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手中跳躍的屏幕時,顧言有些微愣,聯繫許久都聯繫不上的人今日竟然主動送上門了,她輕笑,隨即拿起電話,“出山了?”“不出山不行,”俞思齊在那側瀏覽着網上新聞,發生事情第一時間他未聯繫當事人,而是聯繫顧言,其中緣由,可想而知。
顧言淺笑,“怎?還有人逼你不成?”
兩人隨意淺聊着,看似漫不經心實則如何也只有他們二人心裡清楚,俞思齊並未點名主旨,反倒是很隨意的將事情拓出來,顧言漫不經心接着。
“也算得上是蒼天有眼了,老袁恐嚇威脅我這事兒,我還未大肆算賬呢!”顧言淺笑着將事情說出來。俞思齊聞言,一頓。
“我還有事,先掛了,”老俞答非所問,並未跟顧言過多言語,連再見都未表明。顧言拿着手機看着被掛掉的電話,心中有些愕然,俞思齊好像鮮少有這樣急躁的時候,今日是怎麼了?
愣愣看了半晌之後纔將手機扔回桌面上,舒寧進來正好撞見這一幕,笑着揶揄道,“誰惹你了?”
“小事情,怎麼了?”她收挒好自己的情緒問道。舒寧進來手中拿了個紅色請柬,見顧言問,伸手拿起來晃了晃,“給你送這個,”本是有事情進來的,結果見露西拿着請柬一邊看一邊罵,她頗爲好奇,過去一看才知曉是林家派人送過來的請柬,簡直就是扎眼。
“什麼東西?”顧言瞄了一眼。
“林安琪生日宴的請柬,”唰~請柬飛到顧言面前。
顧言撿起來看了眼,隨即笑道,“一起去?”對於這種宴會她素來沒什麼興趣,更何況是林安琪這女人的,林雄上任第一年竟然敢有大動作,簡直是沒腦子,槍打出頭鳥。“辣眼睛,”說着就準備轉身出去。
“不去見證他們的幸福?長跑這麼多年不容易啊!”顧言估計用話語刺激她,林安琪許溟逸這兩人如今在舒寧面前可謂是笑話。
“賤人配狗天長地久,要去你去吧!去看他們還不如約炮,”她雙手抱胸瞄着顧言。
“你去約吧!約完順帶發個朋友圈,我幫你艾特許溟逸,”顧言給她出着主意,舒寧聞言,一個眸子甩過去隨後哐噹一聲帶上門離去。顧言見她出去,伸手將桌面上的請柬打開,娟秀的字體在紅色的請柬下顯得格外醒目,隨後,她撥電話給白慎行。
“收到林小姐的請柬,你了?”她問。“收到了,市長秘書親自送來的,”白慎行此時正在處理文件,偶然接到電話便問這個一句。“去不?”顧言問。
“你想去?”白慎行伸手將簽署好的資料放在一側,詢問顧言。
“沒什麼想法,”顧言道。
“瞎操心,回家說,”白慎行輕斥他,素來不喜歡顧言多操心,有這個閒心還不如多操心操心自己跟孩子。掛了電話,她靠在座椅上淺笑,漢城上層社會素來不缺八卦者,永遠不要低估流言的傳播能力。一時間所有人都知曉林安琪的生日宴表面上是生日宴,實際上是訂婚宴,流言飄起,自然有人聽起來很不爽。
好在GL並未有如此消息過來,顧言暗自慶幸。
不然,舒寧得多難受。
這日晚,顧言回到山水居,在書房呆了三個小時,將一封郵件發出去,隨後起身,去尋白慎行,白慎行此時正在與外資召開視頻會議,見門推開,他擡眸用眼神示意她何事,顧言識相,關上門,退了出去。
再度出來時,白太太正窩在一樓客廳看書,小傢伙在地毯上亂爬,客廳的茶几,爲了防止小傢伙磕着碰着,茶几已經移走,顧言窩在沙發上眼眸盯着書籍,他邁步過去,坐在身側,“忙完了?”顧言知曉他來,並未將眼眸從書中拿出來,只是淺淺問一聲。“還沒,”白慎行伸手翻了下她手中的書,一本德國小說。
