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荷驚恐的望着那個白色的身影慢慢向她飄來,她的臉似乎是平面的看不清有五官。
“你,你是誰?”她努力壓制着自己的恐懼,出聲喝問。
“我你都不認識了嗎?”那白色身影的聲音冷的就像從冰窖裡發出來的,讓她更加感覺到一種徹骨的寒意。
“你是唐嬌嬌?”沈玉荷聲音抖得不成塊了。
“哈哈,你還記得我!看來這些日子我們沒白處。”那白色的身影更快的向這邊飄來。
走進了,沈玉荷纔看到眼睛,果然是唐嬌嬌的眼睛,充滿了憤怒和仇恨,除了她這個世界上不會再有人對她這樣的眼神了。
“你不要過來。”沈玉荷背後就是牆,她已經退無可退。
隨着唐嬌嬌的靠近帶來一股陰森的涼氣,她身體抖得更厲害了,好像被電擊一樣。
“你怕了?”唐嬌嬌放肆的笑着,笑聲毛骨悚然,在寂靜的夜裡更加陰森如鬼魅。
“你兒子已經搶了我兒子的家庭,你還想怎麼樣?”沈玉荷掙扎着,努力抗拒那徹骨的涼意。
唐嬌嬌不再說話,她的臉在燈影裡,模糊可怕。
她只是伸出手,掐向沈玉荷的脖子。
冰涼的手指陷進她的肉裡,疼的窒息。
又驚又怕,她昏眩了過去。
第二天早上,她一直沒有出來吃早餐。
阿梅和保姆都很擔心,便相約一起到她的房間看看。自從封爺說她可能得了抑鬱症也就是尋常說的神經病,她們對她有些怕。
輕輕敲門,沒有聽到動靜。兩人不由相視一眼,又繼續敲門。可是還是沒有動靜。
阿梅害怕了,提議要踢開老夫人的門,怕她在房間裡會出現什麼意外。
很多抑鬱症病人會自殺,她們不能不擔心這種情況。
兩人一起用力,門終於被撞開了。
房間裡的情形,把倆人嚇傻了,果然是自殺了。
只見沈玉荷蜷縮在牆角里,雙目緊閉,一動不動,就像是死了一樣。
阿梅碰碰保姆的胳膊,擔心的問道:“老夫人不會真的死了吧?”
“不可能啊,一直不是好好的嗎?”保姆很怕出現這樣事情。
“我們過看看吧。”阿梅拉着保姆的手輕聲說道。
保姆點點頭,跟她一起向沈玉荷走去。
忽然她睜開眼睛,冷冷的看着她們,“我沒有死。你們不用擔心。”
人嚇人嚇死人,兩人被她的舉動嚇傻了,冷不丁的。
感覺就像詐屍一樣,兩人下意識驚叫着向門口逃去。
“回來,我沒有死。”沈玉荷的聲音裡充滿了憤怒。
兩人這才停住腳步,心驚膽戰的向她望去。“老夫人您真的沒事?”
沈玉荷冷聲反問道:“我爲什麼會有事?難道我會自殺?讓你們趁着慕離不在家奪財嗎?”67.356
聽她這麼說,兩人這才放心了,臉上露出驚喜的表情,老夫人沒事就好。
如果她真的自殺了,等司令大人回來真的沒法交代。
她們都明白司令大人的孝心,她們的責任可就大了。
兩人連忙走過去,很是不解的問道:“老夫人,您爲什麼會在這裡?”
“我喜歡。”沈玉荷淡聲回道。
其實,她是起不來了,等醒來的時候,身體已經麻木了,一直這樣的姿勢昏迷。
她們進來的時候,她正在努力讓自己恢復清醒狀態。
兩人伸手將她拉起來,扶到牀邊坐下。
吃過早飯後,沈玉荷看太陽很好,又要提出到外面走走。
阿梅和保姆依然是極力勸阻着,不讓她出去,說是外面還不安全,等過幾天瘟疫一樣的傳染病過去了,他們就可以出去了。
沈玉荷對她們的話開始是相信的,但是後來越來越想覺得不可思議。
現在的社會,醫療衛生條件那麼好,怎麼可能會出現這樣無法控制的瘟疫,而且電視上完全沒有報道,肯定是她們不想讓她出去纔會這麼說。
沈玉荷知道現在自己算是落在她們手裡了,慕離不在家,她們不讓她出去她也出不去,也就在跟跟她們爭取。而是假裝順從她們的意思,不再提出去的事了。
阿梅和保姆便以爲她真的被嚇住了,對她看的也就沒有那麼嚴了。
沈玉荷心裡很盼着江醫生能來,但是又想到她竟然給她吃神經病纔會吃的藥,心裡就特別不痛快,因此又不希望她來。
其實江醫生已經來過幾次了,但是都被阿梅擋回去了,她說老夫人不想見她。
江醫生也無奈,從上次她跟老夫人見面就能看出來老夫人對她有些不滿,不高興她給她吃藥,把她當成病人。
沈玉荷這天看到阿梅和保姆都不在身邊,便悄悄拿起電話給路曉打電話。
“路曉,安南在嗎?”她聲音急促。
路曉很驚訝:“老夫人,怎麼是您?安南不在我身邊,您有事嗎?等他回來我轉告他。”
“那算了吧,沒事了。”沈玉荷無奈的嘆息一聲,本來她是想讓安南來帶她走的。
“老夫人難道不能跟我說嗎?”路曉也知道慕離參加軍事演習了,不在家。
