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看着樓下相擁而坐的兩人,若不是聽得到莫醉醉的聲音,欒三九甚至以爲這兩人已經和好如初、如膠似漆了。
唔,所謂的相愛相殺,就是他們這種狀態吧?
欒三九不同於其他人,近乎於自閉的她還是很相信愛情的存在的。更何況像雷昊焰這種遠近聞名的硬漢,若不是真心愛上,又怎麼甘願低下自己高貴的頭顱?!
大抵當局者迷,醉醉受傷太深,纔不敢去相信他的心。
牀上的手機響起,她轉身去接,“曇曇。”
“家裡沒什麼事吧?阿九。”雖然人不在這裡,平曇曇卻也不放心。
微微猶豫了一下,如果她說雷昊焰來了,以這貨對他的仇視程度,鐵定會立馬殺回來。但是,她卻很想給那個男人一點時間,也給醉醉一些空間。
“沒什麼事,我和醉醉剛寫完邀請函。”
“可是醉醉的手機沒人接。”
“她在樓下,可能把手機忘在臥室裡了。”
“這樣喔,那你們早點睡,我今晚不回去了,我媽媽要我陪她睡,幫我跟醉醉說一聲。”平曇曇不疑有他。
“好。”安靜地掛斷電話,欒三九輕撫胸口,雖然在家族裡,撒謊什麼的是家常便飯,但這樣騙自己的好朋友卻是第一次,她眸光復雜,只祈禱不要因此失去了平曇曇對她的信任。
“這樣真的好嗎?阿九。”
看到坐在陽臺上的池影子,欒三九苦笑,“幹嘛不走正門?”
“正門被雷昊焰的人把守得很嚴密,我是從後面的巷子溜進來的。”恰巧阿九的陽臺就對着那條巷子,她自然是爬她的陽臺了,只是沒想到還能聽到這一齣戲。
“喔。”淡淡應了一聲,欒三九便慣性地沉默了。
眉峰一抽,池影子略微急躁,“阿九,你支持雷昊焰?”
“也不是吧,醉醉是愛他的,我覺得我們得給她一些空間去處理,一味地隔離她與雷昊焰,只是幫她逃避而已,終究不是長久之計。”她是一個安靜地看盡喧囂與繁華的人,所以也能更冷清地看清楚真相。
“好像也有道理。”扒拉着剛纔欒三九預留的門縫,池影子也忍不住去觀察樓下的狀況。
“你去哪了?”走到池影子身後,欒三九低聲問。
脊背一僵,池影子轉身,眸底滑過陰鬱,“池之煜被綁架了。”
“什麼?是真的池之煜嗎?”欒三九一驚,她很清楚池之煜幾乎可以說是池老爺子的命根子,爲了保護那個傢伙,池老爺子這些年可沒少用了心機。即便是她,也只是見過小時候的池之煜而已,現在長成什麼模樣了,她是無從知曉的。
“自然是真的,要不然老頭子也不會瘋了一般去找,在外面卻又不敢大張旗鼓。只是現在,老頭子還沒查到是誰劫走了雷氏夫婦和池之煜,從現場偵查到的蛛絲馬跡來看,很有可能是欒霂做的,所以現在春牧市那邊亂成了一窩粥。”雖然欒霂是阿九的哥哥,池影子還是忍不住心底的幸災樂禍。
從這件事上來說,她百分之一萬要給雷昊焰這劣貨點贊!
真不知道他是用了什麼手段,竟然能讓素來多疑的老頭子堅定不移地相信是欒霂做的,現在正暗中聯手欒老頭子對欒霂施壓,讓他交出人來,欒霂卻是百口莫辯。
如果她知道這其中的淵源,大概會更震驚。
“你沒說是雷昊焰救出他父母的事吧?”雖然這件事與醉醉無關,但欒三九卻還是下意識地想要維護他們。
“肯定沒說,我又不傻。醉醉都擯棄前嫌讓白爸爸幫他們易容了,我怎麼可能出賣他們?”她巴不得春牧市更亂,這樣她和阿九就不用回去了。
“那麼,真的是雷昊焰綁走了池之煜?”沒想到樓下那個男人作風這麼強悍,欒三九暗暗佩服。
“除了他,還有誰有那麼大的能量,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把人從春牧市綁到西涯市來?”
“醉醉真是招惹了一個惹不起的貨色。”
“但如果能拿下他,也絕對是神兵利器。”
“……”對於池影子的話,欒三九持保留態度。
“本來老頭子這次遣人來,是打算召我回去的,可是與欒霂僵持那麼久,也不見他那邊有什麼詭異動靜。多疑的老頭子又改變主意,讓我留在西涯市偵查,看是不是雷家這邊的人做的。”對於這次的因禍得福,池影子特別開心,她在西涯市過得這麼快活,一點都不想回陰氣森森的春牧市。
而且池家與欒霂撕破了臉,也就意味着她不用嫁給那個噁心男人了,還有比這個更讓人振奮開懷的事情嗎?僅此一點,她就萬分感謝雷昊焰,不管他的初衷是什麼,他真的幫了她大忙。
“雷伯父雷伯母不回雷少身邊果然是對的,這個時候就得藏拙啊,如果打草驚蛇,雷家妹妹就危險了。”
說到這裡,欒三九略帶疑惑地看向池影子,“影子,你們家有沒有哪個年輕女孩是可疑的?都這麼多年了,我真沒想到我們這邊竟然有可能藏着雷昊焰的妹妹。”
“沒有吧?我們兩家對女孩從來都不重視,大家都飽受冷落,誰曉得這裡面哪一隻會幸運中標?”如果有可能,她倒真的希望是自己,這樣就可以徹底脫離那個家族了。可惜用腳底板想也能猜到,池老頭子怎麼可能把這樣的人質放在池家小姐這麼顯眼的位置上?
“找機會弄點雷家人的血液或者帶根毛髮,我們倆都去驗一下dna。”欒三九眸底閃着近乎瘋狂的光芒。她們對那兩家人沒有感情,如果能脫離血緣關係,即便不能恩斷義絕,也是很大程度上的一種解脫。
“你腦洞開太大了,阿九。”
“我只是不放棄希望而已。”
“……”猶豫片刻,池影子狠狠點了點頭,“好,聽你的。不過不管我們倆是不是,或者其中一個不是,另一個都不能自暴自棄喔。其實不管我們到底是誰,都是好姐妹,對嗎?”
“那是自然。”
兩人相視一笑,都爲這偷來的輕鬆一刻感到開心,也悵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