“很閒今天?”似乎好久沒見她這麼清閒過了。難得今日興致高,這麼悠閒的窩在沙發上看書。
“什麼都不想幹,”顧言伸手翻了一頁書,淺聲到。今日花了三小時的時間發了一封郵件,本想繼續完成工作,可發現自己坐在電腦前腦子空空如也,思忖一下決定起來去尋白慎行,發現白慎行在忙時她便有些無聊,下來正好陳涵帶着小傢伙在玩,她拿了本書便窩在了她身邊,剛剛陳涵接了個電話上樓去了,白慎行正好下來。“就想窩着看書?”白慎行好笑看着她。
“恩、”有些怏怏的應着白慎行的話語,無論他怎麼鬧她,始終如此。見她如此,白慎行擔心,隨即擡手附上她的額頭,“是不是生病了?”顧言聞此言,側臉好笑的看着白慎行。
“緊張兮兮的,”顧言輕笑來了句。
“把安安抱走,我想靜靜,”顧言看了眼安安,嫌小傢伙伊伊啊啊的鬧人。白慎行聞言,有些錯愕,頭一次見她嫌棄安安,隨即有些正襟危坐瞅着顧言,看的她心裡直發毛。“幹嘛?”她疑問。“心情不好?”他問。
“鬧人,”顧言嫌棄道。
白慎行聞言,明顯面上一鬆,隨即道,“你也有今天。”
她輕扯嘴角,白慎行抱着小傢伙上樓辦公,越長大越坐不住,以往將他摟在懷裡還可以坐會兒,現在一座下來就想溜下去,鬧的白慎行也冷了臉。
“難怪媽媽嫌你鬧人,”說完喊來了保姆將他抱出去,孩子識人臉,見白慎行不悅,憋了嘴,出門才放聲大哭。
顧言在樓下聽聞,也沒有動彈。舒寧回臨水灣在大門站了許久纔開門進屋,她慶幸,許攸寧不在,如果在,她不知道該用什麼神情來面對她。
漆黑的屋子讓她瞬間安心,隨手將包丟在地上,踩着高跟鞋直接進入,直接邁步進廚房,蹲在櫃子旁準備來點酒。
拿着酒起身時,一陣暈眩,扶着一側酒櫃良久纔好些,而此時手中的酒瓶早已經在腳邊落地開花。
她的有些微愣,近日對身體上傳來的異樣感覺,讓她不得不深思自己是否換了某種疾病,她想,自己或許會像電視劇裡的那些女主角一樣得了不治之症。
思及此,不免嘲諷的牽起嘴角,隨後扶着酒櫃靠在上面,淺淺呼吸,以緩平自己思緒。
這世上有太多人懼怕黑暗,但舒寧似乎很喜歡漆黑一片的深夜,她一直覺得自己是個夜行俠,像她這樣滿目蒼痍的人,只適合出現在深夜。
包裡面手機在釋意狂響着,她無心去接,這會兒只覺暈眩的厲害,提不起那麼多興致去做其他事情。
十分鐘過去後,稍稍舒服些,邁步過去撿起手機,看了眼來點現實,邵傑?見是此人,將手機扔回沙發上,並不打算理睬。
這日晚、她睡至凌晨,只覺腹痛難耐,跟第一晚的感覺頗爲相像,疼的渾身大汗淋漓,她深知這種感覺不在是大姨媽的徵兆,她現在需要求醫她摸索着起身,忍着劇痛爬到客廳,拿手機打電話,今晚許攸寧值夜班,並未在家,所以此刻、她能求助的好像也只有顧言一人。
凌晨時分,顧言睡得正熟,白慎行起先聽見手機振動聲音,一拿起來,那邊蒼白無力帶着隱忍的嗓音傳來;“你過來趟。”白慎行聽聞嗓音不對勁,並未說話,伸手將顧言喚醒,她眯着眼睛看了眼手機,一個驚蟄,睡意全無。
“你怎麼了?”她嗓音急切。
這晚、顧言跟白慎行二人去臨水灣時,救護車已將舒寧帶走,她自己喊了救護車,護士拿着手機給她打電話,她輾轉至軍區醫院,原本今晚許攸寧在急救科值班,聽聞救護車的聲音,值班主任有任務,她跟着護士邁步至大門迎接急救車,當看見上面下來的人時,一個踉蹌,差點跪在地上。
舒寧捂着肚子在牀上疼的直打滾,滿頭大汗,眉頭都快擰成結了。
