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你還想在我手指上扎針
沈祭梵一拍安以然的頭,安以然脖子就縮了一下,抿着脣,嘴角輕輕抖動着,擡眼委屈的望着他,咬着脣,並不肯就範,說:“你從來都不跟我說實話,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那樣的人?沈祭梵,我開始不懂你了,不對,我一直都不懂你。”
“我懂你就夠了,乖寶,你可以慢慢學會懂我,不懂也沒關係,你什麼都不用做,一切都有我。嗯?你只需要相信我就夠了,其他的,我說不用去在意,你就不需要上心,我有我的道理,明白嗎?”沈祭梵壓低着聲音回沉聲迴應。
依然搖頭,“沈祭梵,你好自私,你太自私了,怎麼可以樣?是不是,你母親沒來京城,我沒有糊里糊塗的忽然跑過來,這一輩子你都不打算告訴你家裡人有我的存在?你的意思,難道連我們結婚了都不說嗎?要瞞一輩子?”
不想告訴任何人,這就是不願意承認她的身份。如果是結婚,這一點她是不可能贊同的。就算他家裡不接受她,她也沒有關係,她會盡自己的努力,在他家人面前表現好,會努力讓他的家人接受她。就算這很困難,可他這樣做就是爲她好嗎?不告訴家裡就免了一切可能會出現的問題嗎?她想得到所有人的祝福啊。
沈祭梵目光深沉的看着她,擡手去擦她臉上的淚,安以然卻伸手擋開他的手,哭道:“你說話啊,你到現在還這樣的態度,你就是什麼都不願意跟我說,我到底算什麼啊?我是你的女朋友嗎,是你的未婚妻嗎,是你想要結婚的女人嗎?”
沈祭梵嘆氣,她跟他在意的焦點不同,他解釋的點也並不是她想聽的,所以沈祭梵認爲現在不是說這個時候,等她冷靜下來後再跟她解釋。
所以岔開話題出聲問:“東西都帶過來了嗎?還有沒有沒拿到的,讓魏崢…”
安以然當即推開他,轉身往房間外衝。沈祭梵大步上前將人拽了回來,安以然掙扎推攘着,沈祭梵把人扯進懷中緊緊箍着不讓亂動,臉上顯然已經沒了耐心,薄怒出聲道:“然然,昨天才答應過以後要聽話,現在又開始鬧性子了嗎?”
“我沒有……”安以然臉上滿是淚痕,他怎麼會明白她的心情?他怎麼不站在她的角度爲她想想?總是這樣一出聲就指責她,她也想聽話,她也不想鬧性子。
“沈祭梵,我只問你一句,你回答我好嗎?是不是,你原本就沒打算告訴家裡人,即使真的跟我結婚了也不會跟你家人說,就這麼瞞一輩子嗎?”
安以然眼眶滿是淚,倔強的望着他。沈祭梵無奈,點頭,他是這樣打算的。
“爲什麼啊?沈祭梵,是因爲我,會讓你丟臉嗎?”安以然咬着輕輕顫抖的脣,目光有些可憐,有些卑微。他本就不能跟一般人相提並論,見過他母親後她更肯定他的家族是在什麼樣的階層上,他們那樣的高度,是她無法達到的,所以,他如果真的因爲這個原因,雖然很令人傷心,可她還是可以理解的。
沈祭梵按按眉心,推着安以然坐上牀,他在她身前,彎腰欺近她,雙手掌在她雙肩上,認真且嚴肅道:“然然,這跟你沒有關係,你不要胡思亂想。”
輕輕釦着她肩膀,將她掌控在自己的範圍內,目光灼灼的注視着:“然然,相信我,我有我的考慮。你什麼事都不需要做,只需要無條件相信我,能做到嗎?”
