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往我身上捅了一刀,你想什麼都不做就讓我原諒你。”他指着自己的心臟,語氣冰寒,“蘇洛心,你未免殘忍得讓我大開眼界了。”
蘇洛心喉頭髮緊,她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讓謝舜欽開心了。
現在她是做什麼錯什麼,只要看她一眼,謝舜欽就有無數怒火發出來。
“不是的……”
她還想解釋,可就是她這副妥協的樣子讓謝舜欽深惡痛絕。
她越是妥協,他就越是氣惱。
他大手一揮,指着門口,“我讓你滾,聽不懂嗎?”
“那我明天再來?”
謝舜欽拿起一隻蘋果,猛的就朝蘇洛心砸了過去,“滾啊!”
精準無誤地砸在了她的額頭上。
她沒料到謝舜欽會有如此動作,他出手一向迅猛,她腳下都差點站不穩,身子狠狠晃了下,額頭上腫起一個包。
蘇洛心伸手摸着自己的額頭,嘴脣被她咬得蒼白無血色。
“對不起。”她低聲道歉。
眼裡迅速涌起一股溫熱,但她極力保持鎮定,轉身就捂着額頭跑了出去。
謝舜欽眸色發暗地往後一靠,氣息有些喘。
他舊傷未愈就添新傷,不宜動怒纔是。
可是那個女人實在是氣死他了!
“你也回去,沒我的吩咐,就不必過來了。”
蘇洛心一離開,戲也沒必要演下去了,謝舜欽冷冷下了逐客令。
陳姍姍咬脣看着他,似留戀着不肯離去。
“不走?等着我找人轟你?”謝舜欽頭也未擡,抽了紙巾擦着自己的手。
剛纔喂陳姍姍吃草莓的時候,有汁滴落下來,被他用手楷了去。
現在他只覺得噁心黏糊。
摁下服務鈴,“給我打盆洗手水。”
陳姍姍嘟起嘴,這才知道自己根本就是被利用了,虧她還做了雞湯。
但就這麼走了,總是有點不甘心。
她拿起包包外套,作出一副馬上就要離開的模樣,指着桌上雞湯說:“那謝少,姍姍做的雞湯記得喝啊。”
“把你酒店打包的東西給我拿走,數到三趕緊消失。”謝舜欽嗓音低沉危險。
陳姍姍不到一秒就拎着保溫盒自覺消失了。
“謝少,我讓阿姨進來打掃一下。”冷剛進來,看到灑了一地的藥膳。
謝舜欽目光怔怔看了片刻,點了點頭。
他揉揉太陽穴,覺得好累。
“謝少,要不還是躺下休息吧,醫生說你需要多休息。”
“倉庫那邊的事辦得怎麼樣了?”
“蘇沫桐大吵大鬧的,我已經讓人把她給綁起來了,要怎麼處理?”
那晚蘇沫桐喝得酩酊大醉,睡倒在了路邊,謝舜欽讓人把她給綁了回去。
在蛇蟲鼠蟻的威脅下,蘇沫桐很快招認了全部的罪行,她是如何買通了人綁架設計蘇洛心,如何教唆林小愛去找蘇洛心報仇,又是如何想在蘇家取代她的。
蘇沫桐做了這麼多傷害蘇洛心的事情,他哪還能再留她的命。
但是蘇沫桐哀求半天,說她是一時糊塗,她只
是見不得樑皓初和蘇洛心恩恩愛愛,才起了歹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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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爲了活命,出賣了樑皓初,把樑皓初和蘇洛心的一切過往全都告訴了謝舜欽。
謝舜欽本來念她是個不能選擇自己命運的私生女,想給她點懲罰就饒她一命的。
可是這種人,爲了活命,出賣了另一半,還口口聲聲說自己是愛樑皓初的。
這樣的人根本不配談愛,謝舜欽對她的最後一絲憐憫也沒有了。
他把她關在了倉庫,她卻以爲自己還有一線生機,只要謝少抓住了蘇洛心和樑皓初,就會放自己一馬。
所以等了幾天之後,她按捺不住了,頻頻打電話給冷剛,問她什麼時候可以走。
“那就處理乾淨吧。”謝舜欽淡漠道。
冷剛有些猶豫,“這……雖然蘇小姐恨透了蘇沫桐,但畢竟是她同父異母的姐妹,再有,蘇小姐在婚禮上已經用自己的方式狠狠教訓蘇沫桐了,謝少若是這麼處置,日後蘇小姐知道,萬一引起不必要的爭執……”
謝舜欽垂眸,那小女人性子這麼倔,若是他真的這麼殺了蘇沫桐,雖然是人不知鬼不覺,但萬一日後被她知道,大概又要罵他草菅人命。
也罷,他們蘇家的破事,多管做什麼。
“這樣,毒啞她的嗓子,廢她一隻右手,讓她以後不能再害人。”謝舜欽說完就躺下去。
受傷這些天以來,他高燒不斷,體溫總是忽高忽低,應該和之前喝了一夜酒脫不了干係。
人一生病,自然也沒什麼胃口。
何況他已經習慣了蘇洛心在身邊。
但爲了維持自己的尊嚴,只能硬生生把她趕走,還把她辛苦熬的粥打翻。
折磨她的同時,自己又何嘗不痛苦?
