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61 物是人非
景陽低低的嘆了口氣,看着她無奈又溫潤的說道:“子夕進去雖是所有人都不願意看到的結果,但這結果也在我們的預料之中。 ”
“在舍與得的選擇上,他選擇捨棄三年的自由,得到徹底打跨顧東林的機會。這是他的選擇,我們只有支持。”
“是啊,他原本也是個爲達目標不擇手段的人,所以爲了那個結果,捨去三年的自由算什麼、丟下我自己在外面又算什麼”許諾用力的推開面前的小碗,一整碗燕窩全潑在了電腦鍵盤上,看着瞬間黑屏的電腦,許諾不禁趴在桌上哭了起來。
“我們心裡的許諾,不是這樣的”景陽低低的嘆了口氣,緩步走過去,將大手重重的放在她的肩膀上。
“你們心裡的許諾,就該是個無敵金鋼、就該什麼事都自己扛下來”許諾將臉埋在臂彎哽咽着。
“許諾,去公司吧,別讓梓諾不要再擔心你。”她聲聲控訴,讓景陽無言以對除了拿梓諾說話,他根本就不敢再提顧子夕。
一個24歲的女子,將姐姐的生死放在肩上獨自扛了十幾年,現在又要獨自一個人扛起兩個幼子而她一直都知道可能的結果、卻一直都拼盡全力的努力着。
直到現在、直到子夕離開,她所有的情緒才爆發出來。
她只是不堪負荷了,卻從未當面給顧子夕一點壓力年輕的女孩,她要多少堅韌、多大的毅力,才能堅持到現在
“顧梓諾說,媽媽現在的樣子、象從前的媽咪”景陽的大手,用力的握着她的肩膀,希望手心的溫度,能讓她多少感覺到一些安慰。
許諾微微震驚,慢慢擡起頭來看向景陽:“他這樣說”
“恩,聽得出來,他喜歡原本模樣的你;聽得出來,在他的心裡,你是比蜜兒更好的;以前的你是讓他驕傲的、現在的你是讓他擔心的;”
“所以許諾,振作起來誰又能知道,再堅持一下之後,會是什麼結果你經歷了那麼多,何妨,再堅持這一次”景陽看着她,溫潤而堅持。
“景陽,謝謝你,你是個什麼,終究還是什麼也沒有說。
景陽轉眸看了一眼被淋溼的手提電腦,微微皺眉說道:“電腦我拿去幫你修,有沒有保密的文件”
“沒有。”許諾輕輕搖了搖頭。
“好,今天就好好休息,、法律網,都佔據了好幾天的頭條;甚至在娛樂版都有了一席之地,猜測着他和顧東林叔侄入獄後,原本爭奪的焦點顧氏會花落誰家
顧朝夕、許諾、顧子安等說法各異,而呼聲最高的,顯然是顧子安一來他是男孩子,附合國人的繼承期待;二來顧東林的第二任妻子在他出事後就遠走異國,加之其已經破產,更無力支持自己的女兒繼承。
至於許諾,則是猜想中最弱的一環一個代孕出身的年輕女子想來沒有這種能力和手腕的,至多不過以顧梓諾爲盾牌,讓顧子夕表面上將公司控制權交給她。
顯然媒體各方,對於孕婦許諾、幼子顧梓諾掌權均不看好,所以難免唏噓世態的變化曾經被推上權利與金錢的道。
“那是我做商業間諜的第一筆收入買的,當時可心疼了我好久呢。”許諾微微笑了笑,拿着電腦與景陽一起走到會談桌前坐了下來,打開電腦桌面竟然是自己怪用的黑白旋渦的老桌面,當下不禁感激而笑。
“給我買東西可沒見這麼用心過,挑了裝配又倒數據,忙和了一整個晚上。”顧朝夕輕哼一聲,有些不悅的說道。
“我買的東西你哪兒看得上眼,偏這時候又有意見。”景陽見顧朝夕似是真的不悅,不禁無奈。
“我看不上眼你就不做,那你就什麼也不用做了。”顧朝夕瞪了他一眼,轉眸看着許諾說道:“我先回顧氏了,這邊有景陽和寶儀在,你不用害怕。新公司的流程子夕都理順了,規劃和發展戰略之類的事情也用不着你來做。所以你這個代總裁,也就在關鍵項目和費用上把把關,沒什麼難的。”
“是。”許諾微微點頭,起身送她出去。
“不用送了,我走了。”顧朝夕擺了擺手,拎着自己的電腦徑自往外走去。倒讓已經站起來的許諾感到幾分尷尬。
“你別理她,就這脾氣,生了孩子也不見改。”景陽低頭給謝寶儀發了信息後,示意許諾坐下來。
