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妻 121,分手分手,你這個暴君
謝豪的車開出去,在外面停了會兒又轉了方向往小區開。他能理解安以然現在的心情,漫畫在她心中的分量比她自己還重,安家人明顯不會向着她。謝豪不確定安以然如果要反抗的話,安家人會不會出手再打她,所以考慮再三又折回去。
車進小區時安以然從前面衝出來,謝豪急剎車,打下車窗看出去:“然然……”
謝豪把車開進小區再快速調頭追出去,追出好長一路纔看到安以然。然而謝豪車卻在遠處靠邊停了下來,安以然撲在一個男人懷裡慟哭,謝豪看了好久才確定那是誰,曾經在幾個商業宴會上有幸見過一兩次,代表沈家的魏崢魏先生。
“然然怎麼會認識沈家的人?難道是通過孫烙認識的?”怪不得她能把策劃公司做得風生水起,原來是有魏先生在背後幫忙。
不怪謝豪多想,他眼裡安以然跟他就是一樣從泥裡爬起來的人,能有什麼機會認識那些大人物?做成什麼事就憑自己的幾個本事是絕不可能成功的。他是怎麼一步一步往上爬怎麼踩着別人一步一步往上升的他很清楚。在知道安以然開的策劃公司時他就已經詫異了,如今再看到魏崢,不怪乎往那方面想。
見到魏崢,謝豪是徹底打消了對安以然的念頭。是還舊情不忘,可也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興盛雖然已經上市,可要和沈家比,那就是以卵擊石。他是個理智的人,不可能走上安以鎳的路爲了個女人賠上自己辛苦打拼下來的公司。
安以然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眼淚鼻涕全往魏崢上好的黑色襯衣上蹭。
魏崢身軀有些僵,他今天會出現在這裡完全是意外,他有任務在身。暗衛營早就查到有人利用沈爺在國內的事冒名買進毒品,這事沈爺私底下一直讓人盯着,這不,貨幾經輾轉抵達京城時就被魏崢堵上了。東西可以直接銷燬,他們要知道的是到底是誰那麼大膽子敢利用沈爺的名字販毒。
主犯從港口一直逃進市區,魏崢帶着魏門的兄弟一路追蹤到了這裡。安姑娘忽然衝出來魏崢不得不停下來,底下兄弟也快速分散開避在暗處。
若不是因爲知道安姑娘的底細,魏崢絕對當下就把人扣了,這樣關鍵的時候跑出來,巧合的機率未免太大了點。可由不得他不信,懷疑誰也不敢懷疑這祖宗。
行動失敗,可他底下兄弟都還在周圍,個個瞪着眼睛看着呢。安姑娘這樣,讓魏崢實在有些爲難。推開她吧,人家姑娘哭得氣兒都要斷了,他硬推開未免也太無情了點。不推吧,往小裡說,男女授受不親,往大了說,他這可就是意圖染指沈家未來主母,這罪名他實在背不起。別看爺平時跟座佛一樣站在雲端之上,對安姑娘那心是計較得很的,魏崢早就看明白了這一點。
魏崢就跟根木樁樁一樣僵硬的站在原地,人都看着呢,他想貧都沒辦法。安以然哭得歇斯底里,抓着他衣服當抹布一樣一下一下的擦,等她總算哭完了一看吧,很好,魏崢名貴的襯衣給她揉得皺巴巴的,深色的布料胸膛前一大片成了暗色,還沾了些、呃,亮晶晶的鼻涕。魏崢一張臉都黑了,盯着她老半晌沒說話。
安以然哭得嗓子都啞了,看他衣服確實被弄得不像樣子,又上前兩步靠近他,伸手在他衣服上扣啊扣的,抓着他衣服搓來搓去,想把明顯白濁的地方搓掉。
“我不是故意的,我那麼傷心你應該體諒我……”安以然一開口,又覺得委屈了,嘴巴抿一抿的又忍不住要落淚,她是真傷心啊,兩年多,日日夜夜一筆一畫化成的畫稿,她的精神財富,她的一切,全都化爲灰燼了,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行了,別哭,我沒怪你。”魏崢一看她那氣勢,深吸了口氣,低沉着聲嘆息道。下意識的伸手擦了下安以然臉上的淚,這姑娘是水做的吧,眼眶裡就跟安了跟水管子似地,哭起來那淚就跟不要錢似地嘩啦嘩啦的流。
斜對面的車裡鏡頭直接把魏崢給安以然擦淚的動作抓拍了下來,舒默聽見聲音回頭掃了眼門下兄弟,臉色陰沉:“拿來!”
