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四年來他離她最近的一次,她只要出去進到醫院外科就能找到他,可她的雙腿卻像是灌了鉛似的,不敢邁出一步。
她從包裡拿出隨身攜帶的小鏡子,照着自己的臉,那是一張疲憊不堪的臉,不帶一點妝容,雙眼裡有着血絲。
“……”
她這個鬼德行怎麼能見權岸,不行,絕對不行。
“所以你不眠不休地從家裡趕回來,跑到了醫院,但是沒去見誤終身?安夏,你還能更有出息一點嗎?”
夏貓個人形象設計工作室裡,薛貓拿着一支口紅,激動得連顏色都塗歪了,直接塗到臉上。
安夏站在化妝鏡前,一雙手揉着臉,“你看看我精神多差,眼睛裡血絲都有,而且我不能就這麼穿得隨隨便便、邋邋遢遢去見他……”
四年不見,第一面總該留點好印象。
薛貓拿紙巾擦口紅,看安夏一臉嫌棄地照着鏡子,很是無語,“你這話說出去是要砸我們招牌嗎?拜託,你就是做形象設計的,你怎麼可能邋遢。”
安夏在這方面是有她得天獨厚的條件,她從小見慣上流社會的品位,也潛移默化了,以至於給人搭配起衣服妝容也是信手拈來。
“是嗎?”安夏仍是不自信,“薛貓,我是不是變化很大?我是不是沒有四年前漂亮了?權岸見到我會不會嚇到?”
“……”
薛貓要抓狂了,“安大小姐,你最漂亮,你最性感,你最迷人……你不要擔心這些了,趕緊去找權岸。”
“……要不,我還是睡一覺,等眼睛沒這麼紅了再說。”安夏步步退縮。
她這個鬼樣子把權岸直接嚇退了怎麼辦?
“你傻啊,你這個樣子出現權岸纔會心疼呢,四年前他是說恨你才走的,看到你這個樣子就能猜到這四年裡你一直活在懺悔裡,他一心疼,那什麼恨都煙消雲散了不是嗎?”薛貓說道。
聞言,安夏站直了身體,認同地看向薛貓,“看到我這個樣子,他真的會心疼?”
四年了,她已經不敢去猜測權岸。
“必須的。”
薛貓用力地點頭,拼命地給她鼓舞加油。
“行,那我再去一次!”安夏咬咬牙,轉身就往外走,伸手拉上門把,心裡仍是慌的,她轉過頭,薛貓衝她做了個加油的手勢。
OK。
她可以的。
不管權岸對她什麼反應,說句對不起是一定要的,她等了四年,不能在這個時候退縮。
安夏深吸一口氣,推門出去,就見外面停着一部豪華名牌私家車,一個穿得花枝招展的中年婦女趾高氣昂地站在那裡,摘下墨鏡,一臉不悅地看着她,“安大設計師真是越來越忙了,連我的預約都推了……”
“邢太太,您來了。”
安夏堆起微笑。
“喲,邢太太裡邊請,我請了我們店最好的設計師給你。”薛貓聞言立刻從裡邊迎出來,一邊說一邊衝安夏使眼色,示意她趕緊走。
“我就認安設計師,我今天來是再給你安夏一個面子,如果你還是要我等或是換人的話,那你這個工作室我也就不會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