“在小公主面前,她也是這樣”許諾好奇的問道。
“我們家是嚴母慈父。”景陽笑着答道。
“可以想象。”許諾不禁低頭輕笑。
“景總、夫人,還有15分鐘例會開始。”謝寶儀拿着文件夾走進來。
“具體內容你先說一下。”景陽點了點頭,示意謝寶儀坐下。
“顧總臨行之前,將所有的事情都已經安排了下去,這周主要是各部門彙報上週的工作進展。這是上週各部門工作計劃。”謝寶儀從文件夾中抽出一沓表格遞給許諾:
“打記號和備註的部分是完成的情況,我都一一跟進確認過,所以夫人一會兒要面對的是各部門對未完成的解釋以及補救方案、判斷超前完成的必要性與代價、再看看有沒有需要臨時加進去的工作讓各部門配合。”
謝寶儀說着將另一沓報表遞給許諾:“這是各部門下週的工作計劃,與上週工作總結有矛盾的地方,我已經給相關部門總監回過郵件,稍後也會有單獨的說明。”
“爲什麼不單獨溝通,而要集體來說別部門的事呢”許諾邊翻看邊問道。
“公司是一個大的業務環,每個部門都是環上的一段,所以每個部門都必須瞭解別的部門在幹什麼、幹到什麼程度了、幹得怎麼樣,一方面可以促進本部門工作、另一方面可以提升部門間的配合,減少部門推諉的現象。”景陽解釋說道:
“所以我們用一上午的時間解決團隊瞭解的問題,後面各部門還有需要別部門協助的問題,都可以私下溝通處理。”
“哦,我明白了。”許諾看着銷售和市場的計劃總結,倒也覺得熟悉,只是財務和物流的,還有顧氏報過來的生產系統的,只覺得頭大。
“你別覺得爲難,第一次參加瞭解就好,有問題我會處理。”景陽看着她爲難的樣子,輕聲鼓勵道。
“時間差不多了,過去會議室吧。”許諾點了點頭,拿好電腦和兩沓文件,邊起身邊對景陽說道:“大家配合的話,就什麼問題也沒有;不願意配合的話,準備再充分也還是會有問題。”
“確實。”景陽點了點頭,與謝寶儀一左一右的跟在她的身後,一起往會議室走去。
“景總、夫人、謝秘。”十來個部門總監,衣着時尚的有、職業的有、刻板的也有,唯一統一的,就是明知道顧子夕將公司交給了許諾,卻在打招呼時,自然的將景陽放在了前面在所有人的心裡,恐怕都認爲許諾只是個擺設,無法做真正的決策。
“對於許諾大家應該也很熟悉了,曾在公司任職策劃經理,所以對公司的管理模式和工作氛圍也算熟悉;曾帶領團隊助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公司拿下y視第二的廣告位、塹獲世界級最佳創意大獎,在創意領域的才華自然無用多說,團隊帶領的能力也有目共睹。”看着許諾在主位上坐下後,景陽的目光在各人的臉上輕掃了一圈,沉靜說道:
“顧總對公司有多重視,在坐所有人都和我一樣清楚,所以顧總在臨走前對公司的託付,是慎之又慎,所以在這三年裡,大家要加倍努力和付出,以配合許諾的工作和推動公司業務的持續發展。若有人因爲許諾是個女子、是個孕婦而對她有所不服、不尊重,各位就別怪我下手太重子夕將公司託付給了她、而將她託付給了我。”
“所以,公司業績由她負責、她的心情狀態,由我來負責。”景陽淡淡說完後,朝謝寶儀點了點頭,示意會議可以開始了。
而在座的高管們,心裡都不禁微凜,想起顧子夕臨走前的會議上,許諾說的一句話,再對應上景陽的這番話,心裡不禁岔然這個女人即便什麼也不懂,只要一個不高興,就可以讓他們這些拼死拼活的人下課。
當真是不可理喻的管理方式。
當場,就有幾個高管沉了臉,卻迫於景陽給予的壓力而沒有發作。
“各位發的工作總結和計劃我已經回覆過了,請各位對本部門工作進行概要陳述。”謝寶儀點了點頭,示意大家開始進行工作彙報。
“我先開始吧。”洛簡打開電腦,邊看邊說道:“上週主要是做幾個品牌的獨立推廣與組合推廣方案,我已交意向交與品尚的張玲,整體進度在跟進之中;產品線下日常推廣都在計劃中,這是一週店鋪推廣效果分析報告。”洛簡說着便將報告遞給了許諾,看着她說道:
