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提起君兮姐姐是戳你的心了？”季綿綿蒼白着臉，仔細的看着他的眼，“你的眼睛告訴我，你對君兮姐姐還要情義，既然是這樣的話，你們爲什麼要分手？”
“你一個小孩子知道什麼？”
“我你大。”
路域凡皺着眉，看向季寒，“如果你是來惹我老婆生氣的，那你可以走了。”
“你這個護妻成魔的傢伙，如果不是我的話，你現在還得分神去查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呢，哪有時間在這裡寵妻？都不知道感謝我一二，還要趕我走，實在是可惡。”
路域凡聞言，眉頭微微一挑，“正好我剛剛吃東西有些不消化，我們出去打一架如何？”
季寒防備的看着他，“我可不是你的對手，誰要和你打？”
不過他轉念一想，突然勾起嘴角，“但是呢……你想打架，我也不是不可以奉陪的，小綿綿，你趕緊睡覺，我和你老公出去打一架，如果我贏了，以後你叫我哥哥，如何？”
“你怎麼可能贏得了他呢？”季綿綿對路域凡的身手很有信心，“想打架出去打，我累了。”
路域凡給季綿綿蓋好了被子，親吻一下她的額頭，這才轉身出去。
“你們倆別在我一個單身狗的面前秀恩愛了好不好？真是……”
季寒嘀嘀咕咕的出去了，路域凡也隨後出去，兩人找了一個安靜的地方，路域凡開口便是質問：“你知道是誰下藥了？”
“你猜。”
“方庭庭？還是和她有關的人？”
“是落蝶阿姨。”季寒無奈的聳聳肩，道，“我也不知道落蝶阿姨爲什麼要這麼做，但是我們都誤會方庭庭了，她頂多是陷害我嫂子推她摔下樓而已。”
“哼，她真的是無辜的嗎？我敢肯定，她一定知道是程落蝶給小綿綿下藥，而且她明知道會如此，卻還是沒有阻止，她也是從犯！”
“你怎麼知道方庭庭知道這件事？”
“你去問問不是了？”
方庭庭被他質問的時候這麼心虛，明明知道小綿綿那天晚會流產，卻還是假裝什麼都不知道，這樣的人更加可惡。
“小綿綿把方庭庭當做是好姐妹，什麼事情都爲她考慮，好幾次方庭庭做錯事情，她需要人陪，小綿綿都會挺着一個大肚子去陪她，可現在呢？她得到了什麼？方庭庭又給了她什麼，幫了她什麼？”
季寒被路域凡身的戾氣和煞氣震懾住，他乾咳一聲，道：“這件事我家老大已經去查了，任何事情都要講個證據，睨可別亂來，否則會害了你和小綿綿的。”
“你以爲我會做什麼？我頂多，也是讓她們爲我的兒子贖罪罷了。”
他的孩子死了，如果她們一點懲罰都不用承受，還好端端的活着，那纔是老天無眼。
搖晃着腦袋，季寒無奈道：“我知道你這性子會是如此，我再這麼說吧，如果你真的做出了什麼出格的事兒，你覺得小綿綿會安心嗎？她還能養好身體，你們還能有第二個孩子？”
這話，狠狠的觸動了路域凡的心。
是啊，他還要和小綿綿孕育第二個孩子的。
只要小綿綿能夠恢復的活蹦亂跳的，他們還可以再有孩子。
“你是個聰明人，多的我也不說了，你放心，我們季家的人也不是好欺負的，既然敢害了我季家的人，定然要承受相應的代價，該怎麼做，我和老大都會商量的，我覺得你現在最重要的事情不是報仇，而是安撫小綿綿，一旦她知道傷害她的人是她最敬愛的落蝶阿姨，還有她最喜歡的庭庭姐，我怕她會難過。”
“我知道了，我等你們的消息，但是我再說一遍，如果你們的處理結果我不滿意的話，我會做出我自己的選擇。”
季寒心裡微微一緊，“我知道！”
沒好氣的瞪了路域凡一眼，他暗暗道：小綿綿去哪兒找的脾氣這麼不好的老公的？
季寒給季珏打了個電話，季珏正在忙，也沒時間接電話，他覺得這個時候去樂喬的病房肯定要被質問，去小綿綿的病房肯定要被秀恩愛，不如……出去兜風去？
這麼想着，他來了興致，踱着步子去了電梯處。
電梯一打開，一個戴着淺藍色鴨舌帽、穿着一身休閒牛仔吊帶裙的少女從裡面出來，差點撞到了他。
“不好意思，我……”少女一擡頭，看到季寒俊美的臉龐，以及他深邃無底的眸子。
季寒瞪大眼睛，直直盯着她，“是你？”
這個看起來青春活力滿滿的少女，正是林君兮！
她的長髮，以及剪掉了，現在扎着一個馬尾，戴着鴨舌帽，看起來很是清純，儘管已經是二十多歲的人了，可身還是有一種格外美麗、青春的氣息。
“林君兮，你來這裡幹什麼？”
林君兮壓低了自己的帽檐，往前走去，季寒趕緊追了過來，“我問你話呢，你來這裡做什麼？”
“我在哪兒和你有關係嗎？我只是來看看小綿綿的，還有樂喬阿姨，當初她們都對我挺好的，我媽咪說她們出事了，我過來看看。”
“你不在帝都好好待着，來江州看她們做什麼？現在她們和你可沒什麼關係……”
“季寒！”林君兮揚起頭，第一次這麼直視着季寒的眼睛，直視着他眼底的疏遠和冷漠，“我說了，我來江州和你沒有半點關係，你也沒資格管我，你是我是誰？司？不好意思，我已經辭職了。你是我的男朋友？不好意思，我們已經分手了，現在我只是以樂喬阿姨和季沉叔叔的戰友的女兒的身份來這裡。”
“你……”
季寒想起林君兮的身份，若是被季沉和樂喬知道她來了江州，他們肯定會留林君兮在這裡住的。
想到這裡，季寒趕緊拽着林君兮的手臂，拉着她往外面走去，“你不準進去，我這送你去機場！”
“季寒！”
季寒不管林君兮多麼掙扎，反正是要帶走她。
這次可由不得她了，他不信，林君兮還敢和自己在這裡爭執，惹大家看笑話？她是個愛面子的人，應該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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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52 我這麼英俊，你敢打我？
啪！
林君兮果斷怒了，拿出自己全部的勇氣來，擡起手就是一耳光，狠狠的扇在季寒英俊的臉上。
他的臉上，瞬間多了五個手指印。
林君兮有些嚇到了，後退一步，而他渾身的怒氣和寒氣都在這個時候交織爆發出來。
“你、你想幹什麼？”
季寒一臉的怒氣，“你說我要幹什麼？你居然敢打我？我這麼英俊，你居然敢打我？”
我這麼英俊，你居然敢打我？
這話一出，林君兮本來還有些害怕的，卻突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誰讓你先動手的？”
季寒咬着牙，“你還敢惡人先告狀？我問你，你去看小綿綿和我媽，你打算說什麼？”
林君兮聞言，有點懵了。
“你什麼意思？”
“還沒想好？”
林君兮老實的點點頭，的確是沒有想好。
不過她一點也不想見到季寒，她壓根沒想到會在電梯口遇到季寒，她是打算先去看看，如果季寒不在的話，她再進去的。
誰知道季寒居然把她撞了個正着。
“既然還沒有想好，先跟我出去走走，想好了再上來。”
“喂，你幹嘛？你又動手？”
“剛剛是誰先動手打我的，我只是拉你離開而已，我跟你說，我媽和小綿綿現在的情緒都不怎麼穩定，我家老大還在查真相，你現在去了也沒用，平白讓他們傷心，還不如過兩天再去。”
林君兮狐疑的看着他，雖然被他拖進了電梯，但還是心有不甘，“我憑什麼要聽你的？”
“就憑你什麼也不懂，還不知道要說什麼。”
“你……”
“怎麼，還想打我？”
季寒撫着自己的臉，哧哧道：“你這個女人，下手可真夠狠的，我都不知道你還會打人。”
看着她青春靚麗的打扮，季寒也沒想到，她居然還有這麼令人心生悸動的一面。
以前的她，溫順，乖巧，如同一個古典的美人兒，賢妻良母的典範。
現在的她，青春，靚麗，耀眼，但骨子裡還有她本身的乖巧和溫柔，這種交織的複雜美，纔是最動人心魄的。