那人立馬把手機地上去,舒默接着直接往外面馬路上摔了,車子一過,碾成了粉碎。舒默掃了眼已無全屍的手機再冷冷瞟了眼後面面色灰白的人,冷聲警告:
“往後看明白點,什麼事該報什麼不該報,自己掂量掂量。”
“是,是。”後面人額前冷汗直冒。
他其實也爲舒默着想,四大暗衛目前飛鷹堂被端了,但是三大門的勢力依然完存,魏崢魏門排首位,其次是顧問顧門,再是舒默的舒門。沈家是承襲宮廷皇家制度,尊卑之分甚嚴。即便同是暗衛,也分三六九等。魏門的人向來壓其他暗衛一頭,誰不想站在人前?能拉下魏崢其他人就出頭了。
只可惜魏崢向來做事謹慎,旁人抓不到他的把柄,然而今天難得碰到這樣的機會,卻被上頭直接毀了。這人心裡一直沒想不通,不平衡着呢。
舒默慢搭斯里的轉着手裡的飛刀,舒默的刀其實也玩得不錯,對他來說刀比子彈更順手。是因爲沈爺玩刀,所以他才藏拙,甚少用刀。
瞟了眼後面的人,到底是自己門下的人,也樂意看到自己的人平白無故送命,出聲道:“已經走出暗衛營了,就沒必要計較得那麼清楚,現在又不是當初那樣還需要爲了搶口飯吃去擰掉別人腦袋,做好自己分內的事就成了。”
舒默倒不是覺得自己多麼兄弟情深,多麼仗義,而是即便魏崢倒了也輪不到他上去,前面還有個顧問呢。如果換成是顧問掌控暗衛營,那他還是選擇魏崢。
“是,門主。”後面人大概是聽明白了,雖然是覺得舒默這樣的做法太過消極,若是在暗衛營,這些扳倒擋路人的絕佳機會是絕不會錯過的。
倒是舒默漏了一招,他無心再爭,可下面人是幾十年習慣了,利用機會往上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舒默摔的是手機,可後面拍照的是微型相機。
車子在魏崢身邊滑地而停,車上已經只剩舒默一個人,打下車窗,露出痞裡痞氣的笑來:“喲,安小姐這又是要鬧哪樣啊?”
安以然一聽舒默的聲音就覺得陰森森的恐怖,他目光和聲音都跟蛇一樣冰涼涼,看一眼都讓人毛骨悚然。看是舒默,下意識的往魏崢身側躲了下。她是真怕啊,誰知道那個變態衣服裡還有沒有蛇再鑽出來?
魏崢微微擋了下安以然側身看了眼舒默,“一個人?倒是好閒心,我正忙呢。”
舒默漫不經心的笑笑,是忙,這不忙着跟安姑娘聯絡感情來着?
“上車吧,”頓了下又看向安以然說道:“姑娘是要找爺是吧?我送你?”
“不要!”安以然吸了下鼻子,聲音帶着濃濃的鼻音,眼睛還是同通紅一片。
舒默哼了聲,彈了下車窗盯着安以然,挑着眉上下看了眼安以然,他難道比魏崢差了?怎麼就避他如蛇蠍呢?涼涼出聲道:“小姐似乎對我有很大敵意啊?”