“你怎麼了?”她緊張擔心道。
“許大夫,病人腹痛,”跟着救護車一起的護士道。
“先去做個B超,馬上去,”顧言跟白慎行二人趕來時,舒寧正在B超室做B超,而此時許攸寧跟着進了B超室,看着醫生的動作。
“她怎麼了?”許攸寧語氣急切。
“你朋友?”同事問道。
“恩、”許攸寧只覺手有些抖,伸手捏了捏自己的掌心,她當醫生這麼多年,救死扶傷這麼多年,見證過無數次的生離死別,但看見自己的親人被急救車拉回來的時候還是會腿軟,就像是個魔咒一樣,永遠都破解不了。
“懷孕兩個月,有滑胎的跡象,情況不是很好,得讓婦科醫生過來看下,”醫生將手中工具放下來,扯出幾張紙巾擦了擦她的肚子,此時舒寧已經痛的意志全無。
霎時間,許攸寧只覺五雷轟頂,舒寧懷孕了?誰的?
會不會是老大的?如果是老大的怎麼辦?昨日她還聽媽媽說老大要跟林家聯姻,如果是這樣,舒寧該如何?“許大夫,”醫生輕喚了聲。
“我聯繫趙主任讓她來,”同事一聲輕喚才讓她回神。
“先轉病房,”許攸寧出去時,正撞見顧言跟白慎行朝這邊而來,下意識的她就想躲,不知爲何,如果真是老大的,那他們許家的男人太不是東西了,她沒臉見顧言,沒臉見舒寧。
“許攸寧,”顧言見她準備縮回去,一聲爆吼,響徹醫院走廊。
隨後快跑過去。
“舒寧怎麼樣?”她擔憂、急切、驚恐、所有的情緒在這一瞬間油然而生。
“一會兒再說,我先讓醫生過來,”她話語剛落,護士將面色慘白的舒寧從B超室推出來準備轉病房。
顧言見此趕緊趴過去,一聲聲喚着她,“先去病房再說,”白慎行將顧言撈起來,二人跟着護士去急救科病房。
片刻,婦科主任過來,看了情況,將B超單子拿在手中查看了會兒,隨即面色有些凝重看着許攸寧道;“看情況應該是孕七週,有小產現場,情況不是很好。”“你說什麼?”顧言似是不相信,一聲驚呼出來,婦科主任詫異的望了眼顧言,將剛剛說的話語在重申一遍,隨後道;“可以先保胎如果報不下的話,沒辦法了,這點、許大夫應該清楚。”
霎時間,顧言整個人獎愣在原地,她怎也沒想到舒寧會懷孕,如果懷孕了這孩子是不是許溟逸的?難怪她最近經常不舒服,經常肚子疼,原來是因爲這樣。她面色慘白,隨即心中怒火倏然噴張;“許溟逸那王八蛋。”
許攸寧站在一側見顧言面目猩紅雙眼冒着狼光吼這麼一句話,整個人嚇得一哆嗦。顧言閉着眼睛,腦海中回放的全是柏林雪夜的那晚,鮮血染紅白雪皚皚的地面,此刻再度聽聞舒寧懷孕的消息,她是震驚的,但更多的是難以置信,更多的是擔心舒寧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會是如何感受。
此時的她恨不得直接告訴醫生直接流了這孩子,長痛不如短痛,一面日後在有什麼瓜葛。
這世上或許多的是女人想要做母親,但是舒寧應該是不想的,或許別人不知道,但她知曉。
一瞬間,顧言腦充血、將心中想法說出來;“可以直接做掉。”話語一出白慎行側眸驚愕的看了她一眼,隨即輕斥一聲;“言言。”“不可以,”舒寧驚呼。
兩人的響聲同時響起。
白慎行只覺的顧言在說胡話,就算是不能留也不是她能說的,得經過舒寧的同意,她這會兒腦子發熱在說什麼混賬話?而許攸寧覺得,如果這個孩子真是老大的,那麼他們之間的關係必然有轉機,不能讓老大喪失幸福。
顧言此時眼眸猩紅,心中千萬般思緒涌了出來,一把撫開白慎行放在自己肩頭的大手;“你懂什麼?”
