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24受到刺激

Chapter124 受到刺激

倒是許諾那聲叫喊,聽起來突兀得象一個外來的入侵者,與這裡的氛圍格格不入。

“給我吧,謝謝你特意送進來。”艾蜜兒緩緩走到她的面前,接過她手上的衣袋,淡淡說道。

“後天會操要穿的,你到時候提醒他一下。”不知道是她的影響還是這環境太美好,許諾說話的聲音,也不自覺的放輕了下來:“我明天開始,連續三天封閉的會議,梓諾就放你這邊。”

她甚至可以想象,顧子夕在這樣的環境裡,對待艾蜜兒,曾經是怎樣的溫柔、曾經又是怎樣的百般呵寵。

當年,他對她是很愛很愛吧,愛到爲她打造一座宮殿。

許諾在心裡暗暗的想着,對艾蜜兒從未有過的嫉妒,卻在這時涌上心頭——試問,哪一個女子,不希望自己的愛人,能爲自己做到這種程度?

一個專屬的宮殿、一份獨有的寵溺、捧在手心怕化了似的愛戀——他們之前,該是有多麼美好的過去呵。

…………

“我會的,倒是這兩天辛苦你了。”艾蜜兒看着她溫柔而笑:“本來應該我多帶他一些,畢竟你們這是在談戀愛呢,中間帶個孩子,很多事情都不方便。”

“都怪子夕,說我身體不好,怕梓諾鬧到我了。他呀,這麼多年養成的習慣,到現在都改不了。梓諾是我兒子,哪有媽媽怕兒子鬧的?”

“再說,我們現在離婚了,他、他和你在一起,真的不該管我太多的事。這讓你可怎麼想。只是、只是他那人太霸道,我又是這麼沒用,我說的話,他向來不放在心上。”

“許諾,你別怪他。”艾蜜兒輕輕拉起許諾的手,溫柔的說道:“我們在一起十年,沒有愛情也還有親情。更何況,他不愛我,我卻還愛着他。所以,我是希望他好的。你、你替我好好照顧他,好嗎?”

艾蜜兒的笑容如這黃昏的陽光般,溫暖中帶着沉靜;而她的話,卻帶着柔軟的刺,慢慢的扎進許諾的心裡——她說的,都是對的;習慣也好、寵愛也罷、商人的另有算計也行,顧子夕對她仍然呵護倍至着;

顧子夕這樣做,許諾能理解也能接受;而讓蜜兒這樣說出來,她卻只覺諷刺——一個妻子,拜託另一個女人照顧好自己的男人。

她溫柔和煦的語氣裡,是高高在上的炫耀——炫耀她得到了那個男人全部的寵愛與呵護。

…………

只是,在這段感情裡,她連未來都不敢要,她又能要求什麼?又有資格要求什麼?

“許諾,你相信我,子夕j很愛很愛你的。因爲、因爲,他從來沒有帶過一個女孩子到我面前。就算因爲我的身體原因,這些年他也有過別的女人。他最多,也只是把她喜歡的花兒,種在我這裡,讓我看好。”艾蜜兒說着,眼圈微微的發紅,轉眸看向大廳另一隅那片開得燦爛潑灑的指甲花。

良久,思緒才從花上轉回來,轉過頭看着許諾哀傷卻溫柔的說道:“所以,許諾,你別辜負了他,替我,好好兒愛他。”

許諾收斂起臉上所有的表情,只是淡淡的看着她,一語不發——別的女人?火紅的指甲花?讓她看好?

這對夫妻,當真是天生的一對——她把自己的男人交給別的女人、他把自己心上人的東西交給妻子照顧。

呵,顧子夕,我怎麼不知道,你是這麼奇葩的!

