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0,漂洋過海來看你
門合上,沈祭梵起身,圓圓在辦公桌一邊的椅子上隔着,這肥貓享受了最高級待遇,基本上這位爺在哪,它就在哪。
沈祭梵伸手把龍貓提了起來,目光瞬間變得幽暗。捏着龍貓軟綿綿的肚子低聲道:“媽媽不過來,她真的不要我們爺倆了?”
査士弭那邊一出去,趕緊吐了一大口氣,爺那臉色,活像要吞人似的,少夫人不過來,他也沒辦法不是?派去的人是顧問,誰知道顧二哥是怎麼說的?
査士弭快步往前跑,趕上了魏老大,想擡手拍下老大肩膀來着,可魏老大那臉色,也實在難看,所以趕緊給收了回來,舔着笑道:“魏老大,顧二哥那事辦得怎麼樣啊?您方便就給小的透露透露唄?不然爺忽然問起來,我怕答不上來啊。”
就說剛纔吧,魂兒都差點兒給嚇沒了。在沈爺身邊這麼久,總算摸出了些個門道,分內之事得做好,這同時還得關注着各位老大哥任務完成的進程。爺那邊只是把事情交代下去,具體交代給誰了,他哪裡記得清楚?所以一旦想起了見着人就提一句,管你是不是負責這事的。
魏崢一愣,他倒是把那小姑奶奶給忽略了,爺是問她吧。
“想知道自己去問顧問。”魏崢冷聲道,快步走了出去。
査士弭嘿嘿笑了聲,他要能問顧問,他也不會舔着臉來問魏崢啊官場新貴全文閱讀。
安以然總算下班了,真是累得夠嗆筋疲力盡的從辦公大樓走出來,走路都有些漂。累,真心好累。大概還是她玩太久了,沒工作的原因,一直在辦公室呆着,腦子到下午五六點時候就開始嗡嗡響了,也有些頭疼。
安以然走下臺階,前面的車開了過來,停在她身邊,安以然微微俯身看了眼,是舒依依。車窗打下來,安以然走過去,站在車前笑着說:
“依依姐,好久沒見了呀,你這大半年都在忙什麼呀?我片子過審覈了,慶功宴請你喝酒呢,你怎麼也不來?太讓人傷心了。”
“你會傷心?”舒依依挑眉看她,她說什麼好呢?安姑娘看着柔柔弱弱的,可愣是讓所有人都失望了,這姑娘,心腸迎着呢。
安以然跟着舒依依一樣,挑挑眉,顯然嘛,她是人礙,怎麼不會傷心?
舒依依遞了個東西給安以然,安以然接得有些木然,狐疑問:“什麼?”
“不清楚,我哥給你的。”舒依依再度挑眉,安以然整好看向她,愣了下,覺得舒依依跟舒默不愧是親兄妹,還真有些相像。挑眉的動作,嘴角上揚的動作,這些幾乎都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連給人的感覺都覺得一樣。
提及她哥,安以然倒是想起來了,立馬趴在車窗上,俯身小聲問舒依依:
“是不是你哥哥在被人追殺?是他之前的老闆的人,你知道這事嗎?”
舒依依愣了下,反問:“誰跟你說這些的?”
難道那位爺按耐不住,已經派人過來了?大選期間,在爺順利禪位之後,她纔回來的,剛過來沒多久,並沒有發現那位爺有任何動作,這事她又是怎麼知道的?
舒依依心思幾轉卻又再出聲道:“知道一點,不過我哥是做什麼的你應該也知道,像他們那工作,生死從來不在自己手上。知道國家反恐的特種兵嗎?或者恐怖組織裡頭的人嗎?我哥跟他那些兄弟就屬於那一類。”
安以然沒太明白他的比喻方式,微微虛合了下眼,“哈?”
舒依依挑眉,是,她是懂事了不少,可腦子沒換,真是不能指望她有多聰明。
換了個說法:“就是說,我們的命運,不是,我哥的他們是一旦進入那個組織,生死就不由自己。懂嗎?上頭上你死,你就不能活。”
“黑社會嘛?”安以然皺眉,不是吧?舒依依聳聳肩:“你也可以這麼認爲。”
安以然哼哼聲,沈祭梵是王室外親好不好?渾身金光燦燦的,哪裡黑了?
