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外公和外婆同時蹙眉,莫醉醉有點焦急,“我沒有經歷當年的痛失,所以說話可能有些無妄,但請你們能夠諒解。我這一生孤寂,大學四年,我們宿舍四個女生共同生活的記憶,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份溫暖。冤有頭債有主,老一輩犯下的罪孽,沒有必要讓晚輩們一起承擔。”
“你可知他們欒家和池家爲何至今仍追殺我墨家之人?”
“斬草除根的道理我懂得,但外公外婆真的想成爲和他們一樣的儈子手嗎?”莫醉醉毫不相讓。
“如果外公和外婆能答應,我可以給你們拉來的聯盟絕對不只雷家和厲家。懲處惡人,絕不手軟,既然他們能逃過法律的責罰那麼多年,那麼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傻丫頭,你以爲那些人疼寵你,就會不考慮家族得失,義無反顧地來幫我們墨家嗎?”平竹心苦笑。
即便是她平家,也不敢義無反顧地站隊,只是暗中給予她幫助。一旦牽扯到整個家族的利益得失,能任着性子肆意妄爲的人,這世間能有幾個?更何況是那些站在頂端的決策者,他們心底的計量往往更多,也更深。
“不試試,又怎麼能知道結果?”
看着固執的外孫女兒,墨孟離和平竹心對望一眼,苦笑,“丫頭,我們墨家原本是西涯市的人,這幾十年都生活在春牧市,雖不能說什麼根深蒂固,但也多少對那個城市產生了一點感情。年紀大了,很多事情漸漸看開了,仇恨反倒沒有當初那般濃烈,這仇,是一定要報的,但最終要走到哪一步,還是要看事情的進展。欒池兩家的情況,我們比你更清楚,不知情的人,我們不殺。至於知情的人殺不殺,要看她們的選擇。”
平竹心接着說:“丫頭生活的環境太過和平了,所以你想象不出太多黑暗面。外婆這麼告訴你吧,或許他們內部的人,比我們更渴望他們家族的覆滅,有些人甚至恨不得一把火把那罪孽之地燒得乾乾淨淨。”
“比如十七特助之流嗎?”爲了上位,居然去侍奉一個可以做自己爺爺的老頭子,莫醉醉不知她是怎麼想的,但每每思及那張臉,都倒足了胃口。
所幸雷昊焰對十七特助從來都是不假辭色的,如果他不能明辨是非,被這女人輕易哄了去,莫醉醉敢發誓,她一定會鄙視並厭棄這個男人的。她是愛憎極其分明的人,但也明白這類人混社會最容易吃虧,所以往往遇到這類事時,她不說,只做。
“那個十七特助是爬上去的,沒有爬上去的反而更多,遭遇不比她好到哪兒去。”既然已經決定未來由莫醉醉來主持墨家,墨孟離便沒打算讓她活在童話世界裡,該知道的自然會悉數相告。
“會有人來做清道夫的。”眸底光芒黯沉,莫醉醉咬緊了脣瓣,不知道三九和影子作爲兩家的千金小姐,會不會過得好一點?
“爸,媽,明天就是醉醉的大喜之日了,今天我們不說這些好不好?”一直旁聽的白墨氏墨意緋忍不住插話。如果她沒有那麼無能,是不是她的女兒就不用承擔這些責任?
“好,不說。”
“等一下,外公,我拜託你們查的事情可有進展?”莫醉醉不會忘了這麼重要的一茬。
“我們查到池氏有一個秘密的醫藥研製基地,裡面似乎藏着什麼人或者是什麼東西,防備極其嚴密。我已經命滲透在池氏高層的人想辦法打入內部去調查,相信很快就會出結果的。”
“還不夠快啊。”莫醉醉喃喃低語,強壓下心頭莫名的不安。
“怎麼了?丫頭。”平竹心敏銳地察覺到莫醉醉的異常。
“沒事兒,哈哈,大概是婚前恐懼症。”恐懼個毛線,她都登記多長時間了,那個雷厲風行說一不二的男人,根本就沒給她恐懼的時間,就直接把她拖進他的墳墓了。
“孩子都有三個了,你還恐懼個毛線。”白易祂終於逮到了可以給他吐槽的空間。他是不太喜歡雷昊焰,氣場那麼強大,讓他這種氣場不夠強大的男人情何以堪?所以當初被那貨刺激一通後,他就怒而回春牧市了,他就不相信險惡的生存環境磨礪不出自己,雖然那什麼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但他還是有進步的,至少能反擊自家妹妹了!
懶散地橫了白易祂一眼,“哥哥呀,我都是三個娃的媽媽了,你家另一半找到了嗎?”
“我才21歲!”白易祂臉紅了。
“你家妹妹我也是21歲呀。”莫醉醉氣定神閒。
“……”梗塞片刻,白易祂不甘地反擊,“早婚早育是不被提倡的。”
“那你別眼巴巴地盯着我的肚子啊。”是誰一直跪坐在她面前死死盯着她的肚子的?如果他不是她的親哥哥,她早就一巴掌扇開這廝了。
“……”妹妹這種生物,不應該是純白無暇潔淨無雙軟糯易控的存在麼?爲毛他家妹紙說話這麼毒這麼腹黑?嗚嗚,他不要醬紫……
“我看的是我的三個小外甥,又不是看你,牛氣什麼……”
“我倒是不知道,哥哥什麼時候還有透視眼了。”莫醉醉笑眯眯,每次欺負哥哥都好有成就感,“羨慕就直說唄,哪天我大發慈悲,幫哥哥物色一枚嫂子,哥哥意下如何?”
“外公,我想回春牧市了……”轉臉淚奔,白易祂覺得自己還需要很多很多磨礪,才能壓得住妹妹的氣焰。
“這輩子你都別想完敗你妹妹了。”看着兩個孫輩鬥嘴,老人們很歡樂,自然不遺餘力地幫醉醉打壓自家哥哥。
“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
“你沒她腹黑。”
“……”白易祂不甘地眼淚汪汪。
“外公說什麼呀,人家白着呢。”莫醉醉對自己乾嘔一聲,這麼嗲的聲音一定不是她發出來的。
“妹妹,你臉皮厚着呢。”
“……”莫醉醉梗塞。
終於反攻成功一次,白易祂得意地翹起二郎腿。
“囂張什麼,你個21歲‘高齡’的老,處。男。”
“噗!”白易祂這次,噴的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