安以然繃着一張臉,瞪大眼睛瞪着舒默,緊抿着脣沒說話。
魏崢看了下後面,很快他的車有人開過來停在他們面前,魏崢擰着安以然肩頭的衣服上了車,對前面的舒默比了個手勢示意他走,緊跟着車子開動。
安以然知道魏崢這是要帶她去見沈祭梵,可她沒想見沈祭梵,在鬧彆扭,大吵大鬧着不肯去。魏崢自動屏蔽聽覺,任她懶懶什麼都不做聲。到了帝王大廈,魏崢把人送進辦公室就做事去了。今天任務沒成,沒抓到主犯就意味着這事情往後還得發生,所以當下調了人就又離開了。
沈祭梵倒是挺意外她今天忽然出現,擡眼看她,可安以然沒看他,眼眶紅紅的,一抽一搭的默默往隔壁接待室走,坐在沙發上肩膀輕輕的抽,動。
沈祭梵微微擰了眉,擡眼透過透明的隔斷玻璃牆看向她,小東西又怎麼了?平時咋咋呼呼的今兒怎麼焉嗒嗒的,來了一句話也不說?
擱下手頭的事,成吧,既然來找他了說明她心裡還是想着他的,那他就空出點時間給她,免得她事後又嚷嚷說他這不夠好那不夠格的。
沈祭梵起身走過去,高大偉岸的身軀在她身邊坐下。這男人存在感實在太強,他一坐下整個氣息就把旁邊的小人整個裹住。沈祭梵伸手將她圈進懷裡,低聲問:
“要喝點什麼?”問話後輕輕在她額上吻了下,擡起她的下巴,指腹輕輕磨蹭着被淚水浸泡後的臉,睫毛被淚溼過,到現在還是一小撮一小撮的黏合着。
“椰奶。”安以然撇了下嘴,那是下意識的回答。
出聲後才又反應過來,她沒想喝什麼,她就想一個人安靜的坐一坐,沉澱下自己的心情,她真的不知道回去該怎麼面對化成紙灰的名卡,心裡還悶悶的發疼。
沈祭梵幾不可見的擰了下眉,辦公室有這東西嗎?可話是他問的,沒有也得有,親了下她的臉,起身接通助理內線。交代後再過去,坐她身邊再問道:
“等等讓人送來,今天爲什麼哭,嗯?”
安以然推開他,自己往另一邊趴沙發上,頭埋進沙發裡,頭髮蓋了滿臉,咕噥道:“沈祭梵,你別跟我說話,我現在不想說,你讓我先靜一靜好不好?”
沈祭梵把人拖出來把她按在自己腿上,手輕輕撥開臉上散落的頭髮,低聲問:“到底怎麼了?告訴我,嗯?我想聽。”
“我現在不想說,沈祭梵,我想一個人靜一靜,你先別吵我好不好?”安以然推他,她是真煩了,聲音聽着有氣無力,不想說話,整個人都焉嗒嗒的。
“乖寶,誰欺負你了,你說,我給你撐腰。你來找我又不說話,你這是要讓我急呢,來,好好把話說了,嗯?發生什麼事了?”沈祭梵掌着她讓她坐起身,板正她的身體看着她的臉。其實她的事,哪件入得了他的眼啊?可他現在願意聽。
安以然抓着頭髮,心底火燒火燎的,煩!
“沈祭梵,你別跟講話,我現在好煩!”安以然有些火了,揪扯着一臉瞪他。
“正因爲煩,所以才更要傾訴,興許在你對我陳述的過程中你就豁然開朗了也說不準對不對?你看,有我在,還有什麼可煩惱的,說出來,嗯?”沈祭梵耐着心勸,手輕輕撥開她身前的髮絲,撩去身後,再撫上她的臉。
安以然火了,拉開他的手:“我說了,不想說話不想說話,你別煩我行不行?”
起身去拉他,沈祭梵順着她站起身,偉岸身軀立在她跟前,安以然轉身把他推出去:“出去出去,別來煩我,我要一個清靜清靜,你再說話我跟你急!”
沈祭梵被推出去,看向安以然的目光暗了暗,小東西那膽兒是真肥了,竟敢把他往外面推。安以然冷着臉瞪着他,辦公室是由一面玻璃牆隔斷成辦公空間和接待室,休息室在後面。所以他倆現在是一人站在一個空間,兩兩對望。
沈祭梵無奈,往裡走一步,安以然立馬大聲一吼:“不準進來,煩死了!”