許諾的心裡,翻涌着連她自己都不懂的情緒,只覺一陣窒息的難受。

…………

“你看我,一個人在家呆久了,沒人說說話,拉着你就說這麼半天。你很忙吧,別煩我纔好。我從小到大也沒個姐妹,結婚了就住在這裡,子夕也不大讓我出去,以後,我就把你當妹妹了。好不好?”艾蜜兒收起憂傷,親密的拉起許諾的手,溫柔的說道。

許諾慢慢的扯開她拉着自己的手,冷聲說道:“我從小到大,只有一個姐姐,她叫許言。我沒有亂認姐妹的習慣,你不要亂叫纔好。”

“還有,我是學國際貿易的,不是學表演的,所以,我不會演戲、也不會看戲,你的表演,留着顧子夕看就好。我還有事先走了,再見。”許諾冷冷說完,轉身大步往外走去。

“許諾……”還沒走到門口,顧梓諾的聲音便喊住了她。

許諾回頭,看見顧梓諾正站在艾蜜兒的身邊,緊繃着一張小臉,沉沉的看着她。

“許諾,我不喜歡你了。”顧梓諾沉聲說道。

“好,我知道了。”許諾的心微微一酸,卻擡起了下巴,轉身大步往外走去——只是,不知爲何,腳下匆匆,卻帶着慌張的踉蹌。

不喜歡?

呵,她何曾要他喜歡過!

不喜歡就不喜歡吧,她現在的身份,怎麼做,都是錯;怎麼做,都會不喜歡。她知道。

走到車邊,回着看着這幢在夕陽裡,美得不真實的別墅,心裡一陣發堵的難受——艾蜜兒是王后、顧梓諾是王子,他們天生就適合住在這樣的城堡;

而那個男人,把他們,真的保護得很好——即便是離婚,也不會讓她受一點風雨;在他心裡,自己就是個傻瓜吧。

陪他瘋、陪他鬧、陪他打發寂寞的時光、幫他照顧兒子,卻從來不提任何要求。

而他,一邊把妻子兒子照顧得無微不至,一邊心裡還放着一個愛指甲花的女子,一邊和自己談情說愛。

顧子夕,你真是好樣的。

顧子夕,你果然是個成功的商人,什麼都被你算計得妥妥的。

許諾的脣角不禁微微冷笑,發動車子後,快速離開了這裡。

車子的速度,不知不覺間開到了120碼,開着車窗,跟着車載音樂裡許巍的歌聲,沒有曲調的大聲唱着,似首這樣毫無保留的嘶喊,將心裡的積鬱盡情發泄。

…………

那一天我漫步在夕陽下

看見一對戀人相互依偎

那一刻往事涌上心頭

剎那間我淚如雨下

昨夜我靜呆立雨中

望着街對面一動不動

那一刻彷彿回到從前

不由得我已淚留滿面

至少有十年不曾流淚

至少有十首歌給我安慰

可現在我會莫名的哭泣

當我想你的時候

…………

“當我想你的時候……”當聲音由放肆到輕柔,許諾的聲音已帶着些哽咽。

將車停在山腳,許諾邊哼着歌,邊往山頂爬,花了一小時到山頂,俯視着山下的燈紅酒綠、山樹湖泊,停下反覆哼唱的那一句,心裡慢慢變得平靜。

她知道不該被艾蜜兒的話影響,以她的身份和立場,不打不罵已經夠修養了,說幾句話挑撥他們之間的感情,已經是太文雅的做法;扮柔弱演深情,來動搖他們之間的愛情,這也是太通俗的戲碼。

可是她必須承認,她真的被影響到了——因爲那坐代表他過去的宮殿、因爲那片代表他愛情的指甲花。

在他過去和現在的愛情裡,都沒有她。

顧子夕、顧子夕,我們,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關係?

顧子夕、顧子夕,難怪你從不追究我的過去、難怪你從不強迫索要未來,因爲,因爲你將心裡的愛情,分了幾分之一給我嗎?

你說你和我一樣,有不能說的秘密,你的秘密就是那片指甲花,對不對?

子夕,原來,就算我放下過去,我們的愛情,也是沒有未來的,是不是?

就算我再勇敢一些,我們也只能走過這一段——你找不到她的這一段;我藏起過去的這一段。

許言,你問我,既然遇到顧子夕,爲什麼不去試一試。我說,我不敢,我怕試了,連愛的勇氣也會被摧毀。

我想,我該慶幸自己是個膽小鬼。

許言,我想,我和他都不夠愛,這份愛,給不了我們衝破阻力的勇氣;這份愛,我們都在惦量着要如何的付出、如何的收回、如何的做到收放自如。

呵,既然如此,那又何必再計較,他曾經的愛有多瘋狂?既然如此,又何必在乎他心裡還愛着的那個她是誰?既然如此,又何必在意,他給你的愛情,是幾分之幾?