安以然搖頭,眼淚一滴一滴往下落,不敢發脾氣,怕他又說她鬧性子,只道:
“沈祭梵,你當我是布娃娃嗎?我有生命我是活的呀,我怎麼可能做到什麼都不管不顧就聽你的?我相信你,可你沒有理由讓我相信,沈祭梵,你什麼都不解釋,只讓我相信你,我到底要相信你什麼?相信你是爲我好嗎?可我覺得你在騙我呀,沈祭梵,你是不是把我當傻瓜了,你,你們,都看不起我……”
說到這就想起他母親和侍女交談的場景了,夫人那麼聰明的人,能看不出她根本半句不懂西班牙語嗎?可她們卻還是那樣,半點都沒顧及她的感受。其實她一點也不願意去想這是不是故意的,因爲那是沈祭梵的母親。
哽咽着,難以再整句出聲。沈祭梵揉着她的頭髮,無奈出聲道:
“乖寶啊,你這腦子少想些有的沒的好嗎?我身後的家族太過複雜,跟你說了也改變不了什麼。你應該明白我的個性,你認爲我家裡人反對我就會放棄什麼嗎?顯然不可能,對嗎?沒有人可以左右我的事,我只是想給你一個相對純粹的環境。我們結婚,這無疑瞞不了所有人,只要我們登記,我們兩的名字掛在一起,我家裡人,會在下一刻立馬知道。但如果我不願意帶你出現在他們面前,他們也不會自己找上門來,你明白我的意思嗎?簡單的說,就是沒人能左右我任何事。”
搖頭,還是搖頭,不是不懂,是不贊同他的觀念,他怎麼會這麼想?
“爲什麼?沈祭梵,你到底是在怎麼樣的環境下長大的,你爲什麼對親人這麼冷漠?怎麼可以做到這麼冷靜的宣佈這樣的選擇?沈祭梵,這是不對的。”
在她的觀念裡,或許已經摒棄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觀念,自由戀愛佔了主導,可父母的意見還是佔了重要的位置。如果沒有家人的祝福,難道沒有遺憾嗎?
“那是一個支系很龐大的家族,在這個家族裡,只要有能力就能坐上家主之位,而現在的家主,是我。然然,我這樣說你能聽懂嗎?”沈祭梵到底拗不過她,妥協了,開始給她講他的家族。看着她點頭後,再繼續道:
“我掌管着家族的事業,類似家族家企業的模式,裡面運作的全是族內的人,這是個非常龐大的結構。我之所以說我們結婚是兩個人的事,就是說這事跟他們無關,他們不需要參與我們兩人的事。沒告訴父母也是這個原因,我不說,但並不代表他們不知道,但我不說至少可以表明我的態度,我不想讓你出現在他們面前。我說爲你好,不要懷疑我的話,你該知道,想要我命的人很多,我不想讓你曝光,是不想讓你成爲他們的目標。動不了我,對付你卻會很容易,明白嗎?”
安以然有些糊塗,倒是沒再哭了,認真聽着他的話,良久才說:
“沈祭梵,你的意思是你的族人會害我嗎?所以,你不想讓讓他們知道?”
沈祭梵擰了下眉,認爲他已經解釋得很清楚了,點頭,面前也可以這樣理解。
“可你不是說,只要我們一登記,他們也會知道的嗎?”安以然再問。
沈祭梵嘆息,擡手揉了下她頭頂,無奈道:“乖寶,你有沒有好好在聽我說話?他們會知道,可我的態度很重要,如果我不提,他們自然不會找上門來,但如果我提了,也就意味着將你曝光,讓你站在人前,而你將面對各種各樣的問題,在這時候,我無法時時刻刻守着你,確保你是安全的,明白嗎?”
安以然眨巴着眼瞼,帶着溼漉漉的眼睫煽動着,有些委屈的望着他,她可以搖頭嗎?她好像沒明白,因爲她確實不知道各種各樣的問題指的是什麼。
沈祭梵一看她那呆頭呆腦的小樣兒就知道她又糊塗了,嘆着氣,出聲道:“好了,我們不說這個。你現在能有沒有理解我的做法?還生氣,嗯?”
“沒那麼生氣了。”但他的解釋,她並沒有完全接受,咬着脣,頓了下問道:“沈祭梵,你的意思是不是想在京城有一個家,是跟我的。然後在西班牙也有一個家,是跟你父母和族人的。我和你父母他們,你不打算讓我們見面,是這樣嗎?”
“是,我想給你一個純粹的安靜的環境,讓你一輩子無憂。”沈祭梵無奈出聲,道:“可現在再避着不見,是不行了。等我們結婚後,你大概瞭解那是個什麼地方,做好了心裡準備我就帶你過去一次,簡直處理些事情後再回來。好嗎?”
