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旭點了點頭,沉聲答應,“知道了。”
李偲眯了眯眼,“那我就等着了,你什麼時候準備好,我就什麼時候……”
剩下的話李偲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看着陸旭笑得意味深長。
陸旭將他的怒氣收斂,只是還是板着一張臉,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李偲也不再逗陸旭,繼續出聲:“好了,時間也很晚了,明天還得上班呢!陸總你也不用太心急,我有的是時間,我可以慢慢等。”
“你有時間,不代表辰有時間,明天不用上班了,我會準備好你要的工具,說話算話,我答應了你的條件,你也要答應我的條件。”陸旭看着李偲,好像要把她整個人看透。
李偲沒有上陸旭的當,冷聲:“我說的是考慮,不是答應。”
行吧!
陸旭也沒有逼李偲。
她能答應退讓一步,已經算是很不錯了。
李偲在進屋睡覺之前,背對着陸旭,丟給他一句話:“你能爲你兄弟做出這麼大的讓步,真讓我……嫉妒。”
陸旭立馬回答:“如果你想,我也可以把你當兄弟的,也會爲你做那麼多!”
李偲在聽到這句話後,差點平地摔,強忍住吐出血的怒意,她扶着房門,嘆了一口氣,不再理會陸旭。
陸旭站在原地,總結李偲給出的條件。
第一,陪她睡。
第二,睡得好。
這條件,還算不苛刻。
陸旭來回踱步了一會兒後,往自己的房間裡走去。
今晚就不睡了,他要準備那所謂的工具……
翌日。
經過陸旭的一夜奮鬥,終於在天邊泛起魚肚白的時候,將一切都搞定了。
他心滿意足地看着自己的傑作,在心裡想:李偲應該是會滿意的吧?
只要李偲滿意了,然後答應給溫靳辰動手術,那他就可以脫離苦海了。
陸旭甚至看到了幸福在跟自己招手。
李偲睡得很好,醒來的時候,幾乎快要忘了昨天答應過陸旭的事情。
直到……
她開門,看見那變了模樣的客廳,嘴角輕微地一抽。
客廳的傢俱不知道被搬去了什麼地方,偌大的客廳裡,鋪了好幾張牀,一張連着一張,很大,躺在上面,想怎麼在上面滾,就能怎麼滾。
可是一眼望去,只有空蕩蕩的牀,沒有任何浪漫氣氛,看起來是怎麼奇怪,就是怎麼奇怪。
李偲還很奇怪,爲什麼這客廳一夜之間都換了個樣,她卻一點動靜都沒有聽到?
是喝過酒之後,睡得太死了嗎?
陸旭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李偲身邊,輕啓薄脣:“你醒了?你要的工具我都準備好了,滿意嗎?”
他的聲音很淡,聽不出他此刻的情緒。
李偲看到這幅場景,她深吸了一口氣,緩慢着說道:“當時我的條件是,讓你和我睡一晚。”
陸旭點頭,“這牀夠大,不止是你,就連我也有足夠的位置躺。”
聽他的意思,只是很普通的睡覺。
李偲氣到都有點喜怒無常了,“睡得好呢?”
陸旭手指一指,冷聲,“這麼大的牀,足夠你滾了。”
滾了……
李偲想從陸旭的表情裡看出點什麼,可什麼也看不出來。
或者,陸旭根本就沒有發現,他剛纔的那句話是有多麼的歧義。
李偲手指緩慢縮起,最後握成一個拳,冷眸盯着陸旭,“陸總,你我都是成年人了,我說的睡,你明明就知道是什麼睡,何必跟我在這裡玩文字遊戲。”
李偲繼續譏諷着,“口口聲聲說想讓我救你的兄弟,看來,你也不過如此,只會口中說說。”
陸旭淡淡地看着李偲,薄脣輕啓,“說完了?”
他的表情太過於平淡,可如墨的眸子裡,看起來又十分的危險,好像暴風雨前的平靜,不由得讓李偲呼吸一滯。
陸旭不允許任何人質疑他對自己兄弟、或者是朋友之間的感情。
他冷漠開口,“說完了,就該我說了。”
他攥着李偲的胳膊,將李偲往牀邊拉去。
氣勢洶洶的陸旭,與平常溫和的他一點都不像,越是靠近牀,李偲心裡就越是複雜。
“你想幹什麼?放開我?”李偲用力甩開陸旭的手,可是陸旭的手好像固定在她的胳膊上,怎麼也甩不開。
李偲怒了,大聲喊道:“陸總,我說的睡,是我睡你,不是你強迫我。”
陸旭涼涼地看了李偲一眼,然後大手一伸,將牀上的被子用力掀起,伴隨着一陣風,被子被掀落在地上。
入目在李偲眼裡的,都是她口中所說的“工具”,她見過的,她沒見過的,都有。
也許這世界上能造出來的,都在這裡了。
陸旭薄涼的聲音響起,“李偲,你還需要什麼嗎?這些都還不夠?”
又是一牀被子掀起,都是不一樣的——成人之間的用品。
這些,都好像是在嘲笑李偲。
李偲的臉很疼,比被人打了還要疼。
現在的她,就好像被關在鐵籠子裡,被人圍觀,所有的尊嚴,都被踩在了腳下。
李偲擡頭看了陸旭一眼,陸旭額前青筋突起,他在隱忍,或許從她說完這個條件後,陸旭就一直處於這種盛怒的狀態。
就這樣帶着怒氣的心情,心不甘情不願的準備這些東西。
李偲想,如果她不是醫生,不是可以救溫靳辰的那個人,按照她這種玩法,陸旭把她丟下海里喂鯊魚都是輕的。
李偲掃了一眼整個客廳,輕輕吐出兩個字,“無趣。”
陸旭當下只有一個想法,就是將李偲給扔出去。
可沒達到他的目的,他只能努力將這個想法給按捺了下去。
“我承認,你確實在承諾你說過的話。”李偲的心頭往下一沉,雙眸也跟着一黯,“不過,陸總,太無趣了。”
陸旭危險地眯起了自己的眼,深吸一口氣,盯着李偲,朝着李偲一步一步走了過去。
李偲近距離看着陸旭那張放大的俊臉,越是近距離看,越是想着昨晚嘴脣輕輕擦過他臉頰的觸感,很暖,很柔,鼻尖充斥的都是他身上的清香味,也很好聞。
她完全可以上前,可卻被他那充滿壓迫力的氣場逼退。
退到最後,李偲身後只有牆了。
她就這樣,被他逼到無處可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