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洛心此時是真的後悔來這裡了。
物以類聚,人以羣分,她真不該相信上官司澈的鬼話,打着爲蘇氏積累人脈的主意。
現在倒好,他自己被美女勾搭走了,現在也不知道在哪個昏暗的角落瀟灑呢。
她卻被別的男人不懷好意地纏住。
“你快放開我,再不放的話,我就喊人了!”
她被迫坐在對方的腿上,奮力扭動身軀。
然而聽着身後之人逐漸加重的呼吸,她心裡一慌。
猛然想起謝舜欽曾經跟她說過,女人越是掙扎越是讓男人產生想狠狠欺負她的慾望。
當下,她定了定神,不敢再亂動,吸一口氣,只是清了清嗓子。
說:“我勸你還是快點放開我,我是謝舜欽的女人,如果被他知道你對我圖謀不軌,只怕他會廢了你。”
身後的男人不說話,雙臂禁錮着她的力量卻鬆了一分,蘇洛心心下一喜,剛想起身離開。
不料,那個男人鬆了手,卻是將一隻手擡起,直接輕捏住了她的下巴。
蘇洛心懵掉,已經擡出了謝舜欽的名號,這年頭還有不怕死的人就喜歡直接往槍口上撞?
還是這個人根本就沒相信她所說的話?
一直當她在說謊嚇唬他是不是?
蘇洛心快速在腦子裡搜索着可以證明自己和謝舜欽關係的物件,可是想了半天,貌似沒什麼東西可以證明,除非是上官司澈的口述。
她說道:“我真的是謝舜欽的女人,不相信的話,你可以去問上官司澈,但是別怪我沒有事先提醒你,你若是真的去問了,大家就都知道你吃我豆腐的事情了,到時候如果謝舜欽追究起來,你就等着吃不了兜着走吧!”
“洛洛,原來你對我這麼忠貞不二。”
帶着戲謔的嗓音在頭頂響起,嚇了蘇洛心一大跳。
這分明是謝舜欽那個大魔王的聲音!
她睜大了眼睛,目光緊緊盯着身前的男人。
他的五官處在陰影之中,看不清輪廓。
枚紅色的薄脣勾起一道睥睨的弧度,一雙眸黑澄幽亮。
狼一般的眼睛,除了謝舜欽,還能是誰?
見蘇洛心回眸傻愣愣的模樣,他悠然一笑,“不過,作爲寵物,你已經具備了起碼的覺悟,不過你的表現尚有欠缺之處,你還不夠狠,如果剛纔換做其他的男人,你起碼被他吃了三分鐘的豆腐,你說,我該怎麼罰你?”
她被他嚇得都快心臟病了,他居然還問她該怎麼罰她?
這個男人不僅是有病,丫的還病得不輕!
詫異過後,蘇洛心不滿地擰起眉,瞪着一雙閃閃發亮的水眸,“謝舜欽,你這樣坐在這裡不說話,會嚇死人的啊!”
謝舜欽肆無忌憚地摟住她,讓她的側臉直接靠在自己的胸口,語氣玩味,“你做了什麼虧心事?”
偷跑出來算不算?
雖然是上官司澈給她解開的手銬,但是這個男人疑心病那麼重的,萬一懷疑她和上官司澈之間有什麼,也不知道又要鬧出事端來?
雖然心裡沒什麼底,但蘇洛心還是裝出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來,試圖在氣勢上蓋過男人,“喂,你很奇怪,你這樣不出聲我當然會嚇到!跟我做沒做虧心事有半毛錢關
系?”
出門前蘇洛心剛洗了頭,三日不見,謝舜欽很是想念她身上的味道。
他垂首,湊在她脖子邊嗅着她的髮香,動作十分親暱。
“如果你沒揹着我做什麼不該做的事,爲什麼會嚇成這樣,你不是一向不怕我的嗎?”
“我又不知道是你。”她推拒着謝舜欽的肩膀,他這樣不管不顧嗅她髮香的動作,實在很令人反感。
謝舜欽的動作微微一頓,倏地眯了眼,有些陰騖,“你不知道今天這個局是給我組的嗎?不知道你也敢來,你是不是存了心要給我戴綠帽?”
什麼?
這個聚會謝舜欽纔是主辦人?
上官司澈又騙她!
蘇洛心的眼睛裡迸射出憤怒的火苗子,但是在謝舜欽面前,還得繼續扮無辜下去,“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呀!別亂給我扣罪名!”
男人突然伸手捏捏她的小下巴,離開中國三天,他身心俱疲。
此刻見到蘇洛心,他心情很好,一點也不想跟她吵架。
“別這麼激動,洛洛,看在你連續兩遍承認是我女人的份上,我可以不跟你計較。”
切!“誰稀罕?”
“蘇,洛,心。”冷慢的語調,帶着某種危險的低沉。
蘇洛心失語了,閉嘴不想再說話,但伸着一隻手,想掰開男人攬在自己腰間的那隻手。
“別亂動。”哼,又是威脅。
“你放我下去,坐在你腿上一點都不舒服。”
“怎麼不舒服了?”多少女人夢寐以求的姿勢,她居然給他嫌棄不舒服?
