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6216 乖寶你過得好嗎

216,216乖寶,你過得好嗎

人死已經是確認的事實,各國在舉辦對遇難者的哀悼,死者家屬已基本確認。

西班牙王室這邊特意在國公墓舉行了對婭赫公爵夫人的追悼會,王室貴族以及各大氏族都派代表或者家主親臨,場面異常壯觀盛大。

一個生前名不見經傳的小女子在死後得到如此風光的待遇,也算死有所值了。

幾乎沒有人對婭赫公爵夫人的死存在任何疑問,似乎,這就是理所當然的事。堂堂婭赫公爵,怎麼可能真與一個來自遙遠東方的平凡女人過一生?公爵夫人能由這樣的女子擔任?這顯然是不可能的事。

追悼儀式上沈祭梵只露過一次面,前後不到五分鐘,只是來看了一眼公墓就走了。

四大暗衛就魏崢一個人在,場面全全由他一個人負責。大到儀式過程,小到供應各位貴賓的茶水,整個追悼過程全是魏門的人在,儼然成了真正的當家主人。

所有人都以爲沈祭梵會消沉下去,畢竟那女人對他的影響很深。無論是伯爵公壽宴上,還是在大戰蛇蟒的現場,他的表現都是以那個女人爲重。不止一次將生命扔出去,只爲救那女人脫身險境。生死關頭,那可不是做戲裝出來的。

可誰也沒料到,這個男人這段時間什麼反應都沒有。

時間過去了月餘,除了在追悼儀式的那兩天閉門之外,其餘時間都跟沒事人一樣,正常得很不正常。似乎回到了最原始的狀態,剛坐上婭赫家族大位之初,公司一手成立,國事家事兩不誤。

所以這段時間,全國公民經常在電視新聞上看到婭赫公爵的臉,每天都出現在不動地區親自/慰問下層勞動人民,或者代表國會與別國洽談,儼然成了一位名副其實的政要明星。婭赫公爵大人在這短短數月間聲名大噪,聲名遠播,不少各國政要人物慕名前來結交。訪問西班牙,最終都想親眼目睹婭赫公爵的風姿。

沈祭梵無疑成了西班牙史上最受人民擁戴的內閣大臣,也是第一位走出議會面向全體民衆的議員,這將是西班牙內政的一大突破。

受擁戴自然不全是因爲勤政愛民,當然還有他的原因。萬民擁戴最主要的兩點是因爲由婭赫公爵提議的勞動法修改,改動後的法律更大限度保障了全體民衆的權益,其次是提高女性權益。在婦女兒童權益法案中單獨提議了女性權益保障,這一條得到全民的支持,議會決議時,取得壓倒性的勝利。

婭赫公爵的政績幾乎在這短短數月中走上了巔峰,全民法案在議會通過之後便已開始試行,半年後正式啓用生效。

有報道指出,婭赫公爵似乎還想通過個人努力,想改變王室中男尊女卑的局面,可似乎被各大氏族全全壓下。這一消息傳出,王室以及各大氏族受到來自千萬民衆的指責與唾罵。王室女人可憐,連普通貧民還不如。

王室與各大氏族頂不住壓力,紛紛派代表發言,聲明此事純屬肇事者虛構,故意抹黑王室與各大氏族,並且發出請求,請婭赫公爵親自說明,並沒有以上舉動。

然而請求發出後,婭赫公爵府卻遲遲不作出迴應,這一舉動又令民衆懷疑,是否婭赫公爵是受王室與各大氏族壓迫,致使不肯出面澄清。

在事情白熱化階段,婭赫公爵府的發言人總算露面,稱王室的聲明是事實,公爵大人並沒有提出任何對王室禮教的建議,並且還聲稱,王室禮教森嚴,千百年來傳承至今未曾改變,換言之那也是國家的遺產,是王室的財富。每個國家的王室都有自己特立的規矩,這是不可更改的,意圖改變,就是對歷史和老祖先的不敬。