…………

一個人在山頂,從黃昏坐到天黑,直到四面的燈光都已亮起,許諾擡頭看着有星星的天空,給了自己一個大大的笑臉——顧子夕,我是不是很傻,被人家三言兩語說得沒了方寸。若你在,是不是又會罵我是個豬?

許諾自嘲的笑着。

被這晚夏的風吹了三四個小時,她似乎清醒了不少。

她承認,她是嫉妒了,嫉妒顧子夕在過去的那一段愛情裡,曾經那樣的傾力付出;

她承認,她是慌亂了,他的心裡原來一直有一個人,她也在害怕當那個人出現,他就會放棄自己。

只是,在搖頭甩掉艾蜜兒的聲音之後,她告訴自己:少年時候的愛情與成年之後的愛情是不同的——少年時候的愛情是瘋狂熱烈,比性命更重要;成年後的愛情是溫暖沉靜,要的是相濡以沫。

你不是說過了嗎?你給的愛情,也不是奮不顧身的,你怎麼能要求成年的顧子夕,還能爲愛傾盡所有?

所以,許諾,不要太苛求了,知道他愛你,就夠了。

真的,他是愛你的,就夠了,即便他心的角落,還有另一個人——就如你的心裡,還有一個身影一樣。

其實,們之間的愛,一直是公平的,只是,在計較的時候,你卻忘了自己也只付出了這麼多而已。

許諾微微的笑着,心底深入隱隱的酸澀,讓這笑容,變得勉強起來。

…………

“許諾,你去哪裡了?我打了多少個電話你知不知道?”

“我給蜜兒打電話,說你都離開三四個小時了,你到底去哪裡了?”

“許諾,說話!”

顧子夕在電話裡咆哮着。

而這粗暴的咆哮聲,卻讓許諾慢慢的安心下來——他是愛她的,至少在此刻。

“許諾,你給我說話!”

“子夕,你愛不愛我?”許諾低低的問道。

“發什麼神經呢?”聽到她的聲音,他微微一愣,聲音略顯平靜。

“顧子夕,你愛不愛我,你回答我。”許諾突然大聲叫喊起來。

“愛。”顧子夕的回答簡單而乾脆。

“我知道了。”許諾咧開嘴笑了。

“許諾,你在哪兒?受什麼刺激了?”顧子夕有些不安的問道。

“顧子夕,我愛你。”許諾的聲音平靜而輕柔。

“我知道,我問你在哪兒?”顧子夕覺得自己已經被她搞蒙了。

“顧子夕,我—愛—你!”許諾對着電話,大聲的喊了出來。

電話那邊,顧子夕沉默着——發生什麼事了,讓她的情緒如此的不穩定?

“我也愛你,這兩天好好兒工作,別胡思亂想,我儘快辦完事,回來陪你。”顧子夕不再問她在哪裡,只是溫柔的哄着她。

“好。”許諾利落的答道。

“許諾,你一個人嗎?開車了嗎?能開車回家嗎?離家遠嗎?”顧子夕聽她的聲音似乎已經平靜,小心的問道。

“一個人,開車了,能開車回家,離家不遠。”許諾一句一句的答着,突然發現,自己喜歡他這樣的緊張、這樣的關心、這樣的囉嗦:“子夕,我愛你。”

“我知道,我也愛你。”顧子夕只覺得頭痛。

“我掛電話了,我現在回家。”許諾輕聲說道。

“好,到家了給我打電話,否則我會很擔心的。”顧子夕殷殷交待着。

“恩,那我掛了,再見。”許諾放下電話,眼圈微微的發紅,眸子卻一片閃亮——她是愛他的、他也是愛她的,這就夠了。

她不要再犯傻了,也不要再小氣巴拉的了,什麼過去、什麼未來,和她有什麼關係。

她要的,是他們相愛的現在——就算這愛,只是他的幾分之一。

……第二節子夕?給蜜兒最後的警告…………

電話那邊,顧子夕沉着臉,將事情從頭到尾想了一遍後,便拿起電話給艾蜜兒撥了過去。

“子夕,許諾聯絡上了嗎?”電話裡,艾蜜兒的聲音溫柔中帶着焦急,似乎真的很關心許諾現在的情況。

“你和她說了些什麼?”顧子夕冷冷的問道。

“沒有。”艾蜜兒淡然回答。

“你可以選擇不說,但我若發現她的情緒和你有關,你別怪我不再顧念我們曾經的夫妻情份。”顧子夕的聲音淡漠而無情。

“子夕,我真的什麼也沒說,不信你問梓諾。梓諾在旁邊,我能說什麼?”顧子夕的聲音是艾蜜兒從未聽過的陰沉與冷酷,讓她情不自禁的感到害怕——他是個商人,無情的時候,曾經逼人跳樓。

而她,比那些商人不知道又弱了多少倍,這樣的她,哪裡經得起他下了狠心的逼迫?

