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她倔強的性格,是絕對放不下的。除非得到她自己放棄,她骨子裡的性格不允許自己失敗,因此使勁的點點頭:“覆水難收,爸爸,你就不要管我了,一切都是女兒自作自受。”
看到副總統臉上隨之涌上的心疼和傷心,她又連忙笑道:“即便是這樣我也是幸福的,因爲我心裡有真正想要愛的人。比從前任何時候充實多了,有他心裡就滿滿的,不再空虛寂寞。”
副總統不由輕輕嘆息一聲:“女兒啊,你讓爲父如何是好。支持不支持都在爲難中。”
瑪莎雲淡風輕的笑道:“爸爸,你就不要爲我糾結了,這都是我的命。”
副總統點點頭,輕聲應道:“罷了,一切隨你吧。”
他只能如此了,唯一能做的就是私下給慕離發難,讓他能早點接受瑪莎的感情。瑪莎已經夠痛苦的了,作爲父親,他不能再給她那些實質性的阻攔了。
瑪莎聽後很是感激,“爸爸,謝謝你。是女兒不好讓您操心了。”
“只要你開心,爸爸纔會開心。”副總統嗔笑道:“傻丫頭,爸爸爲你操心也是一種幸福。”
“爸爸,女兒愛你。”瑪莎幸福的將頭正在副總統的胸前,柔聲說道。
副總統輕輕拍着她的肩膀,心中涌上苦澀的幸福。但願他做說的,能爲瑪莎謀求到她想要的幸福,如果是這樣,即便是對他競選總統有所影響也在所不惜。
他出手總比瑪莎外公出手好些,他知道哪些歐洲人的手段,只怕到時候也會波及到他,影響更大。
這邊父女倆相依在一起,父女情深,而慕家這邊也是一家人其樂融融,很是溫馨。
只是大約九點鐘的時候,慕離正在書房裡處理事務,竟然接到了軍區大院總機室轉來的總統先生的電話。
“慕離,請問副總統在你們軍區餐廳用餐的時候遇刺受傷這事你怎麼解釋?”
總統先生沒有開場白,上來徑直責問慕離,慕離不由被問愣住了,完全沒有心理準備,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在視察團視察期間,廚房發生煤氣爆炸,餐廳電線短路火災,這些事情難道還沒有引起你們足夠的重視嗎?非得死人才能讓你們警覺?我早就說了,肯定是你們軍區內部有問題,爲什麼不防範?副總統去就餐安保爲什麼不到位?面子工程、真的會給你們面子嗎?”
慕離聽着總統先生的訓斥,即便是在電話的另一端也是面紅耳赤。
他無從辯解也沒法辯解,只能一個勁的道歉:“對不起,總統先生,是我們的失誤,我會盡快給副總統先生一個交代,將內鬼揪出來。”
“希望如此,幸好這次副總統先生沒有受到很大的傷害,否則我看你們如何交代。我鄭重的警告你們,軍事秘密若有泄露,軍法處置,誰也不能講情,希望你好自爲之。內閣府和軍委關於你們軍區的失誤明天會做出一個書面通知下發到各大軍區以示警戒。”說完,總統先生就將電話掛掉了。聽着電話那頭傳來嘟嘟的聲音,慕離很久纔回過神來。
他下意識的喂了一聲,立刻有個聲音回覆他:“司令大人,您有什麼吩咐?”
“總統先生的電話打進來,爲什麼不事先通知我一聲再接進來?”他很是無力的責問道,卻是底氣不足的,“難道我們只有那一條內線嗎?”