“好好好,不進不進,那你告訴我今天發生了什麼事?”沈祭梵按了下眉說。
“都說了不想說,你別煩我了行不行?”轉身把自己摔沙發上,抱着靠枕把臉埋進靠枕和沙發之間,眼眶又紅了。不可能不心疼,兩年多的心血,就那麼沒了。雖然她不是大師,收稿不值錢,可那對她來說就是生命。
沈祭梵站在門口,無奈的撐在牆面看她,她心煩,不是該抱他麼?怎麼會把他推開?以前不都是抱着他巴拉巴拉一通嚷嚷,今天怎麼不抱了?
瞧吧,人就是這樣,她吵的時候嫌她煩,不要他的時候倒是他失落了。弄得沈祭梵竟然開始反省是不是自己抱起來手感不好了?所以小東西嫌棄他?
助理送來飲料,也是因爲沒有椰奶,所以公司各種咖啡飲料都來了一杯,還都是從職工那問來的。一般,誰喝奶啊?年輕女職員爲了減肥,奶茶之類的東西向來不碰,有點年紀的職工人家喝的都是茶,有些就是現磨的咖啡,公司有現磨的咖啡供應,所以也極少有人自己帶喝的來,助理這是問遍了公司才找來這幾種。
助理深知這讓大boss端進去不好,很想給送進去,可這爺有明文規定,任何人不得入內,當然,這任何人不包括魏崢幾人,所以一直端着盤子在外等着。
“沒有?”
沈祭梵手動了下,快速掃了托盤上眼雜七雜八的飲品,臉色有些暗沉。他極少看到安以然喝別的,那小東西是喜歡一樣東西的時候近乎癡迷,旁的再好她也視而不見。失去興趣後,就會覺得索然無味,看也不會看一眼。
助理一看爺那臉色,心裡當即突突直跳,當下解釋道:“公司沒有椰奶提供。”
這裡是紀律嚴謹的地兒,又不是喝下午茶打發時間閒聊的場所,能那東西嘛?助理滿臉的爲難,他那意思是,這麼多不帶重樣兒的,就不能找一樣替代?
沈祭梵紆尊降貴接了托盤,助理立馬歡騰的離開,總算交差了。心裡悶悶的想,女人啊,就是麻煩,喝什麼不是喝?看來大boss的小女人跟他家裡那個一樣難伺候,點名要的東西非得要,不成就鬧,唉,女人啊,永遠只會爲難男人。
“然然,有喝的,喝點東西,等會兒我們去吃飯。”沈祭梵出聲,示意他是送喝的才進去,並不是硬要惹她不高興。
沈祭梵心裡莫名嘆了聲,小東西這脾氣啊,養着養着就出來了。
安以然爬起身,擡眼望他,沈祭梵見她坐起身臉色也好看了點,當即溫和道:“看看,想喝什麼,先喝點,等我會兒就下班,然後去吃東西,你想吃什麼都行。”
安以然自動忽略他的話,挑來減去,猛地整個推開,怒紅着一張臉衝他吼起來:“椰奶呢?我說的是椰奶,椰奶!這都是些什麼呀?沈祭梵,我要椰奶!”
盤裡的飲料灑出來,濺了不少在沈祭梵褲腿上,沈祭梵當即黑了臉,壓着怒沉聲道:“等會兒吃飯再喝也一樣,先喝點別的不行嗎?”