“你讓梓諾接電話。”顧子夕自然不信她的鬼話——他們相識12年,結婚十年,她的性子,他自然再清楚不過。

否則,他也不會有提醒許諾的那一句:永遠不要憑你看到的表象,去對一個人、一件事下評判。那樣你會被自己害死。

…………

“爹地。”顧梓諾的聲音從電話裡傳來,沒有前些日子的活潑與嬌軟,似是又回到以前那種刻板的模樣。

“許諾來過了?她生氣了?”顧子夕輕聲問道。

“我不喜歡許諾,她對媽咪不好。”顧梓諾沉聲說道。

“許諾對你好不好?”顧子夕的聲音一沉。

“好。”顧梓諾這點倒還是不否認的:“可是她對媽咪不好。”

“梓諾,別這樣說許諾,爹地會不高興的。”艾蜜兒略顯慌張的聲音從電話裡傳來。

“艾蜜兒,你給我住嘴!”顧子夕提高聲音,將拿着電話的顧梓諾嚇了一跳,艾蜜兒卻不敢再說話。

“她怎麼對你媽咪不好啦?”顧子夕冷冷問道。

“媽咪說要做她姐姐,她把媽咪的手甩開了。媽咪好傷心。”顧梓諾的聲音也是冷冷的。

“你同學要做你哥哥,你就同意嗎?”就顧梓諾這一句話,顧子夕便明白了艾蜜兒對許諾做了什麼,而許諾又想到了些什麼。

“蜜兒,到了現在,你還不安份嗎?”顧子夕的眸子,不由得一片沉暗。

…………

“可是、可是,我媽咪好傷心。”顧梓諾被顧子夕的話問倒,卻仍是介意許諾對艾蜜兒的不友善。

“她傷心許諾就該討好她嗎?”顧子夕反問:“誰也沒有對另一個人好的義務,就象許諾對你那麼好,她只不過選擇了真實的表達,你就只記得她的壞一樣。你有權利選擇喜歡或不歡她,她自然也有權利選擇喜不喜歡你、喜不喜歡你媽咪。”

顧梓諾沉默,顯然,爹地說的是對的——許諾對他那麼好,可他卻那麼不講義氣的說不喜歡她。

她走的時候,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她是不是生氣了?是不是傷心了?

“爹地……”顧梓諾囁嚅着。

“你媽咪平時喜不喜歡許諾?”顧子夕狠心再問。

顧梓諾看了一眼旁邊的艾蜜兒,期期艾艾的說道:“不喜歡。”

“既然不喜歡,爲什麼要做她姐姐?”顧子夕再問。

“我、我不知道。”顧梓諾堅定維護的眼神,變得有些猶豫起來,看着艾蜜兒,眼底帶着些疑惑。

“不知道就慢慢想,想明白再告訴我。”顧子夕冷冷說道:“爹地希望你孝順,但不盲目;希望你明是非、識好歹。”

“我知道了。”顧梓諾低聲應着。

“把電話給媽咪。”顧子夕淡淡說道。

“好。”顧梓諾看向艾蜜兒:“媽咪,爹地要你接電話。”

艾蜜兒這才走過來,一手摸着顧梓諾的頭、一手接過電話:“子夕……”

“那些無聊的事、無聊的話,以後就不要再說了。你沒了丈夫,還有孩子,別弄到最後,連兒子都瞧不起你。”顧子夕冷冷說完,便即掛了電話。

聽着電話裡的盲音,艾蜜兒擔心的看向顧梓諾:“梓諾?”

“媽咪。”顧梓諾慢慢走到她的身邊,直視着她定定的說道:“媽咪,你不喜歡許諾對吧?”