婭赫家族的聲明一出,即便還是壓不住全民的指責,卻已然消退了民衆的憤怒情緒。示威遊行活動已經撤銷,各大氏族大門外也沒有再鬧事的民衆,這事情,算是告了一個段落。

要問西班牙如今誰最火,答案無疑是婭赫公爵,這位來自內閣議會的王室外親,心繫全民,處處爲民着想,特別是弱勢的女性羣體,爲民請願,真正做到了親民,爲民。不少憲法陸續實施,爲這位面容剛毅的公爵大人在全國民衆中推崇程度節節攀升,這位王室外親一人的知名度遠勝整個西班牙王國。

或許有人不知道西班牙王國如今的國王是哪一位在世,但絕對清楚的能說出王室中有一位爲民請願的外親,婭赫公爵。

數月以來,沈祭梵就像在夢裡。馬不停蹄的處理着手中各種各樣的事,公司的,婭赫家族的,國家內閣議會的。極少回公爵府,回來也只是匆匆在書房待一會兒就走,路過臥房時腳下步子下意識的加快,刻意的,逃避着曾經。

沒什麼事可做也不回去,幾個月以來,只有累極了才肯休息,但坐下休息時卻依然睡不着。身體嚴重透支,精力無法支撐。無法入眠時就不允許自己空閒,哪怕一丁點的空閒。他的辦公桌面上總是堆着極高的文件,來自各方的,一大半都是四個助理可以處理的,他卻全部親力親爲,簽署的文件也要再看一遍。

“沈祭梵……”軟軟的聲音入耳。

沈祭梵猛地站起身,灼亮的眸子看向門口,卻什麼都沒有。

“爺?”魏崢試着出聲,小心觀察着沈爺的反應。同時也看向門口,什麼都沒有啊,爺是想到了什麼還是想去做什麼?

沈祭梵眼底鋪了滿滿一層失望,坐了下去,擡手按在眉心。目光落在紙上,卻看不下去了。良久疲累的嘆了口氣,合上桌上的文件,身軀靠在椅背上。面上的疲憊怎麼都掩飾不住,魏崢看得心疼,爺這已經是第三天沒閤眼了。

約克敲門進來,擡眼對上魏崢的擔憂的目光,徑直走進去,將椰奶放在沈爺手邊。低聲道:“這是剛從Z國運過來的,味道是安……是以前的味道。”

沈祭梵點頭,讓他出去。拿着杯子喝了幾口,杯子擱在另一邊,身軀又靠了回去。

約克在門外站着,一小時後爺才入睡。約克再走進去,和魏崢把沈爺擡進裡面的休息室,將爺安放好約克嘆氣道:

“又加量了,再加,可能身體熬不住。”

沈祭梵現在只喝椰奶,約克沒有辦法,只能把安眠藥放在椰奶裡面。但藥量一次比一次重,可爺睡的一次一次少。

魏崢無奈,要說魏老大私心重,這無可否認,或許真不算好人。可對主人的忠誠度,卻不是任何人能比的。魏崢站在一旁,眼眶有些溼,沒出聲。

約克動了動嘴皮子,擺出了一排針,按穴位給沈祭梵扎着。沈祭梵醒着的時候不會聽任何人的勸解,只能在他沉睡的時候施針減緩疲勞。

魏崢和約克很快出去,在外面守着,屋裡非常安靜。

沈祭梵睡了兩個小時就醒了,是猛地坐起來,目光轉向門口,脫口而出:

“乖寶?”

直直看着門,卻毫無動靜,他總感覺下一刻他的小東西會推門進來,卻一直等不到。沈祭梵坐了好大會兒,下了牀,走出去,照樣若無其事的處理公務。平靜得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工作,白天黑夜的工作,又回到幾年前的狀態。

魏崢和約克一直守在外面,寸步不離,顧問現在接替了舒默一切的工作,舒門在舒默潛逃之後消失。暗衛營裡的査士弭被提了上來,査士弭倒與舒默有幾分相似,腦子轉動得很快,但這人是正兒八經的人,沒有舒默那麼多的花花腸子。

而且査士弭是東方面孔,這張東方面孔給他增加了不少附加分,不然高手如雲的暗衛營中也輪不到他出頭。魏崢是全權負責這事,大概是考慮着放個東方面孔在爺身邊,爺瞧見心裡會舒坦點。事實證明,他的打算是對的。