“好啊!”安以然脫口而出,她不管他說的理由有多冠冕堂皇,他不願意帶她出現在他的家人面前,她就是不高興。管他什麼危險,哪有那麼恐怖?他願意帶她去他的家,見他的家人和親戚,那就是對她的一種認可,她很需要這種認可。
“傻丫頭,一點小事也能讓你委屈成這樣。記好了,往後可不能再哭哭啼啼埋怨我什麼。現在我要求你相信我,可以做到了嗎?”沈祭梵捏着她的臉出聲道。
安以然點頭,咬了下脣,擡眼望他,說:“可是,你還是要跟我解釋,你總是什麼都不說,就讓我相信,我很迷茫的,我無從相信。如果,你說了,你就簡單解釋幾句,我都會相信你,真的,沈祭梵,只要你說了我都會信。”
沈祭梵埋頭親了她一下,側身在她身邊坐下,板正安以然的臉,這纔出聲道:
“今天特意過來找我?”看她點頭,再問:“想通了,願意嫁了?”
安以然目光微微一怔,臉色紅了紅,緩緩點頭,沈祭梵底笑出聲,聽得出心情極好,伸手拉她近懷,輕輕抱着,笑道:“乖寶啊,這是給我驚喜呢。”
這話說得有那麼些意味深長,像是千斤巨石落了地的感嘆。沈祭梵這瞬間有種塵埃落定的安定感,百年前先租漂洋過海意外到了西班牙荒島,不得不在西班牙落地生根,百年後,他帶着先租的願望再度回來。
老伯爵大人也就是他的祖父曾經爲了完成父親使命而前往東方,但當時z國正值解放戰爭白熱化時期,而沈家當初爲北洋軍閥的其中一支主力軍在經過幾十年的抗戰中已經漸漸衰敗,諾大的沈家後人寥寥無幾。老伯爵大人在z國逗留了八年之久,沈家後人不是戰死沙場就是音信全無,老伯爵沒能找到父親族人倒是在兵荒馬亂的時期與喬梅夫人相遇了。老伯爵帶着喬梅夫人回了西班牙,卻未能挽救父親的性命,先租還是帶着遺憾撒手去了。
如今,他回來了。或許是血脈相連,沈祭梵從二十歲開始就在全世界遊走,各大洲遍佈他的足跡,最終,落地在京城,這個雖然已經改朝換代充斥着現代氣息的城市。從他踏上這方突地伊始,就有種歸屬感。而在決定跟小東西結婚,將安定於此之後,歸屬感更強烈,以至於令他漂泊冷漠的心有了真正的歸宿。
安以然聽他聲音覺得陰陽怪氣的,所以想擡眼看他的臉是什麼表情。沈祭梵垂眼看她,安以然募地衝他一笑,問:“沈祭梵,你是不是很高興?”
沈祭梵挑了下眉,不置可否,倒是在她再次發問時反問道:“孩子呢,生嗎?”
“礙,沈祭梵……”又是老生常談,安以然就不高興他說這個,孩子肯定不願意這時候生的,她纔多大啊?抓着他的衣服往他懷裡拱,耍賴不肯出聲。
沈祭梵把安以然的頭給擰出來,卡着她的脖子問:“問你話呢乖寶,別躲。”
“不要啦…”安以然咕噥聲兒道,沈祭梵臉色漸漸沉下去,安以然擡眼看他,嘆氣,就知道他又會生氣,冰冰涼涼的雙手輕輕捧上沈祭梵的臉,小小聲說:
“沈祭梵,順其自然吧,好不好?如果,我是說以後那個的時候,不做措施,如果有了的話,那就生,好不好?”安以然看着沈祭梵灼灼的目光,可他依然沒出聲,安以然有些小不高興了,鬆了手怨道:“沈祭梵,你講點理好嗎?我已經讓步了,你要不答應,那我也沒有辦法呀,難道你想讓我給你變個娃娃出來嗎?”
心裡補了句又不是圓圓滾滾,側身往牀上一躺,伸手把圓圓滾滾抓過來,扔給他,道:“吶,你要嘛?現成的娃娃,整好不哭不鬧,就是你喜歡的,拿去吧。”
沈祭梵低笑出聲,擋開圓圓滾滾,手一過,兩隻肥貓又滾後面去了。他是逮住了個詞兒,擰着安以然的小胳膊兒問:“我喜歡不哭不鬧的?誰告訴你的,嗯?”
安以然狐疑的往他,手指在他胸膛戳啊戳的,看他沒什麼反應,又戳了幾下。
說:“是你自己說的呀。”他不是總讓她別鬧嘛,說見不得她哭,讓她以後別再哭哭啼啼了,就剛還說了這話呢,他肯定是按他喜歡的要求她呀,難道是假的?