你知不知道舒寧曾經在柏林經歷過什麼?如果這時候讓她知曉懷孕,會怎樣?你知不知道舒寧這輩子最痛恨的便是當初那件事情,如果這時候在懷孕,而且懷的還是同一個人的孩子對她來說是多大的打擊?白慎行、你不懂,就不要輕易去評判我的話語。“如果這孩子不是許溟逸的你還會說不可以?許攸寧、做人不能太自私,”顧言伸出手指着許攸寧的鼻子準備破口大罵,此刻她心情極爲複雜,不知曉該用什麼語言來詮釋自己複雜的心情,不知曉該怎樣將自己的糾結說出來讓別人替她排憂解難。
“誰都不知道這孩子是誰的,舒寧生活混亂是事實,我說的不可以,僅僅是站在舒寧的角度考慮這個問題,你沒資格替她決定任何事情。”啪、許攸寧話語才落地,顧言似是掩不住自己激動的心情,一巴掌落在了她側臉上,許攸寧詫異、顧言打自己?她瘋了?她知曉顧言此刻已然處在暴怒邊緣,她見過她如此時候,往往這種時候是她最心狠手辣的時候,可今日她將這心狠手辣的準頭對準了自己,她瘋了。
“言言,”白慎行知曉顧言情緒已把控不住,便一把拉住她,神色複雜的看了眼許攸寧。
“生活混亂也是你們許家人逼得,你問沒問過你哥他們之間的事情,許攸寧、你最好閉嘴,以後這種話在從你嘴裡說出來,你說一次我打一次,”外人說她生活混亂就夠了,臉許攸寧都說,顧言氣結,一巴掌落在她面上。
清晰的五個手指頭足以看出她使了多大的勁頭。
她知曉剛剛說舒寧私生活混亂那幾個字有點不堪入耳,但顧言如此激動是否過火了些?“孩子父親來沒?”一旁的婦科醫生見狀況不對,趕緊開口叉話題,順帶伸手將許攸寧帶到身後。
“分了,”顧言答。
當代人又怎能不清楚感情中的恩恩怨怨,隨即輕緩開口道,“這種事情還是要詢問當事人的意見,你們也別吵了、我看這種時候還是等她醒了之後在問吧!我剛剛看B超單的時候病人子宮受過傷,原先是不是做過什麼手術?”醫生雖然問的比較隱晦,但明理人都知曉她這話是什麼意思,子宮受過傷能有什麼,不是生過孩子就是墮過胎。
聞此言、顧言身上氣質瞬間冷冽,讓整個急救室病房瞬間降至冰點,白慎行見此,眸子鎖着顧言臉面。
“爲了病人好,還是說的好,我們是醫生、不會害你們。”婦科主任見此雖有些後怕她身上冷冽的氣質,但是爲了病人還是必須要說。
顧言並不想將舒寧不堪的過往擺在大家面前任人觀賞,可此刻似乎又到了一個不得不說的境界,這麼多年,他們從不提及當年的事情就是爲了給自己留一些臉面,此時醫生詢問起來,她心中糾結萬分。
醫生再度詢問時,她才咬牙切齒,忍住自己噴張的火焰,隱忍且痛恨的開口;“懷孕七個月,胎死腹中,六年前。”六年前,她遇到她時,她已經懷孕,當有人跟她推薦舒寧時,她特意從洛杉磯飛往柏林查看這個讓所有人都舉薦的對象,有些人總有那種一見如故的本事,比如她跟舒寧二人,那年、她在洛杉磯正是舉步維艱的時候,她跟俞思齊正是走的最近的時候,她遇到舒寧,此後人生似是發生了重大改變,她身前有舒寧、身後有俞思齊,當她拿到第一筆啓動資金開展自己事業時,舒寧成了她最好的夥伴,可讓她沒想到的是、初見時,她已經懷孕,後來她笑着揶揄道;“想蹭個國外戶口就拖着球出來了,怎麼?嫌棄我是個孕婦?”