顧問和査士弭在魏崢和約克出來時候就到的,査士弭這段時間一直跟着顧問,因爲他將接手舒默曾經的任務。所以顧問在處理舒默的任務時,査士弭就必須從旁學着。在暗衛營裡學的是硬功夫,可光會拳腳功夫顯然不夠。

爺的身份不少,什麼都在做,他身邊的人必須什麼都得懂,不僅要懂,還得精。只有這樣,纔有資格站在爺身邊。

“爺真是勞苦功高啊。”査士弭忍不住出聲道。

査士弭心裡忍不住感嘆,沈爺那工作強度,真是太嚇人了。在暗衛營的時候,他們也有訓練幾天幾夜不合眼的時候。可那畢竟是少數,一個月或者幾個月才碰到那麼一次。可沈爺這是,算算他來的這段日子,爺那是天天如此,周而復始啊。

果然家主不是這麼好坐的,大家都只看到人前的風光,可人後是付出了多少的努力,誰知道一分?

“睡着了嗎?”顧問在査士弭話落後直接出聲問約克,這三人是同時忽略査士弭的話,顯然的,這三位老大哥都沒看上這小子呢。

“睡了,今天又加了量,不知道今天會睡多久。”約克嘆氣道,心裡愁苦萬分。

一時間幾人都沒說話,査士弭平時話多,剛從暗衛營走出來嘛,什麼都新鮮,那話難免多了點。可這個時候,顯然不該是興奮的時候。大家那感覺就像被烏雲籠罩似地,多說一句都覺得突兀,査士弭也識趣的閉嘴。

魏崢也累,心累,除了沈祭梵外最難受的怕該是他了。無力的靠在牆面,似乎都已經站不直了一般。誰曾見到暗衛統領有如此的頹然?再是傷痛,也是精神抖擻,站得筆直如蒼松,可曾如此狼狽頹廢?

以前安姑娘在的時候,誰都嫌她吵,嫌她折騰,現在人不在了,他們的世界也安靜了下來,死寂一片。這時候才知道,當時他們嘴上雖然在怨安姑娘不懂事,可心裡卻分外願意接受她的鬧騰。

現在,也只能想一想了。

沒有她的時候,世界安靜了,安靜了後才知道,那個平凡的小女子對他們的影響有多大。能否認因爲她的出現,讓他們開懷大笑了?讓他們頭一次感到無奈了?讓他們看到了太多的不可能,有過太過的感情。擔驚受怕,嬉笑打罵,這纔是人過的日子。她的出現,讓他們一羣死氣沉沉的人的生命變得鮮活,讓他們覺得自己還是有血有肉的人。

好景總是不長,沒有了,全都沒有了,這幾年的生活就像做夢一樣,去了就沒了。

魏崢推門看了眼,爺已經又開始辦公了,嘆了口氣,這次比上一次睡得還短。

四大暗衛進去悄無聲息的立在辦公室,誰都沒敢出聲。査士弭到現在還不敢直視爺,怕被挖眼珠子,聽說以前的舒統領就是被人挖了眼珠子,具體因爲什麼原因這不得而知。但由此可見,被眼珠子的極刑還存在的。

沈祭梵晚上總算回了公爵府,伯爵夫人站在門口接應,臉上有着掩飾不住的高興。

總算還會回來,她已經習慣了等待。兒子在國外開拓市場的時候,她也會如此安靜的等待,有時候是一個月,有時候半年,一直在日復一日的等待中度過。她不會打電話給兒子,因爲知道他很忙,但這份牽掛卻與日俱增。

這,也是個不懂怎麼愛的母親。以爲將他送到權利的巔峰就是最好。

可……事與願違。

兒子越來越強大,也離她越來越遠。等到她終於意識到母子親情比什麼都重要事,卻一切都晚了。因爲這個時候的親生兒子,已經親手被她埋葬。他被迫變得冷血,無情,變得冷漠,這時候的兒子,已經不屑於她的關愛。

