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大姐問這事,沈憐夢似乎有些不想答,她推了門,便進去了,同時,也甚是疲累地應。
“就那樣,沒什麼與衆不同。”
進去後,沈憐夢把門關上了,她背貼着門,軟軟地坐下來,一下子,坐地上去了。
坐在那兒,看着前方,沈憐夢怔怔的。
現在,她也不知該怎麼辦了,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中午的時候,爸爸果真沒有回來,而家人,就以爲着他真的是在跟客人談生意,知道實情的,就只有沈憐夢一個。
然而,她沒說,只頭低低地吃飯。
下午,沈憐夢出去了,她準備去人才市場轉一圈,看看能不能找到適合自己的工作。
說真的,她不太愛來這兒,弄得自己就像菜市場的大白菜一般,賤買賤賣。
如果爸爸的公司還好好經營着,沈家,也沒有破產的話。
那麼,她哪裡還需來這裡找工作,直接進入父親的公司去幫忙就可以了。
這時,在林蔭道里,沈憐夢靜靜地走。
她一邊走,心裡,一邊在想着心事,現在,她正在趕往人才市場呢,四周,很安靜,路過的,都是一些老爺爺、老奶奶。
這是林蔭道呀,路人最喜歡在盛夏的太陽下走這種道,因爲,很涼快。
沈憐夢現在在想的,是父親的那件事。
她不知道要不要告訴母親,更不知道,父親和那女的,究竟來往多久了,是玩玩而已,還是認真的?
這些,沈憐夢都不知道。
就在她正想着這些心事的時候,忽然,前方,一道淡淡的笑聲傳來。
“熱不?要不然,我給你買條雪糕吃吧。”
熟悉的聲音,如同天使一般暖和,然而,現在那句話,卻不是在對她說。
前方,是一個拐角的地方。
看着那兩道身影走出來,沈憐夢靜靜地停下了腳步,這一次,她沒有怔愣,表情,反常地平靜。
與此同時,那旁的夏知白,他本來正對旁邊的女孩笑着說的,然而,當看到沈憐夢時,他怔住了,腳步,也停下了。
兩人,一時間,就這樣遠遠對視着。
她看着他,他也看着她。
她的身旁,沒有人,只是她自己,他的身旁,有人,一個年輕的女孩,並且,夏知白的手,明顯是拉着那女孩的手的。
兩人看起來,就像情侶一般。
見夏知白有了新歡,沈憐夢面無表情的,她邁步走過去了,不是轉身走人,而是向他的那方走過去。
沈憐夢就像沒有看見夏知白一般,她面無表情地走,只是,表情太過平靜了,反而給人一種她在裝一般。
怎麼可能做到面無表情,一切,不過是在裝的罷了。
他有了新歡,她心裡,其實還是有些難過的。
前方,夏知白眉頭略皺,表情,也有些複雜,只見他看着沈憐夢,也沒吭聲什麼,那手,一直抓着那個女孩的手不鬆開。
那女的似乎也是感覺到什麼了,她挑了挑眉,只看着兩人,一時,沒有要出聲問什麼的意思。
當沈憐夢走到他身旁,與他擦肩而過的時候,忽然,夏知白的手,終於還是拉住了她的。
雖拉了,但,他的視線沒看沈憐夢,只看着前方。
並且,拉住了,他也沒吭聲說什麼。
沉默,還是沉默,兩人之間,似乎只剩下沉默了。
沈憐夢因着他的拉住,自然是停下的,可,她等了,給了他時間,見他沒有要跟自己說點什麼的意思,沈憐夢停下的腳步,再次走去。
已經……到了無話可說的地步了麼?
既然這樣,那就擦肩而過吧,夏知白,祝你幸福!
她都已經決定走去了的,然而,夏知白見她要走,那手,再次加了點力度,硬是將她拉住,卻還沒有要吭聲什麼,也沒看她。
沈憐夢停了第二次。
這一次,她只給了他幾秒的時候,見他沒說話,便再一次地走去。
還是那樣,沈憐夢一走,他就硬拉,卻沒有要出聲解釋的意思。
可,沈憐夢這一次,卻是生氣了,那夏知白一拉她,她馬上生氣地甩開他的手,惱道。
“放開!”
然而,夏知白不肯放,他就硬拉住她,不讓她走,沈憐夢惱火得很,她劇烈地掙扎着,叫喊。
“放手!我叫你放手,沒聽到嗎?”
夏知白見她掙扎,他一皺眉,二話沒說,直接一把將沈憐夢扯過來,一下子抱她入懷。
可,沈憐夢不肯安份,她就惱着在那用力推,用力掙扎,還叫喊着。
“放開,夏知白,你放開我……”
許是委屈,沈憐夢掙扎、掙扎着,她哭了出來,而夏知白,他就用力抱緊她,皺着眉,深情而苦情地,帶着無奈,叫了她一聲。
“夢!”
聽着他的叫聲,聽着那久違的稱呼,沈憐夢委屈得很,她一下子停下來,就抱着他在那哭。
夢!