薄脣，微微勾起，他似笑非笑道：“你怎麼換了裝扮了？”
“關你什麼事？”
“當然關我的事了，我得知道，你和我分手之後發生了什麼，不是說好再也不見的麼，今兒還不是見到了？”
他還準備着過段時間去找她的呢，看看到底是誰比較能忍。
沒想到她先來了江州。
季寒內心深處，刻意把林君兮來江州的目的給忽略掉。
她明顯是來找自己的，嗯，就是這樣的！
林君兮被季寒帶到了醫院附近的一家蛋糕店，“一杯慕斯蛋糕。”
林君兮聞言，連忙道：“我不喜歡吃蛋糕。”
季寒挑眉，“你之前不是挺喜歡吃的？”
“我之前也挺喜歡我的前任，但現在我不喜歡了，這不是一樣的道理嗎？沒什麼東西能讓我喜歡一輩子。”
季寒咬着牙，惡狠狠的盯着她，臉上還火辣辣的疼着呢，“沒什麼東西能讓你喜歡一輩子？”
被他這麼犀利的目光鎖定，林君兮想說的話此時也說不出來了，她移開了目光，淡淡道：“給我來杯檸檬汁。”
“好的。先生，您喝點什麼？”
“隨便，降火的就行。”
服務員一看，這兩人分明就是吵了架的小情侶啊，她忍住笑意，“好的。”
林君兮看着外面，神色有些迷茫。
“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呢？”她自言自語道。
“這個問題問得好，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呢？當然是因爲有些女人的心理變態，一味地自私要求，只知道索取，卻不知道放手，這纔會做出這麼惡毒的事情了。”
林君兮眯起眼，“你指的是誰？”
“我可沒說你。”
“季寒，你好樣兒的。”
“你不也一樣，和我說分手的時候，你不是大義凜然的說要放我自由嗎？我現在自由了，我挺開心的，我也很感激你，多謝你讓我回到了瀟灑的單身貴族的生活。”
林君兮把手藏在了桌子下，手心裡冒出了些許的冷汗，她看着季寒臉上明顯的手指印，輕聲道：“疼嗎？”
季寒一怔。
這女人是怎麼了，怎麼突然問他疼不疼？
“如果疼的話，你就會知道，被傷害的人心裡有多難受，你也會知道，那個傷害別人的人，是有多痛！”
“你說方庭庭痛？”
“原來，是方家千金做的。”
“你套我的話？你真是變聰明瞭啊。”
“是你一直覺得我愚蠢。”林君兮淺淺道，“但那也只是你自己認爲罷了。”
“呵，你還真是……”
“方庭庭爲什麼會這麼做，你難道還不清楚嗎？也許在你看來是她糾纏你大哥不放，是她想要對付你嫂子，可你想過沒有，如果當初不是你們季家給了她希望，她又從小和你大哥在一起長大，兩人青梅竹馬，她也不會抱這麼大的希望，你說是嗎？”
季寒黑着臉，不說話。
“其實你知道她的心裡有多痛，你們季家的人都知道，你們以爲你們一次次的原諒是補償她，其實那纔是真的害了她。”
“你大哥更是如此，他既然不喜歡方庭庭，爲什麼還要忍受這麼多年大家的誤解？既然大家都這麼認爲了，他爲什麼又要提出來，和方庭庭把關係撇清？”
季寒咬牙道：“看來你是來幫方庭庭說話，是吧？這麼說，她害了我嫂子，還害了我家小綿綿，都是我們季家活該？我媽被氣的吐血，也是活該的？”
他語氣中的森寒和凌厲，讓林君兮的心裡微微一怔。
“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不是這個意思，那你是什麼意思？”
“我只是想說，方庭庭做這一切都是被逼的，她控制不住她自己，因爲她承受的那些痛苦和委屈沒有人能夠將心比心的理解，她只能把那些痛苦和委屈通過作惡、通過發泄的方式表達出來，讓你們重視她的存在。”
她之所以那麼瞭解方庭庭，是因爲她也是這樣的人啊！
她不是不知道季寒對自己的好，也不是真的耍季寒，她只是……
1553 夢裡的纏綿與溫柔
季寒壓根不懂她承受的那些痛苦，更加不知道她的心理陰影有多大，她小時候曾經面對的，不是分離，而是侮辱和死亡。
他根本就不懂。
季寒的確不懂，至少他現在不懂林君兮爲什麼會幫着方庭庭說話，方庭庭那麼可惡、心機深沉，爲什麼她要這麼幫着方庭庭？
她是故意氣自己的嗎？
季寒深吸口氣，神色嚴肅道：“我現在有一件事情要和你說。”
“你說。”
“如果你真的要去看小綿綿，看我媽，我希望你別再說這麼古怪的話去刺激她們，知道嗎？你要是想刺激，乾脆刺激我好了，對我的仇恨和怨氣，都可以直接發泄在我的身上，最好不要……”
“季寒！你當我林君兮是什麼樣的人，你居然把我想的這麼卑鄙？我告訴你，如果我只是想要氣你的話，我絕不會出現在這裡。”
林君兮說完，起身就要走。
她覺得她和季寒已經無話可說了，不如走了算了。
季寒眯起眼，一把拽住了她的手，“這麼快就要走？”
“我不在這裡礙你季三少的眼，行了吧？”
“你……我什麼時候說你礙眼了？”
“你那番話就是這個意思。”
“你這個女人還真是不可理喻！”
林君兮瞪着他，半晌之後，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弧度，“季三少麼才知道我不可理喻嗎？那還真是慶幸呢，若是再晚一點執拗的話，估計你就被我害了。”
季寒被她氣的牙疼！
鬆開她，本來想任由她去的，可看到她單薄的背影，看着她剪短了的頭髮，他好像感受到了她內心的痛苦和不安，想起父親季沉對自己的說的話，想起她的身世，季寒又忍不住低咒一聲，厚顏無恥的追了上去。
“先生您好，您還沒有結賬呢。”
他看着林君兮遠去的背影，沒好氣的轉身回來結賬。
結完賬，走出蛋糕店，已經找不到她的身影了。
狠狠的跺腳，季寒咬牙道：“我纔不想管你呢，你以爲你是誰，你不過是我的前任罷了。”
嘴上這麼說着，但他的心裡還是擔心林君兮，她來了江州，那住哪兒呢？到底是酒店，還是以前的那個小區？
季寒的本事原本是用來賺錢的，或者是查證據的，現在他居然去找了一臺電腦，找自己的前任女友。
林君兮住在江州大酒店，七樓，她回到酒店之後，也覺得自己不該那麼早去看季綿綿，萬一她還沒有恢復過來，自己去了，她豈不是更加傷心了嗎？
尤其是那個最討厭的季寒也在，再遇到他的話，她肯定會傷心死的。
這個男人一點也不知道什麼是將心比心。
躺在牀上，滿腦子都是季寒今天對自己不屑的眼神，說話的淡漠和冷厲，他變了，和以前一點也不一樣了。
在季寒的眼裡，她何嘗又不是變了呢？
林君兮這次趕來，其實自己也是生病的，她在家就有些感冒，後來一直沒有好完，這一次回到酒店睡覺，忘了開空調，還沒蓋被子，腦袋越發的疼了起來，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起身去倒水。
走路的時候，她的腳步都是漂浮的，如果不是一股毅力吃撐着她，她早就倒下了。
暈乎乎的林君兮拿着杯子倒水，按到了熱水，這熱水都已經有一百攝氏度了，她這一開，一個不留神，熱水燙在了她的手背上。
“啊……”
她尖叫一聲，把手裡的杯子扔到了地上。
暈乎乎的腦袋也因爲劇痛而變得清醒了一些。
“shit！”林君兮低咒一聲，手背辣辣的疼，但她也沒想到去用冷水衝一衝，或者用點藥膏什麼的，她坐在沙發上，任由自己這麼疼着，彷彿只有這樣的疼，才能讓她清醒一點。
清醒時分，她想起了季寒。
門被打開的聲音傳來，林君兮不解的轉過頭，看到一個臉色難看、陰沉如水的男人，她不由一怔。
目光凝聚在他的臉上，林君兮不由夢幻般道：“季寒？是我看花眼了麼，居然看到了季寒，唔，一定是感冒有點嚴重，居然看錯了。”
季寒的嘴角，揚起了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這個傻瓜，居然以爲是在做夢？
怎麼，難道看到他就是在做夢？
居然還把自己的手給燙傷了，真是個沒出息的丫頭。