如果她沒事的話,是不會給凌安南打電話,因此很不放心的追問。
沈玉荷想了想出聲問道:“你現在在街上嗎?聽着有點亂糟糟的。”
“對啊,老夫人我在外面購物,正好趕上商場打折,人可多了。”路曉笑着回道。
“哦,那你忙吧,我就是太悶了,打個電話,想問問安南最近有沒有跟慕離聯繫,什麼時候回來。他出去後就給我打過兩次電話,我也找不到他。”沈玉荷嘆息着。
“老夫人,演習就是這樣的,肯定是要保密不能與外界聯絡。”路曉能聽得出沈玉荷心情不是很好,連忙勸慰她。
最近她跟林青走的近,對慕家漸漸都快要淡忘了,心裡不由有些愧疚感。
從前沈玉荷對她也是不錯的,現在她孤零零的在家裡,應該多去陪陪她。
於是想着,便對她說道:“老夫人,我一會順便過去看看你吧。”
沈玉荷心裡自然很高興,但是卻不動聲色:“你若是有時間……”
“有時間,中午安南不回家吃飯了。小花已經上學了,我一個人無聊,正好過去陪您。”路曉連忙笑着回道。
“好,那我在家等着你,讓保姆做好菜。”沈玉荷笑着應道。
“好啊,保姆的手藝很久沒有嚐了。”路曉笑着回道。
當初這個傭人還是她給介紹過去的呢。
掛掉電話後,沈玉荷臉色就變得不好看了。果然是阿梅跟保姆故意編造有傳染病的謠言,不讓她出去。
其實根本就沒有這回事,路曉都還在外面玩的開心,有傳染病她能出去嗎?
阿梅從外面進來看沈玉荷臉色不太好,不由關切的問道:“老夫人,您哪裡不舒服?”
“我哪裡都不舒服。”沈玉荷冷笑,“你們打算關我多久?”
“老夫人您可別這麼說,我們怎麼敢關您?”阿梅驚恐的直襬手。
“你們沒想到我會打電話吧?我向來極少打電話的。”沈玉荷凝視着她,眸中充滿了憤怒:“中午凌夫人來吃飯,你去跟保姆準備一下,豐盛一點。”
阿梅臉上露出尷尬之色,連忙解釋道:“老夫人我們其實是爲你好,出去不安全。”
沈玉荷一擺手,示意她不要再說了。站起身來,向她房間走去。
廚房裡阿梅跟保姆竊竊私語:“怎麼辦?若是被凌夫人知道我們不讓老夫人出去……”
“怕什麼,老夫人現在身體不好,大腦也不好,司令大人不在家出了事,算誰的?我們這樣也是爲了她的安全。”阿梅理直氣壯地回道。
保姆點點頭,“只有這樣跟凌夫人解釋了,但願她能理解我們。”
路曉掛掉電話後,又選購了一些商品,便讓保姆拿着回家了。她一個人準備去慕家。
不想剛出超市門口,正好碰到林青也來買東西。
“封夫人,你也來了?”路曉驚喜的問道。
“凌夫人你也在?”林青開心的拉着她的手。
在場合上她們不得已這樣稱呼彼此,私底下卻是直接喊名字的。
“逛好了嗎?要不再進去逛逛?”林青拉着她的手,親熱的問道。
路曉抱歉的朝她笑笑:“今兒不行了,我得去慕家一趟,答應老夫人陪她一起吃午飯。”
林青詫異的望着她,“你們一起吃午飯?”
她有些意外,兩人怎麼會忽然湊在一起。
路曉見她吃驚,便將老夫人給她打電話的事情跟她說了。林青這才明白,不由嘆息一聲,“唉,老夫人現在已經不是從前的老婦人了。”
說着她忍不住跟路曉說起她曾經虐待兩個孩子的事情。
路曉聽得冷汗淋漓,這些事情她都不知道。從來沒有聽說過。
心中不由感覺到恐懼,好像沈玉荷是老巫婆一樣:“她怎麼可以做出這樣令人髮指的事情!”
林青很是無奈的嘆息一聲:“她有可能得了抑鬱症。”
“那還好,若非,真的讓人不可原諒。”路曉聽了她有病反而鬆了一口氣。
林青不由贊同的點點頭,“我也寧願她真的是有病。”
跟林青分開後,路曉還是去了慕家別墅,她很想看看現在的沈玉荷到底是怎樣的情況。
她按下慕家別墅的門鈴,阿梅出來開門,笑着問她是不是凌夫人。
路曉點點頭表示自己正是凌夫人。阿梅便跟他自我解釋說她是慕家新僱傭的傭人。
路曉進房間後,就聞到一種黴味,就像是年久不住人的房間裡發出來的。
她不由皺起眉頭四處張望着,發現竟然沒有開窗戶,都關得嚴嚴的。
現在是夏初,天氣有時候會比較熱,又加上連陰天,房間裡若是不開窗戶的話,會因爲潮溼發黴的。
“今天太陽這麼好,爲什麼不開窗戶曬曬透透氣?”路曉扭頭望向阿梅。
阿梅無奈的笑笑:“老夫人不讓。”
“阿梅,你又在外人面前說我什麼壞話?”沈玉荷冰冷的聲音傳來,路曉不由打了個冷戰。
她連忙循着聲音望去,終於看到光線有些昏暗的客廳裡,沈玉荷一個人坐在那兒,就像一尊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