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墨看着手臂上的傷口,猛地握緊瑞士軍刀,又狠狠地劃出一道長長的血印,眉眼間帶着濃濃的狠勁。
席薇驚地低呼,“權墨你住手。”
他瘋了?
“母親。”權墨笑着,“不疼,真的不疼。我最疼的地方可不在這裡。”
他果然是繼承了權奕天和席薇所有的瘋狂。
他喜歡這種痛。
這能減輕他十年來的痛苦。
“你別留在這裡刺激你母親,出去。”權奕天不忍自己妻子看到兒子自殘,伸手想遮住她的眼睛。
席薇撥下權奕天的手,只見權墨又在手臂上劃了一刀。
“權墨,我們爲你付出多少、籌謀多少,爲了培養你,我又犧牲多少?多少次我都在硬下心不去照顧你,不去看你,就只爲讓你能儘早獨立。”席薇看着他滿胳膊的新血,心痛如割,“你真的要這樣傷害我們麼?”
那刀割下去會有什麼樣的下場,她比他懂。
“把我生下來三天就去度蜜月,也是爲了讓我獨立?”權墨笑,刀在手臂上割着,沒有半分猶豫。
“……”席薇轉着輪椅向前,激動異常,“你別再傷害自己了。”
“不疼,母親。”權墨看向她,瞳仁如黑曜石般漆黑清冷,嗓音低沉,“當年你劃多少刀,我現在通通還給你。”
反正他還覺得這痛楚不賴。
“你瘋了呀……”席薇到他面前,情緒激動地將他又要劃下來的瑞士軍刀。
“砰。”
瑞士軍刀掉落在一旁。
權墨俯身撿起,席薇氣得眼眶溼了。
權墨的眼中有着麻木,脣角的笑容冷血妖異,一張臉俊美得令人驚恐。
又是一刀。
他的手臂,已是鮮血淋漓。
“十年前,我就該殺了那女孩,我竟然放她活到現在……我怎麼都沒想到,我兒子被一個女人迷惑成這樣,不認父母,我籌謀二十多年,不及她呆你身邊一年不滿。”席薇是顫抖着說出這番話的。
她後悔。
她後悔十年前沒有殺人滅口。
一年不滿。
權墨笑得越發妖冶,低眸看着自己手臂上的一道道傷口,每一道衍生出來的刺疼都讓他舒服。
“我愛上安歌,是在十年前。”權墨擡眸,笑容邪肆而帶着挑釁,一字一字從脣齒間滾動出來。
像在平靜的湖面投下一顆雷。
聲響如震。
鳥驚飛逃。
“……”聞言,權奕天轉過眸震驚地看向權墨,握着水杯的手猛地一緊。
“怎麼可能。”
席薇更不敢置信,十年前,他纔多大,懂什麼愛不愛的?
“從我見她的第一眼開始,我就愛上了。”權墨一雙漆黑的眸子挑釁地看着自己的父母,“從我見她的第一眼開始,我就決定要這女孩,要她的一輩子。”
聽到這樣的話,席薇全身的氣血都在逆流。
“這不可能……”
席薇不信。
她的兒子冷清、孤傲,怎麼可能在十年前就愛上一個小女孩,就算在十年後,她和權奕天也派人監視過權墨的生活,他對安歌一直冷漠,從未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