季寒去浴室裡拿了牙膏，回來時，她還在夢幻般的呢喃着，“真的是季寒嗎？不，這應該是夢裡的。季寒，你來我的夢裡，是要做什麼？”
“做什麼？當然是看你這個傻瓜了。”
季寒一邊說着，一邊把牙膏抹在她剛剛被燙傷的手背上。
“哧，疼，有點疼，你輕點兒！”
“知道疼就好，就怕你什麼都不知道呢，傻乎乎的，傻姑娘！”
“你幹嘛說我傻？我承認，之前我叫你分手是不對，可如果你真的愛我的話，你爲什麼要答應分手？爲什麼要離開我？”
林君兮揚起下巴，嘟起紅潤的小嘴脣，一字一句的質問着季寒，季寒看着她這嬌氣的模樣，瞬間無語了。
此刻，想起分手時，就是再大的怒火也沒了。
他溫柔的將她摟入自己的懷裡，抱着她坐在沙發上，有一下沒一下的輕輕拍着她的後背，輕聲道：“你難道忘了嗎，當時你提出分手，我可沒有說答應，我只是說了幾句重話就走了，按理說，你現在還是我的女朋友，知道嗎？”
“你說的是真的嗎？我可不信……別以爲是在夢裡，你就能騙我了！”
季寒額間冒出幾根黑線，這傻姑娘還真以爲現在也是夢？
夢裡怎麼會痛呢？她剛剛看是叫了好幾次疼呢。
傻姑娘！他忍不住白了她一眼，繼續道：“我之所以暫時離開，是想給你一點時間讓你冷靜一下，也讓你考慮清楚，你到底要的是什麼？你究竟是要沉浸在過去的陰影中，還是和我一起攜手迎接未來？你是否相信我能夠讓你幸福？這些問題都是你必須……”
“我考慮清楚了，我想的很清楚了，這次我來江州，我爸媽也說了，讓我想清楚，我與他們說過，我除了你，誰也不要！這輩子，也除了你，沒有人能夠讓我忘記那些不開心的事情了，季寒，你知道我看到你的時候有點開心嗎？我原本是那麼的忐忑，那麼的害怕，可到了現在……我又是那麼的難過。”
1554 我就是想和你在一起
“你難過什麼？”
“現實生活中的你已經不肯和我在一起了，你還兇巴巴的對我，甚至是不歡迎我來到江州，你還趕我走！”
季寒默默道：你這些倒是記得清楚，還記得我要趕你走。
乾咳一聲，他摟着她纖細的腰肢，輕笑道：“傻瓜，你不知道我說的是氣話嗎？再說了，你先回家，等我家裡的事情都解決了，我肯定會去找你的，你就這麼不相信我？”
“我纔不相信你呢，你說走就走，連個電話都不打給我！”
這還抱怨上了？
季寒道：“如果我給你打電話，你肯定不高興，我還不如不去招惹你，反正我是想着把自己手裡的事情處理完了就去找你的，誰知道我家裡出事了，不過我真沒想到你會來江州，我還以爲你需要我去哄着你，你才肯來我的身邊呢。”
“我纔不是來你的身邊呢，我只是去看樂喬阿姨的。”
“這會兒你倒是記得清楚了。”季寒無語了，“那你現在到底是要睡覺呢，還是繼續抱怨呢？”
反正該說的都已經說了，她總認爲現在是在做夢，那隻好以後有機會再慢慢向她解釋了，反正今晚已經知道她心裡想的是什麼了，她的心裡還有他，這就已經夠了。
至於其他的事情，就讓他來吧，哄女孩子這種事情，他雖然不是特別的拿手，但也能勉力做好。
“我不睡覺！”
季寒挑眉，“你不睡覺？那你要做什麼？”
她笑了笑，眼角露出了風情萬千的光芒，季寒被她眼角的春情震動了，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林君兮砸吧一下嘴巴，“你不是覺得我對那種事情有心理陰影嗎，我承認，我的確是有心理陰影，但是我會克服的。現在是在夢裡，我什麼都不害怕了。”
她這話一出，季寒立刻就知道她要做什麼了。
他還沒來得及說話，告訴她這是現實，她已經把她的香脣送到了他的嘴邊。
他愣住了。
林君兮感慨道：“果然是在夢裡麼，連接吻都已經不會了……我記得你在現實中可是很厲害的。”
她這一嘀咕，被季寒聽到了。
季寒是個自尊心極強的人，現在居然被一個生澀的吻鎮住了，還被她吐槽？這還了得！
“君兮，我再和你說一次，現在停下來還來得及！”他把她壓在身下，只要她搖頭，只要她喊停，他就會立刻停下來。
然而……
林君兮的迴應讓他震驚。
她雙手擡起，摟住了季寒的脖子，嘴角彎起一抹嫵媚萬千的弧度，“你愛我，好不好？我不後悔的，我也不會喊停的，你愛我吧，在夢裡，我希望你能好好愛我，耐心一點！”
她的乞求，她的魅惑，讓季寒失去了理智！
反正他都是要娶她的，要對她負責的……既然現在她願意讓自己得到她，哪怕是在夢裡，他也要了！
一夜糾纏，一夜相愛。
林君兮醒來時，渾身都在痛！
她覺得奇怪，不過是做了一個夢，爲什麼會全身都痛呢？
想起夢裡的那些事情，想起那些彷彿真實發生的片段，林君兮忍不住拉起被子，想要蓋住自己的身體，誰知她這一拉，就把身側的男人身體給露了出來。
閉目養神的男人淡淡道：“都已經發生了，還害羞做什麼？”
“啊——”
這聲尖叫，分貝太大，季寒只覺得自己的耳膜都要被震破了。
“你怎麼會在這裡的？昨天晚上、昨天晚上我們發生了什麼？”
“你幹嘛啊？”
“你別動……”
“你給我……”
季寒按住她，吻住了她喋喋不休的脣。
許久之後，她才勉強安靜下來。
季寒離開了她的脣，她又一次“啊——”的尖叫出聲。
季寒無語了，只好解釋道：“昨天晚上我只是來看看你，不放心你，誰知道你居然感冒了，起來喝水，結果把自己的手背燙傷了，我給你敷了牙膏之後，你就開始拽着我喋喋不休的，我……我和你說了許多話，大約你也記不住了，你把這個當做是一個夢，主動把你自己給了我。我作爲一個男人，而不是一個柳下惠，我當然忍不住了。”
他說完，還聳聳肩，“昨晚真是你主動的，你要是不主動的話，我是絕對不會亂來的！”
他只是想表達一下自己昨晚並不是來佔便宜的，誰知道解釋的太多，反而讓林君兮以爲他根本就不想要自己。
她的小臉，瞬間垮了下來。
“你既然這麼不喜歡我，爲什麼還要來看我？昨天晚上就算是我主動的，可你不喜歡的話可以拒絕我啊，你爲什麼要……”
“誰說我不喜歡了？”季寒眨巴下眼睛，翻身把她壓在自己的身下，“你覺得我不喜歡你？”
林君兮一言不發的看着他。
1555 方圓和方庭庭斷絕關係
“你覺得我季寒是一個什麼女人脫光了躺在牀上我都會去碰的無恥好色之徒？”
“你覺得我如果不喜歡你的話，我會碰你？”
“你覺得我……”
他還想再問更多，但林君兮一句話便打斷了他全部的質問，她問他：“你喜歡我？”
她的眼神，是那麼的清澈，乾淨，又是那麼的認真，期待。
林君兮簡直不敢相信幸福來得這麼快，季寒這麼一個驕傲的男人，真的承認了他喜歡自己？
以前他也表達過他的事情，只是後來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她害怕，也不敢再多問什麼。
她不敢奢求他的愛，可她還是會忍不住去期待！
“對，我喜歡你！”季寒說完，將她的呼吸吞進了自己的口腔裡。
他的吻，是那麼的執着，又是那麼的溫柔、纏綿。
林君兮被他吻得七葷八素的，壓根找不到東南西北了……
醫院裡，季珏已然帶着程落蝶去見了季珏。
季沉知道那些原因之後，也很是震驚，甚至是不敢相信，傷害自己的妻子和女兒的人，居然是最好兄弟的妻子，他的妻子還是自己妻子的好閨蜜啊……
方圓不斷地向季沉說自己的無奈，也不斷解釋，甚至是想要替程落蝶償還樂喬和季綿綿……
“你不必再多說了，你走吧，這件事情……等我想好以後再說。”
“你讓我去見見樂喬吧。我真的很想看看她，我知道我錯了，季沉，我知道我……”程落蝶乞求的話還未說完，就被季沉打斷，“醫生說喬喬是焦慮過多，憂思成疾，我不想再讓她受到刺激了，上一次她吐血，差一點就出事了，如果讓她知道這件事情是你做的，讓她知道自己最好的朋友背叛了她，還殺了她的親外孫，我想，她真的會出事！”