“小東西。”沈祭梵無奈出聲,擡手捏着她的臉,小東西果然是個記仇的。
沈祭梵的手往安以然的衣服裡鑽,一把一把的捏揉着她彈性十足的嬌嫩肌膚,湊近她耳邊,張口咬着她耳垂,出聲喚道:“乖寶……”
“幹嘛?”安以然立馬警惕的轉頭看他,小眼神兒直直盯着他。
沈祭梵在她轉頭看的時候直接張口咬上了她的脣,含着她的脣瓣反覆啃咬着,翻身把人給壓了下去,推高她身上的衣服露出渾圓雪白的兩團,扯掉最後的兩片礙事的衣服頭當即就埋了下去,咬在粉紅的小果兒上。安以然如遭電擊一般,瞪着水媚媚的眼睛望着華麗的粉紅色帳頂,身體發軟,腦子裡糊里糊塗的。
“沈祭梵,你現在就要嗎?”安以然咬着脣,哼哼哈哈的傳出細碎的申吟聲。
創造下一代,爺認爲這是件刻不容緩的事。沈祭梵用行動證明了他的話,直接上了,安以然嗷嗷亂叫着,撐起身來又被他推下去,在撐起身來又被沈祭梵給壓了下去,安以然頭被震了幾次有些發暈,伸手抓着沈祭梵的衣服,雙手圈住他的脖子出聲道:“沈祭梵,沈祭梵我要跟你說一件事情,你要不要聽了再繼續?”
沈祭梵張口咬住她的小嘴,用力咬了兩下,大力揉着掌下的豐盈嬌軟,撥弄着已經變硬的果兒。安以然有些吃痛,眉頭給皺得深深的,沈祭梵磨着她的身子,牀面整個都動了起來,安以然張着小口,眼裡水漾漾的,緊緊圈着他的脖子往身邊拉。沈祭梵總算順了她的意,放大的俊臉貼近她的臉,低聲笑道:“等不了了?”
“不是,礙,沈祭梵,你聽我說,我那個,那個啊,你可能不行礙。”安以然睜着圓溜溜水潤潤的眸子特別無辜的出聲。
沈祭梵微微擰了下眉,臉色漸漸沉了下去,手往下摸,鑽進她的小褲子裡摸了下,又抽了出來,臉色很是不悅,爺這是慾求不滿呢,“怎麼提前了?”
安以然搖頭,她怎麼知道啊?可能是昨天撞太用力了,所以提前來了。
安以然撇了下嘴,又抱着沈祭梵的脖子樂呵呵道:“沈祭梵,肚子好痛。”
沈祭梵忍不住擡手狠狠捏了下她的臉,他現在是全身痛。垂眼一看,她眼裡正笑意盈盈,看他吃癟倒是歡唱得很呢。沈祭梵低咒了句,這小狐狸精!
輕輕撐起身,垂眼看她,衣服已經被他扯開了,白花花的渾圓糰子晃得他眼疼,沈祭梵手一伸抓握了上去,安以然不高興的拍他的手,嚷嚷了起來:“都說了不行,你怎麼還來?沈祭梵,會生病的,你也不怕不吉利嘛,拿開趕緊拿開。”
沈祭梵就看不得小東西那得逞的小樣兒,跨了上去,褲-頭一扯,火龍早已經開始咆哮,碩大一根,挺得直直的,安以然怕了,連推帶攘的吼他,不准他壓下來。沈祭梵抓住她的手反鉗着,跨立在她上空垂眼看她,微微俯身,咆哮的火龍已經打在了她白嫩嫩的柔軟上,低聲道:“乖寶,聽話,我保證不弄疼你。”
安以然臉色都變了,給嚇的,以爲他又要往她嘴裡塞。沈祭梵一鬆開她的手她立馬雙手捂住嘴,瞪大着眼睛看他。沈祭梵微微俯身,雙手握上渾圓糰子,擠出深深的縫來,火龍當即刺了進去,龍身扎進了深溝裡。溫軟滑膩包裹着,別樣的蝕骨。沈祭梵悶聲低吼,安以然傻眼了,瞬間臉上爆紅,雙手去扯沈祭梵的手,然而卻被他帶着全身都上上下下動了起來,雙手又打在他手背上,安以然面紅耳赤着,猛地又鬆開了手,緊緊抓着剩下的單子。被他衝得,一句整話都說不出來。
沈祭梵悶吼幾聲,發泄了出來,氣息順了後翻身抱着安以然滾在一邊,有一下沒一下的拍着她的肩背,低聲誇道:“寶貝,很棒!”