沒有彌補的方法,只能在這條不歸路上走到底,他們,無路可選。

“艾瑞斯,用過晚餐沒有?我讓廚房做。”伯爵夫人少不了的殷切,可沈祭梵卻只是點點頭,自己進了廚房。

伯爵夫人看着兒子的背影,心裡惆悵滿懷。後面四大暗衛站着,伯爵夫人竟然破天荒的打了招呼。這令四大暗衛有些吃驚,在回禮後回了後面的公館。

伯爵夫人在這短短的數月中蒼老了不少,半年前還緊繃的皮膚已經鬆弛了。這些日子似乎已經無心在保養上,更無心在保持自己的儀容。似乎在兒子沉寂之後,這位夫人才終於大徹大悟。老了就老了吧,沒必要一輩子爭強好勝,沒有任何事情會比挽回兒子的心更重要。

廚房的人都站在一邊看,公爵大人親自上手,主廚也不敢上前硬搶着做。

沈祭梵做了個簡單的意大利麪,兩盤,醬料抄上來,澆在面上。兩盤都端了出去,餐廳裡站了不老少的僕人。伯爵夫人也在一邊站着,他沒說話,伯爵夫人也不會就坐。

兩盤面放在桌上,沈祭梵坐在側面,並沒有理會一廳子的人,自己吃了起來。另一盤面放在旁邊的位置,叉子匙子都擺放得好好的,旁邊放了碗湯。

沈祭梵有條不紊的把面吃了,歇下來,目光落在旁邊那盤面上。所有下人都以爲那盤面是爲伯爵夫人做的,可似乎,不是。

沈祭梵把醬料拌了拌,吃了。

www▪ttκá n▪℃O 以前,他總是逼她吃東西,吃不下也要吃,怕她一會兒餓,定時定量嘛,就應該吃那麼多。可現在知道了,吃飽了還被逼着吃,有多痛苦。

沈祭梵食量不大,這段時間吃的又不多,胃容量很小,卻硬撐了兩盤面下肚。

“艾瑞斯……”伯爵夫人眼眶通紅,自己兒子能吃多少,她會不知道?

沈祭梵面吃完就上樓了,在上樓的時候停頓了下,是撐得胃難受吧。

上樓,進了房間。這是他第一次進來,這段時間,都很,忙……沒有回來。一進屋,心底就涌出驚濤駭浪般的愧疚。

錯了錯了,他不該不回來。她如果在家,他這麼久沒回來,她該多寂寞?

走向琉璃臺,伸手一張一張翻看着她的畫稿:“乖寶,我回來了,生氣沒有?”

鐵定生氣了,這小東西小氣着呢。天天在家陪着她,她會嫌他煩。但凡忙一點,她又開始抱怨不理她,不疼她。可憐巴巴的說着她多可憐,他是她唯一的依靠呀。

沈祭梵指腹輕輕在紙上滑動,手指跟着線條的弧度走着。手指在紙上滑動,指腹上就沾了一層鉛粉。沈祭梵目光看着指腹上的鉛粉,有一瞬的僵硬。

“寶啊,你過得好嗎?”低聲呢喃,食指無意識伸進口裡,舔了下。

什麼味道?苦的,澀的,是心傷的味道。

大牀上,圓圓滾滾安安靜靜的躺着,這是從京城特意送過來的。小東西說,這兩隻肥貓喊他“爸爸”,這是他的孩子。所以,他接回來了。

沈祭梵休息了會兒,衝了澡出來,上牀,圓圓滾滾一左一右的放在身邊,攬在懷裡。沈祭梵垂眼看着身邊兩隻肥貓,低聲問:

“原諒爸爸不記得,你們誰是姐姐,誰是弟弟?”

即使現在看來,兩隻貓都是一樣的,他分不清誰是圓圓,誰是滾滾。沈祭梵忽然笑了下,低聲道:“媽媽要知道我還分不清你們誰是誰,特定又有話說了。”頓了頓,又低聲道:“家裡很冷清啊,明天帶你們去公司,嗯?”

沈祭梵低低說了會兒話,就躺下睡了,兩隻肥貓同樣一左一右躺在他身邊。

沈祭梵沒睡多久,猛地睜開了眼,坐起身,赤腳下牀,急聲而出:“乖寶?”

