無缺的男人。
“少奶奶。”桂姨皺緊眉頭,“你要勇敢。”
“我……”元月月的眸光閃爍不定,“將照片曝光的人的目的,看起來是要破壞我和少爺的婚姻,可我和少爺……我和他之間,有什麼好破壞的?”
她想來想去也想不通,所以壓根就找不到解決的辦法。
她現在才發現,之前在z市遇到的那些困難都不算什麼,至少她都找得到解決的辦法,可以樂觀的接受。
但到了a市,遇到的事情是她從來想都沒想過的,每遭遇一件,都讓她心亂如麻。
“桂姨。”元月月深吸一口氣,“我心裡的疑惑必須要解開,你讓我見見修哲哥哥,如果你不放心,大可以在我旁邊聽。”
“這……”桂姨猶豫着。
元月月抓住桂姨的胳膊,請求出聲:“幫幫我。”
桂姨無奈,猶豫了會兒,點頭,將門打開。
看見元月月,裴修哲立即衝上來,急道:“月月!怎麼樣?你沒事吧?他們有沒有爲難你?”
元月月的呼吸也有些不穩,她看着裴修哲,不放過他臉上任何一種表情。
他帥氣依然,眉頭緊緊地擰住,握着她肩膀的力氣很重,溫柔的眼眸裡帶有濃郁的擔心。
這副關心的模樣,根本就不像是裝出來的。
“修哲哥哥。”她輕聲,“我沒事。”
“那就好。”裴修哲長長地鬆了口氣,“你不接我電話,我還以爲你出事了。”
元月月看了看桂姨,再看向裴修哲,與他保持了些距離,再說:“修哲哥哥,你先坐下,我有些事情想問你。”
裴修哲不贊同地搖頭,有桂姨在場,他不認爲是個好談話的時機。
元月月卻依舊固執。
除了代替姐姐這件事她沒辦法坦白,其餘的事情,她都可以明說。
她率先坐下,再示意裴修哲也坐着。
“我去倒茶。”桂姨輕聲。
如果是不能夠讓她聽見的話,估計他們也不會說出來,如果是能夠讓她聽的話,也就沒什麼見不得人的。
給予少奶奶的,桂姨希望是全部的信任。
望着桂姨的背影,元月月的心情更加複雜,這份充足的信任在她心裡灌入了濃濃地暖意。
“月月。”裴修哲輕輕一句拉回她的注意力,“怎麼了?”
元月月這纔回過神來,揪緊了拳頭,做足了準備,才詢問道:“我想問問你對照片這件事的看法。”
裴修哲的眸光瞬間黯淡下來,無力地垂眸,高大的身軀像是泄了氣般,輕聲喃喃:“是我不好。”
“修哲哥哥……”
“我也不知道怎麼了,爲什麼每次事情都那麼恰好的和我有關聯。”他一拳頭落在沙發上,“連我自己都開始懷疑,是不是我透露出了什麼消息出去。”
元月月的脣角尷尬地勾了勾,她不知道自己現在再該相信的是什麼。
但與裴修哲之間,卻像是無形之中多了一道牆,即便是她正看着他,都有些看不清楚了。
“我會找到那個送照片去參賽的人,還我一個清白。”裴修哲堅定出聲,“月月,你給我幾天時間,好嗎?”
元月月點頭,再試探地問:“這件事,會是蕭詩韻做的嗎?”
“蕭詩韻?”裴修哲的語氣很震驚。
“可我又感覺不是她。”元月月嘆息着。
畢竟,如果蕭詩韻因爲大叔而視她爲情敵,那情敵有一份婚姻的約束不是更好嗎?
可如果不是蕭詩韻,她也沒有得罪別人了啊!
“我來查。”裴修哲語氣溫柔,“月月,不要讓這件事影響了你的生活,都交給我來解決,我會在最快的時間內解決好這一切。”
元月月點頭,上次她被誣陷的事情就是裴修哲幫她處理好的,這次,她自然也要相信他。
可不知爲什麼,她總感覺不踏實,彷彿這件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她來回打量着裴修哲,其實有一個問題很想問他,但話到嘴邊了,又問不出口。
她還記得,之前在公司上班的時候,有見過裴修哲和蕭詩韻兩人的關係挺不錯。
當時她就覺得裴修哲是喜歡蕭詩韻的,所以也就斷了那份暗戀的念頭,可沒想到他卻突然向她表白,告訴她,他喜歡的人是她。
逆轉來得太快,快到她到現在還覺得那是一場夢。
就在這時,門鈴又響了起來,元月月湊到貓眼處看看,來的人竟然是元嘉實。
她慌張地向後退了一大步,渾身掀起細細地顫慄,像是看見了惡鬼一般,不敢去動那個門鎖。
“月月。”裴修哲輕輕拍着她的肩膀,“別怕。”
慌張寫在臉上,元月月怎麼可能不怕?
每次看見父親的時候,她都有種心虛的害怕。
那是種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畏懼,從小到大,那份畏懼就像是一顆種子深深地埋好,早就已經生根發芽了,滲透了她每一處的細胞,沒辦法連根拔起。
“有我在。”裴修哲緊了緊雙手的力氣,“我會保護你。”
“修哲哥哥。”元月月無奈地嘆息,“如果我爸看見你,纔會更加氣急吧?”
裴修哲呼吸一窒,卻又沒辦法否認她說的正是事實。
元月月急得在原地打轉,心思全然被父親嚇住,“這可怎麼辦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