“膈得我難受。”
雖然男人的大腿肌肉也是緊實有力,但兩腿併攏在一起,坐久了總是不舒服的。
何況蘇洛心還不敢亂動,生怕自己扭一扭,某人就要獸性大發。
“哦?我可什麼都沒做,告訴我,是什麼膈着你了?”身後傳來他輕佻曖昧的問話,胸腔微微震動。
他這句話分明就在耍流氓!
蘇洛心氣得臉紅,霍地回頭瞪他,卻不期然撞進一雙深邃如古井的眸子,閃動着幽暗的光芒,像是要把人帶靈魂都一起吸進去。
蘇洛心想別開臉,卻晚了一步。
男人精準地找到了她的脣,迅速在她上嘴脣咬了一口。
就說這個男人和她家爆米花是一個屬性的,總是喜歡咬人!
謝舜欽就這麼抱着她,不肯放她下去。
蘇洛心到後面也懶得掙扎了,如果把動靜鬧大了,反而丟人的是她,反正包廂裡光線暗得很,沒人看得清誰是誰。
見謝舜欽和來的時候判若兩人,不再冷冰冰的拒人於千里之外,開始有人過來獻殷勤了。
一盤熱帶水果被端至男人手邊,他背靠在意大利柔軟的真皮沙發裡,只需動一動手指頭,就能有人將水果送至他嘴邊。
而他卻親手插起一塊火龍果,要喂懷裡的女人,這在旁人看來,可是莫大的榮耀。
謝舜欽寵幸一個女人,就算出手再大方,都不會去做親手喂女人吃東西這樣有失身份的事,只有女人反過來哄他的份兒。
蘇洛心偏過腦袋,明顯是不想吃。
謝舜欽倒也沒有難爲她,送進嘴裡,似乎很有跟她聊天的興致,“昨天
做了什麼?”
“去看望關佳芸的媽媽。”
手環的數據有異常,與其告訴謝舜欽哪兒都沒去,還不如大方承認部分事實,免得有欲蓋彌彰之嫌,反被男人抓住把柄。
“就這些?”
微微上揚的尾音卻讓蘇洛心一陣不舒坦,好似是一副質疑的口氣。
她沒有給謝舜欽好臉色,“問要問的,說了你又不信,那乾脆別問我了,去問你的保鏢或是陸特助,或者直接找人調查算了。”
不就是想找個話題和她聊聊天嗎?
他要的不是刻板的彙報行蹤,而是像普通戀人那樣因爲短暫的離別而互相問候,是交流感情的一種方式。
蘇洛心這個女人,永遠有辦法在三秒之內惹怒他。
“和我說話你就這麼沒耐心?”他冷冰冰的嗓音。
身旁那個端着水果盤的人感知到氣氛不對勁,手抖了抖。
“那是因爲你說的話我都不愛聽!”
謝舜欽揚脣,“這點上,我們彼此彼此。”
“那你就沒立場怪我。”
“女人,既然知道是缺點,就應該學着改變。”
Shit!這個男人永遠能在第一時間捕捉到她話裡的漏洞。
蘇洛心譏諷,“遇到你之前我可沒這缺點。”
謝舜欽輕笑了聲,將手中的不鏽鋼刀叉放回果盤上,那個端着水果盤的人長鬆一口氣,趕忙把水果盤放在扶手邊,趁機溜走。
謝舜欽眼眸微眯,眼底閃過一道精光,“你的意思是我培養了你的這些缺點,是我太縱容的後果?”
蘇洛心氣結,這男人曲解人話裡意思的本事一流。
“人與人之間的相處本來就是一面鏡子,那麼你以身作則,你先學會如何順從我,我再改變。”
“哈哈……”謝舜欽笑得狂狷。
順從?這個詞語還從來沒有在別人的嘴巴里聽到過。
他的大掌揉着她的頭,“就喜歡你這股自信和天真,說到改變,洛洛,你瞭解我的喜好嗎?”
說話就說話,幹嘛總是不規矩!
“不用瞭解也知道,你就是喜好變態的。”
“洛洛,你該學着溫柔一點,有耐心一點,你這副小野貓的樣子實在很難讓人心生憐惜。”謝舜欽暗了暗眸,沉聲道。
憐惜?
在這個世界上,蘇洛心想要得到憐惜的對象已經不知身在何方,反正身邊的人沒有幾個是真正關心她的,她露出一副柔弱的樣子給誰看?
給蘇沫桐那樣的敵人看到,只會讓自己受到更多傷害。
所以,她不需要任何人的憐憫同情。
同樣,除了關佳芸,她也不想去憐惜任何人。
愛一個人,太累,她已經親身體驗過,並且嚐到了苦頭。
她不屑,“我不需要任何人對我心生憐惜,我自己也可以很好。”
“但現在你是我的寵物,你必須學會溫順和向我低頭。”
他有資格俯瞰世界,而蘇洛心是他世界裡唯一的意外。
她不止敢對抗他、俯視他,甚至還敢藐視他、算計他。
她對他說的那些忤逆的話,每一句都足以讓他弄死她了,可偏偏,對這個唯一的特別,他下不去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