“上頭指的是誰啊?是沈祭梵嗎?還是那位國王陛下?”安以然到現在還是不太懂,沈祭梵當初也沒就這個問題跟她解釋。縱然她回國過特意查了查那個國家的資料,但對於這些上下級的關係還是不明白。
比如,議會和國王的關係。看起來,似乎內閣大臣的權利比國王還大,因爲一切事情都需要經過議會同意才能全國實施,國王真的就是擺設啊。可以用“花瓶”來形容麼?沒有任何實權,就連國王的人選,都是有內閣決定的,花架子啊。
所以,她就不明白,既然那樣,他們那國家還要國王幹什麼?
所以吧,她前夫真的當了很大的官礙,是唯一一個王室外親擔任的內閣大臣吧。也因爲如此,所以他那家族大選才會變得那麼恐怖,因爲一旦當選,那就是手握重權了呀透視風水眼全文閱讀。
在西班牙的時候,她一直沒弄懂那些氏族是怎麼來的,大概,都是內閣大臣背後的家族吧。沒有點勢力,哪能手握重權?
舒依依挑挑眉,出聲道:“我,哥他們的上頭,無疑是那位爺了,當婭赫家族中爲他們效命的人很多,每個分支都有自己的人,所以這‘上頭’就看人在哪家了。”
安以然忽然想起霍弋了,問道:“像霍弋那樣嗎?”
舒依依冷哼,覺得把爺跟霍弋那廝放一起比,顯得掉價兒。
安以然見舒依依不迴應,以爲是默認,索性拉開門坐了上去,邊系安全帶邊說:
“那個,我以前聽沈、就是我前夫說過,在泰國北部啊,那邊的人都有自己的武裝部隊。你哥哥他們,像魏崢啊,顧問啊他們,是不是加入的就是類似那種武裝的部隊?我看他們真的好聽我前夫的話呀,就跟我們z國古代,世家大族中的侍衛一樣,主人說什麼下人就得赴湯蹈火也得去做,沒有任何人身自由的。”
“嘿!”舒依依笑出聲了,轉頭看向安以然,給了她一個贊,“姑奶奶誒,你總算腦子開竅了,就類似那也的關係,懂嗎?”
“哦……資本主義社會真黑暗。”安以然感慨了句。
舒依依有些想笑,忍不住刺兒了句,“喲呵,你以爲像你們這種打着社會主義口號走着資本主義的路又有什麼區別嗎?”
“礙喲,我又沒說你,幹嘛那麼橫呀?說說而已嘛。”安以然哼聲道,包包放在膝蓋上說:“依依姐,你順路車我去安家老宅唄?”
“抱歉得很,我不順路。”舒依依涼颼颼的出聲,半點不給面子。
“順一個唄,你反正都開車啦,不然,我給你油錢?”安以然耍賴,她自己有車,但那車開得,得,還是會別丟人了,半小時就能回家的路她得開上兩小時。
舒依依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安以然笑眯眯的給笑回去。
安以然看着車子轉向,立馬歡樂了,覺得舒依依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依依姐,你前段時間去哪了?”安以然玩着手機邊順口問了句。
舒依依微微側目看安以然,她就不明白,那手機有那麼好玩?似乎現在人幾乎一坐下就在掰手上的手機,手機她也有啊,可怎麼就沒那個興趣?
“出國玩去了。”舒依依出聲,那邊正是大選時期,即使知道她不再有任何用武之地,她必須趕過去的。有大紅鼠把關,至少,她可以第一手得到對手的資料。
“真好,我的名卡製作成動畫,累死我了,我這幾天做夢,滿腦子都是名卡的臉,我都快要被那小娃兒弄瘋了。”安以然低低的抱怨着,這同時狠狠的把鳥兒當子彈發射出去,沒中,再來。
“哼,那不是你自找的?”現成的少奶奶,貴夫人不做,自己跑回來受這個罪。你有那骨氣離開,那你就得咬着牙挺着啊,抱怨個什麼?
“礙喲,依依姐,你笑得可真難聽呀。”安以然撓撓耳朵。
就那話說的一樣,人生就像憤怒的小鳥兒,一旦失敗總有幾隻豬在笑。
當然,這話她沒敢跟舒依依說,要是那位姐姐一氣之下把她扔半路上了呢?
舒依依忽然問了句正經的:“安安,聽我哥說,那位爺,就是你前夫,似乎受了很重的傷,能不能挺過來都未知。我以爲你會過去來着,怎麼不過去看看?”