“上週各大商場針對聖誕節的來臨,已經開始做預熱促銷,在買贈和折扣活動方面,我們沒有參加;當然,代價是拿不到商場補貼,我考慮的方向是品牌形象的保持;在這方面和銷售部有基本的共識。”
“因爲不配合商場促銷,所以節日當天推廣位很難談下來,後面我想請景總和我一起增幾家大賣場走一趟。”洛簡接着將賣場名單及活動分析遞給景陽和許諾各一份。
“景陽”許諾側頭看向景陽。
“沒問題,我陪他走一趟。”景陽看了看名單,點了點頭。
“好。”許諾也點了點頭,看着洛簡問道:“在去之前,對於這幾家賣場的聖誕推廣方式和銷售預期有預測嗎”
“銷售預期有往年的數據做參考,根據今年日化大環境和我們推廣的力度增加,預測全線增長在15左右。”
“推廣方式整體在各個品牌推廣方案裡,與品尚的張玲在溝通中,還沒有成形的想法。”洛簡如實的說道。
許諾點了點頭,想了想問道:“各商場的聖誕推廣位的最後確定,應該還有一個半月的時間,我的意思是,有針對性的推廣方案和銷售預期,去談的時候事半功倍。”
“以我和商場打交道的經驗,他們在乎的不是你對他們有多尊重,而是能貢獻多少業績。所以你纔有機會拒絕他們的店內促銷。也所以,誰去談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帶去他們想要的收益。”
“好的,會後我就和張玲溝通時間表。”洛簡點了點頭,即刻拿筆記下了許諾的意見。
一旁的王偉連連點頭,一面佩服洛簡不着痕跡的露怯讓許諾在自己的專業上有發揮的餘地;一面又佩服許諾,果然是卓雅培養出來的策劃高手,對銷售和業態的瞭解如此深刻,對解決問題的中心,直擊關鍵。
“我會通知張玲,以的業務爲首要來完成。”許諾點了點頭,洛簡的計劃表上邊做計劃、邊說道:“與市場部工作最緊密的是產品部,下面就杜總監吧。”
“好。”杜語微輕挑眉梢,經剛纔她與洛簡的一番對話,心裡對她的輕視之意打消了不少,加之以她過往的工作習慣,不會在公開場合讓上司爲難,所以接下來的彙報在個性鮮明中又中規中矩,讓人挑不出毛病。
“海外產品的計劃和景總保持溝通即可。”許諾點了點頭,對於杜語微在專業內的表達沒有更多的意見。
接下來其它部門的工作差不多都按部就班,沒有太多的變化,各人報着觀望試探的態度,加上一慣專業嚴謹的工作習慣,也沒有讓許諾有過多的爲難。
看着最後只餘下財務部的時候,許諾在心裡暗暗吐了口氣開會這種事情,不僅要拼智商、拼情商、還要拼體力。
兩個小時坐下來,她已經有些吃不消了。
“要不要先休息一會兒”景陽有些擔心的問道。
“再堅持一會兒吧。”許諾搖了搖頭,看向財務總監徐景濤說道:“徐總,我看到有兩筆專賣店的裝修費用有壓款”
“是的,這兩個專賣店的裝修費用偏高。”徐景濤點頭答道。
“有合同嗎付款方式與額度與合同有多大差異”許諾沉聲問道。
“有合同,與合同沒有差異,但整體費用與相同面積的店鋪相比,費用高了3個點。”徐景濤精確的說道。
“在我的印象中,裝修合同是財務和法務共同審覈過才生效對嗎”許諾轉頭看向謝寶儀。
“是的,這份合同徐總監審覈簽過字。”謝寶儀自然也覈實過這份合同與付款的事情。
“那麼,why”許諾聳了聳肩,看着徐景濤以示不解。
щщщ⊕ тTk án⊕ C○ “因爲他們讓裝修公司進場了,才把合同拿回來,當時不籤的話,我們得負停工培款的責任。”徐景濤沉聲說道。
“也就是道具部先斬後奏,財務部被迫簽字,現在用付款卡住,是這樣的嗎”許諾簡單的總結了一下事情的經過,看着徐景濤問道。
“確實。”徐景濤點頭,神情不由得微微尷尬從程序上來說,無論你什麼原因批了合同,批了之後就應該執行。但他是爲了公司的利益着想,就算違反程序,也是情有可緣。