語罷，季沉看了方圓一眼，隨即對季珏道：“小珏，這件事情交給你來處理吧，該怎麼來就怎麼來，不用管我和你媽。”
方圓和程落蝶聞言，就知道季沉是真的很生氣，但他把事情交給季珏，還囑咐了這樣的話，意味着他不想摻雜自己的私人情感進去，不想放過，也不想嚴苛。
季珏點點頭，道：“爸，您放心，我會處理好的。媽那邊……”
“我不會讓她知道。”
“嗯。”
待季沉離開後，程落蝶看向了季珏，“這件事情就是我做的，你不要牽涉到小庭庭。”
“我想請落蝶阿姨和我走一趟，去一趟警局。”
“你說什麼？”方圓比程落蝶的反應還要快，擋在了程落蝶面前，“不可以，小珏，不可以讓你落蝶阿姨去警察局，如果她真的進了警察局的話，她的一切就毀了，方家的一切也就毀了。”
“方叔叔，我請您在說這些話的時候，也想想我們季家，我們家在我爸媽的那一輩就發生過很多事情，也經受過很多苦難，別說是警察局了，就算是地獄，我父母也闖過，到了如今，我的妻子一次次被你們的女兒陷害，算計，我也經歷了大生大死才能幸運歸來，甚至是我無辜的妹妹和母親，也被算計在其中，我想請問您，若是這件事情落在您的身上，您會如何？”
程落蝶的嘴脣蠕動了一下，到底是沒有說出求情的話。
“你們都說方庭庭是無辜的，可她真的無辜嗎？她難道不是故意陷害我的妻子，說是我妻子推她下樓的？你們都以爲你們能夠保持理智，可是當這些事情牽扯到自己最疼愛的女兒時，你們還是偏心了，還沒查清楚事情，就口口聲聲要讓我的妻子給一個交代，方叔叔，我想知道，如果方庭庭不是您的女兒，您是不是就不會那麼衝動？”
“我……”
“將心比心。”季珏沉吟了片刻，一字一句道：“方庭庭是你們的女兒，你們以爲她被推下樓，所以要找胭脂負責，那現在我的母親躺在病牀上，我該找誰負責？我的親妹妹流產，失去了她最想要的孩子，這件事情……我是不是也該找人負責呢？方庭庭不是冤枉的，那是她自找的，可我的母親，我的妹妹，都是無辜的！她們什麼都沒有做錯，一直以一顆善良的心去對待身邊的人，她們只是太單純，竟然真的相信身邊的人不會害自己！”
季珏這話，字字句句都是那麼的刺耳，也是那麼的鋒銳，犀利。
方圓被他說的啞口無言，程落蝶更是懊惱得難以言喻。
“方叔叔，我現在可以帶落蝶阿姨走了嗎？你放心，我是個做事嚴謹公正的人，不該落蝶阿姨承受的罪名，我是絕不會加諸於她的。”
“都是我做的！小珏，都是我做的，我跟你走就是了。方圓，保護好我們的女兒，你記住，一定要把她送走，如果再留在江州的話，她一定會被逼瘋的，我不想看到自己的女兒變成一個爲了愛情，什麼都可以不顧、什麼都可以不要的瘋子！”
她不想！
方圓站在原地，渾身都僵硬着，連血液都好像凝固了一樣。
他沒有辦法上前一步爲自己的妻子求情，因爲季珏的那番話，徹底將他想要求情的心思熄滅了，如果換做是他的話，他的母親、他的妻子、他的親妹妹，全都牽扯進來，全都受到了傷害，他也不會就此放過罪魁禍首的！
是了，一定要帶走小庭庭。
他相信，落蝶這一次做的事情還不足以在監獄裡待太久，況且只要樂喬知道的話，樂喬一定會替她求情的。
季家的人，無論大小，都寵着樂喬，只要是樂喬想要的，樂喬開口的，他們都會毫不猶豫的答應。
他得去找小庭庭。
原本方庭庭以爲這件事情就這麼過去了，但當她看到自己的父親頭上多了許多銀白，看到他平日裡保養得不錯的臉上多了許多的皺紋之後，她恍然意識到了什麼。
“爹地，發生什麼事了？”
“你媽咪已經被季珏帶走了。”
方庭庭的心裡咯噔一聲，“帶走了？帶到哪裡去了？”
1556 我償命，可以嗎
“監獄！”方圓咬着牙，吐出這兩個字來。
“監獄？季珏怎麼可以把我媽咪帶到監獄裡去？我媽咪又沒有犯罪。”
“你媽咪已經承認了，是她做的，都是她做的！”
“怎麼會？這是我做的，是我一直鼓動媽咪對季家的人生出仇恨，也是我暗示媽咪去做的，這一切都是因爲我，我早就知道媽咪會做什麼的，我也知道她肯定會爲我這麼做的，我……”
啪！
“你這個該死的逆女，你居然去慫恿你媽媽做出傷害你乾媽的事情，你怎麼可以這麼惡毒？”
這是方圓第一次對方庭庭說出如此厭惡而又犀利的話語。
方庭庭是他和程落蝶唯一的孩子，也是他們手心裡如珠如寶的存在，她一次錯，次次錯，他們一次次的替她收拾爛攤子，沒想到最後她卻把她的媽媽都連累進去了。
此刻的方圓恨不得一耳光打死這個逆女算了！
“爸爸，你居然……”
“我告訴你，方庭庭，從今以後，你不再是我方圓的女兒！我方圓沒有你這麼惡毒的女兒。”方圓說完，轉身就要走。
他剛剛纔失去了自己最愛的妻子，現在女兒又坦誠了一切都是她做的……他還有什麼來面去見季沉，見樂喬？
他沒有這個臉！
他寧可方家就此沒落了，他也絕對不會去求季沉和樂喬了。
“爸爸！”方庭庭猛地跪在地上，砰的一聲，顯然她這一跪，跪得有多狠。
“您只知道怪我，只說我心思狠毒，可是您爲什麼就不站在我的角度爲我考慮考慮？是他們季家先反悔的，如果不是季珏負了我，我怎麼會做出這些事情來？爸爸，我知道錯了，我認錯，我改過，可以嗎？您別不要我，我可是你們唯一的女兒啊，小時候你和媽咪對我那麼好，你們說，任何財富和地位都抵不過我，現在我媽咪被季家的人帶走了，還要把她送到監獄裡去……您這麼就不傷心，不去找季沉說清楚呢？”
“你讓我怎麼去找季沉說清楚？”方圓轉過身來，目光森森的看着方庭庭，這目光很冷，冷得方庭庭渾身都是一顫，不敢直視方圓的眼睛。
“你知道麼，我有多恨你，方庭庭！”方圓一字一句道，“我承認，你是我和你媽咪手中的小公主，是我們的寶貝，但是在你一次次的做錯事，一次次不聽我和你媽咪的話時，我就已經對你很失望了，沒想到這一次……居然是你慫恿你媽咪去做那些惡毒的事情，你可知道，你的所作所爲，傷到的不只是我和你媽咪的心，更是一個無辜的孩子！”
無辜的孩子？
方庭庭的心裡莫名的跳了一下。
“小綿綿何其無辜？小綿綿的孩子何其無辜？你難道要讓季家所有的人都爲你的愛情陪葬嗎？你從來都沒有得到過季珏的愛情，你有什麼資格說是被人奪走的？一開始我們兩家的確是有聯姻的意思，可我們也不會逼迫孩子在一起，既然季珏不愛你，那你嫁給他還有什麼意思呢？早早的放手不是更好嗎？”
方圓說着，走過來，蹲在方庭庭的面前，他目光淡淡道：“可是你呢？你執着了那麼久，你得到了什麼？仇恨，還有父母的分離，甚至是家庭和事業的潰敗。方庭庭，你是我方圓的女兒，可你爲什麼連我方圓的半點聰慧和大氣都沒有遺傳到？”
方圓早先年也是部隊裡出來的，不管說話做事，都十分的利落，當然，他也是個光明磊落之人。
他怎麼也想不到，他居然把自己的女兒教成這個樣子。
咬着牙，方圓一字一句道：“你給我記住了，從今以後，你的事情，我不會再管！你害了小綿綿，讓她沒了孩子，他日路域凡要如何報復你，都與我無關了，我倒要看看，沒有方家作爲你的後盾，你還有什麼資本去生事，去報復？”
方圓說完，起身就走了。
方庭庭跌坐在地上，不可置信的看着那離開的身影，直到現在她都不敢相信，最疼她的父母已然放棄了她。
她的媽咪被抓進了監獄，而她的父親也在這個時候對她惡語相向，甚至不再願意支持她。
他是要把自己趕出方家嗎？
沒了方家，她方庭庭……的確什麼也不是了。
方庭庭捂着自己的臉，突然哭了起來，漸漸的，一開始本來還算壓抑的哭聲突然變得震天動地的，嚎啕大哭之下，一個護士發現了她的不對勁，立刻去告訴了季沉。
季沉沒有管這件事，倒是路域凡來了。
推開門，看到坐在地上哭的像個找不到回家的路的孩子般的方庭庭，路域凡的嘴角勾起一抹薄情的弧度，“這纔是真正的報應。方庭庭，在你做盡了所有的壞事之後，就連你的親人也放棄了你，你說……這樣的滋味，是不是很難受呢？”