安以然手上動作僵了下,忽然揚起笑臉說:“我很忙呀,你看我的名卡製作成動畫片,多忙啊成神。每天上千個鏡頭的校稿量啊,還有分鏡場景的二次創作,三次創作甚至多次創作啊,我哪裡走得開礙……”
“別扯那些廢話,你要想去,任何藉口都不是藉口。”舒依依聲音忽然冷了下去。
安以然愣了下,轉頭看着忽然添怒的舒依依,“就是不想去,我有自己的事要做。”
舒依依冷笑了聲,涼悠悠道:“若是那位爺這次挺不過來,死了呢?”
安以然不作聲,良久才說:“那,我去他也不會活過來呀。”
“白眼兒狼!”舒依依低咒了句,當即“哧--”一聲響,車子摩擦着地面停下。安以然被前行的慣性帶動了下,車子停下後重重的跌落在靠背上,惱怒的看向舒依依,“你什麼意思礙?”
“下車,我車不載你這白眼兒狼,下車下車,緊着!”舒依依冷着趕人,是真在趕人,樣子半點沒有商量的餘地。
“礙?依依姐,你要不要這樣呀?你車停在這裡,我怎麼打車呀?”神經病,舒默神經病,舒依依也沒好到哪兒去,都是神經兮兮的,她哪說錯了?
“你怎麼打車跟我有關係嗎?”舒依依語氣涼嗖嗖的,又催了遍:“下車趕緊的。”
“啊--”安以然差點抓狂,惱怒的瞪着駕駛座的女人。一氣之下,摔門下去了。
舒依依也不猶豫,竟然真的一踩油門飛走了,就那麼把人給扔在路邊。
安以然那個鬱悶,趕緊打電話給安以鎳。本來今天有個不錯的心情,可以回家吃飯,結果被人給扔在路上了,早知道就不貪那點小便宜,直接打車了。
安以然電話打過去,安以鎳沒在家,在酒桌上,不方便說話,所以匆匆了說了幾句就給掛了。安以然無語望天,要不要這麼整她啊?
好在沒等多久,舒依依又開着車倒回來了,推開車門說:“上來,晚上不安全。”
安以然不搭理人,舒依依在那晃悠悠的數數:“我數到五,你要是沒上來那我就先走了。反正這一帶不是那麼安全,你自己也知道,你長成那樣兒就是引人犯罪,到時候要真出了什麼事兒,你崩怨我。”
安以然咬牙,再咬牙,得,她沒道理拿自己的生命安全賭氣。
下一刻拉開門又坐了上去:“礙,舒依依小姐,你把我一個人扔那真的很過分礙。”
舒依依過了那一陣兒屁事兒也沒有,轉頭笑道:“當我抽瘋,成了吧?”
安以然張口,欲言又止,索性不再說話了。雖說不會往心裡去,可生氣是肯定的。
舒依依把安以然送到了安家,自己先走了。
舒依依回去的時候顧問正好從外頭進來,舒依依撩了下嫵媚的長髮,靠在顧問門前擋住顧問,笑道:“喲,顧二哥最近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啊。”
顧問並沒搭理,舒依依上前,緩緩貼近顧問,笑得嫵媚惑人,低低出聲道:“前段時間,聽說你不再京城,顧二哥能說說,去哪了嗎?”
“隨便走走。”顧問冷聲迴應。
“是嗎?”舒依依繞着顧問走了一圈,笑得陰森,“你就沒去找安姑娘?”
“沒去。”顧問聲音依舊冰冷,似乎並不屑與舒依依說話活在無限世界。
舒依依笑笑,攤手,道:“那成,我先走了。”真轉身走了。
顧問目光沉下去,這兩人,同時都去了西班牙,卻瞞着對方。顧問無疑是想回去的,他並不是潛逃,他跟舒默不一樣,他戰鬥力恢復之後,隨時回去。而舒默一直阻撓,無疑是怕身份泄露出去。
舒依依一回來,那自然是三不五時就往安以然那鑽,有時候晚上還睡在她那。
安以然那屋的鑰匙,舒依依也不知道從哪給配了一把,下午直接去那邊了。
錢麗從公司回去,她在京城的時候就一直住在安以然這裡。反正能擠一下就可以,省了那筆住酒店的錢。一個單身女人帶孩子那多艱難啊,能省一點是一點。
錢麗一推門,門就開了,她還納悶了,笨妞兒不會沒鎖門就走了吧?