“這個問題”許諾不禁微微皺眉,轉頭看向景陽小聲說道:“我的習慣是程序優先,有問題必須卡在程序的源頭,而不是結尾。否則公司會亂了套。”
“恩。”景陽點了點頭,看着財務總監說道:“道具部給出超出同類工程價格的說明;法務部配合財務部找出對方未嚴格執行合同的證據;兩天之內必須付款,付多少,看雙方的條款。”
“沒有其它問題,今天的會議現在結束,海外事業部杜總監下午3點到我辦公室,引進的海外品牌我有些意見給你。”景陽說完後,便宣佈了散會。
“怎麼樣”景陽看見許諾伸手揉腰,不禁緊張的問道。
“坐狠了。”許諾用手撐着桌面,有些困難的站了起來,看着景陽說道:“這活兒,可真不好乾。”
“難爲你了。”景陽笑着,幫她將電腦和文件拿在手裡,陪她一起回辦公室。
“於顧總來說,這是每天最基礎、最日常的工作;真正耗費心力的事情,是公司的方向、戰略定位、管理模式、現金流、業務拓展、好的產品配方尋找等。”謝寶儀淡然說道。
“最簡單的給我,我也幹不來。”許諾搖了搖頭,回到顧子夕辦公室後,脫了鞋子,打着赤腳在地毯上慢慢的走動着。
“這些文件和票據是需要你批覆的,我先放在這裡,下午三點來取。”謝寶儀將十來個文件夾依緊急程度擺放在顧子夕那張超大的辦公桌上,在最上面放了一張目錄表後,便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景陽,看着這些文件我頭暈。”許諾看着擺滿桌子的文件夾,不禁扶額輕揉。
“我會在旁邊幫你。”景陽有些同情的看着她人和人之間果然是不同的,顧朝夕最大的樂趣,便是從每天批覆的文件裡找到掙錢的樂趣。
而許諾
景陽回頭看了一眼滿桌的文件夾,再看看挺着大肚子的她,只覺一陣心酸。
許諾輕輕嘆了口氣,認命的走回到辦公桌前,也沒按謝寶儀擺放的順序來看,隨手抽了一本,認真的翻閱起來
“這個合同100萬,爲什麼拿進來”
“授權額度分類分金額,配料要求特別嚴,合同約價100萬以上必須拿過來;其它都在500萬以上。”
“哦。”
“帳期爲什麼要縮短這對我們的現金流有影響吧”
“是的,但可能是爲了更高的折扣,寶儀應該有說明在後面。”
“說是1月我們現金流會更緊張,在本月回款情況好的情況下,以錯位帳期的作法錯開付款高峰,同時拿到更好折扣的供貨。”
“可以批。”
“好。”
“sh商場的開業邀請函”
“不去。”
“德國r原料公司的行業新品發佈會。”
“讓朝夕過去。”
“恩。”
“奕安投資老闆約見。”
“我們沒有風投計劃。”
“要不要接觸一下,儲備下來,以後說不定用得着。”
“不用,新的公司子夕不準備上市,我們的自有資金足夠應對目前的業務擴張。”
“好。”
一桌子文件,在景陽的協助下,許諾一直批到了晚上11點。
“景陽”許諾睜着無神的眼睛看着景陽。
“堅持”景陽遞給她一杯果汗,打氣着說道。
“堅持”許諾接過果汗,牛飲一口,看着景陽說到:“我再熟悉一週,一週後和你討論更有效的辦法。”
“什麼意思”景陽皺眉看着她。
“一週後再說吧,我今天真的累慘了,方便送我回家嗎我估計我沒辦法好好兒開車了。”許諾輕扯了下嘴角淡然說道。
“當然。”景陽點了點頭,幫她拿了電腦後,與她一起往外走去公共辦公區裡,謝寶儀帶着林曉宇還在忙碌着。
“諾姐。”林曉宇看見許諾,仍然是一臉的笑意。
“現在換部門了”許諾看着她換了顏色的員工牌,笑着問道。
“是啊”林曉宇的眼珠子不禁轉了兩下。
“曉宇,你改的這份招聘文案不錯,再加些職位專業術語進去就ok了。”謝寶儀將一份文稿遞給林曉宇,示意她回去繼續工作。
“寶儀的工作風格,和子夕很相似。”許諾若有所思的說道。
“不是相似,是一模一樣,以嚴厲苛刻著稱。”景陽笑着,和謝寶儀打了招呼後,與許諾一起離開。
看着兩人一前一後的身影,謝寶儀的眸光微暗顧子夕,在工作能力上,我始終還是勝她一籌的