“司令大人對不起,總統先生不讓告訴你。”那個聲音驚恐的回道。
“你告訴他,他怎麼知道?又不在你身邊看着。”慕離說完,也將電話掛掉了,其實,他明白、軍人以服從命令爲天職,總統先生不讓接線員打電話給他報信,他自然不敢。
只是,他此時滿肚子無法說清的情緒,無處發泄,只能對接線員發發脾氣了。
他忽然明白,副總統先生遇刺受傷,跟炊事班事件絕對不是一撥人。他很可能是自導自演做出的這場戲,就是爲了能順勢在這裡如期多住幾天。
昨晚炊事班一夜未睡,將被破壞的廚房和餐廳恢復如初,其實這也是配餐改革的一部分內容,他們使用了可拼接絕緣不易燃材料,一旦發生火災等意外情況只需要將損壞的東西撤掉換上新的就好,無論桌椅牆紙等等都使用這樣的材料。
副總統上午到炊事班檢查後,自然是大吃一驚,並對慕離說了,他的任務完成了,下午就能離開的話,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是不能收回了。
可是,他又不甘心這樣回去,給慕離一個表現的機會,只能自己製造事端,既能名正言順的留下來,又能將他砸一下,可謂是一舉兩得。
正如慕離想的這樣,副總統確實這麼想的,配餐改革沒有驗收成功,軍委主席極力維護,總統先生態度不明確,他想趁機扳倒慕離的打算落空了。只有將慕離扳倒,他再施以援手,才能讓他對他感激,到時候自然會順利成章的跟瑪莎在一起,反正都是百利而無一害的事情。
誰知道沒有成功,他又不想讓慕離太得意,於是便想出這樣的法子上演了一處苦肉計。
即便是慕離想到是他自導自演,抓不到把柄也沒有轍。而此事完全可以推到炊事班事件上,如此他也就能擺脫嫌疑,再說誰會想到他一個堂堂的副總統會用苦肉計。
當然這出苦肉計不是白演的,他住院後便讓助理將他在軍區大院受傷的消息傳回到京都,並且添油加醋,如此一來,慕離便是初上加錯,受處分是在所難免的。而且他也不在身邊,根本無從勸說,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軍委主席就算想出手維護只怕也無能爲力了。
副總統的如意算盤打的是不錯,只是他沒有想到慕離會這麼快就識破了。
他感覺到事情嚴重,副總統竟然能在軍區大院神不知鬼不覺的導演了一出好戲,正應了封冥晚飯前跟他說過的話,軍區大院有可能潛伏着三股勢力。
在他管轄的軍區大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竟然被神不知鬼不覺的安插了三股勢力,對他是極大地嘲諷。這倒還是其次,最重要的是這三股勢力很有可能毀滅軍區,若真是如此,他的罪過就大了。
越想他越覺得惶恐,不由驚出一身冷汗。立刻撥通了軍委主席的電話。
電話只響了一聲就被接通了,軍委主席嘆息的聲音通過聽筒傳來,讓人感覺特別無力,“怎麼又發生這樣的事情?我跟你說的話,白說了,這次我也保不了你了。”
“會有多糟糕?”慕離聽他這麼說,反而冷靜下來,是他太大意了。對自己的同胞,從來沒有戒備心,纔會大意失荊州。
“這次可能會給你們下派一個司令,而你很可能被降職成虛職。你得有心理準備。”軍委主席沉聲說道。
“我不在乎被降職,只要能留下來就好。”慕離聽後不由心中苦澀。
“你不是想要辭職嗎?或許這是個好機會,只要你提出來,他們或許會同意的。既然副總統先生捨得丟掉你這個卒,那麼總統先生何樂不爲?到如今我也猜不透他們到底怎麼想的。”軍委主席再次深深的嘆息着,他跟廖司令關係相當好,也是看着慕離成長起來的,自然不希望看到他到如此地步。
特別是前段時間剛從低谷中走出來,對此他也只能嘆息世事難料,災難總是找上他。
慕離此時卻不想辭職了,他不能就這樣不清不楚的走,反正已經給革職審查過一次,如今即便是再次被貶到基層連隊也沒有什麼好可怕的。
只要能留下來,查清背後的真像,將那些潛伏着揪出來,他才能安心離開。到時候不管誰留他也不會答應了,帶着一家人到慕氏農場,過着開心自在的田園生活,不問世事,相信也就不會有那麼多災難找上門了。
“我要走,也得將軍區大院的毒瘤清除才能走。”慕離聲音堅決的回道。
“只怕會受到很多委屈,我也無力改變,只能力薦總統廖司令出山,這樣你的日誌或許才能好過點,但是隻怕並不會如我所願。”軍委主席抱歉的說道:“還是那句話,一切只能靠你自求多福了。希望你能像從前那樣平安度過。”
“我會的,我早已經磨練成了銅豌豆。”慕離打趣的笑道。此時,他心中已經豁然,既然躲不開的,不如勇敢面對,畢竟很多事他無力改變。
軍委主席聽聞,笑道:“還行,你還能笑出來,我也就放心了。但是警告你,事情絕非你想象的那麼簡單,很可能錯綜複雜到真假難辨,我也說不清只是直覺。有什麼,需要我幫忙,就跟我說聲,能幫上忙,我會盡力,幫不上忙你也不要埋怨,我也是能力有限。等到明天年底,我也想退休頤養天年了。”
“您不能退休,有您坐鎮軍委我們心裡踏實。”慕離聞聽心裡不由一陣難過,就像廖司令離職一樣,讓他心中很是不捨。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軍委主席輕嘆一聲:“或許我會帶着家眷去你們的慕氏農場,到時候跟你毗鄰而居豈不是美哉?”
聽他如是說,慕離不由笑道:“好,那就這麼說定了。”
掛掉了電話後,他心裡踏實許多,心中也有了些許的安慰。
沒多久,就在他閉目沉思的時候,廖司令打進來電話。
“慕離,你的事情我聽說了,你不要着急,事情總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只是過程可能會很難熬,但是最難熬的日子,你不也熬過來,現在的這點困難不算什麼,就當是九九八十一難的最後一難吧。”
聽了他的話,慕離心中再次涌上溫暖的感覺。
“廖司令謝謝你,有您的寬慰,我心裡已經平和許多。”他微笑着回道。
“明天我會到軍區大院找你,到時候再詳談,我現在只想告訴你不管遇到天大的事情都不要着急,身體要緊,其他的都是浮雲。”廖司令聽他如是說,懸着的心終於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