“不要我不要喝別的,我要喝椰奶,沈祭梵我要喝椰奶!”她本來沒說要喝的,是他自己問她,可在她都已經接受等着了那樣東西了,他卻遞上一堆亂七八糟別的東西來,她沒想喝別的啊。真是火死了,沒想發火的,就是忍無可忍了。
沈祭梵是完全不明白她生氣的原因,那是期待落空後的失落和強大的落差感讓她突然發飆,本來就被他弄得火急火燎的,這眼下情緒一被引發不發火纔怪。
沈祭梵有些急怒上頭,爲避免突然一個不小心出手掐死她,捏緊了拳即刻轉身離開,讓她自己去鬧。就不能太慣着,越慣着越出問題。
安以然看沈祭梵一聲不哼就那麼走了,當即起身一把將桌上的被子盤子推倒,稀里嘩啦碎了一地,水漬飛濺。沈祭梵猛地轉身,陰鷙的目光掃向她,安以然微微後退一步,可依然怒氣不減瞪着他,是氣他一句話沒有就要走。
沈祭梵狠狠咬動了下臉上肌肉,當即大步踩上地上的玻璃碎片,三兩步上前探手將連連後退的安以然擰住,掌心一帶,卡上她脖子怒沉着氣息往外擰。
“沈祭梵你放開我,放開,沈祭梵你混蛋,放開我,我又沒錯放開,放開……”安以然踉蹌着跟上他的大步,邊走邊捶打他。辦公室門一開,不打了也不鬧了。因爲外面人多,她自己覺得沒臉,被沈祭梵帶着大步離開。
是知道爺生氣了,安以然撇撇嘴,生氣的該是她好不好?他能理解她心裡的落差嘛?都說了要什麼,可拿來的卻不是肯定是不會平衡的啊,可他竟然在她氣惱當下轉身就走,哪有這樣當男朋友的?別的男朋友就算沒有女朋友想要的東西,也會哄着哄着,可他一句話沒有就要走,她能不氣嘛?
“沈祭梵,你慢點,你走慢點!”安以然低怒道,眉頭狠狠的皺着,抓着他的手被他帶着得踉踉蹌蹌,他步子大,她都快小跑才能跟得上。
沈祭梵擰着安以然去了最近的餐廳,椰奶擺了一桌子,全是一點兒五升大盒兒包裝的,沈祭梵把人給按座位上,語氣森冷道:
“給我喝,今天給我喝夠,往後我要在聽到鬧着要這玩意我就撕爛你的嘴!”
安以然本來氣已經快沒了,一聽他這野蠻的話立馬又火起來,站起來,她站起來又被他按下去,按下去她又站起來,緊跟着又被按下去。
“沈祭梵!”安以然火大,怒吼了起來,也不管丟不丟臉了。
帝王大廈這片區的餐飲業都是king的附屬,是爲king集團內部員工提供消費的地方,內部正式職工在這些地方消費都是六九折,對外不算折扣。
沈祭梵進餐廳時亮了下工作證兒,餐廳人一看就知道king的人,而且那顏色跟一般職工的藍色不一樣,他是金色,無疑是某家公司的領導級人物,都不敢怠慢。因爲是king的高層人員,餐廳的人都上了心,把所有的椰奶都送上去,也都好奇着,再中意那口兒也喝不了那麼多吧。
所以那邊一吵,餐廳人立馬仰頭看去。都猜呢,是情侶是肯定的了,可這吵的又是哪一齣?難不成那男人是要逼着人喝椰奶?真是怪事。
安以然再撐起身,沈祭梵毫不客氣的給人按了下去,拿起一盒椰奶扯開口子,倒杯裡,桌面上五六個杯子全都滿上。一盒空了一大半,擱一邊,坐她身邊起手一杯遞她嘴邊,聲音冰冷駭人:“喝了。”
安以然緊緊咬着脣怒目瞪他,眼裡一片怒火翻騰,對峙着,不動。沈祭梵也不動,杯子遞她脣邊安以然抿緊嘴,良久才咬牙切齒道:
“分手,沈祭梵,我們分手!立刻,馬上!”
沈祭梵目光瞬間一暗,擡手扼上她下巴借勁兒一扣,杯子往她脣邊湊,乳白色椰奶直接往她嘴裡灌。就想滅頂一般椰奶直接灌滿她整個口腔,不嚥下去液體都會自己喉嚨下流,安以然大聲咳着,滿臉憋得通紅,死命左右轉動頭卻動不了分毫,嗆着水灌下去的又被她咳着反上來,沈祭梵愣是將滿滿一杯給她灌了下去。
杯子扔開,沈祭梵臉色比修羅冥主還陰鷙駭人,冷戾目光寒氣森冷的盯着她。
旁邊的服務生都呆了,這人也暴戾了吧?那麼嬌滴滴的小美人竟然這麼對待?那邊偷偷窺視的人也都瞪大了眼,這算不算家暴?