只是,女人的勝負卻不在於此,不是嗎
“寶儀,下班了嗎”電話是伍靜打來的。
“還沒呢,老闆不在,老闆娘處理事情比較慢,所以我得跟着熬呢。”謝寶儀的聲音淡淡的,卻帶着隱隱的傲氣。
“你老闆都不在,你做給誰看呀,真是服了你了。”電話那邊,伍靜搖頭嘆息着。
“他信任我,我自然得替他守着這公司。”謝寶儀輕輕低下頭,語氣微澀的說道:“他走前,是將公司和老婆,託付給我和景陽的。”
“有沒有搞錯,你喜歡他,居然還要幫他照顧老婆”伍靜大聲喊起來。
“這是我的工作,老闆不在,我纔要表現得更好,不辜負他的信任和託付;我對他老婆好一點,他老婆不會介意我繼續留在他身邊工作;”謝寶儀拿着電話走到外面,看着一片黑暗的樓道沉聲說道:“我在顧氏這麼多年,有心血、有付出、也有感情;我在這裡得不到愛情,起碼要得到我應有的職業高度、一份體面的薪水。”
“靜靜,再出去,找不到一份得老闆信任與認可的工作、我這個年紀不婚,也找不到一份沒有歧視和高薪的工作。而顧氏,我也捨不得。”謝寶儀低低的說道。
“你這是退而求其次,得不到愛情就要事業”伍靜低聲細語着,爲謝寶儀的選擇而嘆息。
“是的。”謝寶儀凝眸沉應,這是在那次醉酒被顧子夕知道心事之後的決定這決定,一直也沒有變過。
或許,她對他只是崇拜心裡作祟,只要能常常的、近距離的看到他就滿足了吧,以至於沒想過表白、以至於被揭穿後也只提尷尬和少許的傷心。
又或者,她這種女人永遠是工作大於感情的冷感動物吧,知道與他不可能之後,也不過失落傷心了一會兒,便又能如常的工作、如常的與他的愛人相處。
人生大抵如此,失去一處,便能在另一處得到補償對於目前的工作和收入,以及單身無壓力的生活,她很滿意。
愛情,若有她也不排斥;若無,她也不強求一切,自然就好。
“寶儀,出來坐坐吧,就算努力,你的生活裡也不能全是工作。”伍靜輕聲勸着她。
“改天吧,這兩天真的很忙,他的秘書被下放了,我身兼兩份工作,加上我們老闆娘工作又不熟,我都恨不得三頭六臂了,哪兒有時間和你坐呀。”謝寶儀說着,回身往辦公室裡走去,薪酬部的員工已站在她的辦公桌前,等她批覆一個獎勵方案。
“謝總”
“好吧好吧,我的女強人,你就先忙吧,有空一起喝茶。”伍靜聽到電話那邊傳來其它同事的聲音,便自覺的掛了電話。
“十五分鐘後過來,我先看一下。”謝寶儀點了點頭,邊坐下邊說道,同時拿起了放在桌上的報告,仔細的看起來。
辦公室內依然是燈火通明,裡面的人根本不知道外面,早已是夜色沉鬱
第六節,物是人非,想念依舊
“許諾,今天去爹地公司工作,感覺怎麼樣”顧梓諾的小手幫她敲着有些發腫的小腿,有些心疼的看着她。
“很好啊,我只當學生就可以了,都是景叔叔決定,所以我還是挺輕鬆的。”許諾點頭說道。
“景叔叔很棒的。”顧梓諾點了點頭。
“顧梓諾,法國那邊什麼時候開學”許諾攔過他的小手,輕輕的揉着,邊問道。
“我不想過去了,你和妹妹在這邊我不放心。”顧梓諾仰臉看着她。
“顧梓諾,你才五歲,不是擔心和保護別人的年齡,而你快樂輕鬆的長大,是我和你爹地最希望的。”許諾看着他認真的說道:“你想好再回答我:你是在法國的時候快樂,還是在家裡更快樂”
“我在爹地和媽媽身邊快樂。”顧梓諾不假思索的答道。
“即使現在需要你擔心我和妹妹、即使需要有保鏢一直跟在你的身邊,你也覺得比一個人自由的在法國更快樂”許諾直直的看着他。
“是,我喜歡和你們在一起。”顧梓諾用力的點了點頭。
許諾伸手輕輕的揉着他的頭,半晌後,看着他輕聲說道:“看來我想的和你想的不一樣。”
“那我可不可以留下來”顧梓諾睜着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純澈的看着許諾。
