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到老,他還會後悔兩件事——
菲德島,她唯一一次給他在一起的機會,他沒要;飛機上,她固執地要飛回來,他沒堅持離開。
現在也好,能看到她安然入睡。
不然,就算去了美國,她也不會快樂。
席南星蹲在她身旁,凝視了很久很久。
窗外,夜涼如水。
……
翌日一早,安歌醒過來,伸了伸手臂,身上的外套滑落,她愣了愣,
是席南星。
安歌轉頭望去,只見席南星從外面走進來,身上只穿着一件休閒襯衫,手上拎了兩份早點進來。
“學長,你出門怎麼不穿外套?”
安歌連忙把外套遞給他。
席南星把早點放下,接過外套,笑着道,“就是不穿,看看能不能讓你心疼。”
被揶揄了。
安歌訕訕地笑笑。
明白他是在照顧她。
席南星正要說開玩笑的,忽然感覺到一道鋒芒朝他刺來,席南星朝病牀上看過去,只見權墨躺在那裡,黑眸正冷冷地盯着他們,面無表情。
“醒了?”
席南星出聲。
聞言,安歌飛快地回過頭,看向病牀上的男人,只見他躺在那裡,一雙眼睛睜着,定定地盯着他們,眼裡布着血絲,眼神卻格外地冰冷有神,哪像是剛醒來的樣子。
“……”
看到他睜開了眼睛,安歌有些呆滯地站在那裡,笑容凝固在脣邊,眼圈一下子紅了。
過了半晌,安歌頭也不回地往外跑去。
跟逃命似的。
病房裡的兩個男人都愣住了,權墨躺在病牀上,手指動不動,沒擡起來,視線追隨着安歌離去,眸光黯下來。
她就這麼不想看到他麼?
也是,他做的一切不就是想看到這樣的結果麼。
“看來你不是剛醒。”
席南星走過去,睨了他一眼。
“昨晚你盯着她看的時候。”權墨冷漠地開口,聲音沙啞得像含了沙子一般。
他虛弱地躺在病牀上,而席南星卻站得高高在上,這讓他很不爽。
席南星顯然也發現了兩人突然調換過來的立場,不禁勾了勾脣,“知道你現在打不過我,所以即使看到我盯着她看,你也就假裝沒看見。”
很挑釁的味道。
“至少我還能和你同歸於盡。”
權墨的目光頓時變得陰沉、凌厲,想動手臂,一條胳膊被固定住了,無法動彈。
“……”
席南星站在病牀邊,低眸盯着他,笑了。
“你們怎麼在這裡?”權墨沙啞地開口,冷笑一聲,“自投羅網?”
他是個反試探的高手。
他要弄清楚,席南星和安歌怎麼會出現。
席南星看着他,沒有說話。
“醫生,他醒了,你們快點啊。”安歌焦急的聲音傳來。
權墨有些困難地轉過頭,只見安歌拉着幾個醫生護士跑進來,用推的將他們推到病牀前,滿臉焦急,也不看他一眼,一個勁地問,“你們快檢查檢查,會不會有後遺症?不是說腦部有震盪?”
權墨定定地盯着安歌臉上的急切和眼中的紅縞。
原來,她剛剛不顧一切地跑出去,不是不想見到他,是去找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