走近門,順便換了鞋。這邊單身公寓的洗手間都在門口,所以錢麗家進門就知道洗手間裡有人了。裡面嘩啦嘩啦水流的聲音給錢麗嚇了一跳,傻妞什麼回來的?
並沒有敲門,直接推門就進去了。結果這一推門,錢麗傻了。
裡面人不是安以然,是舒依依,舒依依在幹什麼?是的,尿尿。
有見過女人站着尿的嗎?舒依依再稍微側一點,錢麗那是能看到“水龍頭”。是真的給嚇着了,驚得目瞪口呆,望着裡面的女人,不,男人?錢麗是真傻愣了。
舒依依舒了口氣,猛地轉頭看向門口,目光猶如啐了劇毒的利刃一般,狠狠刺向門口的女人。錢麗驚叫一聲,當即轉身拉開門就跑。
錢麗性子算是彪悍的了,可到底也是女人,並不是多有本事的女金剛。那場面能不給嚇到?頭也不回的跑出去,驚慌失措的按着電梯,不停的回頭看虛合的房門,情急之下轉身往安全出口跑去。
心跳得老快,樓梯間很黑,連臺階都來不及看清楚就下腳往下跑。
頭上有黑影閃現,錢麗驚慌之下只感覺頭上的勁風颳過,很快,喉嚨被人扼住,於此同時,一柄硬邦邦的玩意直直抵在了她額頭上。錢麗一顆心提在了嗓子眼兒,無疑面前人是誰,抖着聲卻佯裝鎮定道:
“你到底是誰?接近以然有什麼目的?”
“問我?你有資格嗎?”舒依依臉色陰駭無比,森冷可怕,“信不信我殺了你都沒有人知道?”
錢麗猛地一驚,“你想殺人?”腦中快速回憶這人之前的印象,心思幾轉,當即出聲道:“你別殺我,你不想讓人知道……我不會說出去。我還有女兒,我不能不明不白的死去。我們都是聰明人,你知道我有弱點,我有女兒,所以你放心,我一定會閉緊嘴巴不會亂說的,我發誓!”
“發誓賭咒的話我從來不相信,只有死人才會保守秘密。”舒依依冷聲道。
在她面色一個陰狠時錢麗趕緊出聲再求道:“等等,等等舒小姐你先聽我說,您先聽我說得在不在理吧。”
錢麗快速吸了口氣,趕緊出聲再道:“是這樣的,你也知道以然現在很忙,社裡就她跟我在撐着,你如果現在殺了我,對你是沒有任何影響,可以然就不同了。我現在能幫她分擔不少事情,可她依然還是這麼累,若是我今天死了,那整個漫畫社就只能是她一個人在周旋。你也看到了,她在對外人際上並不是很好,若是她一個人在這個社裡,身邊沒有完全維護她的人,她會有多吃虧。”
舒依依目光微暗,手上的力氣鬆了幾分。錢麗一看有戲,趕緊再接再厲道:
“舒小姐,我是個無足輕重的人,你總該爲以然想想吧足球至上全文閱讀。那個傻丫頭,別人不心疼她,她自己是不知道心疼自己的。舒小姐,我經常聽以然說起你們兄妹倆,說你哥哥還對她有救命之恩對吧?還說了那條叫‘小美’的美人蛇是嗎?可能,可能你也不知道小美是誰吧……”錢麗那話都打結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在亂七八糟說些什麼,會不會下一刻面前這隻人妖不耐煩了就給她腦門兒一槍啊?
