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岔路口不遠,便是一處極爲狹窄的斜坡。
路面幾乎只有車身三分之二的寬度,除了輪胎還能勉強碾過實地,汽車門和倒視鏡的位置,幾乎已經懸空。
往車窗外一看,下面都是空的,彷彿行走在懸崖邊上,那種驚心動魄的危險感,不止是開車的司機,車上所有人都不由得懸起了心,鼻尖冒出一層細汗。
車速被壓到最低檔,幾乎是慢吞吞地一步一步往前挪。
車輪小心翼翼的碾過窄道,溼泥層上帶着水汽的雜草成爲無可避免的危險,輪胎接觸到溼滑的草身,驀地往下一滑,輕微的滑動讓整個車身都跟着往下一墜!
坐在車裡的衆人不由得冒出冷汗,身體緊緊貼着座椅上,連乃倫都抓緊了扶手,雙眼死死盯着前方的路面,小聲提醒道:“慢點,慢點,小心石頭……”
提醒都不敢大聲,生怕打擾了全神貫注的司機。
大約花了五六分鐘,吉普車終於通過了第一個窄口,雖然前面的道路依舊危險,卻還是讓所有人鬆了一口氣。
總算開過來了!
司機開始緩慢提速,順着盤旋而崎嶇的小路繼續往前開,卻始終不敢太掉以輕心。
七八公里的路程,平時高速行駛十分鐘就能開過的路程,在這裡,卻整整用了兩個小時!
小路沿着山體往上走,到了一定高度後又開始大坡度往下,山腳處就是他們的目的地,倫塞村前的河流。
看似並不遙遠的距離,在這裡就彷彿成了一條難以逾越的天塹。
下山的路線遠比上山更艱難。
嶙峋的山石,溼滑的泥地,陡峭的坡度,這一切都成爲可能致命的危險。
偏偏吉普車的剎車並不靈敏,在這種地形上很難剎得住,司機只好一路踩着腳剎,同時握緊手剎不放,小心翼翼地往下挪。
直到順利離開坡尾,看到前方几百米外不算寬闊的河流時,司機背後的衣衫早已被冷汗浸透,連同其他人,都是長長鬆了一口氣,頗有劫後餘生的感覺。
“媽的,這種破地方,老子打死也不想再開第二遍了!老子寧願走路!”充當司機的僱傭兵抹着頭上的冷汗,嘴裡嘀咕着抱怨道。
容少景聽見了,卻只是淡淡一笑,不以爲意。
這樣的路面確實太難走,手底下人的抱怨兩聲無可厚非。
要怪也只能怪,亨利那些人好地方不選,偏偏要把交易地點選在這麼一個爛地方,還沒走到正門口,已經感覺像是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
乃倫聞言,頓時哈哈大笑道:“兄弟,你以爲走路就比坐車舒服嗎?等你們辦完事離開的時候,你就知道,能坐在車裡提心吊膽是一件多麼幸運的事了!”
“這也叫幸運?老子的心臟病都快跳出來了。”
僱傭兵一臉不敢苟同。
“至少坐在車裡,你就不需要用自己的雙腳去試探泥窪的深度,也不用一腳一腳顛簸地踩在石頭上,稍不注意還有滾下山坡的危險,那些吸血蟲和螞蟥也碰不到你,這還不叫幸運嗎?”乃倫撇了撇嘴,笑嘻嘻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