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知道你想出去玩兒,但是你要答應我,待會兒不可以去泥地裡面亂跑哦,也不可以隨便粑粑,還有,不可以踩壞別人家種的花花草草哦。”
現在有明文規定,遛狗必須牽着狗繩,但因爲蘇家別墅所在的小區屬於高檔,專門有開放給寵物的用地,所以主人家可以選擇不用繩子。
但爲了防止意外情況,蘇洛心還是教育了爆米花一番。
爆米花頓時眉開眼笑,嘴裡發出欣喜的“汪汪”聲。
狗狗有專門穿的雨鞋,蘇洛心給它四隻小腳丫子都套好雨鞋後,自己打了一把傘,然後就和翔嫂打了聲招呼便出門了。
下着雨的陰天,卻因爲分外的寧靜而別有一番情趣。
看着爆米花撒丫子在被雨珠打溼的綠草地上狂奔,蘇洛心坐在一旁,心底的一片陰霾也漸漸散去。
“汪汪汪!”爆米花很高興,叫着朝她奔過去。
蘇洛心伸開雙臂迎接它,爆米花還小,個頭不是很大,雙足站立也不過到蘇洛心的膝蓋。
它撲進來,帶着一股綠草地的芬芳,卻驀地讓她想到那個人身上清冷的木質香調。
這種記憶猶如潮水一般,竟越來越洶涌,想要遺忘,卻是更加清晰。
“汪嗚……”
濡溼的觸感襲來,嚇了蘇洛心一跳,低頭看去,爆米花正伸出舌頭舔着她鎖骨的地方。
歸功於謝舜欽給她的藥膏,手臂上的傷疤癒合很快,現在只剩下一層淡淡的印子,但是鎖骨處的疤痕依然發黑而顯眼。
爆米花舔舐着這圈疤痕,彷彿也知道主人受傷時有多麼的疼。
蘇洛心將爆米花揉進自己的懷裡,閉起了眼睛。
耳邊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她還以爲是其他來遛寵物的人,所以沒有睜開眼,繼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可是下一秒,她手中的雨傘被人粗魯地打掉。
她想擡起頭來看清來人,可是雨不知在何時變大了,紛紛揚揚的雨幕很快打溼了她的眼睛,讓她一時間無法睜開來。
她感到一股很大的力將自己從休閒椅上拉起,毫不憐惜地,那樣突如其來的動作讓爆米花意識到了主人有危險,不安地開始狂吠起來。
“汪汪汪!”
顧不得來人,蘇洛心率先出口安慰,“爆米花,別怕。”
話音未落,她就感覺那股攥着她手腕的勁道更大,攥得她好疼,手腕都像是要被捏斷了。
她憤憤地扭動身子掙扎,“你放開……”
後半個字被震在眼前人那雙冰寒的眸子裡,再也發不出聲來。
居然是他!
他還來找她做什麼?
是想繼續羞辱她?
還是爲了和她終止主人和寵物的關係?
但是看他的表情,好像都不太像……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謝舜欽準沒有好事。
果然就如她想的一樣,謝舜欽面色陰寒地站在她面前,彷彿一堵牆,沒有一絲縫隙,讓她哪裡都出不去。
本來就是陰天,他這麼一站,蘇洛心眼前的光線全都不見了,雨傘被他
丟掉,害她和爆米花都只能淋雨。
“你,你找我有事嗎?”她問。
蘇洛心本來不是個膽小怕事的人,可是被謝舜欽這樣陰森森的眼神看着,配上越來越密的雨絲,她總覺得有絲涼氣在背後升起。
幸虧謝舜欽也是被蘇洛心氣習慣了,他二話不說,抓起她的手腕,就將她像犯人似的拖出了場地。
場地外,一輛邁巴赫exelero橫在面前。
蘇洛心不知道謝舜欽又是哪根神經搭錯了,她的手腕被他捏得都紅了,一個大力好不容易甩開他,她就抱着爆米花一路後退。
“我不會跟你走的!”
謝舜欽聞言眼睛就眯了起來,裡面迸射出的寒芒如刀一般直刺在蘇洛心心窩上,讓她沒由來地心臟一縮。
想到那個被斷手斷腳的男人,蘇洛心就一陣陣顫慄,謝舜欽的殘忍手段遠超她的想象。
雖然她不知道謝舜欽是怎麼知道那個男人的存在的,但是他小心眼是事實,如果他認定了他們是一對,男的被他砍斷手腳,她的下場又會是怎樣?