“我的意思是,你對以然也挺好的,以然也特別感激你們兄妹。爲了以然,你也不能一衝動就把我殺了是嗎?”錢麗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努力運轉着大腦,這時候的談判是最後的機會,她還有沒有命活,就只能靠這張嘴了。
“其實,每個人都有不可告人的隱私,我很能理解你的顧慮。但是,請你一定要相信,我真的可以幫你保守秘密。萬一我要是不守信用說出去了,你哥哥那麼厲害,隨時隨地都可以要我的命不是嗎?”錢麗就差沒跪下去磕頭了,這隻人妖到底是不是人啊,沒長心嗎?怎麼能這麼冷血?她好歹也是個孩子的媽媽。
“滾吧,該怎麼做,你應該知道。”舒依依到底還是鬆了手。
錢麗有兩點說到點子上了,一是安以然確實需要她,再一個,今天放了她,就算她一個不小心說出去,舒依依確實能輕而易舉的將她解決。
“是,是是,我知道我明白的,你放心,我立馬就能忘記今天的事,放心放心……”錢麗連聲附和,要命的事兒,不能怪她狗腿啊。
舒依依轉身上樓了,錢麗嚇出了一身的冷汗,全身發軟。
一直生活在文明社會的陽光下的女青年,何曾被人用槍把子給抵着過?雖然沒開槍,可那種渾身發涼的恐懼實在不是人能承受的。
錢麗在下一樓進的電梯,出了電梯就快步往小區外跑。心底心思幾轉,舒依依倒是什麼人?接近傻妞兒是爲了什麼?又給傻妞兒投資又是幫忙,到底是爲什麼?
錢麗拍着胸口,但願她今晚不會做噩夢。渾渾噩噩跑出小區後又停了下來,不成啊,她都還不知道那個舒依依是什麼人,有什麼目的,讓傻妞兒跟那人妖單獨相處,會不會發生什麼不可挽回的事?那她要不要回去?
錢麗左右合計,算了,不回去,在這等着傻妞兒,乾脆她們倆一起開房去算了。
錢麗在小區站着,擡眼望向進來的路,這時候給安以然打電話,她無疑是不會接的,只能等着了。錢麗再次擡眼時,由遠及近,走來個她意想不到的人。
一瞬間有些懵了,有些沒反應過來。望着已經停在身前的男人,良久才拉回神志,迫使自己轉頭看向別處,裝作若無其事。他要不打招呼,她就裝作不認識。
“麗麗,你過得好嗎?”來人是陳楠,他已經跟着她好幾天了,他相信她也發現他了的,只是裝作不知道,裝作不認識。
“很好啊,真是巧,在這裡遇到你。”錢麗笑得雲淡風輕,都多少年前的事了,她現在拾起來應該很灑脫纔對,她是有事業有理想的現代女青年,怎麼能被男女感情束縛?這麼多年,日子白過了。
思想轉變只在一瞬間,女人啊,就是容易多想,這麼多年過去了,誰知道他心裡她還剩多少。畢竟他早已經結婚了,孩子應該都有多多一樣大了吧。
陳楠一直在錢麗身邊站着,良久才說一句:“我一直在等你。”
錢麗心猛地加速跳了起來,好大會兒才側身,看着身前清瘦的男人,說:
“呵呵,阿楠,別開玩笑了,你的孩子應該都四歲了吧。”緩下眼瞼,低聲道:“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以後,別來找我了,你老婆知道應該不願意。”
“我離婚了,”陳楠在錢麗的聲音中自顧自的說着:“你離開的時候我就已經準備離婚了無限之武俠輪迴世界。麗麗,爲什麼不告訴我,你當時已經……”懷孕了?
錢麗張口結舌,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怎麼,難道她真要在聽到他說他離婚了,就要跟他舊情復燃嗎?多可笑,愛情這玩意早在這些年的漂泊中所剩無幾了。
錢麗索性岔開話題,說:“你孩子應該很大了吧?”
“是的,是兒子,四歲了。”陳楠無奈的回答出聲,眼神直直看着錢麗,眼底,依然是濃到化不開的感情。
錢麗自嘲的笑了聲,是啊,他的兒子是錢多多同一年生的,比錢多多還小一點吧。
“他媽媽改嫁了,我沒辦法撫養孩子,所以孩子跟他媽媽,我每個月給八百的生活費。麗麗,這樣的我,你還要嗎?”陳楠的聲音很低,很嘶啞,那是常年來吸菸喝酒弄出來的。若不是這個女人回來了,他還不知道要在地獄過多久。
錢麗忽然心被針紮了一下,刺痛難忍。緩緩擡眼,手,控制不住的去撫摸他的臉。這個男人,她當初寧願不要家人也要嫁的男人,她滿腔熱情全都附註在他身上的男人。曾經,她真的很愛很愛他,以爲只要跟他在一起,她這輩子不吃不喝都行。可是事實呢?