方庭庭淚眼婆娑的看着路域凡，見他臉上滿是嘲諷和鄙夷，她冷笑道：“關你什麼事？路域凡，你不就是想讓我爲你那死去的孩子償命嗎？好，我答應你！但是你必須幫我做一件事。”
“你覺得到了這個時候，你還要資格和我談條件嗎？”
“當然有資格，如果我不願意自殺的話，你也不敢殺我的，季家的人就算是恨透了我，他們也不會殺我，而你……不會冒着得罪季家的危險殺我，你也不會讓小綿綿傷心，不是嗎？如果她知道你要殺我，她一定會痛苦一輩子的！”
“你倒是知道怎麼拿捏我的短處。”路域凡眯起眼，黑眸深處迸射出一道精光，“說！”
“我要你把我媽咪救出來！只要不讓我媽咪坐牢，我就從這醫院的頂樓跳下去，償還你兒子的命。”方庭庭哽咽着，忍住了心中的害怕和不安，盯着路域凡一字一句道：“這是你可以殺我的唯一辦法了，你真的不要嘛？”
路域凡沉吟片刻，“我答應你！”
“好，我給你三天的時間，如果三天之後我看不到我的媽咪，我是不會自殺的！”
路域凡冷笑道：“我只要一天的時間。”
1557 我們回來就結婚
和路域凡達成了協議之後，方庭庭渾身無力的靠在病牀邊上，她坐在地上，地上是那麼的堅硬、冰涼，她彎起嘴角，自言自語道：“連我的父母都已經放棄了我，我還有什麼可掙扎的呢？在這人生的苦海中，我即便是再怎麼努力，也到達不了彼岸了。”
睡在牀上的樂喬突然做了個噩夢，她猛的驚醒過來，季沉連忙抱住她，“不怕了，不怕了。”
這幾日，她總是在做噩夢，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季沉，事情查出來了嗎？是誰給小綿綿下藥的？”
“這件事……還沒有查出來。”
“你騙我。”樂喬目光灼灼的盯着季沉，“你從來都不對我撒謊的，你一撒謊，眼睛就會不自覺的移開，你就是在騙我，對不對？到底是誰給小綿綿下藥的？我知道這可能是認識的人，可是我……我想知道兇手是誰？”
季沉無奈的搖搖頭，道：“我真的不知道，小珏和小寒都在查了，這次的事情實在是做的太隱秘了，他們也需要時間不是？”
“小珏和小寒的本事我是知道的，他們兄弟倆聯手，若是這幾日都查不出來的，那肯定一輩子都查不出來了！你不告訴我，我自己去問。”樂喬說着，就要掀開被子下牀。
“母上大人，你看看我給你帶誰來了？”樂喬還沒下牀，門就被打開了，進來的正是一身休閒裝的季寒，他的身後，跟着一個穿着白色連衣裙的姑娘。
樂喬仔細一看，覺得這姑娘有點眼熟，等她走近了，樂喬才震驚道：“君兮？你的頭髮……”
“她覺得那長頭髮比較費事兒，所以就剪掉了，現在這個長度也剛剛好，不是嗎？”季寒道。
林君兮的頭髮剪掉了，但也還是到肩膀下面一點的長髮。
她穿着白色的連衣裙，看起來像是個還沒有大學畢業的少女。
“阿姨好，季叔叔好。”林君兮乖巧的向樂喬打招呼，“阿姨，您的身體好些了嗎？”
樂喬看到林君兮，心情自然是好的。
“我的身體很好，你呢？”
“我也很好的。”
“我還以爲你再也不會來江州了呢，都是小寒這個傢伙不懂的憐香惜玉，居然讓你一個人在帝都。”
季寒趕緊道：“母上大人您這可就偏心了啊，我那時候和她分手了，分手這兩個字還是她說的呢，我只是暫時讓她留在帝都，等我冷靜一點，她也想明白了，我再去找她，我可沒說我再也不去帝都找她了。”
樂喬狠狠瞪了自己的兒子一眼，“當初你說你和君兮分手的時候，嚇死我了，君兮人這麼好，又乖巧，你好端端的分手做什麼？”
林君兮現在滿心都在季寒的身上，看到季寒被樂喬責怪，還是因爲自己，她不由趕緊替季寒解釋道：“阿姨，不是您想的那樣的，的確是我自己想不明白很多事情，如果我能夠大方一點，也能理智一點的話，就不會發生這些事情了。阿姨，分手的事情……是我錯了，我現在想明白了，只要季寒不嫌棄我，我願意一輩子和他在一起。”
樂喬聞言，震驚了，就連季沉都有些震驚。
自家兒子什麼時候有了這麼大的魅力？
季寒乾咳一聲，道：“小君兮，你這話說的我都不好意思了，這算是求婚嗎？真要求婚的話，那也該我這個男人來啊。”
“誰、誰向你求婚了，我只是、我……”
林君兮的臉都紅透了，樂喬和季沉都不忍心看到她這麼害羞，於是便教訓季寒。
季沉直言道：“都和你說過很多次了，和女孩子相處一定不能逼得女孩子無言以對，你忘了？”
“爸，我知道了，您這還是別當着君兮的面說了，否則她下次一定要得寸進尺了。”
樂喬嚴肅了神色，“什麼得寸進尺？君兮那麼懂事，怎麼會得寸進尺？倒是你，總是一副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你這樣的話，很容易被誤會的！”
“放心，她肯定不會誤會我的！爸，媽，我和你們說一件正事兒啊，等你和小綿綿出院之後，就讓路域凡帶着小綿綿出去走走，散散心，對養身體有好處，你和我爸呢，就跟着我和君兮去國外，我不是和你們說過我買了一處莊園麼，咱們直接去度假，怎麼樣？等度假歸來，我就和君兮結婚，給你們倆沖沖喜，讓你們也高興高興，如何？”
“高興高興倒是可以，但是你們回來就結婚的話，誰在家裡給你們準備？”樂喬道。
季寒哧哧笑了兩聲，“母上大人，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早就和老大說過我的想法了，他全都就答應了。要是真的需要準備什麼的話，直接讓嫂子準備就是了，其實你們也該把家裡的事情漸漸都交給老大和嫂子了，讓他們管家，你們就安心養老去。別整日的擔心這個，操心那個的，平白讓自己得了病，對不對？”
季寒這話，其實是在趁機敲打樂喬呢。
他就是不想讓自己操心，怕自己生病。樂喬暗暗的笑了笑，故作嚴肅，“這麼說，你已經想好要和君兮結婚了？”
不等季寒說話，樂喬看向臉都紅透了的君兮，“君兮，你願意嫁給季寒嗎？”
林君兮這還是頭一次被長輩級別的人問自己是否願意嫁給一個男人呢。
“她肯定願意的！”季寒見林君兮不說話，乾脆主動替林君兮回答了。
“你又知道？”季沉瞥了他一眼。
揚起下巴，季寒直接摟着林君兮的腰身，笑嘻嘻道：“你答應嫁給我嗎？當着我爸媽的面，你說實話！”
“嗯。”林君兮的聲音，比蚊子的聲音還要微弱幾分，不過在場的幾個人都聽清楚了。
樂喬看到季寒和林君兮和好了，心裡別提有多高興了。
就在幾人都相對一笑時，外面突然響起了一陣吵嚷聲。
“我要見我乾媽，你讓我進去！乾媽、乾媽！”
一個護士在外面攔着，不讓方庭庭進來。
那護士是季珏找來的，不用照顧樂喬，只需要攔着外人，不讓外人來打擾她就行了。
然而，她的力氣還是沒有方庭庭的大，儘管方庭庭斷了一條腿，可她的力氣還是被潛意識給刺激出來了，一把推開了那護士，砰的一下，門就被她打開了。
1558 知道真相，樂喬病危
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女人，她的臉色十分蒼白，一點血色也沒有，一雙眼睛更是毫無光澤，看起來像是被什麼東西給掩蓋了原本的清澈一樣，她的皮膚也不是很好，泛着淡淡的黑氣般，整個人一點生機都沒有了。
樂喬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方庭庭，那麼的毫無生機，又是那麼的絕望決絕。
她看了一眼那護士，道：“沒事了，你先出去吧。”
“是。”
季沉和季寒的第一反應都是要把方庭庭弄走，可他們剛走了一步，方庭庭噗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
跪着的時候，那條受傷的腿傳來一陣劇痛，她的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小庭庭你跪着做什麼，起來！”