棒你個大頭鬼,安以然不高興的重重捶了他一下。不過她也夠丟臉的,看着他高-潮,她也高-潮了,莫名其妙的很興奮,跟他進了她身子是不一樣的感覺。
安以然本想在家畫畫,準備週一週四纔去公司來着。可沈祭梵母親也在這邊,她就不好一直關在房間畫漫畫了,太不禮貌。總要陪在夫人身邊的,可她又聽不懂她們的話,陪着也是尷尬,所以安以然又準備去上班了。
早上沈祭梵剛走,安以然就擰着包包出門,她不會開車,車子還停在那邊的樓下,也不能給魏崢打電話,給魏崢打電話那就是告訴沈祭梵,她有食言了。
所以走出了淺水灣別墅區,在外面等車呢,這邊是沒有公交車的,只有等出租車過來。她只能祈禱有車送人進這邊來,因爲這片區的人基本上都有代步工具。安以然等了近一小時,別說車了,連個鬼影子都沒有。無奈下,只能轉身往回走。
她穿了雙帶跟的鞋,站得實在腳疼。所以,這是準備放棄去公司了。
安以然回去時候就被伯爵夫人叫進了房間,伯爵夫人拍拍身邊,讓安以然坐。
安以然有些侷促,不明白夫人叫她來有什麼事。她特別怕聽到讓她離開沈祭梵的話,並不是電視劇看多了,而是向來這種門不當戶不對的情況下,都會上演這麼一出。就她跟沈祭梵往一塊兒擺,自己都看不上自己,所以,如果沈祭梵的母親會說那樣的話,她當然能夠理解。
可理解歸理解,她是不會答應的。要怎麼迴應夫人的話,昨晚就想好了。
安以然覺得沈祭梵還是想得太簡單了,他個性是很強,決定的事沒人能改變,可現在她面前的人不是別人,是他的母親。就算不是生母,身份也擺在這裡。
所以在答應沈祭梵的同時自己也有準備了,就當這是加入豪門的必經之路吧。誰讓她這麼貪心,非要嫁給這個男人呢?本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她選擇嫁他,面對這些那就是無可厚非的,不過,她頑強着呢,相信自己會成功。
伯爵夫人今天倒是比昨天和藹多了,臉上透出幾分溫和的神色來,安以然坐下後,伯爵夫人還主動握上安以然的手,語速特意放慢了,笑道:
“因爲昨天並不清楚你的身份,所以怠慢了,你不要往心裡去。你是我兒子喜歡的姑娘,我當然也會喜歡。艾瑞斯自小沒什麼人跟他接觸,唯一能靠近他身邊的就是我這個母親和婭菲爾公主。對了,你還不知道婭菲爾是誰吧?她是我們親王的女兒,親王唯一的公主。艾瑞斯從小性子就封閉,不喜人靠近,婭菲爾是唯一個例外。我啊,一直也把婭菲爾當準媳婦在看。”
安以然臉上笑有些掛不住,並不是完全聽懂了,可百分之八十她是聽懂了的。笑得很勉強,這是在告訴她,夫人確實不中意她嗎?夫人中意的兒媳婦是那個什麼公主的。安以然頓了下,在夫人停頓時纔出聲道:“我知道這個人,但他說了,他跟那位公主僅僅是萍水相逢的交情而已,並沒有傳聞的那樣好。”
安以然本以爲夫人聽到她這話會發火的,卻沒想到她依舊笑得溫和,再道:
“是啊,做不成夫妻,這感情自然就不能再如往常了。得避嫌,婭菲爾是個好女孩,往後也還要選擇她的良人。爲了我們家艾瑞斯,她耽誤了最美好的青春。”
安以然當然不會將這話理解爲夫人是在勸她同情另一個爲愛熬費了多少年的女人,而以此要將沈祭梵讓給那個人。她憑什麼呀?什麼都能讓,男人能讓嗎?
“是!”她除了點頭外,還能說什麼?反正她又不準備去認識那個什麼公主。
伯爵夫人笑笑,話鋒一轉,再道:“你是我兒子親自挑的,他喜歡,我就喜歡。所以,然然啊,以後對我別在這麼拘束,我也會像母親一樣對你。”
“是……”安以然受寵若驚了,她以爲,沈祭梵不在家的時候,她一定會被奚落得不成樣子,畢竟昨天沈祭梵是怎麼對夫人的她也看到了。夫人當時可是氣得不輕,雖然當時她一句沒聽懂他們的對話,可從夫人的眼神裡可以看出對她的輕蔑和憎恨,憤怒更是昭然若揭。
在當初沈祭梵說要結婚的時候,連她自己都很驚訝,更別說他的母親了。所以她完全能理解夫人的震怒,這也是她今天去公司的原因。避難唄,還能是什麼?