原來,一切都是人們在一廂情願的左右生活,生活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
“阿楠……”錢麗低低的喊着這個午夜夢迴都在喊的名字,那樣熟悉。她曾經以爲,這個名字,會陪伴她過一生的,可是……
“麗麗,我們回家。”陳楠俯身,在她脣上親了下,拉着她的手走。
錢麗有些木,不知道思考,也不知道該怎麼選擇了。
不見他,她一定不會想的,可見着了,愛情的誘惑太大,她無法拒絕。
哦,不,到底是愛情的誘惑,還是這個男人的誘惑?
他是父親一樣,牽着她的手在前面走着。錢麗機械的跟在後面,聽着陳楠低低說着這些年的事情:“我找了你好久?可你一點音訊都沒有,我好怕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麗麗,我一有空就會去京大附中,哪裡,有我們最美好的回憶……”
錢麗似乎聽見了他的話,似乎又沒聽見,一直沒出聲。傻妞兒並沒有告訴她陳楠離婚的事情,所以她才一直那麼倔強的帶着女兒在南方生活。
當初,離家出走不就是爲了這個男人嗎?曾經,她弄丟了自己的愛情,又把自己的婚姻弄沒了。如今,她的愛情回來找她了,她還要不要?
“麗麗,當初,以然告訴我,你已經懷孕了,那孩子……”
“打掉了。”錢麗在陳楠話還沒說完時就冷冷的回絕。
這一切,她需要重新想想,好好想想。她現在,不是一個人,她還有個女兒。她並不排斥組建家庭,但前提一定得要這個男人是錢多多喜歡的。她如今,不是在找老公,而是在給錢多多找爸爸。
陳楠眉頭皺了下,卻並沒有說什麼,只是眼底被悲傷席捲。
“你已經有兒子了,還在乎另一個嗎?反正都是你的,誰生的並不重要吧?”錢麗回絕太快,有些後悔,很想聽他是怎麼說的。
“重要,我只喜歡跟你生的孩子。”陳楠低低出聲道。
錢麗忽然間笑了,不再回應。阿楠啊,自己的親骨肉你卻這麼說,你的心,到底有多冷?倘若他們再在一起,他發現他對她已經沒有感情了,那他前妻如今的結果,會不會就是她和錢多多將來的真實寫照?
“去哪?”錢麗問,並沒有在孩子的話題上停留太久超級貼身保鏢最新章節。
陳楠又拉住她的手,說:“我在東區按揭了一套房子,明年就還完了,我們去那。”
錢麗沒反對,到底,他是錢多多的親生爸爸。既然他已經離婚,沒有家庭沒有孩子牽絆。她要給錢多多找爸爸,無疑他是首選。
試試吧先,畢竟這麼多年沒在一起了,也不知道彼此的變化會不會讓對方接受。要是不能,他們還是徹底分手吧,錢多多的爸爸慢慢找,要是找不到合適的,錢多多不要爸爸也一樣能長大。
陳楠的出現,讓錢麗徹底忘了舒依依的事。
陳楠會找過來,其實是先見了安以然,是安以然告訴他錢麗在這邊的。
舒依依等挺晚安以然纔回來,人都差點累暈了,一回來就喊餓。舒依依沒辦法,趕緊給叫餐,問她要吃什麼,安以然說隨便,舒依依就給她點了個隨便。
安以然把身體摔進沙發,累得不行。舒依依那邊擰開了精油給揉腿,安以然哼哼唧唧的喊舒服。舒依依擡眼看着享受得歡的小女人,忍不住滿臉笑意:
“安安,我可能,要離開一陣子,你晚上回來記得要鎖好門。”
“嗯。”安以然半躺在沙發上,手上在刷着手機頁面,漫不經心的迴應了句。
舒依依笑笑,過來是小白眼兒狼啊,低聲嘆息道:“你可記得誰對你好?”
安以然擡眼看着有幾分落寞的舒依依,忽然呵呵笑起來,撐起身來,雙手抱住舒依依脖子,笑着說:“依依姐,你對我最好,我記得你呀。”
忽略那晚上把她扔大馬路上的事情,現在看來是好的,給她揉腳嘛,舒服極了。
“眼皮子可真淺。”舒依依無奈,這女人,是真的沒什麼可招人喜歡的,可她這些小毛病,卻又是令人恨不起來的。
“你要去哪?”安以然放下手機問了句,畢竟是已經熟悉了的朋友,是應該關心她的去向。頓了下又問:“依依姐,你是不是去找你哥哥呀?”