開了燈,屋裡依然安靜,沈祭梵站了良久,覺得有些頭疼,擡手按在眉心。垂眼時,安以然的畫稿被自己踩了腳下。沈祭梵幾乎是第一時間移開腳,俯身撿了起來。目光凌厲的看着屋子,原來窗都沒關,外面起風了啊。

畫稿放回去,轉身進衣帽間取了衣服換,出來時拎着圓圓滾滾出門了。

沒叫魏崢,自己開的車出去,但車開出去就停在路邊。有些頭疼,或許,他也病了。畢竟不是鐵人,也會生病,十幾年沒吃過一粒藥的男人,如今竟然病了。這真有點令人接受不了,一旦生病,那就不是神了,是人。

沈祭梵打了査士弭的電話,讓他過來開車,順便交代帶上他要的東西。

査士弭那邊有些傻眼。深更半夜的,爺要酸辣粉?椰奶有,白天才空運了幾大件兒過來。可酸辣粉是什麼玩意?

査士弭無奈,只能求助幾位老大哥們。他初來乍到,爺曾經的種種他都不知道,哪裡知道那些亂七八糟的是什麼玩意?萬一錯了呢,他哪有那個本事承擔後果?

四大暗衛都去了,沈祭梵要的東西都是魏崢親手準備的,酸辣粉也是臨時煮的。東西都是每個一段時間從Z國採集過來的,不論用不用得上,隔段時間都會更新。

査士弭上了沈祭梵的車,坐進了駕駛座,沈祭梵而是在副駕駛坐着,後面是兩隻肥貓。査士弭有些心驚膽顫,不知道爲什麼爺要坐副座,這不是逼着他大不敬?

動了動嘴皮,到底是沒敢出聲,蒙着頭開。

“去國公墓。”沈祭梵聲音極沉,低聲而出。

査士弭明白了,爺是想那位少夫人了吧。這麼久了,也沒見爺有過什麼表示,大概是忽然想起了。剛從暗衛營出來的時候,他就聽說了,爺曾經特別寵愛一個女子,據說是從東方來的。但可惜,死於非命。

査士弭對這事沒有任何感覺,畢竟沒見過,自然沒有其他幾位老大哥的感覺,只嘆惜紅顏薄命。不過能得到沈爺的寵愛,做個短命鬼也值了。沈爺在他們暗衛心中,那就是神級的人物,女人若被這個男人寵愛,一天就足夠了,算是不枉今生。

後面的車隔老遠跟着,開到了郊外才知道前面的車要去哪。

“魏老大,你說爺是不是快崩不住了?”約克大言不慚的出聲。

魏崢臉子極冷,沒回應。顧問側目看了眼魏崢,穩穩的開着車,也沒出聲迴應。其實顧問也擔心,爺這段時間說正常也正常,畢竟前十幾年就是這樣過來的。可說不正常也不正常,到底都知道安姑娘在爺心裡的位置有多重。

可……

約克見沒有人搭理他,識趣的閉嘴了。似乎在安姑娘離開,舒默潛逃之後,他們的日子再度被黑暗籠罩。就連他們幾個之間的對話,都只在三句內結束,更別提爺會開口說多少話。

這死寂沉沉的日子啊,到底什麼時候是個頭?

已經習慣了熱鬧,忽然清靜,那是渾身不自在,就跟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一樣的道理。

到了公墓,公墓休憩得跟座小莊園似地,很漂亮,這塊地是王室特意批准休憩的。上了臺階就有守墓的人,見公爵大人半夜過來趕緊開門。這是小墓園單獨的大門,開了門後才能往裡走。

距離陵墓大概有五六米的遠的空間,中間種的是各種各樣的玫瑰,還沒開花,但經過園丁的辛勤培養,已經成活了。花地前面放着滿滿的各種顏色的玫瑰,以紅色爲主。她曾經說過,也想有個玫瑰花葬禮。但不要白色,白色太悲傷,她不要安靜悲傷的離開,她要快快樂樂的走。