“你到底要我跟你去哪兒?”她大吼,雨水密密麻麻濺在她的臉上,因爲心生恐懼,她的嗓音不可抑制的有絲輕顫。
謝舜欽一頭黑髮和俊顏也被雨水打溼,頭髮根根豎立,雨水順着他緊抿的薄脣滑進領子裡,而雨幕之後的表情更是冷峻得讓人呼吸都不暢,這個樣子的他看上去比在遊輪上更恐怖、更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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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舜欽還是不說話,只是陰鶩的眼神掃過了在她懷裡不安躁動的爆米花。
蘇洛心的臉一下子又白了兩分,她一手護住爆米花的腦袋輕搖着手臂以示安撫。
那邊謝舜欽已經幫她打開了車門。
蘇洛心無奈,慢吞吞地走過去,彎腰俯身的時候,背上一股大力直接把她連人帶狗推了進去。
謝舜欽開的是跑車,流線型的車款本來就低矮,被他這麼用力一推,她的下巴冷不防撞在了方向盤上,疼得她牙齒髮酸。
她抱着爆米花不好系安全帶,男人也不幫忙,自己坐進來後關上門就直接發動車子。
黑色邁巴赫如一道閃電般穿梭而去。
雨淋在身上,渾身溼透,再加上跑車提速,車窗又沒關,十月的秋風就這麼肆無忌憚刮在身上,凍得蘇洛心一陣陣打顫。
謝舜欽就坐在她身邊,卻對她的反應視而不見,他冷靜地握着方向盤,像是算準了時間似的,一路上全是綠燈,蘇洛心連喘口氣的時間都沒有,更別提是說話了。
爆米花從沒遇到過這種狀況,驚嚇得只一味躲在蘇洛心懷裡。
蘇洛心偷偷拿眼角去看謝舜欽,對上男人毫無溫度的眼睛,只覺得周遭的寒意彷彿一直冷到了骨子裡。
當跑車停下的時候,蘇洛心還有些驚魂未定。
幸虧她午飯吃得不是很多,否則非給全吐了不可。
剛一停車,謝舜欽還不消停,看蘇洛心坐在車裡沒有下來的意思,也不管她是不是身體不舒服,直接打開車門就將她拖了出來。
其實爆米花的狀況也不是很好,但它一看自己的主人被拖走
,立馬跟着跳下車,緊隨其後。
謝舜欽根本不鳥它,拽着蘇洛心往前走去。
蘇洛心這才認出這是她被綁架的那個別墅,只不過大門被轟了以後,外面看上去更加殘破不堪,半個牆體都有要倒塌的趨勢,所以她沒能立馬認出來。
“你帶我來這裡幹什麼?”
他爲什麼突然帶她回來?莫非是他發現了她的謊言?
想到這個可能性,蘇洛心腳下一軟,胃一陣陣抽搐,就好像剛纔飆車泛起來的胃酸此刻全都涌向了喉嚨口。
“嘔……嘔……”蘇洛心猛地掙開了謝舜欽,彎腰扶着牆體劇烈嘔吐起來。
她中午吃得少,吐了一會兒之後就全是酸水了。
“廢物!”謝舜欽在一邊看着,狠狠地咒罵一聲。
蘇洛心不理他,拿出紙巾擦了擦嘴,覺得嘴巴里還是一股胃酸的味道,讓她很是噁心。
她亟需回家清理一下口腔,於是更加不耐煩,順便也隱藏幾分自己的心虛,“你到底想怎麼樣?我被人綁架的時候你見死不救也就算了,事後裝什麼大爺?你明明不喜歡我幹嘛死拖着我不放?”
“我死拖着你?”他表情陰鬱地反問,嘴角勾起一道諱莫如深的弧度。
蘇洛心還沒能明白過來他這道弧度背後的含義,就聽到了別墅裡面傳來男人淒厲的慘叫。
蘇洛心的臉上血色殆盡,不自覺後退半步,卻被男人伸出的手捏住下巴,迫使她與自己對視,“我這是要送你一份大禮。”
她這會兒纔看透,原來那道弧度的背後,是殘酷,是嘲諷,是譏誚,是無情。
呆愣愣的蘇洛心還是沒有逃過一劫,謝舜欽拖着她僵硬冰冷的身子走進這棟廢墟,在二樓,就在昨天三個男人差點強了她的走廊上。
掛着三個渾身是血,看不清臉部的人,但是從外形上不難認出來,這就是昨天的三個綁匪無疑。
他們的身上被打得皮開肉綻,鮮血橫流,染紅了身下的水泥灰地板,那顏色又深又濁,看得人一陣噁心。
但最可怕的還不止這些,而是他們的手和腳。
蘇洛心已經害怕地閉起了眼睛,冷汗不斷從她的額頭上冒出,四肢發軟,身後爆米花發出躁動難安的叫聲,一聲聲扣人心絃。
謝舜欽半推半抱着她上二樓,腳下忽然踩到了什麼東西,蘇洛心睜眼一看。
是人的一截手指頭!
“啊!”
她嚇得失聲尖叫起來,手捂着胸口,嘴脣刷白,眼裡流出淚來。
她轉身哀求道:“謝舜欽,求你了!讓我走!讓我走!”
這個充斥着血腥味的地方彷彿煉獄場,她一刻都呆不下去了。
如果說昨晚的那張照片足以震驚她,那麼此刻身處受刑現場,蘇洛心不可不謂是到了驚駭的地步。
“凡是碰過你的男人,我會把他們的手一根根剁掉,凡是追過你的男人,他們的腳筋我會一一挑掉,敢碰我的女人,生不如死,就是他們的下場。”
謝舜欽在她身後靜靜地說着,單手負立,語調冷淡,一副睥睨的模樣目空一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