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在不壓着元月月肚子的情況下,靠在了元月月的懷裡。
溫柔看了看邢雲烈,又看了看自己的媽咪,她不是很聽得懂他們說的話,但她聽到了“溫沛芸”這三個字。
溫沛芸曾經打過溫柔一巴掌,溫柔對這個小阿姨,一點都不喜歡。
察覺到溫柔的異樣,元月月低頭,輕輕撫摸着溫柔的小腦袋,輕聲安慰,“沒事的,爸爸很快就會醒來。”
溫柔在元月月的懷裡,悶悶地“嗯”了一聲。
溫柔弱弱地問道:“媽咪,爲什麼小阿姨這麼壞?”
元月月沒有想到溫柔會問這個問題。
她微斂神色,很認真的對溫柔說道:“柔柔,有的人,她根本就不覺得自己做的事情是壞事,她只認爲那是對的,這跟她受到的教育,還有周身的環境有關。”
就好像溫沛芸覺得愛溫靳辰是對的,想搶走溫靳辰也是對的。
二叔只會教溫沛芸怎麼去搶,怎麼去奪。
就連現在的二叔也是,不顧一切想要奪取溫家的財產,想從溫靳辰手中奪走一切。
元月月輕輕地吻了吻溫柔的額頭,繼續說道:“有的人就是這個樣子,這種根深蒂固的想法,是很難去改變的,如果以後柔柔遇到了這樣的人,不要忍讓,有什麼事情,爸媽擔着。”
元月月最後一句頗爲霸氣,一點都沒想過會不會教壞小孩子。
元月月是不想忍了。
曾經溫沛芸在她的家中,她忍了,她退讓過了,卻並沒有讓溫沛芸收斂。
所以,有些人,就該乘早收拾了好。
元月月和溫柔的對話,被邢雲烈聽到了。
邢雲烈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元月月,感慨了一聲:“你真的變了很多。”
元月月低眸。
是嗎?
她不過是在捍衛自己的幸福而已。
“那……這種改變,是好還是壞?”元月月輕問。
她像是在問邢雲烈,也像是在問自己。
“好。”邢雲烈很肯定的出聲,“不僅保護自己,也保護身邊的人,這怎麼可能是不好?”
聽着邢雲烈的話,元月月的脣角露出一抹淡淡地笑弧。
但她的眼裡,卻依舊是濃郁的擔憂。
溫靳辰已經進去了手術室有一個小時了,邢雲烈並沒有離開。
而溫柔,在興奮過後,接着又被嚇到,被元月月哄好之後,就靠在元月月的腿上,睡着了。
“累嗎?要不要我幫你抱着柔柔?”邢雲烈忽然開口。
元月月看着溫柔趴在她腿上睡覺的模樣,搖了搖頭,輕聲說:“就讓她這樣睡吧。”
有溫柔陪在她身邊,她也能說服自己更堅強一些。
邢雲烈也沒有再勸,他也不太明白,自己爲什麼還會停留在這裡。
不過,好像能看一下那個不可一世的男人倒下的模樣,倒也不錯。
這也算是,他這麼久以來,活得渾渾噩噩的日子裡,唯一的惡趣味吧!
只要,那個不可一世的男人不是真的有事就行。
元月月並不知道邢雲烈的想法,要是知道他的想法,她一定會恨恨地瞪他。
曾經邢雲烈救下了她和溫柔,現在,他又陪在她和溫柔身邊,等待着溫靳辰出手術室。
對元月月來說,邢雲烈是個捉摸不透的男人。
但同時也知道,他是個善良的男人。
只是,生活對他不太公平。
又過了一個小時,手術室的大門才被推開。
溫靳辰臉色蒼白被推了出來,他是睜着眼,是醒着的,看向元月月的視線裡,帶着濃濃地抱歉。
溫靳辰在暈着的時候,總有一種強烈的感覺在告訴他要醒來。
活下來的意志力太強,當他被推進手術室後,他就醒了,告訴醫生,要等他再次清醒過後,才能推她出去。
他不願意讓元月月看見他太憔悴的模樣。
看見溫靳辰,元月月的鼻子一酸,眼眶跟着就紅透了。
她想要站起身,可溫柔還在她的腿上,剛站起,腳下一酸。
要不是邢雲烈在一旁扶着元月月,想必元月月會因此重重跌落下來。
溫柔被驚醒,第一眼就看見了醒來的溫靳辰。
當下,溫柔照着元月月所說的,立馬揚起了一個大大的笑容,雀躍地開口:“爸爸,你醒了!”
溫靳辰看着溫柔,露出一個暖暖的笑容。
他倒下之前,一直再想,要是他倒下了,元月月會怎麼辦,溫柔會怎麼辦?
現在看來,元月月將事情處理得很好。
萬一真有不幸的那天,他也可以放心。
溫靳辰看向元月月,眼裡是濃郁的愛意。
元月月緩和一點腿上的酸楚後,朝着溫靳辰走了過去,雙手立馬握住他的手。
溫靳辰的手還是冰涼的,她的眼淚卻滾燙地落在了他的手背上。
溫靳辰擡手,輕輕擦過元月月的臉頰,輕聲開口:“我沒事,就是不小心睡了一覺。”
溫靳辰的解釋,和元月月在害怕中的自我安慰一致。
元月月不想讓自己哭的,可眼淚像潰堤了一樣,怎麼也止不住。
她又哭又笑,輕道:“我就知道,你會醒來的。”
她就是願意相信他!
可,她不知道,下一次溫靳辰再次在她面前暈倒的時候,她會不會還和現在一樣,能夠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元月月小聲埋怨:“以後不許這樣嚇我了。”
溫靳辰點了點頭,他怎麼捨得去嚇她。
這次,是個意外。
意外在她面前暈倒。
元月月擦了擦自己的眼睛,讓溫柔陪着護士,將溫靳辰推入病房裡,而她本人還留在原地,她還有話要問醫生。
“醫生,我丈夫情況怎麼樣?”元月月說得很艱難。
她生怕聽到自己不想聽到的事情。
醫生也沒有保留,將事實都全部說了出來:“溫先生需要注意休養,平常不能過度勞累,最近頭疼的情況會越來越多,像這樣隨時,毫無徵兆的暈倒,也會越來越多。”
“不……”
醫生沉了沉聲,“還是……儘快找那位神醫,安排手術吧?不然不知道下次暈倒,會不會就睜不開眼了。”
元月月聽到這句話,身子晃了晃。
她全身的力氣都被抽離,要不是邢雲烈還在她身邊扶着她,她很有可能會直接摔倒在地上。
元月月淚流滿面,抓住醫生的手臂,急道:“不是說還有三四年嗎?爲什麼?爲什麼突然就惡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