已經準備好接受言語上或者肢體上的攻擊,可結果跟預料的出入太多,她是真的沒想到夫人這麼快就接受了她,她以爲還要磨合很久呢。
夫人看到她的表情,倒是挺滿意,該表達的已經表達清楚了,揮手讓她出去。安以然點點頭:“好,夫人,那我就不打擾您了。”
安以然鞠着躬,是感謝夫人的成全,友好的笑着,然後轉身走出了房間。
安以然走出門的時候雅拉忽然出聲喊:“小姐?”
安以然回頭,看後面並沒有人跟出來,不得不側身一步推門問:“有事嗎?”
“沒事!”雅拉那目光就看準了安以然的手把在門邊,猛地大力將門推上去,安以然還沒反應過來,手指的劇痛就瞬間傳遍了四肢百骸。當即痛呼一聲:
“啊……”另一隻手趕緊去推門不讓再壓上來:“請等等,壓着我的手了……”
雅拉狠狠推着門,不怕壓不着,就怕壓不碎小賤人的手指。安以然痛得臉色都紫漲了起來,用身子往門上撞,終於將門撞開了些,手指瞬間抽了出來。安以然一張臉已經完全變了色兒,鑽心的痛漸漸蔓延開來,差點疼暈了過去。
門已經關上了,裡面吉拉低聲道:“不要命了,不怕醜女人告訴公爵大人嗎?”
“有什麼好怕的?我跟本就沒看到她的放在門口,關門都能被壓到,也太蠢了,這能怪我嗎?再說了,誰看到是我壓的?”雅拉滿不在乎道。
伯爵夫人走了出來,吉拉雅拉趕緊恭恭敬敬的站着,低聲道:“夫人。”
“別給我添麻煩。”伯爵夫人冷聲道,臉上早已經沒了剛纔的溫和笑容,能讓那樣低聲下氣的跟個外人說話,也太爲難她了。就那樣的貨色,想當公爵夫人?
“是,夫人。”雅拉低聲應道,她這是做得太明顯了。
門很快開了,伯爵夫人親切的上前握着安以然的手問:“剛想休息會兒就聽到你的聲音,發生什麼事了?”
“沒事,我沒事,謝謝夫人關心。”安以然咬着脣低聲迴應,臉色有些發青,手指一直在抖。伯爵夫人微微皺了下眉再道:“我看你狀況不是很好,是身體不舒服嗎?吉拉,趕緊給艾瑞斯打電話,讓他回來一趟,小姐不舒服。”
“不用,不用夫人,不用的,不要打電話,我沒事,只是自己不小心磕了下,真的沒關係。您去休息吧,我很好。”安以然連連搖頭,乞求的目光望着夫人。
伯爵夫人爲難的看着她,再次確認道:“真的沒關係,真不用告訴艾瑞斯?”
