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端着湯碗的手僵在半空,喉嚨口堵着一口飯,含糊不清地問道,“幹什麼?”
權墨的手握住長筷,筷子在空碗上敲了敲,慢條斯理地道,“挑魚刺,把魚肉放這裡,我和女兒要吃
。”
安歌差點被喉嚨裡的飯給噎死,“什、什麼?”
“挑魚刺。”權墨淡淡地道。
“安夏會自己吐魚刺了。”這種魚都是大魚刺,安夏和十二都已經會了。
“我不會。”
權墨從薄脣間吐出三個字,黑眸深深地看着她。
“你不會吐魚刺?”
安歌呆呆地看着他。
不要臉的話他居然說得這麼理所當然,還不會吐魚刺……要點臉行嗎?
“對,我年紀大了,老了。”
權墨冷笑一聲,透着一絲濃濃的酸味。
安歌抿脣,好吧,看樣子他躲在這個房子有一會兒了,她和安夏數落他的話他全聽進去了……
要死。
“我挑,我挑。”安歌硬是在臉上擠出笑容,一手拿筷子夾住魚,一手拿着鑷子開始挑魚刺……
她就知道他不會輕易放過她。
真是鬱悶。
以前在泰國打拼時,看他辛苦,兩個孩子都小,她捨不得去大肆發展自己的事業……好不容易回來了,她想着總能去多拼一下事業,反正他也忙……
可他總對她挑本子的事橫加干涉,有勾-引戲的不能配,有牀-戲的更不能配,連有時候和男主角配音呆在同一個錄音室裡的工作都會橫加干涉,必須單獨一個人配……
專制成這樣,醋意大成這樣,她能不跑麼。
結果剛出來,就被逮到了
。
命苦啊。
這兩年,他把黑庭洗白,一躍成爲東南亞最大財團財團的總裁,現在重心又轉移到國內,權勢越來越大,黑白兩道通吃,更勝從前。
偏偏她卻還止步不前,只能永遠當個豪門少奶奶,讓走東就走東,讓走西就走西……
“如果我吃到的魚肉帶着怨恨,我會不高興。”
權墨聲音涼薄,見她眼睛瞪得圓圓的,恨不得把筷子上的魚肉給瞪出個洞來。
“……”
連怒意都不能表示出來。
“呵呵——”
安歌只好又擠出僵硬的笑容,繼續挑魚刺,將一塊一塊魚肉放進空碗中。
權墨夾了一筷給女兒,剩下的全部自己吃掉。
挑幾塊魚肉他就吃幾塊。
她挑得辛苦,他直接一口吃掉……
安歌挑得手都酸了,手指快抽筋時,權墨擱下筷子,嗓音磁性優雅,“我吃完了。”
一旁的頭號粉絲安夏立刻跟着放下筷子,包着小嘴裡的飯道,“我吃完了。”
“……”
安歌低頭看着自己碗裡基本沒動地的米飯,一頓飯她光挑魚刺了。
哎,她是少奶奶的身子丫環的命。
權墨拿出手機,撥出一個號碼,不一會兒,兩個女傭從外面走進來,走到他們身邊低了低頭,“小公主,阿姨帶你去洗澡。”
這兩年裡,安歌還是會想到小優,她唯一的朋友,於是讓傭人們稱呼安夏爲小公主,算是一種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