“梓諾,我……”艾蜜兒輕咬下脣,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兒子。

“可是你爲什麼要裝做喜歡她?爲什麼要做她姐姐?姐姐是很親密的人,要很喜歡很喜歡纔可以做。”顧梓諾板着臉說道。

“媽咪,我不喜歡你這樣。我喜歡你笑,象許諾那樣開心的笑;有時候,也可以象許象那樣發脾氣。許諾,是不說假話的。”顧梓諾板着臉說完後,便回頭跑走了。

留下艾蜜兒,握着已經掛掉的電話,無力的坐倒在地上——她錯了嗎?真如子夕說的,她失去了丈夫,還要失去兒子嗎?

可她說的話,哪一句是假的?

她告訴許諾的事情,那一件是假的?

子夕,你是敢做不敢當、不敢告訴她真象而已——而事實,就是我說的那樣。

艾蜜兒恨恨的將電話用力的摔在地上,任它在地上散落成片片碎片——就象此刻的她,被遺棄在這座華麗的城堡裡,寸寸枯萎,卻無人過問、無人憐惜。

…………

“許諾,到家了嗎?”在掛了艾蜜兒的電話後,顧子夕給許諾發去了信息——這信息,20分鐘都沒有回過來。

他知道,她的情緒很不穩定。

他知道,她不停的問,他是否愛着,因爲她不確定了、因爲她懷疑了、因爲她退縮了。

許諾,許諾,我要拿你怎麼辦纔好?

電話撥過去,卻沒有人接聽。

…………

“顧總,家裡有事?”客戶見顧子夕從8點開始便不停的打電話,出去接了近半小時後,又開始心神不寧,便關心的問道。

“有點小事。沒關係,我們繼續。”顧子夕放下電話,對客戶笑了笑,招手喊來服務員,又加了兩個菜後,接着與客戶一起商討接下來的訂單與銷售。

直到12點,客戶的家人打電話來催,他們才結束飯局,至於合同,因爲顧子夕偶爾的走神,最後只談了個七七八八,沒有最後確認下來。

“這樣,今天您說的這些,我回去和我女人商量一下,明天給你答覆。”客戶站起來對顧子夕說道。

“好。”顧子夕點了點頭,站起來與客戶握着手,邊送客戶往外走邊說道:“我這次出來,就找了老王、老李、老錢和你這四家。我還是希望,由我們的老客戶和顧氏一起做大。”

“其實以公司現在的情況,是人都知道顧氏缺錢,是想做顧氏人最好的進入時機,因爲需要錢,所以只要現款打貨,我都能給最好的價、最好的支持政策。”

“銷售部的趙總也是這個意思——咱們不是缺錢嗎,先弄回點兒錢,讓公司轉起來再說。他在公司着手準備新客戶招商,我就先出來走走,一來是希望得到老客戶的支持;二來也希望這些政策還是讓陪顧氏從開始走到現在的老客戶來拿,也當是個回報。”

顧子夕看着那季姓客戶,真誠的說道——說真誠,他確實是有誠意的,只要現款打貨、他現在給的政策和價格,已經是歷史最好。

而說不真誠,那是他牙根兒沒準備找新客戶——現在進入的新客戶,都帶着投機的成份,資金實力況且不說,做生意的理念不合,也很難長期合作。

雖然他缺錢,卻也不想做短視的事,所以他用誠意、用政策、用價格、甚至用股份來吸引老客戶。

“多謝顧總惦着我們這些老人,想當年老爺子還在的時候,我們兄弟似的,他來我這兒,哪兒住什麼賓館啊,我們都一個炕頭睡着。”說起誠意,老客戶自然的憶起了當年,伸手拍了拍顧子夕的肩膀,笑着說道:“子夕,這些年你也不容易,該支持的,我自然會支持。不過你知道,我們家裡是那婆娘當家,明天我一定給你個回覆。”

“好,謝謝季叔。”話說到這裡,顧子夕便不再繼續往下說——說是老婆當家,自然是藉口,肯搬出老爺子,自然也是願意考慮他提的條件了。

現款打貨拿政策,是老客戶從來沒有過的事,但也未嘗不可考慮,畢竟顧子夕的能力和信譽都在;至於拿更多的錢來參股,對於老一輩的客戶來說,則是一個新課題,他需要更周全的考慮。