方庭庭不肯起來，看到林君兮也在，她的心裡不由得生起了嫉妒和羨慕。
如果季珏喜歡的人是她的話，她也能和林君兮一樣，這麼自然又滿足的坐在樂喬的身邊了。
可惜……這一切都是因爲上天不肯給她幸福，不管她做什麼，上天都要讓她成爲一無所有的人。
“乾媽，乾媽我求求你，你救救我媽咪吧。”
眯起眼，樂喬不解道：“你媽咪怎麼了？”
“她……”
季寒比季沉更加豁的出去，他擋住了樂喬的視線，惡狠狠的瞪着跪在地上的方庭庭，“方庭庭，那一切都是你自作孽，不可活，你現在來求我媽，照你的想法，以後哪怕是你殺了我季家的人，你也不用負責了嗎？這一次，你們傷害了我妹妹，還害了我們季家的一個孩子，那沒出生的孩子現在可還在看着你呢，你難道就不怕嗎？你居然還有臉來求情？”
方庭庭的身體狠狠一顫，害怕的看了下四周，“你、你騙我！那個孩子早就已經死了，他都沒有來過這個世界，他怎麼會恨我？”
“方庭庭，你可真是夠幼稚的，我告訴你，有我季寒在，你休想在我媽的面前求情！”
“我不是爲我自己求情，我只是不想讓乾媽傷害了我媽咪，她們可是最好的朋友啊！”
“你再胡說八道的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季寒說完，生怕方庭庭多說出什麼，拽着她的手臂就要把她丟出去，誰知樂喬發了話，“小寒，你讓開，讓小庭庭慢慢和我說。”
“媽！她說的都不一定是實話，你別被她給騙了，千萬不要……”
季沉也道：“這些事情你就交給孩子們去處理吧，你別再操心了，嗯？”
“不，其他的事情我可以不管，可如果牽扯到落蝶的話，我必須管！”
方庭庭小，做錯事，自有別的人教訓她，甚至是法律去責罰她。
她不是自己的女兒，她也不肯聽自己的管教，那自己就不再多說什麼，可程落蝶是她最好的朋友，那麼多年的感情了，她不可能置身事外。
況且，她隱約覺得程落蝶的事情和她有關。
“小庭庭你說，你媽咪到底怎麼了？”
方庭庭聞言，微微後退了一些，依舊跪着，卻不敢去看季沉那凌厲的黑眸。
她垂着眼，哭泣道：“是我慫恿我媽咪給小綿綿下藥的，乾媽，你要打要殺，都衝着我來吧，我求您，千萬不要責怪我媽咪，她不是故意的，她只是被我說的沒了自己的理智，她……”
“你的意思是……”樂喬一字一句，心裡難受的無以復加，“你媽咪給小綿綿下的藥，是你媽咪讓小綿綿沒了孩子？是嗎？”
樂喬的眼神，是那麼的失望，又是那麼的悽然。
此刻，方庭庭竟然半句話都說不出來了，她自認爲，來之前她已經想好了無數的話要說，已經想到了全部的理由和藉口，可不知怎麼了，看到樂喬這難過又失望的神色，她一個字都說不出。
“乾媽……”
“她怎麼可以這樣？她和我是那麼的要好，對小綿綿也當做親生女兒般看待，我們兩家人的感情一直都是那麼親密的，爲什麼會走到今天的地步？僅僅只是因爲你和小珏的事情嗎？”
方庭庭她一個人，就成爲了這偌大事件的罪魁禍首？
現在只怕連她自己都不知道事情爲什麼會變成如今的模樣。
如果沒有那些事的話，現在的季家和方家一定是最親密的，無論外人如何挑撥，都不會相互對付和傷害，可現在呢？
方庭庭閉上眼睛，眼淚從臉頰上滑過，只聽到她嗓音決然道：“乾媽，這件事都是我的錯，我媽咪只是被我蠱惑的，她是無辜的！無論是什麼樣的後果，我都會承擔的，我都會承擔！”
“你承擔？”季沉咬牙道，“你拿什麼承擔？”
方庭庭吸了吸鼻子，“我知道你們都不會再相信我了，可我一定會給你們一個合理的交代的。乾媽，季珏已經把我媽送到警察局了，我媽一直被我爸爸寵愛着，哪裡去過警察局那樣的地方？我求您了，您讓季珏把她帶回來吧，她不是故意要害小綿綿的，她只是被我蠱惑了，真的！”
神色微微一變，樂喬道：“你的意思是……你蠱惑了你媽咪？”
“不錯，就是我蠱惑她的。”
“你是如何蠱惑她的？”
“我、我說，當年、當年如果不是葉傾城的話，我弟弟興許就不會夭折了。”
轟隆隆——
一陣陣的驚雷，無情的劈在樂喬的腦海中。
樂喬不可置信的看着方庭庭，道：“你怎麼會知道那些事情的？”
“我小時候也懂事了，而且、而且我後來偶爾聽到我爸媽說過這件事，我、我也把這件事怪在了乾媽你的身上，可是到了後來我才知道，當年的事情只是一個誤會，和乾媽你沒有關係。”
方庭庭說這些，無非是想讓樂喬答應放了程落蝶。
也不知她這話帶了幾分真心。
林君兮在一旁聽着這話，只覺得腦門一陣陣的抽搐，這事兒……發展的也太快了了吧？
就連她這個局外人，也知道季家和方家的關係有多好，也知道樂喬和程落蝶比那些親姐妹還要好，可現在呢？
如果真的是親姐妹的話，那自己的女兒被親姐妹害得流產，失去了快要出生的孩子，不知道她會怎麼想？
難怪季家的人都不想讓樂喬知道了，如果是她的話，她也不想讓樂喬知道。
“乾媽，我求你了，你放了我媽咪吧，我來承擔這一切。”
樂喬擺擺手，躺在牀上，只覺得胸口無比的憋悶，她嘆息道：“我會讓小珏放了她的，你走吧，我以後都不想見到你，我也不想見到你媽咪了，你們都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面前了。”
方庭庭聞言，臉色大變。
1559 要你們方家陪葬！
“乾媽？”
“走！”樂喬生氣的擺着手，讓方庭庭立刻離開，方庭庭不肯走，還想繼續求樂喬，季寒看不下去了，粗魯的把方庭庭帶出去，兩人剛出門，就聽到季沉和林君兮的驚呼聲。
“喬喬，喬喬？”
“阿姨，阿姨你怎麼了？阿姨？”
季寒暗道不好，轉身回病房一看，只看到樂喬又一次吐血昏迷了。
季寒的臉上瞬間佈滿了陰寒之色，他大步走出來，一把拽住方庭庭的衣領，“如果我媽有什麼事的話，我讓你們方家的人全部給她陪葬！”
他這話，陰森，戾氣滿滿，眼底迸射出驚駭的殺氣。
方庭庭被他震懾住，站在外面一動不動。
不一會兒的功夫，醫生和護士都來了，季沉和林君兮都被趕出來了，十幾分鍾之後，樂喬又被送到了手術室裡。
這一次，她受到的打擊，不亞於小綿綿流產那一次。
最親最信的好姐妹，居然變成了謀害她女兒的兇手，無論原因如何，她都無法接受。
方庭庭不肯走，一直在手術室外守着，季珏很快也得到消息回來了，就連已經離開的方圓，知道了樂喬出事，也趕緊趕到了醫院裡。
如果樂喬這一次挺不過去的話，方家就真的要完了。
樂喬的兩個兒子都不是吃素的，到時候季沉即便是自己的好兄弟，他的妻子出事，他也不會站出來幫自己的。
方圓目光責怪的看着方庭庭，她一次次做錯，每一次都受到了懲罰，爲什麼還要繼續錯下去？
路域凡也來了，只是季綿綿什麼都不知道。
然而，這次的季綿綿很聰明，她察覺了不對勁，穿着一件外套就摸到了手術室這邊，看到所有人都在，唯獨樂喬不在，她顫抖着手，扶着身邊的牆壁，“媽咪……是她出事了嗎？”
路域凡聽到季綿綿的聲音，一轉頭就看到她虛弱的從牆壁上滑下來，蹲在了角落裡。
“小綿綿！”
手術室外，再一次手忙腳亂！
方圓和方庭庭都親眼目睹了季家的慘狀，此刻，方圓的心裡滿是懊悔，而方庭庭，一直都是神色高深、古怪的觀察着所有人的反應和表情。
路域凡扶着季綿綿坐在長椅上，輕聲安撫道：“媽會沒事的，你別擔心，嗯？要是媽出來了，你卻倒下了，你讓她怎麼辦？”
季綿綿一言不發，只是哭，眼淚決堤，不斷地往外冒。
她很害怕，臉色蒼白，嘴脣都在顫抖，無論路域凡說什麼，她都聽不進去了。
季沉靠在手術門邊，臉色發白，季珏和季寒兩兄弟也守着季沉，生怕這個一直都是家裡頂樑柱、哪怕天塌了，也有他撐着的父親會突然倒下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所有人都以爲過去了一個世紀，兩個世紀……手術室的燈終於滅了，一個穿着手術服的醫生走出來，看到這麼多人在外面守着，微微詫異，但一想到樂喬的身份，他又淡定了。