所以追悼儀式辦得很是熱鬧,所有來的人送的都是玫瑰。

四大暗衛跟門神一樣站在鐵門外,沒人再靠近。

沈祭梵提着圓圓滾滾在陵墓前坐着,後面有人陸續把帶來的東西都放在一旁的供桌上。在Z國,那片土地上的人認爲,把東西帶到幕前,死去的人是可以吃到的。

沈祭梵把圓圓滾滾放在陵墓前方,目光癡癡的落在墓碑上的照片。照片上的女孩子有着一雙極大極圓的眼睛,討喜的心形小臉,小鼻子小嘴巴,像極了卡通美少女。額前的妹妹被放了下來,看起來像箇中學生,俏臉異常稚嫩。

沈祭梵盯着那雙眼睛看,那雙明媚純透的大眼,以前是多麼絢麗多彩,多麼靈氣逼人。可如今,卻被人下了咒一般,一動不動。

坐在地上,伸手拿起了圓圓,把滾滾放在腿邊,聲音極低極沉,道:“乖寶,我把我們的孩子們帶來了,魏崢特意從Z國接過來的。有沒有高興一點?”

死亡對他們這種人來說很常見,不是不能接受,即便現實中處處逃避,內心也接受了這個殘忍的事實。或者,這是上天要收回賜給他的寶貝,召她回去了。

這個男人理性得可怕,只給了自己兩天的消沉時間。

當所有人盼着他消沉倒下去的時候,他卻把自己的潛能發揮到極致。兩天後,再痛,都咬牙挺着。他的責任還在,他儘可能讓自己完美,儘可能讓自己做到最好,他要讓所有人在他還沒有動作之前就開始對他忌憚。

本無心家主大位,可如今,改變了。他要把禍根連根拔起,欠他的,他能吞就吞,可欠了他女人的,一點一點他千百倍都會討回來。

沒有算了的說法,他都會討回來。原本念着伯爵公的身份,不想再爭。可現在,他不僅要爭,連那條命,他也會拿回來。

子殺父,天打雷劈,他捱了就是,沒有任何轉圜的餘地。

沈祭梵看着清清冷冷的地方,她一定不喜歡這裡,她愛美,他得花點心思在這裡。小東西就喜歡很女性化的東西,雪紡紗啊,荷葉花邊啊,水晶簾子啊流蘇等等。沈祭梵看了眼這裡,已經有了想法。她喜歡什麼,他都給。

沈祭梵坐了很久,頭一陣陣的有些痛。擡手按了下,目光落在供桌上的酸辣粉和椰奶。還沒動呢,沈祭梵暗暗嘆息:

寶兒,吃不了以後再也不逼你吃,吃不了我幫你,有老公在呢,不怕。

沈祭梵端着酸辣粉就吃,味道很重,又酸又辣。沈祭梵吃得滿臉是淚,卻忽然笑着低聲道:“真辣啊,寶啊,以後少吃,刺激胃……”這話剛出口,就改口了:“你不高興聽這話,老公以後就不說,你想吃就吃,吃什麼都好,只要你高興。”

那時候,小東西經常要他吃她喜歡的東西。但他卻不識好歹,從來不給面子吃一點。現在想想,那時候怎麼就那麼混賬?吃一點又怎麼了?讓她高高興興的多好。現在,想聽她嚷嚷着纏着他吃這吃那都沒機會了。

沈祭梵吃完了粉,想起她們國家的習俗是倒地上她就能喝到,把椰奶倒了一大半,剩下的自己喝了。

沈祭梵帶着圓圓滾滾離開,晚上風大,沈祭梵出門時候就有些身體不舒服,沒想到反應會這麼快。沒走兩步,倒了下去。

外面四人離鉉的箭一般衝進來,直接把人送到醫院。積勞成疾,又傷風,胃也出了點問題。因爲胃出了點問題,所以做了個小手術。

進了醫院,倒是把暗衛幾兄弟高興壞了,總算能好好休息幾天,算算時間,的這快半年了,爺沒好好睡過一個覺。

魏崢當晚就把工作全部調開,讓沈爺能夠全心靜養。手術第二天就轉移了地方,避開來往探視的人,對外徹底封鎖消息。

安以然醒來時候不知道是在多少天以後,醒來入眼是滿目的白,睜開眼睛很久才大腦才轉動。從牀上坐起來,身體很無力,手上扎着針頭。安以然目光微微刺痛,伸手拔掉了,手背的針。誰知道輸進血液裡的是什麼東西?