當時她詫異、驚愕。
舒寧個大學主修德語,在漢城這個數一數二的大學裡面向來是排名第一第二,在國際上獲得了無數個翻譯獎項,所有人都以爲她以後的道路會是一名翻譯官,卻不想最後從了商,她因爲需要開拓柏林市場,必須找一個德語厲害的人,而此時正好有人舉薦舒寧。
任何地方都有見不得人的事情,都有不光彩的人物,都有黑吃黑的現象,她懷孕七個月的某天,柏林迎來了那年的第一場大雪,大雪紛飛,三個小時、整個城市都穿上了白衣服。
那天、她跟舒寧在商場上遇到一些變故,遭人追殺,原本今日的事情是顧言一人出來的,她不放心,挺着大肚子跟隨,後來、遭人暗算,她動了胎氣,而後流血,她架着流血的她踉蹌行走在雪地上,深夜的雪地被他們踩的咯吱響,那晚、成了她這輩子最不遠回首的日子。許攸寧跟白慎行聞此言,都有些詫異,顧言簡短的話語讓他們跟遭雷劈似的,愣在原地,七個月、胎死腹中,作爲一個男人她都覺得殘忍,滿心期盼一個孩子出生,最後緊要關頭卻發生慘案。
見顧言面色蒼白,白慎行伸手將她帶進懷裡,此時的顧言、隱忍、不堪、所有人性扭曲的一面悉數展現出來。
她渾身瑟瑟發抖,甚至是找不到任何藉口可以安慰自己,她像是隱忍難耐,又找不到突破口,便一張嘴狠狠咬住了白慎行的肩甲,大有一副要咬斷的感覺,白慎行今晚出來的急忙,並未穿正裝,着了件白襯衫,外面套了件薄夾克,筆直的站在哪裡讓顧言咬着自己的肩甲。
許攸寧站在一側萬般糾結,不知該如何是好,該不該給老大打電話,依照顧言現在的性子,老大來了兩人必然是要起衝突,可是這時候如果不告訴老大,老大明日就要跟林安琪訂婚了,一邊是家族事業一邊是老大的幸福生活,一時間,她不知該如何抉擇。
靠在走廊上的她擡頭望着頭頂的天花板出神,舒寧已經被送進高級病房,顧言正在裡面守着她,白慎行得空準備出來抽根菸,卻見許攸寧靠在門邊一臉痛苦糾結的模樣,邁步至廁所,再度回來時,她還是保持這個姿勢。
許攸寧聽見聲音,側眸看了眼白慎行。
“白董覺得、我該不該聯繫老大?”第一次,她主動跟白慎行說話,第一次覺得白慎行也並非那麼可怕。白慎行當然知曉她在想什麼見她如此糾結的樣子就知曉了,告訴許溟逸又能如何?就算告訴他了,他也會演完全場戲,許家跟林家並非那麼好散了的。
“你覺得許溟逸會放棄近在眼前的成功?”他冷然似的嗓音問這許攸寧。
“你覺得就算是許溟逸想放棄,你父母呢?”白慎行再度給她拋了第二個問題。
成年人、犯錯要承認、捱打要立正,要知曉這世間一些事情的規律跟準則。
白慎行說完、推門進去,徒留她一人在糾結,痛心。
明晚林安琪生日,如果宣佈了他們之間的關係,會如何?