沈祭梵冷戾的目光微微撤開,淡淡的掃了一圈偷窺的人,立馬人都縮退了去,旁邊接應的服務生也即刻灰溜溜的走開。
沈祭梵撤回目光,冷冷的盯着安以然,安以然被嗆進了氣管,咳得滿臉通紅,身前已經溼了一片,滿臉淚水交加,邊咳邊瞪着他,目光滿是不甘。
“分手?”沈祭梵聲音如同地獄傳來一般,冰冷的氣息繞出兩個字。
安以然怒紅着一張臉,伸手把桌面上的東西整個推倒,滿杯的椰奶全部朝沈祭梵身上撒去,杯子椰奶盒子稀里嘩啦推了他一身,盒子杯子從他胸膛滾落地上,又碎了一地。未拆封的椰奶盒子在落地時候重力砸向地面,“嘭”地一聲炸開,水花四濺。沈祭梵被潑得那叫一個狼狽,身前一片全部溼透,西裝外套,襯衣,褲子,一滴一滴的在滴着水,興許他那算名貴的腳此刻都被泡在椰奶裡。
沈祭梵面色當下扭曲,近乎猙獰的可怖,目光比氣削鐵如泥的刀子還利三分,如同惡鬼似地落在她臉上,渾身充斥着火山即刻爆發的危險氣息,拳頭捏得“咯咯”直響。安以然哭,完了完了,出事了出事了,沈祭梵不殺了她纔怪。
反應過來的那千鈞一髮之際撐起身往桌上爬,也不顧她穿的還是職業套裙,裙子長度就在膝上十寸處。這時候她是要命不要臉了,慌慌張張的爬上桌要翻到另一邊去。沈祭梵就跟魔王一般直接伸手就把人給擰下來,提着摔上肩頭扛着大步走出餐廳,渾身透着生人勿進的嗜人氣息。
小東西,有種,好得很!
他今天不非給她長長記性她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沈沈祭梵……別這樣,好多人看,你別這樣,你放開我,好多人看…你是大老闆,你別因爲我毀了你的形象……沈祭梵沈祭梵我錯了,我錯了,對不起沈祭梵……”安以然被他扛着頭朝地,整個人已經暈頭轉向,抱着頭可身子又是騰空的沒有任何着力點,又不得不伸手抓緊他溼黏黏的衣服,哭得那叫一個肝腸寸斷,又認錯又道歉,好話說盡了都沒得到人一個哼聲兒迴應。
沈祭梵就跟只落湯雞似的扛着大呼小叫的女人進了帝王大廈,有幸見到這一幕的人真是爲難死了,平時連終極boss人模人樣的時候都極少見到,更別說今兒這非主流造型了。是知道非禮勿視,要想保住眼珠子就得壓下去好奇心,可實在忍不住啊,這事兒一輩子估計看到一次也就足夠了。
想想沈祭梵一那麼在意外形的男人,竟然被安以然整得跟只落湯雞似的,滿身水流不斷的出現在公衆場合,一踩還一溼噠噠的腳印,安姑娘這這簡直就是徹底刷新他沈祭梵的世界紀錄啊,欠收拾的小東西,有種,有種得很!
頂樓的人只知道有人進出,卻來不及看到一眼,精彩已經被關進了辦公室。
沈祭梵扛着安以然直接進了休息室,當下把人摔牀上,惡鬼一般猙獰着一張臉,伸手三兩下扯鬆領帶,扯掉外套,一件件從他手上飛出去,最後只剩下赤身裸體如同雕塑一般的身軀立在牀前,胸膛起伏劇烈,毫無疑問壓在胸口間那團怒火被燒得旺盛,火苗竄出頭頂直達三丈高。
雙手攥着領帶一拉,火焰噴張的雙目瞪着姑娘:“爺今兒讓你好好長長記性!”