舒依依微愣,半晌輕挑細眉道:“是啊,去找我哥,有位大人物來京城了,我哥讓我趕緊離開,免得我受他牽連。”
“哦。”安以然點頭,又嘆息道:“你哥是因爲我才被人追殺的……”
“這是誰告訴你的?”舒依依眼底瞬間起了一絲冷光,即刻出聲問。
安以然抓抓頭髮,自顧自的嘆息道:“你應該不認識吧,是你哥的兄弟。”
安以然說這個舒依依就知道是誰了,手上推拿的動作緩慢了下來,心底心思幾轉。難道說,顧二哥揹着她已經跟那位爺聯繫上了?還是說,顧問帶着別的目的?
前段時間顧問去了西班牙,這是無可厚非的,難道是在那時候跟那邊的人搭上線的?舒依依目光越來越涼,如今魏老大復職,約克依然在位,顧問若是毫髮無損的回去,想必他們都會拉上一把。
反倒是她,踏上了一條不歸路。果然,他跟顧問是不能比的。顧問後面有魏崢撐腰,她呢,誰都唯恐避之不及,她要想回去,何其之難?
安以然的《名卡奇遇記》第一部五十集的動畫片已經順利完工,宣傳力度再吃加強,正好趕上了暑期檔。名卡在首播之後就大獲全勝,這個暑假,名卡取代了“喜洋洋”“光頭強”等前輩成爲了少年兒童口中的明星。
安以然的騎士動漫社首戰告捷,贏得名利雙收美女別發燒全文閱讀。第一部結束後,第二部在緊鑼密鼓的籌備中。
在所有人的賀喜聲中,也只有安以然自己叫苦不迭。
蒼天吶,電視臺結算是要下一年才結算的,這不是等於挖了個坑把她埋了嘛?
她靠那些盈利吃飯的,全社都等着她每個月發工資呢。看着收益,貌似她是賺了一筆,可……錢還在天上飄着呢。前一部的錢沒結算,這後一部又要開始了,她該怎麼辦?把她賣了也一時籌不出那麼多製作費啊。
新的一天開始,又一個糾結錢的日子開始了。
安以然坐在辦公室,呆了大半個上午。安以鎳的電話把她從神遊中拉回來,安以然搖搖頭,趕緊接起來聽:“大哥?找我有事嗎?”
“妹妹,大哥給你找了個投資人,你以前也見過的,你今天有沒有時間,要見一面嗎?”安以鎳那邊滿臉都洋溢着喜氣,就跟這事兒是他自己的成了一樣。
“哦,好好,我有時間,隨時都行。”安以然簡直喜出望外啊。
之前投資的朋友,她都不好意思再找上門了。那些個老朋友,像孫烙,霍弋他們,片子播得那麼火,當然知道收益不錯了。無疑是賺到錢了的,這次第二部的製作費沒找他們,他們自然也以爲足夠了,哪知,嗨,囊中羞澀啊。
安以鎳一聽安以然那麼爽快的答應,立馬就說:“那不然就現在?打鐵趁熱嘛。我們去你公司附近吧,在新華都那邊的咖啡廳見。”
“好好好,我馬上就去,大哥,謝謝你了。”安以然整個臉上都樂開花兒了。
掛了電話,趕緊往洗手間衝,整理着自己的妝容。還算得體,這樣出去,應該不算失禮吧。
安以然想了下,得,還是隆重一點,趕緊殺到了隔壁商場,臨時給挑了一條特修身的小洋裝,剪裁大方,穿出來的效果,呃……怎麼說呢,反正有亮點,就連店員都齊刷刷的往她圓鼓鼓的胸口瞟去。這衣服,去晚宴也足夠了。
安以然有些不自然,不過,也豁出去了。她這,也算是爲了工作犧牲一丁點那什麼吧。
曾經安以欣說過,洽談雙方,一定得是一男一女,這樣才更容易達成協議。至於裡頭的原因,這麼些年了,她還能不清楚?
安以然衝下樓,直接進了咖啡廳。她覺得也沒耽誤多長時間啊,竟然她大哥他們都已經到了。安以鎳朝她招手,安以然趕緊跑過去。
“對不起,有點堵車,來晚了……”安以然抱歉的出聲。
這藉口實在……嘖嘖,姑娘,您公司就在隔壁樓好吧?