“嗯,真的不用,您請去休息吧。”安以然點頭,輕輕鞠了一躬。
伯爵夫人微微點頭,拍了下她的肩膀道:“好孩子,艾瑞斯每天工作,確實不應該讓這些小事去打擾。然然,你要身體有什麼不舒服了,一定要告訴我。”
“是,好的,夫人。”安以然對夫人確認的點頭,看着人進去後才轉身。
安以然痛得渾身都軟了,沒了力氣,手指裡面滾燙,食指指節都被壓裂了一般。安以然扶着牆站了會兒,恢復了些神色才往自己房間走。
李嬸兒就在二樓的扶梯口看着,等安以然走過來時才上前去扶她,怕屋裡的人聽見,只能小聲的問:“然小姐,剛纔怎麼了?夫人對你做了什麼?你別怕,只要告訴先生,讓先生給你撐腰,我們都給你當證人。”
“沒事,我自己關門的時候壓着手了而已。叫那麼大聲,驚擾了夫人還驚動了你們。別擔心,疼過剛纔那陣兒後就好很多了。”安以然手不停的在抖,笑得很勉強,有氣無力的。在扶梯邊看着樓下的雲嬸兒和小菲傭,笑了笑,揮手又搖頭,指了下手指,用口型說:“我沒事,你們都做事去吧。”
李嬸兒把安以然扶進了房間,安以然坐牀上身體就軟了下,勉強又撐起來,李嬸兒拉着她的手看了看:“這麼紅,都腫了,小姐你等等,我去找跌打的藥水給你塗一下,得揉一下,不然裡面就起血塊了。”
安以然點頭,等着李嬸兒去拿藥水。安以然看着食指上面的指節,指腹中就跟被火在燒一樣,灼痛顯然。已經能從指甲蓋兒面上看得到裡面沁出的血絲,指節火燒火燎的脹痛着,上面一節已經腫大了起來。
李嬸兒跟雲嬸兒都上來了,雲嬸兒一邊用棉籤沾着消毒水洗着手指,邊忍不住說:“小姐啊,你也小心吧,關門都能被壓着手,先生回來又得削我們了。”
“對不起,我會跟他說的,本來就是我自己不小心。”安以然疼得直抽,忽然叫出聲:“別,別捏……”推着李嬸兒的手,擋開:“啊,好痛……李嬸別揉了,好痛,就這樣吧,塗點藥就可以了,真的好痛……”
李嬸兒停了下,說:“小姐,這樣不行的,裡面肯定會起血塊,你看,指甲蓋兒裡面已經淤青了,得把血塊揉散了,不然這手指全被淤血堵死了,過不了血,到時候更痛,還很難看。聽嬸兒的話,啊?忍一忍就好了。”
別人都是這麼說的,不管是真是假,反正有淤血有揉散,這是真理。
安以然忍着,沒說話,兩顆眼淚珠子欲滴未滴的掛在眼瞼上,可憐得很。沒說話那就是認可了李嬸兒的話。她也不想手難看,而且在右手上,要是會痛很久,她還怎麼拿筆畫畫啊?雪白的手伸出去,雲嬸兒給點了下藥在上面。
李嬸兒那手挺重的,擰着安以然那小指頭一捏,安以然立馬跟殺豬似的尖叫了起來,直接從牀上跳了起來,連連甩開李嬸兒的手,邊哭邊喊:
“不要了不要了……好痛,真的好痛,不揉了……不弄了……”
“小姐誒……”李嬸兒一臉的爲難,就這點兒跟生孩子比,算什麼呀?
安以然連連搖頭,“不揉了,隨便給我包一下吧,不弄了,真的好痛。”
“算了,時間長了也能好,就讓她慢慢好吧。”雲嬸兒也勸李嬸兒,主要是小姐這叫聲太悽慘了,上了年紀的人就聽不得這聲兒,先生回來會想辦法的。
“好吧好吧,是我多管閒事了。小姐啊,我給你擦點這種藥吧,活血化瘀的,多少也有點用。”李嬸兒從瓶瓶罐罐裡挑了瓶藥水出來,雲嬸兒那邊早了個雲南白藥的噴霧說:“噴這個吧,聽說效果很不錯。”
李嬸兒推開雲嬸兒,“你那是聽說,我這個是我親自用過的,效果好。”
雲嬸兒也沒堅持,就讓李嬸兒給安以然塗了層藥水上去,簡單的包紮好。安以然讓她們出去,她要休息下。雲嬸兒出去時候不忘了說:“小姐,想吃什麼就說一聲,我們隨時給做。對了,中午先生說會回來吃飯。”
“好,知道了。”安以然拉着被子矇頭蓋了下來,手指在發燒,本身裡面就在熱辣辣的痛着,加上塗了幾層藥,裡面的溫度更高了。
安以然蒙着頭,迷迷糊糊睡過去,以爲睡着了就不會痛,醒來會好一點來着,可沒想到睡着了還痛,渾渾噩噩的總算又醒了過來。一動手,更痛了。
安以然手拿眼前,不得了,中間那一節都給腫起來了,因爲李嬸兒把手指給包得嚴嚴實實的,給捂住了,又再度腫脹起來,被紗布給限制着,所以更疼了。
安以然把紗布拆掉,食指上面一節已經腫得不像話了,涼透那種,感覺就跟馬上要漲破了似地。嚇得安以然趕緊從牀上翻坐起來,她的手不會變異啊什麼的吧?又痛又慌,趕緊給魏崢打電話,哭得極其傷心。
本來是給魏崢的電話,可出聲兒的卻是沈祭梵,安以然也不管到底是誰了,抱着電話一通哭,斷斷續續把事情說清楚了。
沈祭梵很是無語,這小東西,就在家呆着都能給他弄事兒。關個門也能被門給壓了,往後怕是她喝口水他都得擔心半天。覺得這小東西就是被他給養嬌氣了,以前哪有這麼能折騰?