安以然在牀上往裡爬,可是裡面靠的是牆面,她壓根兒沒處逃,只能往角落裡把身子縮成一堆,痛哭流涕的求饒:
“沈祭梵,你別這樣,我錯了我錯了,我再也不吼你了再也不鬧脾氣了,沈祭梵,求你了別這樣好不好?我知道錯了,沈祭梵,沈祭梵……”
是真怕了,沈祭梵那樣子就是要把她扯着一口一口咬着吞了一下一下把她撕了一樣。她怕死,她還沒活夠,一臉臉哭得通紅。
看他跨步上了牀,安以然抓着枕頭連着朝他砸,又扯被子把自己整個連頭全部矇住,哭聲震天:“我怎麼就答應跟你談戀愛了呀?暴君暴君!我要分手,沈祭梵我要分手,你不能打我,你沒有權利打我,我要分手,分手……”
任她抓得再緊,被子“嗖”地一下從她頭頂起開,安以然猛地身子一個瑟縮,瞪大眼驚恐無度的望着他,嘴巴微微顫動着,隔着被子還能嘴硬吼兩句,這面對面了,不敢了,徹底不敢了,一句整話都說不出來。
“沈、沈祭梵……”縮着身子往後移,身子都貼牆面上去了,退不了了啊,將他沉怒着氣息猙獰着臉一步一步接近她,安以然忽朝他撲過去,抱住他大腿,嬌嫩的臉不斷的蹭在他腿上,哭得傷心,急急忙忙的說道:
“沈祭梵,沈祭梵我愛你,我好愛你的,你別打我,別打我……沈祭梵,沈祭梵別生氣了,我不敢了,我知道錯了我知道錯了沈祭梵……”抱着他的腿,竟然還不介意親了下他滿是腿毛的穩健大腿,臉貼在他腿上,一下一下蹭着,哭得稀里嘩啦的。心肝兒脾胃肺都跟着身子一抖一抖的,是真怕呀。
沈祭梵罩頂的烏雲總算擴散了些,俯身擡起她的臉,很不幸,她的臉離他的驕傲火龍僅有一公分距離。安以然抿着嘴閉緊了眼,臉色紫漲。
沈祭梵蹲下身手扯開她抱着他的雙手,埋頭親了下她的臉聲音陰測測的聽着令人心驚膽顫:“愛我?有多愛?嗯?小東西,得要證明給我看看有多愛。”
“好愛好愛,是真的,沈祭梵,是真的好愛……”安以然忒大方的拉着他的手往她柔軟上放,不是愛的人是不會讓人碰的。
沈祭梵搖頭,明顯爺沒看上。安以然又抱住他,在他臉上親來親去,柔軟的脣瓣又移向他的薄脣在他脣上啃來啃去。她都覺得自己無敵了,這麼恐怖的一張臉,她竟然能親得下去,這麼想着吧還得抽抽嗒嗒的出聲道:
“沈祭梵,可以了沒可以了沒?”抱着他的臉一下一下的親,又學着他啃他的脖子,往下一一親去,在他厚實的胸/膛兩粒果點兒上舔來舔去,在沈祭梵進入狀態之時她忽然擡起頭來說:“沈祭梵,甜的礙,椰奶的味道。”
沈祭梵瞬間滿臉黑線,伸手卡住她脖子:“安-以-然!”
“礙,礙我錯了,我不說了,可是,是真的有點甜……不說了不說了沈祭梵,可以了嘛?可以了沒?別生氣了好不好?我知道錯了,沈祭梵沈祭梵……”安以然任他卡住脖子,這裡都被他卡得免疫了,無甚大礙,直接往他懷裡撲去,抱着他臉在他胸口蹭來蹭去,心裡哼哼,一股奶香味,他竟然還不承認。
她一靠近沈祭梵就鬆了手,他要不鬆手,她那脖子就得端。
“這就算了?未免太容易了點。”沈祭梵語氣依然冷戾,不過火氣已經被她磨來磨去磨得差不多了。
對她吧,那火氣是真的來快去得更快,就剛纔還真想要掐死她來着,可眼下,看她匍匐在他懷裡一臉的順從和乖巧,捨不得了,心軟了。
“還要怎麼樣啊?我已經道歉了,沈祭梵你別那麼小氣好不好?”安以然手在他肩膀上捏來捏去,輕輕的掐啊掐的,反正他不怕疼,她每次都掐得極重他都沒感覺,所以又捏又掐,她覺得比起他捏她身前的兩團肉來說她這是客氣的了。
“乖寶,我們來玩點刺激的。”沈祭梵一埋頭就咬上她的脣,低聲道。
她不服軟他就打算硬來的,她服軟了那他就溫柔點,商量着來。畢竟,他也不願意弄疼了她,她要是吃痛,這次給他上了往後可就這麼好的機會。
安以然哭,“你想肉償啊?你怎麼總想着那個呀?就不能要別的嘛?沈祭梵,我不喜歡那個,換別的行不行?我給你捏肩,捶背好不好?”
