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漸深,夜空繁星點點的璀璨着,秋風瑟瑟的吹拂着她身上穿着的中長款米黃‘色’襯衫,短髮往後飛揚。
她真好生氣的,畢竟自己一直以來都把葉涼煙當成了最熟絡的同事與最好的朋友那樣來對待。誰料到,這麼簡單的她,都會藏着秘密。
就她最傻,總是對人付出真感情是吧?
顧溫柔手裡捧着一杯已經涼掉的星巴克,杯子擱在欄杆檯面,眼睛俯瞰着遠遠的地面上那一大片的燈光點點。
“誰都沒有義務對你坦誠,這句話在三年前我不已經跟你說過了?”沉穩的腳步聲從遠而近的傳來,黎昊然高大的身體還披着一件白‘色’的醫生袍,深藍襯衫打底,下面是黑‘色’的西‘褲’,一條臂彎搭着件大衣外套。
“我不需要你來安慰我。”聽見黎昊然那沉穩的嗓音,顧溫柔第一反應就是想逃跑。她在他面前已經夠難堪了,卻還是很想要給自己留那麼一丁點的尊嚴。
她背對着她,拇指用力擦過眼角的溼潤,風吹得愈發狂烈。
黎昊然邁步到她身後,撣了撣外套上並沒有的灰塵,再輕輕的披上她肩膀。顧溫柔感覺到自己的上身傳來一陣溫暖,心底卻泛酸得厲害。
“溫柔,我下個月要跟張欣登記,到時候你來當我們證婚人。”這話聽着像在詢問她,實際,不都已經給她做好決定了嗎?
她一直想裝着自己很好,他結婚就結婚吧,反正‘女’主角永遠都不可能是自己,何必介意?只是啊,人都那樣,說就一套套,做就又是另外一套……
顧溫柔很想直接踹他兩腳然後給他一巴掌,罵他一句渣男。咬了咬牙,將氣吞回到肚子裡。放下肩膀上的大衣,直接拋還給他,轉身直視着他,笑得眉眼彎彎的,“黎主任,我何德何能讓您請我當證婚人了?不過如果您真的那麼信任我,那我也不能說不了,對吧。好,幾號?我會盛裝出席。”
黎昊然接住自己給丟回來的大衣,皺着眉凝視着‘女’子,抿了抿‘脣’,口腔一陣苦澀。想開口說點什麼,喉嚨卻被一根骨頭卡住了似的。最後沉默的從醫生袍的暗袋裡掏出粉‘色’的喜帖,放到欄杆臺,再側過臉深深的看了一會兒她,轉身離開天台。
…
翌日。
主臥裡明亮的落地玻璃窗窗紗盡開,明媚的太陽光線灑進來,舒適宜人。
葉涼煙一大早就被‘女’傭叫起了‘牀’,她向來有起‘牀’氣,所以在吳依依掀開自己被子的時候,她嘀嘀咕咕的爆了一句髒話。
“太太,墨總叫你下樓陪他走路啊。”吳依依繼續不死心的拉開葉涼煙重新蓋在自己身上的被子。
葉涼煙‘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不過是半刻,她又搶回吳依依手裡的被子,蓋好,翻個身,繼續閉眼,半夢半醒的對後面的人說:“你問問他是不是猴子派來的逗比,才幾點啊?起‘牀’跑步?我不走!我是孕‘婦’,我要睡覺。”
那個一直催她起‘牀’的吳依依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臥室,本來‘挺’熱鬧的氣氛瞬間變得安靜了下來。葉涼煙的睡意也漸漸消去。幽幽的睜開眼,掀開被子坐到‘牀’.上。
“啊哈!”偌大的臥室,哪裡還有一個‘女’傭的身影?
葉涼煙眼睛的光瞄了一圈,隨後定格在‘牀’尾。
‘牀’沿站着個穿了純白運動服,身形顯得更加修長,凌厲極深的五官比平日增添了幾分柔和的男人。
男人的黑眸似隱約的噙着一抹‘陰’笑,直勾勾的瞥視大‘牀’中間的‘女’人。
他剛剛沒聽見自己說的那句話吧?
“我起來,起來了。”葉涼煙笑得一臉狗‘腿’樣,吞吞吐吐的說着話。只求他趕緊不再盯自己,還有,他一定沒聽見自己說的那句話。
一懷孕就黑三年的傳聞也許是真的。
葉涼煙左祈禱右祈禱着他聽不到,偏偏他淡粉的薄‘脣’忽地微勾,黑眸深深。
他的淺笑弧度剛好,極爲魅‘惑’人心,如果換着是平時,葉涼煙鐵定會被他‘迷’得三魂不見七魄。可是……
然後,墨辰霆的薄‘脣’微啓,‘性’感凸出的喉結隨着他發出的低沉聲線微微的滾動了下:“你懷孕了,狗不能再養。”
“不行,我可以小心點的。”葉涼煙很在乎那隻蝴蝶犬,一來她向來有愛心,二來那是他肯給她養寵物的一里程碑。
堅決不可以。
墨辰霆微挑濃眉,神態裡沒有半點妥協,“對孕‘婦’呼吸道不好。”說着,長‘腿’邁過來,在‘牀’邊給葉涼煙整理好拖鞋,不可置疑的扔開還被她抓得嚴嚴實實的被子,“起‘牀’。”
葉涼煙對生活常識一直就是糊里糊塗的,當時自己能取得醫生執照,全世界的人都說她是走了狗.屎運。她現在才反應過來,好像是那樣,寵物的絨‘毛’很容易入肺,對孕‘婦’和胎兒都不好。
但是如果不要墨墨,那它要去哪?
葉涼煙雙腳落地套上拖鞋,忽地就想到聶依琳好像很喜歡小寵物。伸手撓了撓長髮,對站在她面前的男人說:“那隻狗是我的。我要先給別人保管,等孩子生下來以後我拿回來。”
墨辰霆沒有應她,葉涼煙就當他是默認贊同了。在‘花’園裡散了一小時的步,他們去了玻璃‘花’房裡吃早餐。
‘花’房裡,飄散着各種鮮‘花’的淡淡香味,‘乳’白‘色’雲石的長形四方桌上,擺滿了她最喜歡吃的廣東早點,基本也都是營養爲主。只是孕‘婦’總是胃口說來就來,說沒就沒了,最糟糕的是……她忽然間想吃酸梅。‘女’傭送酸梅進來時,順便拿了報紙。
坐在她對面的男人優雅地將筷子放下,一旁的傭人便遞給他餐巾,擦過嘴角,緩緩放下,黑眸似笑非笑的看了眼那個接過報紙,一邊從罐子裡拿酸梅出來吃的‘女’人,低沉邪魅的嗤笑,道:“呵,文盲也會看?”
葉涼煙不搭理他,翻開報紙。
今日頭條是葉氏易主,而現在吞併了整個葉氏的背後‘操’控,正正就是她對面的男人。
葉涼煙的視線定格在頭條裡片刻,很快就回過神,然後翻過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