“季上將，夫人的情況暫時穩定住了，但是她的心臟出現了衰竭之相，這一次的昏迷……不知道要多久，若是二十四小時能醒來的話，後續的治療就應該沒什麼問題了，如果醒不來……”
“如果醒不來會怎麼樣？”最先出聲的，是方庭庭。
所有人都看向了她，隨即又看向醫生。
醫生嘆息道：“如果醒不來的話，那她……可能就要做一輩子的植物人了！”
一輩子的植物人？
所有人的腦袋裡，都無可避免的出現了恐慌和害怕的情緒。
坐在那邊的季綿綿一聽到這個可怕的消息，眼淚更是流得厲害了。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媽咪之前不是好好的嗎，她不是恢復的很好麼，爲什麼會突然變成這個樣子？爲什麼？”
季綿綿什麼都不知道，可別人都知道。
如果不是方庭庭把程落蝶給季綿綿下藥，害季綿綿流產的事情說出來，樂喬也不會怒火攻心，更加不會失望、甚至是絕望。
她不受到這麼大的刺激，就不會變成這個樣子。
方圓上前一步，想要安慰神色難看的季沉，卻被季沉先開口，“如果喬喬一輩子醒不過來，方圓，我們兩家的情義也就到此爲止了。”
季沉說完，轉身去了樂喬的病房等她回來。
季珏和季寒同時看向方圓，目光冰冷無情，方庭庭就站在方圓的身後，這時候，季珏走過去，目光沉沉，嗓音森森，“如果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那麼恭喜你，你的目的達到了，但你一輩子也不可能得到安寧的。方庭庭！”
路域凡抱着季綿綿回了病房，而季珏也走了，林君兮站在季寒身邊，不知道他要做什麼。
方圓怕季寒動手打方庭庭，也沒有讓開。
季寒盯着方庭庭蒼白的俏臉看了許久，用一種十分不解、真誠的口氣道：“你這樣的人……我當初怎麼會叫你姐姐呢？你根本就不配做我季寒的姐姐，不……你根本不配做人！”
“小寒，你別太過分了。”方圓聞言，怒了。
“呵。”季寒冷笑一聲，拉着林君兮就走了。
方庭庭站在方圓身後，這個時候，她的父親還是爲她擋住了外面的狂風暴雨，擋住了旁人的刺激和嘲諷，可是……爲什麼她的心會這麼涼呢？
“我怕路域凡耍詐，不肯幫着把媽咪救出來，我只好去找乾媽了，可是……我真的沒有想到，這件事情對乾媽的打擊會這麼大，如果我知道的話，就是殺了我，我也不會去找她的。”
“爸爸，我是不是做錯了？我是不是又錯了？”
“我後悔了……我真的後悔了……如果幹媽一輩子都醒不來的話，我就是最大的罪人了。我不該這麼做的，我不該這麼做的！”
“爸爸，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方庭庭哭的像個孩子，方圓就是再生氣，再心狠，此時也捨不得拋下她。
“沒事的，你乾媽吉人自有天相，她會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
方圓不知是在安慰方庭庭，還是在安慰他自己。
剛剛季沉說，如果樂喬醒不來的話，季家和方家的情義就到此爲止了。
這是不是意味着，發生了這些事情，他們的兄弟情誼……也早已被磨滅了？
1560 方庭庭自殺，償命！
季家的人都戰戰兢兢的等待着這二十四個小時，林君兮陪着季寒，陸胭脂也把季陸帶到了醫院裡，季珏、季綿綿、路域凡，都在守着樂喬。
季沉二十四小時之內，一步都沒有離開她，所有人都在期待着她醒來。
或許是因爲知道還有這麼多人等着自己睜開眼睛，到了第二天下午時，樂喬終於醒了。
季家的人歡喜壞了。
這時候，卻有一個壞消息來了。
方圓找到季珏，說找不到方庭庭了。
季寒原本不想管這檔子事兒的，但看到方圓臉上的急切，想着小時候方圓也抱過他們，帶他們出去玩過，他到底是有些不忍心，於是找了個安靜的地方，打開電腦查了一下方庭庭那個病房外的監控記錄。
林君兮就在他身邊，當順着監控記錄一點點的尋過去，看到方庭庭走上天台時，林君兮輕呼一聲，“她要幹什麼？”
季寒沉下臉，哼了一聲，“還能幹什麼？當然是自殺了。”
“季寒，你去哪裡？”
“去阻止那個愚蠢的女人！”
林君兮追上去，嘴角卻揚起了嬌俏而崇拜的弧度。
她就知道，他雖然口口聲聲說討厭方庭庭，看不起方庭庭，還恨方庭庭，但她知道，他的內心是善良的，他是個嘴硬心軟的男人！
找到天台後，總算是看到了方庭庭，此刻她已經站在上面吹了許久的風了。
“方庭庭，你怎麼可以這麼愚蠢？”
季寒說話難聽，嗓音性感，但還是無法讓人放鬆心裡的情緒。
方庭庭頭也沒回，淡淡道：“你們不是都希望我死嗎？我這就成全你們。反正我走到這一步，我也沒有退路了，我只希望我死了以後，你們可以放了我媽咪，也不要再責怪我爸爸了。”
“你想死還不簡單麼，爲什麼要跳樓？你要知道，跳下去之後，可就是血肉模糊了，說不定連腦袋都會被摔破，就好像我們小時候吃的西瓜那樣，摔在地上砰的一聲，就徹底碎裂了。”
方庭庭聽着季寒的話，不自覺的想到那樣的情形，她的臉色狠狠一變。
林君兮在旁邊，也聽得一陣惡寒。
這個傢伙……不知道這樣會刺激方庭庭嗎？
“讓我來猜猜，你爲什麼想自殺，你是不是覺得，我家老大不喜歡你，你也不會再愛上別的男人了，所以你沒了活下去的意志。你還覺得，你讓你的媽咪做了一件錯事，這件事情會讓你媽咪一輩子都遺憾，良心不安，所以你想死。你甚至覺得，是你害我媽變成這個樣子的，她那麼疼你，你卻害了她，你已經沒臉繼續活下去了，是嗎？”
“我說過，乾媽出了事，我償命就是。”
林君兮怕季寒繼續刺激方庭庭，趕緊道：“阿姨已經醒了的，剛剛醒了，你爸爸一直在找你，他很擔心你。如果你死了的話，怕你的爸爸和媽咪知道了，都會傷心的，尤其是你媽咪，她已經失去了她的好朋友，還會一輩子都良心不安，若是連你都死了的話，她就真的會活不下去了，到時候你豈不是又害了一個至親至愛的人嗎？”
方庭庭的心，莫名的抽搐了一下。
季寒見林君兮還挺會說話的，也懶得繼續說了，只是尋了條最快的路線，準備在方庭庭想不開要跳下去的時候救一救她。
“是我害了我媽咪，我對不起她，我已經沒有臉再去見她了。”
“你沒有臉去她，那是現在，她到底是你的親生母親，一個母親是任何時候都不會嫌棄自己的孩子的，否則的話，她也不會去幫你做那些事情了，她就是心疼你，所以哪怕知道你是在做一件錯事，她也要幫你！若是你死了的話，我敢說，她一定會跟着自殺的！你真的忍心害死你的母親，又讓你的父親一個人孤零零的在這世上活一輩子嗎？”
方庭庭的心軟了。
林君兮知道這說法有效，繼續道：“阿姨已經醒了，阿姨是個大度的人，她也能將心比心，她當初見識了太多如今的場面，她會面對的，她也一定能夠明白落蝶阿姨的執着，現在這樣……其實已經算是很好的結果了，至少沒有人把命搭進去！”
“不，我害了小綿綿的孩子！小綿綿那麼信任我，把我當做她最好的庭庭姐，可我卻做了傷害她的事情，我也無法再面對她了。”
季寒暗暗道：你總算知道你那麼對季綿綿，以後沒臉再面對她了。
居然給最能信任自己的小妹妹下藥，你還真是狠心！
季寒心裡吐槽，但卻一直在觀察着方庭庭的一舉一動，如果她真想死的話，也不能這麼看着她死不是？
看在方叔叔的面子上，他也要把她救了。
林君兮無奈道：“我們都知道你是爲情所困纔會如此，其實只要你不把那些事情放在心上的話，你還是……”
“你別再說了，我都知道的，我知道的……”方庭庭苦笑道，“我這一輩子就好像一個笑話，一輩子都在追求一個不屬於我的男人，還爲這個男人顛覆了我的原則和道德，我做了那麼多錯事，害了那麼多人，我真的無法面對我自己了。謝謝你，林君兮，謝謝你和我說了這麼多，但是我真的沒辦法再面對我自己了，我要走了，再見！”