舒寧這輩子估計跟老大沒戲了吧!
許攸寧想,這或許會成爲自己多年來最糾結的時刻。
舒寧轉醒已經是第二日早上的事情了,一睜眼許是覺得陽光太過刺眼,準備擡手去擋陽光,一擡手便感受到自己手背上的異樣,睜開眼眸一看,自己手背上掛着水,她有些詫異,隨後再轉視線,見顧言趴在自己牀邊睡着了,而許攸寧穿着白大褂躺在一側的沙發上,白慎行側靠在單人沙發上閉目養神,環顧四周才知曉自己此刻正躺在醫院裡、記得自己昨晚是叫了救護車通知了顧言的,但一早見到如此場景,她多多少少還是有些詫異的。
最先發現她醒的是白慎行,許是感覺到打量的視線,睜開眸子一轉頭便對上了舒寧的視線,隨即起身邁步過去,站在牀邊伸手=牽了下搭在顧言身上的衣服之後問到;“醒了?要不要喊醫生?”
他語氣雖清涼但說的話語都是關心,舒寧緩緩搖頭。,
“我怎麼了?”她頗爲好奇、自己是什麼大病需要在醫院呆這麼久的。
“等顧言跟你說吧!”說着、白慎行拿着手機出去。
再度進來時跟舒寧交代;“我讓山水居的傭人送了些食物過來,半小時應該能到,有什麼問題你按鈴喊醫生,我今早市政有會議,要過去了,顧言醒了幫我說聲。”
“好,”舒寧雖面色蒼白,身體不舒服,但白慎行如此輕聲跟她交代着,她還是迴應了聲,她詫異、白慎行也在這裡受了自己一整晚。
白慎行臨走時,伸手摸了摸顧言的秀髮,隨即帶上門出去。
顧言醒來時張嵐帶着山水居傭人已經將食物擺放在桌面兒上,一睜眼便對上了舒寧的眸子;“你怎樣?”她緊張問道。“是我問你好吧!我怎麼了?讓你們守一晚上。”舒寧見她如此,笑着揶揄道。
顧言起身猛烈搭在肩膀上的外套落下來,她順手接上,隨即側眸看了眼四周並未見道白慎行的身影,此時舒寧開口;“白董市政有會議,走了、剛走。”
似是怕顧言多想似的,在加上後面那句話。“我怎麼了?”舒寧再度開口問到。顧言心中有情緒,但知曉現在不適合聊這個話題,只是將手中的外套甩在她的被子上;沒好氣道,“醫生說、你要掛了。”
舒寧不信,輕嗤道;“禍害遺千年,你當我傻啊!”顧言懶得理會她的話語,邁步至茶几前,將張嵐帶過來的清談飲食挑了一份出來,隨即踹醒了睡在一旁的許攸寧,她睜着朦朧的眸子看着她,顧言道;“吃飯了。”對於自己昨晚氣急敗壞動手的事情多多少少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心中在氣,也不能那許攸寧撒氣,她又什麼都不知道。
她又不是當事人,自己爲何要將無名火撒到她身上去?