安以鎳無所謂,他們是起早就在這等着的,她跑再快,都不會比他們早。看了眼安以然的衣服,眼前一亮,讚了句:“衣服很漂亮。”
“謝謝大哥。”安以然坐下,左右看看,往安以鎳跟前湊去:“大哥,你的那位朋友呢,還沒來嗎?”
“來了,剛去洗手間了。”安以鎳笑道,起身說:“我也去下,以然,那位老闆很快就過來,你們先談着。”
“好的,我明白。”安以然點點頭,對安以鎳比劃了個“ok”,安以鎳溜了。
安以然坐了會兒,擡眼時,傻了,緩緩走近的男人目光灼灼的盯着她,蒼白的臉色半分沒遮掩住他渾身由內而外散發而出的迫人氣息,高大的身軀像巍峨的高山一般,緩緩靠近,一步,一步,每一步靠近,她的心就接近喉嚨一分官德全文閱讀。
安以然傻傻的望着,腦子轟然炸響,什麼都不知道了。直到威嚴如帝王般的男人走近身前時,她才慌地站起身,然後這忽然的一起身,卻直接撞翻了身後服務生托盤上的咖啡,滾燙的咖啡瞬間灑了一地,些許濺在她裸露的幼嫩皮膚上。
安以然又急又慌的捂住胸口,臉色窘迫,漲得通紅,微微側身,頭皮有些發麻:
“對不起,對不起……”安以然點頭哈腰道歉,真是有夠丟臉的。
那服務生差點就發火了,因爲兩杯滾燙的咖啡是先潑在他身上,然後灑地上的,大概手腕上是被燙脫皮了。
“小姐,你……”那服務生想發火,卻又不得不顧忌自己服務於人的宗旨。
“對不起……”安以然趕緊蹲下身去撿杯子,好在杯子只在地上滾了一滾,並沒有摔碎。
眼前出現了一雙黑亮的皮鞋,安以然捂着太露的胸口,微微側身,不用想也知道是誰的。裝作,裝作沒看到……
心,還是在無休止的跳動,就快控制不住了。
怎麼能,怎麼能在這樣的場合見面?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再見面時候她是如此的狼狽?她到底是怎麼樣愚笨啊?臉紅心跳,脖子根兒都紅了。
“寶……”
挺闊的男人紆尊降貴,緩緩蹲下身,在她身邊,伸手握住她纖白瑩潤的手,他乾爽的大掌一碰,她當即如遭電擊。猛地身心一震,擡眼看他,黑漆漆的瞳孔中滿是掩藏不住的惶恐和懊惱。小口微張,卻欲言又止,睫毛不停在顫動,眼裡水媚媚一片,身子,似乎在發抖,臉紅得不正常,是尷尬的,難堪的,羞愧的……
“我來。”男人低啞醉人的聲音低低響起,一手握着她手腕,一手撿起來了兩隻杯子,起身,放在了服務生的托盤上,同時,從衣服裡取了張名片一併放在托盤上,道:“去吧。”
那服務生本想理論來着,可以看那張名片上赫然而現的“king”後,立馬點頭哈腰的轉身走了。
男人靠近安以然,安以然微微後退,透紅的俏臉低垂,不敢看他。男人將她畢竟卡座,緩緩靠近,垂眼,聞着她的味道,低聲問:“疼嗎?”
他是問被咖啡燙的地方,安以然連連搖頭,又趕緊後甩開他的手,低聲說:
“不,不疼,沒關係的,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男人低聲反問,聲音好聽之極,好大會兒,他低聲道:“擡眼,看看我好嗎?”
安以然受不得那蠱惑,緩緩擡眼,睫毛不停的顫抖,懊惱窘迫的目光看緊他墨色瞳孔,小口微張:
“沈祭梵……”
“真好,你還記得我。”沈祭梵低啞醉人的聲音再度響起,溫柔得要將人融化。
直直看着她的臉,她的眼睛,他的心裡,一遍一遍的喊着,念着:我的寶……
爲了這次相聚,我連見面時的呼吸都曾反覆練習。
言語從來沒能將我的情意表達千萬分之一。
爲了這個遺憾,我在夜裡想了又想不肯睡去。
記憶他總是慢慢的累積,在我心中無法抹去。
爲了你的承諾,我在最絕望的時候都忍着不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