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涼煙倏地站到牀上,低下頭看着洗了澡,穿着白色浴袍,胸肌的水珠未乾透,利落烏黑的短髮,俊美得無可懈擊的臉龐。她站得比他高,氣勢明明就應該他強勢點纔對的,可是……爲什麼還是顯得她好弱的感覺呢?好不科學。
墨辰霆深邃的黑眸斜睨她一眼,長腿走到牀邊坐下,一手撐着牀墊,另一隻手則是帥氣的往後丟了一條幹淨的大毛巾給葉涼煙,“決定什麼?”
“決定……”你去睡小客廳。都預備好要說完整的,可是,話到了一半時,她的勇氣又都瞬時咽回肚子裡。
葉涼煙發現自己真是一個膽小鬼了,明明都已經想好的話,即將要脫口而出,竟然就臨陣退縮不敢往下說了。算了,她是正常人類,所謂好女不跟老虎鬥,反正她是不夠他鬥嘛。也不知道墨辰霆丟條大毛巾過來做什麼,叫她洗澡?她纔不信他有那麼好心。
氣氛又陷入了很是詭異的沉默裡,頓了半刻,葉涼煙便要走下來。她已經就很意的繞開他那邊,腳丫找準了地磚才踩下去的,她並沒發現到自己的另一隻腳踩住了剛剛墨辰霆甩過來的那條毛巾上,牀單是很滑的冰絲料,她剛開始往下踏,踩住毛巾的右腳驀地往後滑,雙腳一字馬的垮在大牀正中間。
那一瞬間,葉涼煙覺着囧到沒朋友了。
身後噼裡啪啦的響着,還伴隨着一聲專屬葉涼煙的叫疼悶聲。墨辰霆微凝着眉,幽幽側過臉,便看到葉涼煙張開了雙腿橫跨着牀,小臉很不自然很尷尬的通紅。
墨辰霆薄脣一勾,墨色的眼眸加深了顏色,一字一字低沉的道:“等不及了?”
如果葉涼煙不懂墨辰霆現在指着是幾個意思的話,那她就是吃塞米了。他纔等不及,他全家都等不及。
“我是在鍛鍊身體,你沒聽說過,晚上多運動下對身體好,對消化有幫助。我這是在爲我自己健康着想。”不像有些人,天氣那麼好還發燒,生病了也就算了,還不願意吃藥,難侍候得很。無奈的嘆了口氣,輕輕搖頭,腰間彎着,手伸到腳尖,還真開始裝模作樣的做運動了。這是她埋單的房間,她在自己的地方做運動很正常。
墨辰霆的黑眸跟着葉涼煙轉動,視線慢慢的往下移,在她不自覺微微敞開着的胸口前停住。性感的喉結微微一滾,修長的手虛握着拳頭抵着薄脣邊清冷的咳嗽了一聲,嗓音低沉,含義很深,“留點體力。”
葉涼煙的眼睛盯着抓着腳趾的手指,頓了頓,平伏好的心跳又開始砰砰砰。她收回了腿,雙腳盤着瑜伽形,“懶得理你。”垂下眼瞼時,好不經意的瞥了眼自己右手腕上的深紅檀木佛珠。那串佛珠就像一個金箍圈,如一張肉眼瞧不到的天羅地網,套得她整顆心牢牢實實。
他……好端端的送她佛珠做什麼鬼,害得她又開始胡思亂想了。心無雜念的把心底的那些亂糟糟理順,呼了口氣。他們這樣就出來了真的好嗎?葉涼曦不會懷疑?雖然已經很裝着沒察覺到葉涼曦到底是有多麼迷戀墨辰霆的。只不過,她很倒黴,雖特別蠢,但卻還是很無意的看穿了一切,因爲每一次,有墨辰霆,葉涼曦的目光總會一瞬不轉的停留在墨辰霆那邊,眼裡真實的愛意,是欺騙不了人的。她並不想周旋在他們兩個的中間,當一塊夾心餅乾。因爲,自古以來,小三都不會有好下場。
“葉涼煙,你怎麼那麼傻?”墨辰霆冷不丁的說着話,一手將牀.上的女人拉到他面前,幽深的黑眸低下,深深的看着她,聲線磁性,微沉的沙啞,伴隨着這沉澱着微涼空氣,與露天平臺外那溫泉水清脆的流水聲撞入葉涼煙的耳畔裡,她的心狠狠悸動着。
葉涼煙烏黑濃密的長髮似一條幹淨無污染的瀑布,散披着牀墊,心跳一下下很有節奏的砰砰砰。
他說她很傻……他現在才知道嗎?
其實,葉涼煙一直都有個事實未曾承認過,那就是,九年來,他把她寵壞了。如果他沒有對她字字毒舌,沒有處處壓榨她的話。
墨先生曾經說過,葉涼煙,你掉一滴眼淚,我心跳會停止一次,不信你試試,哪天閻王收我了,你也只能笑着送我。墨先生還說過,葉涼煙,你不信命,我信命,很認命。
一直以來,葉涼煙都以爲墨辰霆只是隨便說說,不知道怎麼回事,他當初說過的一字一句,忽然間,便又重新在她大腦裡揮之不散的迴盪着。葉涼煙好想撲進他胸口大哭一次。她的腦袋躺在他腿邊,眼睛只能盯着他線條完美的下巴。
葉涼煙眼眶微紅,深抽一氣,轉開視線盯着天花板,眼珠子轉了轉,這才把即將要涌出來的淚水倒流回眼底。
男人修長溫暖的手掌揉着葉涼煙的長髮,力度很溫柔得不似墨辰霆本性。
他是在撫摸着一條即將炸毛的寵物狗嗎?
“走。”墨辰霆收回手,拉着葉涼煙的手起來。.!
葉涼煙被他強行橫霸的拽了起身,幹嘛啦,她剛剛在傷感着的好嗎?
“外面有溫泉。”墨辰霆的嗓子向來低沉帶磁,即使是很生氣的時候,也不會特別大聲粗狂的說話。這個男人,除了帥到絕世無雙以外,骨子裡都充滿着冷傲高貴。
她有耳朵聽到流水的聲音,是知道外面有溫泉,可是,大熱天,泡什麼鬼溫泉?而且,他確定他真的可以好好的單純只泡溫泉不幹別的嗎?葉涼煙眼睛裡帶着遲疑的盯着他,很明顯就是不信他真的只是泡溫泉。
墨辰霆一掌她腦門,“看來覬覦我身體已久。”
葉涼煙忍不住的對他翻了一記白眼,自戀狂到他那種地步也還真的是夠了。
“我怕熱,你泡去吧。”葉涼煙一屁.股坐回牀.上,她纔不要跟他泡什麼溫泉,那簡直就是找虐的。
墨辰霆也不強迫她,單手伸入浴袍口袋,長腿邁步到臥室的落地玻璃牆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