林君兮大喊：“方庭庭，不要啊！”
季寒早就做好了準備，迅速拉住了方庭庭的手腕。
“你就算是想死的話，也給我考慮清楚一點，至少要去找我媽和小綿綿都道個歉吧？”
季寒一邊說着這話，一邊咬着牙撐住。
“季寒，你堅持住，我來拉你！”
“不用，給老大打電話！”
“哦哦，好的！”
林君兮趕緊給季珏打了電話，不一會兒，季珏和方圓都來了，他們看到季寒左手拉着鐵欄杆，右手拽着方庭庭，都是一驚。
很快，方庭庭就被救了下來。
“爸爸！”
“傻丫頭，你怎麼這麼傻？”方圓緊緊抱着剛剛差一點就死掉的女兒，心疼的一顆心都要碎了，“以後不準再做這樣的傻事了，你要是出了什麼事兒的話，你讓我和你媽咪怎麼辦？”
“對不起，對不起……”
“傻丫頭！”
季寒摟着林君兮往樓下走去，林君兮眨巴下眼睛，道：“其實你還是很關心她的，對不對？”
“哼！”
“你別傲嬌了，也別裝了，我知道的，你肯定是關心她的，她到底是你的庭庭姐，就算做錯了事情，可她現在也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她甚至想用死來補償大家，這已經算很好的了。你還傲嬌呢……嗯？”
“哼！”季寒捏了捏林君兮的鼻子，似笑非笑道，“我發現你的嘴上功夫倒是見長啊……”
1561 番外終
“尊敬的季寒先生，請問你是否願意娶林君兮小姐作爲你的妻子？你是否願意無論是順境或逆境，富裕或貧窮，健康或疾病，快樂或憂愁，你都將毫無保留地愛她，對她忠誠直到永遠？”
季寒一身筆挺的黑色西裝站在教堂裡，身側是他深愛的女人，今天，他終於能夠牽着她的手走進了婚姻的神聖殿堂。
“我願意。”他目光柔情萬千的看着身側美麗的新娘子，一字一句道。
“新娘林君兮小姐，請問你是否願意與你面前的這位男士結爲合法夫妻，無論是健康或疾病，貧窮或富有，無論是年輕漂亮還是容顏老去，你都始終願意與他，相親相愛，相依相伴，相濡以沫，一生一世，不離不棄？”
林君兮深吸一口氣，壓抑着狂喜的心情，語氣堅定道：“我願意！”
“現在我以上帝的名義宣佈，你們正式結爲夫妻，無論貧窮還是富有，疾病還是健康，你們都要相愛相敬、不離不棄！”
坐在下面的季沉和樂喬雙手緊緊的握着，看着這一對新人，心中感動極了。
一年的時間過去了，她的病情總算是得到了較好的恢復，也多虧了這對新人陪着他們出國，幫着她想開那些煩惱，爲她解開心結。
這一年，發生了很多事情，季陸長高了，季珏和陸胭脂把季宅管理的井井有條，季寒更是將季家的產業發展成爲全國第一集團，就連最溫柔的小綿綿，也如願地懷孕了。
路域凡摩挲着自己妻子的手背，看到她眼淚吧嗒吧嗒的，忍不住道：“季寒結婚是好事兒，小綿綿，你怎麼還哭了？”
“我高興嘛，小寒這婚結的可真是不容易，我和大哥都比他早呢。”他們都是同一天出生的，只是時間先後有一點點的不同，可命運的差別，卻是那麼大。
“你現在可是做媽媽的人了，醫生說了，不能讓情緒太過波動，你這樣我可是很擔心的。”
季綿綿接過路域凡遞過來的紙巾，擦掉了臉上的眼淚，哽咽道：“我知道了，我只是高興，醫生又沒有說不能喜極而泣。”
“小丫頭，就知道找藉口。”
“呀。”
“怎麼了？”路域凡心疼的看着她，一臉的焦急。
“兒子好像踢我了。”
這孩子，已經是六個月了，在她流產的半年之後，身體恢復的很好的她再一次懷孕了。
這一次也查出來了，懷的還是一個兒子。
季綿綿和路域凡總是在想，也許這是第一個沒有緣分的孩子又回到了他們的身邊。
“我還以爲怎麼了……他踢你是好事兒，說明他有勁兒，不過若是踢的狠了，我以後好好教訓他。”
“你呀，別那麼兇，小心兒子以後怕你。”
路域凡嚴肅道：“就是應該讓他怕我，這樣纔好教。”
季綿綿一陣無語，乾脆不和路域凡爭執了，每次關係到兒子的事情，他都會和她爭執半天，雖然最後還是他認輸……
季寒扶着林君兮走來，看到季綿綿的肚子，哧哧道：“你保養的不錯，看得出來，你兒子長得很快。”
上個月看到她，肚子都沒那麼大。
季綿綿一陣無語，道：“小寒，你都不懂女人懷孕是什麼過程，還發表什麼評價？”
“我怎麼會不知道？懷孕的過程從一開始，不就需要男人蔘與嗎？”季寒一本正經的說着，林君兮和季綿綿臉皮薄，實在是不好意思和這個人繼續待在一起，乾脆紅着臉一塊去找樂喬了。
季寒擡眼，對路域凡道：“我說的不對嗎？”
“當然對，沒有男人，女人是不可能懷孕的！”語罷，路域凡也很淡定的離開了。
季寒站在原地，身後突然傳來一道熟悉的嗓音：“季寒，恭喜你。”
他轉過身，看到熟悉的容顏，忍不住勾起嘴角，“慕紅顏，你怎麼回來了，還知道今天我結婚？”
“你忘了，我有你的朋友圈，也有你的微博。”
想起自己在朋友圈裡喊了一聲，有時間的朋友都在今日來參加他的婚禮，想不到她給看到了。
“多謝你的祝福。”
“新娘很漂亮。”慕紅顏意味深長道。
季寒往前一步，垂眼看着她，“的確漂亮，在我的心裡，她是全世界最漂亮的女人。”
聞言，慕紅顏的眼底飛快閃過一道受傷之色，“想不到你這麼快就結婚了。”
“你不是比我還要快嗎？不說了，我先去那邊看看我的兄弟們，你自便。”
慕紅顏叫住了季寒，“你等等，我還有一個問題想問你。”
“你問。”季寒頭也不回，背對着慕紅顏。
“如果，我說的是如果，如果當年我沒有走的話，你是不是會和我結婚？”
季寒聞言，手微微顫抖了一下。
“會的，當時我還買了戒指，準備向你求婚。”他沉吟片刻，又補充了一句，“不過我們終究不是一條路上的人，就算當時你沒有走，我們也真的結婚了，只怕沒多久也會發現對方的價值觀與自己不同，最後還是會離婚！”
“你是因爲已經有了深愛的女人，所以才說這樣的話來傷我嗎？”
“不，我說的是實話，你知道我的，我從不欺騙女人！尤其是你！”
她是個聰明人，他們的相識又是因爲興趣所致，他從沒騙過她。
慕紅顏的臉上浮現了頹敗之色，她淡淡道：“你說得對，你從沒騙過我。”
季寒頭也不回的走了，慕紅顏轉過很，向着陽光最溫暖處走去。
他已經結婚了，她的思念也該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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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讓人唏噓的愛情，以另一個人的幸福爲句點。
“季寒，一定要幸福，把我的那一份……也幸福下去。”
在這個世界上，並不是兩個人相愛就能在一起，也並不是所有的壞與惡都不能原諒。
婚宴的外面，一道平靜卻帶着些許的悲哀的目光直視進去，看着裡面正在合照的季沉和樂喬、季珏和陸胭脂、季寒和林君兮，還有季綿綿和路域凡，她的眼神越發的認真起來。
“祝你們幸福。”
她轉過身，一年的時間，她更瘦了，但是精神卻好了許多，身上的黑氣和寒氣，都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平靜。
“小庭庭，等等我！”一道陽剛的嗓音傳來，穿着籃球服、渾身散發着陽剛氣息的男人追上了她的腳步，“你怎麼中途走了？還好我有你的手機定位，我贏了球賽，走，帶你慶祝去！”
纖瘦溫柔的女人點點頭，眼底閃爍着晶瑩的光，“好，我們去慶祝！”
慶祝我的重生，也慶祝他們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