有多久,沒聽到這個稱呼了呢?記得以前,他經常這樣叫的。
他說,她是他的夢,那麼虛幻,那麼不真實,抓也抓不到,靠近又無法靠近。
看來,他的預言驗證了,現在,她就只能是他的夢。
另一旁站着的那女孩,她見兩人擁抱在一起,又氣又急的,叫。
“你、你們……”
然後,一氣,那女孩轉身跑開了,她跑了,夏知白卻沒有去追,他就抱着沈憐夢,靜靜地抱她,輕拍她的背部,安慰着。
抱着許久,夏知白拉着她在那旁的長排椅上坐下了。
這時,只見他抽出紙巾,溫柔地幫沈憐夢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問她。
“怎麼自己一個人跑出來了?”
聞言,沈憐夢悶悶的,她小嘴嘟着,沉默了一下,這才應。
“我準備去找一份工作。”
說到這裡,她轉頭看向夏知白,便又再說。
“我需要養活我自己。”
夏知白聽了,他一怔,想了想,這才應話的,那幫她擦淚水的動作,並沒停下。
“那個人,他沒有幫你安排好麼?”
聽他提起古君夜,沈憐夢有那麼一怔,然後,她悶悶地低頭,卻是沉默不吭聲。
能說什麼?事到如今,她還能說什麼?
說古君夜的女朋友妒忌,不讓她去古氏上班麼?弄得她就跟一綠茶婊沒什麼差別。
問題是,這一切,都是她願意的麼?
大家只看到她犯賤地呆在古君夜身旁,可,
誰看到她是被逼無奈的了?
她的苦,只有她自己知道。
夏知白見她不吭聲,不禁挑了挑眉,剛好,在這時,他也替沈憐夢將臉上的淚水擦乾了。
只見夏知白扔了那紙巾,他看着她,略略有些無奈地嘆氣,這才道。
“說吧,你我之間,沒有秘密。”
這世上,她可以誰都不相信,但,唯獨不能不相信他,因爲,他是絕對不會害她的。
沈憐夢見夏知白都這樣誠懇了,便也不再好遮遮掩掩的,便應。
“不想去他那兒,他讓我給他端茶倒水,幹着女傭的活兒。”
聞言,夏知白眼眸動了動。
這古君夜,用意很明顯呀,是想將沈憐夢徹底套在身旁養着。
意識到這點,夏知白坐正來,他沒再看沈憐夢了,而是看向前方,沉默不語,一句都沒有吭聲。
在這件事上,他不知該怎麼插手。
一方面,古君夜的確用權逼了,而沈憐夢,她也被父親逼着,弄得有那麼一點自願的感覺。
所以,這是一段剪不斷,理還亂的事情呀。
剛好,就在這時,林蔭道旁的公路上,一輛小車,緩緩地開來,車內,坐着古司明。
古司明的頭髮似乎弄了。
居然變成了黑色,耳釘,也給拆了,隱隱有那麼一點古君夜的氣息。
不過,還是有差別的,古君夜的那股冷,他學不來,更沒法學,因爲,那是天生的,後人,很難學。
主駕駛座上,古司明雙手握着方向盤,似乎,是剛剛弄完頭髮,正準備去公司的。
他原先並沒看到沈憐夢的。
然而,有些事,或許就那麼碰巧,古司明的視線隨意地往車窗外一掃,剛好就掃到了那旁的林蔭道。
然後,便也就順勢看到了沈憐夢。
見沈憐夢居然跟一個男的在那坐着聊天,古司明一怔,然後,笑了笑,馬上,將小車拐到一個角落裡停下了。
他似乎惡作劇那般,拿了手機,就將沈憐夢和夏知白的照片拍了下來。
拍了那麼幾張,他給古君夜發過去,還用調倜的語氣來逗古君夜。
“你的小情人在外面偷人了哦。”
這旁,古君夜正坐在辦公室內認真處理着工作之時的,古司明的信息發過來,他的手機,便響了響。
古君夜似乎很忙,他伸手過去拿手機了,連看的時間都沒有。
只見他的視線,一直看着那文件的,就這樣伸手過去摸索手機,摸索到了,便拿來看。
看到短信顯示着是古司明發來的,古君夜臉上沒什麼表情,平平淡淡地打開了。
一打開,瞬間,熟悉的面容,便跳入他的眼眸。
不多不少,剛好五張,五張的照片,全是兩人坐在一起的那種,並且,環境還有些美,似乎在約會一般。
看着古司明特意加的那句話,古君夜雙眼冷冷地眯了眯。
讓她回家,就是讓她揹着他,偷偷跑去跟那人約會的麼?賤人,他不收拾她一下,她永遠不知道害怕。
古君夜沒多思考,他準備打給沈憐夢的。
然而,當他翻電話簿的時候,這纔想起,沈憐夢沒有手機,她的手機被他摔壞了,直至現在都沒有再買過新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