沈祭梵嘆着氣,低低安慰着。畢竟沒看到,所以也並不知道她到底情況怎麼樣。好容易把人哄好了,這才說:“我讓魏崢去接你,帶你去醫院,好嗎?”
“不要……”她怕死醫院了,她不想平白無故又挨扎。
“乖寶,聽話,嗯?你傷在手指,不會打針的。讓魏崢陪着你,嗯?你乖一點,聽醫生的話,我中午就過去看你,好不好?”沈祭梵能不知道她怕什麼?耐着心哄,也不知道是不是小東西故意在鬧脾氣,但就算是故意的,他也不能怎麼樣,好歹眼淚是真的,是哭軟了他的心。沒法子,誰讓他養了這麼個寶貝疙瘩?
安以然啜泣了好大會兒,這才點頭說:“好……”
魏崢很快到了淺水灣,車子並沒有開進別墅,這是安以然特別叮囑的。因爲她答應過沈祭梵母親不會把這事告訴沈祭梵,可她又說話不算話了,爲了不讓夫人誤會,又交代了李嬸兒怎麼說後,這才偷偷摸摸的出門。
安以然早已經換了身衣服,穿了條裙子,高跟鞋跟平底鞋來回的看,她也愛美,可高跟鞋她實在駕馭不了,只能嘆氣,穿上了平底鞋跑出去。
安以然上了車就把腫得跟條紅蘿蔔似地手指往魏崢跟前遞:“你看你看,已經腫成這樣了,手指前面多黑了,是真的很疼。不是這樣,我也不會給你打電話。”
魏崢垂眼一看,驚了一下,還真被門給壓了?
很是無語的看了眼安姑娘,他能說就沒見過她這麼笨的女人嗎?實在想象不到怎麼開門關門就被門給壓了,真是奇葩啊,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去醫院,先止痛再說…你別用手再去碰,手上有細菌,不乾淨。”魏崢低聲道,看她一張臉皺得跟條焉了的苦瓜似地又有些不忍心。十指連心,能不痛嗎?
“嗯……”安以然低聲應着,擡眼望着魏崢,眼瞼一眨,特傷心的哭起來:“魏崢,你說我的手會不會殘廢啊?會不會不消腫啊,前面都黑了,要是一輩子都這麼黑,我還怎麼見人啊?”
魏崢額上有些冒冷汗,“姑娘,見人是看臉,一般手沒什麼人注意。”
“可我是畫畫的呀!你看,我的手腫成這樣我怎麼拿鉛筆啊?”安以然對着魏崢就噴了回去,這時候她需要的是他的附和,不是他講道理,誰願意聽道理啊?
一路上安以然不聽的擔心擔心那,一會兒哭一會兒惆悵,一會兒唉唉直叫喚,大抵是這些亂七八糟的樣子不敢在沈祭梵面前做,只能在他跟前撒了。倒是魏崢挺能撐得住氣,無論她在耳邊怎麼吵,他依舊把車開得穩穩的。
醫院到了,醫生當然還是約克。約克這人也是朵奇葩一樣的存在,什麼樣的疑難雜症他都能擺平,就連婦科他都又說涉獵。
安以然一般這時候是恨死約克了,她怎麼都不會忘記就是這人拿着針頭往她身上紮了幾個洞。
約克一看安姑娘,臉上就挑起絲近乎玩味的笑意。託安姑娘的福,因爲她的出現,令他那們的枯燥一層不變的生活都變得精彩了起來。
“聽說被門板兒給夾了?”約克那語氣,真是,怎麼聽怎麼覺得可恨。
安以然吸着鼻子,覺得這人不懷好意,扯着魏崢的衣服說:“我不讓他醫了,我要換人。”
“安小姐,他醫術高明,先讓他看看再說,你不滿意我們再換人,好嗎?”魏崢低聲勸道,換人,換誰能讓爺放心?
約克起身看了眼安以然的手,微微一愣,還以爲這次又是什麼不痛不癢的小毛病,還真是給壓傷了啊。快速的瞟了眼她指甲前方的淤血,出聲道:
“鍼灸吧,放淤血。”
安以然一聽,立馬吼了起來:“你還想在我手指上扎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