下牀時候才發現身上的衣服被換了,是素淨的灰色衣服。衣服上的字她不認識,但紅色十字架她知道代表的是醫院。她又病了嗎?爲什麼會在醫院?

安以然穿上鞋,走出門去。病房裡就她一個人,她不知道她到底睡了多久,只知道是被莎爾姐姐打暈了,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一點都不知道。

安以然在長長的走廊走着,這裡到底是哪裡?沈祭梵呢,他有沒有找過她?

安以然一直下樓,終於聽到有聲音,她走過去,很多醫護人員來來往往,沒有人注意到她,以爲她只是這裡普通的病人。安以然在最近的一間病房外站着,屋裡的兩個病人在釣魚,安以然覺得好奇,所以看了會兒。

然而,走進去纔看到,那兩人是打了盆水放在屋子中間,盤着腿坐着運功,這就是他們爭執了半天的釣魚。

“你們,在做什麼?”安以然試着問,她想知道這是哪裡,所以得先打好關係。

“沒看到嗎,我們在釣魚。”兩人異口同聲道。

安以然愣了下,是覺得汗顏,可還是順着問:“那,你們釣到了嗎?”

兩人同時擡眼,看白癡似地看着她,同樣異口同聲道:“水盆裡能釣到魚嗎?神經病!”

安以然被堵了下,還沒說話,左邊的人忽然亂七八糟唸了幾句類似咒語的東西,很快擡眼看着安以然,神經兮兮的指着她道:“你是新來的,你完了,晚上有吸血鬼來找你……”說着自己張口狠狠要在手腕上,牙印極深,鬆開後陰森森的出聲:“看,你看,這就是昨晚吸血鬼吸我的血留下的牙印。”

“神經病,明明是剛纔釣上來的魚咬的!”坐右邊的人裡面打了下左邊的人說。

安以然忽然意識到個可怕事情,忙不迭地的退後了幾步,眼裡的目光異常驚恐,下意識出聲:“這裡,是什麼地方?”

“無人島啊。”左邊的人伸出舌頭在舔被自己咬傷的手腕,坐右邊的人下一刻就跳近了安以然身前,接話說:“我偷偷的告訴你,這裡,曾經出了一個非常了不起的大人物,非常厲害的勇士!”

安以然快步退出去,但退出門病房的時候卻聽見樓上奔跑的腳步,聽起來異常慌亂。似乎有些雜亂的聲音傳出來:

“頂樓的逃了,快追,頂樓的女人跑了……”

頂樓……安以然微微張着嘴,是她?難道,她被囚禁了嗎?被囚禁在醫院?

安以然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忽然在樓梯口涌現出了一批黑衣女人。安以然忽然想起暈倒前就出現過同樣衣着的黑衣女人,剛退出病房,立馬又轉身擠了進去,把門緊緊關了。

“姐姐,你幹什麼關門?這裡不準白天關門的。”身後的男人起碼四十以上了,卻叫她一個小姑娘叫姐姐?

安以然已經來不及說太多,抓着男人的手忙裡慌張的說:

“我們,還有你,我們三個,玩一個遊戲,好不好?你們把我藏起來,不告訴任何人,誰要是說了,就被吸血鬼咬死,怎麼樣,要不要玩?”

“好好好,玩,藏起來,可是把你藏在哪?”另一個男人問出聲。

安以然急得不行,外面的人已經開始搜查了,“我躲哪好,躲在哪?”

這屋裡一眼望盡,哪裡有可以躲的?

安以然沒辦法,只能往牀底下鑽。實在沒有可長生的地方,她還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她怎麼可能冒然就出去?

到底,她被那些人帶到了什麼地方?無人島,又是什麼地方?