“是。”冷剛看了側身躺下的謝舜欽一眼,關上門退了出去。
晚上的時候,蘇洛心又熬了粥,想帶去醫院給謝舜欽,可是陸子旭不讓她去。
蘇家的那輛奔馳被沒收了,她就是想自己開車也行不通。
這一次謝舜欽的火氣不知道要多少天才能消下去,關鍵是,他都不樂意見她,她該怎麼彌補呢?
私家醫院那一邊。
早在答應讓阿星去上學的第二天,謝舜欽就已經讓人辦妥了所有手續,第三天阿星就高高興興去上課了。
這一天阿星放學就嚷着要去見哥哥,保鏢們不敢擅自做主,打了電話請示冷剛。
冷剛問謝舜欽,“小少爺說是想您了,要讓他來嗎?”
受傷以來,確實好幾天沒見着阿星了。
不過阿星因爲從小生病,對醫院是有牴觸的,他說:“實話跟他說,我在醫院,看他願不願意來。”
“好的。”
那頭阿星聽聞自己的大哥病了,即便是讓他心生恐懼的醫院,他也堅定點着小腦袋錶示要去看望哥哥。
謝舜欽拿着平板電腦處理公事,沒一會兒,門被推開,一個小人兒就撲了上來。
“哥哥,你生病了怎麼不和阿星說呢?難不難受?要阿星給你呼呼嗎?”
阿星的小短腿夠不着牀,只能昂起脖子,雙手趴在牀沿,努力地盯着謝舜欽看。
“不難受。”謝舜欽伸出單臂一用力,就把短腿阿星給撈了上去。
他將阿星抱在胸前,阿星伸手想去捧他的臉,不小心撞到了他的傷口,他發出了一記悶哼。
“哥哥,你沒事吧?”從外面進來,阿星的雙手涼涼的,觸碰在謝舜欽發低燒的臉上,感覺還挺舒服。
“沒事,阿星,你凍壞了吧?怎麼不戴手套?”謝舜欽握起他的小手,放在掌心搓揉着。
阿星嬌憨一笑,“阿星是男子漢呀,不需要手套……”
說到一半他不說了,俊俏的小臉上浮起了可疑的紅暈。
謝舜欽失笑看着他,這小傢伙,可別告訴他,纔沒上幾天學,他已經在學校有了喜歡的女孩子。
“就算不需要,早上也一定是戴了手套的,難道被阿星丟掉了?”
負責照顧阿星的保姆在他出門前肯定是給他戴好圍巾和手套的,他身子骨和一般小朋友沒法比,受寒會很麻煩。
阿星可不敢在自家哥哥面前撒謊,他囁嚅着輕聲道:“纔不是呢,是阿星送給班上的同學了。”
生怕哥哥生氣,他連忙補充,“是哥哥教導阿星要從小做個紳士的,對吧?”
謝舜欽颳着他的小鼻子,“你做的很對,不過呢……”
他話還沒說完,阿星就咦了聲,扯着他的胳膊晃起來,“哥哥,洛心姐姐呢?”
提到蘇洛心,謝舜欽的眸子就暗了暗,沉吟道:“她在自己家裡。”
“那哥哥,爲什麼阿星這幾天要住酒店呢?”
住在酒店,又是幾個黑叔叔和保姆阿姨陪着他,他覺得無聊透了,一點都不自由,也不好玩。
哥哥生病了,估計長城又是去不了了。
但起碼讓他去找洛心姐姐玩吧,和洛心姐姐在一起,他覺得很開心呢。
“住酒店不好嗎?”謝舜欽拿起一顆草莓餵給阿星。
阿星啊嗚一口吃進嘴裡,吧唧着嘴:“不好啊,阿星一個人會很無聊,在洛心姐姐家裡的話,有個奶奶,有個伯伯,最重要的是有洛心姐姐和爆米花啊,阿星好幾天沒有見到他們了。”
他的語氣有些低落,昂起脖子眨着一雙清澈的大眼問道:“哥哥,你是不是和洛心姐姐吵架了?”
“別亂說。”
阿星纔沒那麼容易糊弄呢,他肯定地點着小腦袋說:“肯定是的,不然哥哥生病了,爲什麼洛心姐姐不來看你?哥哥,你說我們是男子漢嘛,男人就該讓着女人啊。”
謝舜欽有些哭笑不得了,“你這小傢伙,這都是你在學校老師教的嗎?”
現在一年級就學這些了?
阿星很認真地看着他,像個小大人,“老師說要友愛同學互幫互助啊。”
“所以你就把自己的手套讓給了女同學是不是?”
謝舜欽纔不會給這個小傢伙套話呢,他輕彈下他的額頭,就轉移了話題。
阿星上當了,垂下眼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羞澀道:“哥哥……”
“你這小傢伙,你記着,你是不可以受凍的,明天讓阿姨多準備幾副手套,你可以拿去送給同學們,但是要把自己的戴着,知道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