“那好吧。”許諾只是略略猶豫,便重新做了決定大人眼裡的快樂、和孩子想要的快樂原本就不同。
“爹地會同意嗎”顧梓諾有些擔心的問道。
“會。”許諾點了點頭:“因爲我同意。”
“哈,是耶,爹地最聽你的話。”顧梓諾呵呵笑起來。
“不過你在法國的那些個課程,是不是要找個法文老師補一下”許諾看着顧梓諾說道。
“可以呀,等爹地出來要嚇他一大跳,媽媽可以當總裁了、顧梓諾在中國也學好了法文。”顧梓諾開心的說道,只是想了想後,又有些沮喪:“不知道爹地現在在幹什麼,肯定沒人陪他說話吧。”
“這個時候,應該睡了吧,裡面的作息時間就和小孩子似的,特別的標準。”許諾臉上的笑容不禁變得勉強起來,擡頭看向窗邊的那輪彎月,情緒不禁一陣低落物是人非,大約說的就是這種境況了吧。
“媽媽,今天我和你睡好不好。”顧梓諾擁着她的脖子,順着她的目光看向窗邊,聲音也變得憂鬱起來。
“好。”許諾柔聲應着,牽着他的小手,一起回到臥室。
一曲熟悉的老歌,輕吟低唱,不知不覺間,兩人都一起睡着了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隨
蟲兒飛
蟲兒飛
你在思念誰
天上的星星流淚
地上的玫瑰枯萎
冷風吹
冷風吹
只要有你陪
蟲兒飛
花兒睡
一雙又一對才美
兩天後,看守所裡,方律師和景陽辦好探視手續後,在探視室等着顧子夕。
而當顧子夕穿着看守所統一的黃色馬甲出來時,兩個人心裡還是有些微微的難受。
“你這樣子,看起來還真不習慣。”景陽語氣酸澀的說道。
“慢慢就習慣了。”顧子夕在他們對面坐下,看着景陽問道:“她們,可還好”
“還行,許諾消沉了大約一週的樣子,就回去上班了,現在兩天去一次,文件處理得也有模有樣。”景陽輕聲說道說道。
“她自然是行的,只是怕她不開心做這些。”顧子夕低下頭去,愣愣的是在想些什麼。
“她的能力不在此,很簡單的一些文件,都要批到很晚才能完成。”一邊的景陽不禁伸手直按太陽穴。
“也好,沒時間胡思亂想。”顧子夕輕輕的說道。
“倒是,好幾天沒有和我提你起你了,應該也沒有找方律師問探監的事。”景陽點頭說道。
“知道你們今天來嗎”顧子夕的眸光微閃,輕聲問道。
“沒問,我想,她或許有自己的想法。”景陽沉眸,若有所思的說道。
“恩,她不問,你們也別提。”顧子夕點了點頭,這才問起顧東林的情況:“我這邊最快什麼時候可以分到區監獄去顧東林現在的情況”
“秦芷的案子下週開庭,刑法第三百零以零:以暴力、威脅、賄買等方法阻證人作證或者指使他人作僞證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拘役;情節嚴重的,處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
“顧東林的情況涉及跨國、涉及淫穢聲像交易、涉及脅迫假證,所以當屬於情節嚴重的情況,我預計的情況是數罪併罰,以七年爲準。”方律師嚴謹的說道。
“證人方面呢”顧子夕問道。
“秦芷已經有公安系統的人在保護;居於溫哥華的男友,也就是另一個主要證人,溫方警局已經收到協助介入調查,目前掌握的情況,已經能證明秦芷所說屬實;對方願意提供證詞和錄音交於警方,並願意在本國接受處罰,不願意到我國出庭作證。”
“我已經聯絡了我在溫哥華的師兄在當地跟這個案子,以確保證詞的真實有效。”方律師看着顧子夕說道:“我問過這邊警官,你大約還有兩週轉到獄所;顧東林的案子下週開庭後,判決書下來到執行,大約也是兩週。”
“也就是,比我晚一週到下面去”顧子夕的眸光微凝,低沉着聲音問道。
“是的。”方律師點了點頭。
“很好。”顧子夕微微點頭,眸子裡的凌厲之色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