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防被甩了一巴掌,安寧臉上火辣辣一片。
本就有些透支的體力,身子竟微微趔趄了一下,腦中一陣暈眩。
安寧眉心輕顰,定了定神,這纔看清楚,顧婉儀穿着一身酒店浴袍,趾高氣昂地站在房間裡,一臉怒容,眼神憎惡,陰鷙幽冷地上下打量着她。
待看清她頸間遮掩不住的恩愛吻痕,目光驟然變得怨毒嫉恨,好似一條蓄勢待發地毒蛇!
安寧微微蹙眉,聲音冷淡,“我和你的身體裡都流着顧家的血,我若是賤人,你又是什麼?”
“你!”顧婉儀一時語塞,怒目一指,“你以爲你是誰,敢這麼和我說話!”
安寧眼底劃過一道慍怒,“不管我是誰,就算再低賤,你也沒有權利侮辱我!”
她倏地冷笑起來,“況且,我說的都是事實,你我同出一門,誰是賤人,誰不要臉,你自己心裡很清楚,有什麼資格這麼說我?”
安寧的語氣,少見的冰冷諷刺,竟是寸步不讓。
她的母親是世家閨秀,血統高貴,而顧婉儀,不過是一介私生女!
她的生母鐘麗嬌,覬覦別人的丈夫,破壞別人的家庭,鳩佔鵲巢喧賓奪主,卻還洋洋得意——到底誰是賤人,誰不要臉?!
顧婉儀不可思議地瞪着她,完全沒有想到這個小賤人竟也會有如此強勢的一面!
“不要臉的賤貨!你……你竟還敢頂嘴!下賤坯子……”短暫的驚愕,顧婉儀惱羞成怒,口不擇言的怒罵着,伸手又是一巴掌狠狠揮了上來。
這一次,安寧不再忍讓。
她毫不客氣地抓住她的手腕,反手一巴掌甩上顧婉儀的臉面,清脆!響亮!
顧婉儀的臉登時被打側了過去,呆呆地望着她。
她竟敢打她?!
“這一巴掌,是還給你的!別以爲我真的那麼好欺負,任由你的羞辱!”安寧一把甩開她的手,冷冷地逼視着她,一雙瀲灩幽深的眼眸,浸滿霜雪般的寒氣。
“這場偷樑換柱的鬧劇,本就是你母親一手安排、你親口答應的,現在卻擺出一副受害者的樣子,你不覺得可笑嗎?!沒有人逼你這麼做,我也不欠你什麼,那一千萬,是我用自己的身體、還有我做母親的權力換來的!這筆錢,我拿的問心無愧!”
安寧上前一步,冷眼逼視,字字如刀。
“所以,別在我面前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你——沒有資格!”
房間中一時安靜極了。
顧婉儀瞪圓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瞪着她!
從小就被趕出家門的顧安寧,一向溫婉恬靜,受了委屈,也只會默默地吞入腹中,隱忍着,退讓着,甚至有些軟弱。
可現在,她的身上哪裡還有半點軟弱的氣息?!
她擡起頭,儘管衣衫有些狼狽,但眼神鋒利、語氣懾人,竟自有一股凜冽冷傲的氣場威懾,看得顧婉儀心頭微驚,情不自禁地後退一步。
安寧語氣淡漠,“該做的我已經做完了,時間也不早,你可以回去了。”
這也是鍾麗嬌安排好的。
爲了不露出破綻,安寧代替顧婉儀洞房之後,想辦法離開房間,顧婉儀則悄悄回去,兩人互換,神不知鬼不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