“會喜歡的,寶貝,乖乖,嗯?聽話…”沈祭梵一邊誘哄一邊啃着她的小嘴,三兩下扒光了人,兩人滾牀上坦誠相見。
熱吻在升溫,安以然忽然避開他火熱的吻吼起來:“你幹嘛綁我的手,沈祭梵你矇住我眼睛我怎麼看東西礙……礙沈祭梵你幹嘛,你你,我害怕沈祭梵我有點害怕,你快鬆開我,啊…”
火熱的吻落遍她全身,就跟燎原的火星子一樣。安以然尖叫連連,感覺人都被撞飛了起來。總算停下來扯開她被矇住的眼睛,姑娘喘息的氣兒有進無出,張着小口如離岸的游魚一般急促的呼吸,透紅的臉別樣嬌媚可愛。
沈祭梵抱着她在她幾乎能滴出水來的臉上啃了下,咬着她耳朵低聲道:“還沒完。”
安以然哭,哼哼唧唧反抗着,沈祭梵金槍再立,從後面進了去。安以然咿咿呀呀哼哼着,沈祭梵抱着她小兒把尿一樣把人兜了起來,安以然漲得血色盡涌,被激得啞聲叫喊。
待爺總算饜足後,人已經被他弄得死去活來活來死去了。安以然哼哼唧唧的控訴,疲倦倦的趴牀面上連動都不肯動一下。
“我好餓,我要吃飯,沈祭梵我好餓……”聲音都是啞的。
事兒還沒完呢,沈祭梵把人提起來,讓她倦倦的趴在他身上,擡起她的臉問:“乖寶,今天的事僅此一次,沒有以後。若敢再犯,我就撕了你扔海里餵魚!”
安以然哼哼,“我是京大的,又不是廈大的。”信你纔怪了。
基本上今天的事讓她看清了一件事,就是沈祭梵捨不得她。之前她是真以爲他要撕了她,那氣勢太恐怖了,可都後面她一服軟就沒事了。是捨不得她吧是吧?她就這麼認爲,基本上是找到應付沈祭梵的法子了,總算以後不再怕他說狠話,因爲他不會那麼做,他捨不得她呀。
發現這個秘密,安以然自己心裡還挺得意的。
“嗯?”沈祭梵陰冷的聲音低低傳出。
“知道了知道了,不會再犯的,真是的。”安以然嘟嚷道。
沈祭梵揉着她圓乎乎的頭頂,停頓了會兒才問道:“今天來找我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
“礙,別提了,你一說我就難過,我是真的好難過。”安以然滿臉苦色,她的名卡,怎麼啊?幾千張畫就那麼沒了。
“說說,我想聽,嗯?”沈祭梵輕輕滑着她的臉繼續問。
這男人有着令人恐怖的執着,安以然伸手不高興的在他胸膛戳,戳,戳,“我姐把我的畫燒了……”
嘴巴一撇,悲從心來,眼淚即刻奪眶而出。
沈祭梵手頓了下,那些、他碰一下她都要嚷嚷半天的小人畫?
“全部?”沈祭梵問的是程度。
“嗯……你別說了,我傷心死了沈祭梵,我好難過,心好痛好痛。”安以然心裡酸得脹痛,眼淚啪嗒啪嗒掉他胸口。
沈祭梵有些僵硬,他碰一下都會被她嚷嚷好大會兒,可她那些家人全部燒了她卻只是躲着哭,到底,是他在她眼裡不值一提,她家人在她心裡太過重要?孰輕孰重,一眼便知。
他在她心裡,竟然還不抵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