所以顧子夕也不着急,不管是哪個結果,明天肯定會有個結果就是了。

…………

送走客戶後,顧子夕回到賓館,迅速衝了個澡後,已經一點多鐘了,而許諾,既沒有信息回過來,也沒有電話打過來,他除了一聲嘆息之外,這遠在千里之外,倒也真是沒有別的辦法。

“許諾,你就是個豬。”想到許諾剛纔在電話裡發瘋的樣子,顧子夕不禁又想罵她。

“唉,你是個豬,我也得認了不是。誰讓我就愛上你這頭豬呢。”顧子夕搖頭,看着手機裡自拍的那張合影,自語着。

最後還是決定不再等她的回信,也不再聯絡她,關燈睡覺,快些辦完事情,回去找她纔是正經。

…………

許諾倒也不是不理他,只是回家後,便洗了澡睡覺了。

連續近一週的時間天天熬夜,加上情緒的起伏,她實在是疲憊不已;況且,接下來連續三天的會議,她更是需要投以全付精力去應對——要拿到第一手資料,卻又不能被人發現。

所以,她必須養足精神才行——愛情的問題,傷心開心都不過是心情的事;這到手的錢沒了,許言的治療不能及時的話,那可是性命的問題。

這個輕重,她自然是分得清的。

……第三節梓諾?喜歡還是不喜歡是個難題…………

第二天.

起牀後看見顧子夕的信息和電話,許諾並沒有太多的反應,直接回了信息過去:“連續三天封閉會議,無法聯絡。”

扔下手機,快速的洗漱完後,化了個精緻的淡妝,從櫃子裡挑了件軍綠色的短袖塔靴綢襯衣,紗質的蝴蝶領結,活潑又嫵媚;下面配一條黑色長西褲,堪堪壓住襯衣的活潑,讓她在嫵媚中顯出幾分幹練與帥氣來。

一頭酒紅色的波浪長髮,低低的紮在腦後,不顯山不露水,符合着她現場打雜的定位。只是偶在走動中,絲質的髮尾輕輕搖晃,嫵媚的風情暗藏其間。

“許諾,出門了嗎?”打來電話的是顧小北。

“出門了,你在小區門口等我,我來接你。”許諾對着鏡子,最後看了一眼自己的妝容後,將一個小巧的U盤塞進自己的褲兜裡——好吧,她選擇穿西褲其實不是爲了帥氣,而是爲了工作方便。

快速的蹬上那雙只有兩寸跟的平底黑皮鞋,拎着超大的公文包,許諾快速的往電梯間跑去。

“許諾,有時間說話嗎?”這次的電話是顧子夕打過來的。

“沒有。”許諾的回答很是乾脆。

“你在耍情緒。”顧子夕肯定的說道。

“我在趕時間。”許諾淡然的答了一句,綠燈亮起,她一腳油門,快速的往前開去。

“好吧,會議完後給我電話,我會盡量快些辦完事情趕回來。”顧子夕無奈的嘆息,低低的說道。

“好。”許諾利落的回答,沒有任何多餘的話、也沒有多餘的情緒。

“路上小心,我先掛了。”這樣的許諾,讓他實在沒辦法自言自語下去,顧子夕只得掛了電話。

車子剛到顧小北住的小區門口,顧梓諾的電話又打了過來,許諾不禁直按額頭,一邊招呼着顧小北上了車,一邊接起電話:“去幼兒園了嗎?”

“正在路上。”

“我在開車,什麼事找我?”

“許諾,昨天我的態度不對,對不起。”

“我沒覺得你的態度不對,我們任何人都有喜歡和不喜歡另一個人的權利。你可以不喜歡我,也彆強求我喜歡你媽媽。”說起這事,許諾當真是沒有當大人的自覺,心裡仍有着隱隱的失落與難受。

“許諾,你那麼笨,我在向你求和。”電話那邊,顧梓諾的聲音一陣發緊,聽了都能想象出他羞惱的樣子。

“恩哼,求和還這麼大聲。”許諾輕哼了一聲,一點兒沒覺得,自己和個孩子鬥氣,實在是件不太有風度的事情。

“你到底要不要和我和好。”顧梓諾刻板的問道。

“那要看你領操的表現了,等我開完會,我去問王老師,你表現好呢,我就和你合好;表現不好麻,那就算了。”許諾輕笑着說道。

“哼,我纔不和你講條件呢。那麼笨。”顧梓諾不知道是生氣了還是接受了許諾的條件,說着便將電話給掛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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