隨後邁步至牀尾,將舒寧的牀升起來,許攸寧見此邁步過來;“我來吧!專業的。”許攸寧三兩下便解決了事情,顧言端着碗放在牀頭櫃上,一本正經問舒寧;“是你自己吃還是我餵你?”舒寧雖不舒服,但也沒有了昨晚那種劇烈疼痛的時刻,除了面色有些慘白之外並未有什麼其他的異常,見顧言如此一本正經的問自己,她有些怕,隨即顫慄着嗓音開口道;“你別嚇我,你這樣我真覺得我可能是活不久了。”“你不是說禍害遺千年嘛?”顧言用她自己說的話將她懟回去,懟的舒寧尷尬不已。似是說不贏顧言,便將眸子轉向許攸寧;“我咋啦?”許攸寧知曉顧言現在還不準備跟她說,便隨着顧言的言語道;“能吃能喝就是好日子,多吃點。”說完、她神叨叨轉身去了對面沙發上,也不管是不是沒刷牙洗臉了,直接端起碗開幹,一晚上的擔憂快要將她餓傻了。
“你是不是專業的啊?”舒寧懷疑。
許攸寧壓着心中異樣情緒低頭吃早飯,不是不想擡頭,是怕一擡頭所有的情緒都從眼睛裡流露出來,讓舒寧裝個正着,她沒有顧言那樣會演戲會隱忍、所以、還是少說的好,舒寧似是認命,吊水的那隻手端着碗,另一隻手舀着勺子往嘴邊送,顧言也邁步道沙發處痛許攸寧一樣端着碗吃早餐,此時,再好的早餐在她面前都是如同嚼蠟,她側眸的功夫,見許攸寧一滴眼淚狠狠的砸在碗裡,砸的她一驚,霎時間面色有些慘白。
她一會兒該如何跟舒寧說?如何開口?
開口後,她若是情緒激動該如何?
三人吃完早餐,張嵐進來將碗筷收拾走,此時許攸寧隱忍着情緒對他們二人道;“我去打個卡,一會兒就來。”說完風一陣的跑出去了。
舒寧看着直咋舌;“沒毛病吧她?”
風風火火的。顧言坐在牀沿,一本正經的看着舒寧,面色嚴肅的讓她心底直髮麻,與她對視良久都不見她開口言語,隨即顫顫巍巍開口問到;“你別這樣、你這樣我真的會覺得我命不久矣的。”顧言不回答,但是放在膝蓋上的手已經出賣她了。“不會是真的吧?”舒寧見她如此表情都快哭了,自己不會真的的了絕症吧!
“舒寧,”顧言淺緩的嗓音在她身側響起,語氣中帶着些許顫慄。
“唉,”她應着,只想顧言快些生活,好讓她解脫。“我昨晚做了一件很瘋狂的舉動,”顧言到嘴邊的話語瞬間溜走,她是膽小鬼,不敢輕易將事情說出口,怕、怕舒寧聽聞之後會難受,會受不了。
“什麼?”她好奇,什麼事情讓顧言嫩更有如此神情。“我打了許攸寧,”顧言低垂着頭顱,不敢直面舒寧,左手的指尖狠狠掐在自己的右手上。
“你瘋了?好端端的打她幹嘛?哪根筋不對了?”
“我也覺得我瘋了,”我要是沒瘋這會兒爲什麼會跟你扯這些有的沒的,我就應該告訴你你懷孕了,我知曉長痛不如短痛,可有些道理真的只適合用在自己身上,到了別人身上一切都不管用了。
糾結、害怕、所有不該有的情緒這時候就像是海浪般朝她席捲而來。
此刻舒寧在跟她說着什麼,她一點都聽不見,腦海中全在醞釀該怎麼跟她開口說這件事情。
良久之後,她似是做好了心理建樹,開口道;“你懷孕了,七週。”突如其來的轉變讓舒寧懷疑自己耳朵聽錯了,誰懷孕了?顧言再說什麼?她最近肚子痛難道不是因爲自己病了嗎?爲什麼會跟懷孕扯上關係?似是有些不相信似的,她回想了很久都覺得是自己聽錯了。
“你再說一遍。”“你懷孕了,七週。”顧言再度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