如果她再想一想,一定記得沈祭梵曾經告訴過她,他在無人島住過二十年,在他離開之後,無人再不是“無人”島,已經被改造成了地獄,島上關押着罪孽深重的人,最主要的還是治療精神病的醫院。因爲這邊環境非常好,靜謐又安全,最適合患者修養。

沈祭梵當初一定提過這裡,只是他口中的無人島跟如今的無人島已經大不一樣。

被送到這裡來的人,不死也瘋。不少王室女人的結果就是這裡,沒有能熬過一年的,全都順利進入瘋癲狀態,最後的結局只有一個,安樂死。

外面的偵查女兵敲門的同時就推開了門,目光凌厲的在小小的房間搜尋。有這邊的醫護人員趕了過來,但看到衣領上繡着王室字樣的女兵,不敢呵斥,只能低聲詢問發生了什麼事。

爲首的女人冷聲道:“半月前送來的患者逃了,一直在頂樓的那個。那是王室裡犯了大罪的女人,決不能放過。我們是例行公事,將人抓回去。”

“不是聽說一直在昏迷中嗎?逃了嗎?”看護很奇怪,因爲頂樓的那位都是特別的看護在照顧,似乎都還不是這家醫院的人,聽說是王室來的。

“醒了。”女人打量着屋裡兩個患者的神情,當即轉身離開,再道:“頂樓的那位之所以被關押,是因爲她精神狀況很不穩定,如果跑了出來,極有可能傷人。若果你們發現她了,就要即刻通報。”

“是,是,明白的。”看護趕緊點頭,怪不得需要層層防守,原來是重症患者。

牀底下的安以然緊緊咬着牙,眼眶裡滿是,果然,果然是精神病院。怎麼可以這樣?再大的怨恨,也不能將她囚禁在這裡啊,沈祭梵,沈祭梵你在哪,沈祭梵你在哪裡?

“報告!”病房裡的人在女兵轉身出門的時候忽然出聲。

“說!”女兵頭子轉身,冷戾的目光看向裡面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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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示好成功175 別吵綁架劫持官靈兒93 叮囑煩不煩呀77 任性跟我走58 誰來拯救我109 酒後吐真言喜歡大男人28 真的是沈爺244 沈祭梵你怎麼能區別待遇這麼大03 彆扭55 沈祭梵出手130 小磨人精76 文家有喜沈爺找來103 不做情人249 沒用過的天使232 簽字離婚帶着自由離開167 好好認錯你就原諒我吧186 爺你開始變壞了40 幫幫我吧53 被藥控制204 狂怒摯寶摯愛交換74 爲什麼抓我一語驚醒03 彆扭121 分手分手你這個暴君29 錯位的感情210 皮癢了誰準你回國的226 冒了一顆紅心心兒33 來狠的154 我知道錯了伯爵夫人到143 我說你喜歡你必須喜歡273 然然不乖了哦196 喜糖你們都吃呀03 彆扭09 昨晚是你主動的04 早熟的丫頭212 悸動突如其來的吻16 沈爺的直覺60 跟我走57 現在不需要了第200章 驚嚇過度 狼狽爲尖170 就是要治治你的小性子150 心儀的女孩喜歡34 你怎麼可以這樣279 盛世婚典大結局49 四世同堂130 小磨人精229 乖不急206 懲罰06 嬌媚的大衆情人177 心肝兒你傷了爺的心158 你還想在我手指上扎針108 沈祭梵你給我個說法160 王室王子和灰姑娘74 爲什麼抓我一語驚醒60 跟我走147 你就是想淹死我對不對115 誘拐要不要嫁我16 沈爺的直覺72 怒火中燒241 前夫你好52 那個女人是誰147 你就是想淹死我對不對20818 安小姐是好人44 偏幫140 想學晚上我教你77 任性跟我走03 彆扭219 變態真他麼重口142 對你好疼你的方式159 你不是沈祭梵下藥27 沈祭梵疼240 漂洋過海來看你264 爺的疼人方式104 腦袋等於小白兔第200章 驚嚇過度 狼狽爲尖52 那個女人是誰94 求你了就當幫幫我213 袒護偏愛你還生氣嗎02 沈祭梵20 美人計156 同意結婚住進淺水灣103 不做情人241 前夫你好217 堅強的女人264 爺的疼人方式01 少女初長成69 怒火69 怒火252 給孩子一個晚安吻127 威逼利誘只喜歡你250 喜悅初爲人父118 壞人人非140 想學晚上我教你263 怒火逼迫道歉172 不不還是瘧待你兒子吧45 互咬267 靠近一點點26 狂野的一面38 是這麼愛你85 擔心你使勁兒折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