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那場雨,一直下,下到傍晚的時候,也沒停下來,而傍晚的時候,古君夜已是回家了。
他進門的時候,也看到了沈憐夢。
此時,沈憐夢坐在沙發上,她手裡,正拿着日曆在看。
古君夜見她看日曆,便以爲着,她是在想結婚的那件事。
見此,古君夜走過去,他淺淺地笑了笑,來到她身後時,一把將她圈住,從身後圈住的那種,在她耳邊,淺笑着便說。
“婚期很快就要到了呢,別擔心哦。”
聞言,沈憐夢又再怔了怔,她眼眸有些複雜的異光,然而,卻是並沒吭聲。 шшш⊕ тт kán⊕ ¢O
而古君夜,他並沒看出什麼來,因着衣服有些被雨水淋透,所以,古君夜鬆開她,向那旁的冰箱走去,同時,也繼續對她說着。
“瑜伽的那件事,我已經讓人幫你處理好了,如果明天無聊,明天就可以去練一下。”
說到這裡,他已是走到那冰箱前了。
古君夜拉開冰箱,拿了一罐汽水,他這個,都已經成爲習慣了,每次從外面回來的時候,都喜歡先拿點水來喝,不是喝汽水,就是喝白開水之類的。
與此同時,沙發上,沈憐夢坐在那,她保持着剛纔那個動作,也就是看日曆的動作,一直不變,靜靜看着,不過,聽了他的話後,眼眸有在複雜而已。
快要結婚了呢,她就快要成爲別人的小妻子了。
意識到這點,沈憐夢一直在沉默的,現在,她不禁主動問出一聲,但,視線還是沒有在看他。
“古君夜,我們結婚了,你父母不會反對麼?”
此時,古君夜拿了汽水,他已是扣開的了,正喝着,向那樓梯走上去,似乎,是準備回房換一件衣服。
然而,現在聽到沈憐夢這話後,他走去的腳步,不禁爲此停下。
古君夜停在那,他沉默着,眼神,略略有了一絲的複雜,他沉默了好一下,然後,才繼續走去的,同時,也淡淡地應了一句。
“我會處理好的,你不用擔心。”
沙發上,沈憐夢還想再問些什麼的,然而,現在她卻是沒有吭聲了。
他都已經那樣說了,說不用她擔心,那,她還能說什麼呢?
自己只需要乖乖地做他的小妻子就行。
這旁,古君夜走上二樓後,他推門進去,同時,仰頭又再喝了一口汽水,那汽水在冰箱裡凍過了,喝入口中,透心涼得很。
並且,現在還下着雨,溫度本身就有點低,再加上,還是秋天,所以,喝了這汽水,心裡更爽快。
古君夜向衣櫃前走去,他路過一桌旁,順手將汽水放下了。
然後,他一邊向那衣櫃走過去,一邊解着領帶,弄開那襯衫的鈕釦。
當來到衣櫃前,古君夜已是解開了,他將略略溼掉的衣服脫下,扔向一旁去,剛好,他的視線,也是順着看過去的。
不看還好,一看,他立馬注意到房間裡多了一件東西。
那東西,它在牀底下,本身,按照平常的時候,他是看不到的,然而,現在他站在衣櫃前,離那大牀有些遠。
所以,因着角度的原因,他纔看到的。
看到牀底居然有東西,古君夜挑了挑眉,那
麼多地方不放,卻偏偏要藏在牀底,似乎,有點不對勁哦。
並且,這東西,應該是剛放進來的,先前他一直沒見過,就現在回來後,才見到的。
意識到這點,古君夜衣服也不換了。
他徑直走過去,來到那牀邊的時候,便彎蹲下來,看了看它,然後,才伸手過去拉出來的。
那東西似乎是一個盒子之類的東西,還是紙質的盒子,裡面,似乎也裝了很輕的東西,因爲,整體不重,古君夜很輕易就能將它拉出來了。
等把盒子完全拉出來的時候,古君夜才明白,爲什麼對方要將盒子藏在牀底。
因爲,這盒子,它不高,但,卻很寬大。
即使把它藏在牀底,那麼寬的大牀,也沒能完全將它遮住,站在略傾斜的角度,還是能看到它。
它太大了,不藏在牀底,這房間內,根本就沒地方可藏。
所以,對方纔逼不得已地藏在牀底的。
可,還是被他發現了。
看着那個盒子,古君夜眼眸有些複雜,因爲,他隱隱能猜出,這應該是沈憐夢的東西。
是她送給他的,還是怎樣?
帶着疑問與複雜的神色,古君夜將盒子打開了,然後,無數的千紙鶴落入眼眸。
千紙鶴?
看到它們,古君夜徹底怔住了,這麼多的千紙鶴,要折到什麼時候,才能折出來?
並且,沈憐夢先前並沒有折這種東西,她串珠子,古君夜倒是看到過。
那麼,不是她折的,又會是誰折的?
即使是她折的,短短一個下午,也不可能折得出來吧?
在疑問與不解中,古君夜的視線,再一次注意到了那千紙鶴中的卡片,見此,他下意識地去拿。
拿了那張卡片,古君夜放到眼前看了看。
沒有寫署名人,只寫了收件人,是寫的沈憐夢去收件,意識到這點後,古君夜雙眼眯了眯,有危險的氣息在流露。
因爲,這分明就是別人送給她的,而不是她自己折的。
沈憐夢之所以沒把卡片另外藏起來,可能是,她根本就不會想到,把盒子藏牀底了,他還能發現吧。
呵呵,幼稚的人。
看着那張卡片,古君夜只想着,這東西,究竟是誰送給她的。
千紙鶴,代表心願,這點基礎知識,他還是知道的。
那麼,對方在折的時候,是許了什麼心願,又是誰折給她的呢?說真的,看到這個東西,他想生氣。
然而,想着一跟沈憐夢吵,最後只會加劇兩人的矛盾,古君夜又不想這樣做了。
他沒吭聲,就將卡片放回去,重新蓋上盒子,再將它弄回牀底去。
沈憐夢,這次,我就不跟你計較了。
放回去後,古君夜走回衣櫃前,他拿衣服去換了,不過,看着那衣櫃,他總覺得,好像少了一些什麼。
然而,究竟是少了一些什麼呢?
古君夜想了許久,這纔想起,是少了那張牀單。
是哦,她把牀單給剪掉了,因爲,她想毀滅證據,而他,卻拼命想留下證據,卻還是拗不過她,終是讓她給毀滅掉了。
換好衣服後,古君夜下樓了
。
走樓梯的時候,他也看到了沈憐夢,此時,沈憐夢正端着一杯果汁,在那喝,不是直接喝的那種,而是有吸管,她咬着吸管在吸,視線看着電視。
看着她,古君夜淺淺笑了笑,他走下去的同時,也對她道。
“明天,就去練練瑜伽吧,這樣,對胎兒有好處,你也不會太悶。”
聞言,沙發上,沈憐夢應聲看來,看到他後,淺淺一笑,點頭應。
“好。”
這時,古君夜下到後,他路過一桌面,順手端起了那桌面上的盤子,裡面,是裝了葡萄。
古君夜一邊走過去,一邊摘着葡萄吃。
來到她身旁時,想着讓她也吃一點的,便將整個盤子遞給她,笑說。
“吃點葡萄吧。”
沈憐夢自然是接過的,不過,她手上,正端着果汁杯,所以,沈憐夢想接的時候,她只得將果汁杯放下,放那茶几上去,然後,再用那手來接的。
這旁,古君夜注意到她這個動作了,見此,他不禁一挑眉,視線,下意識地看向她另一手去。
沈憐夢明明有兩條手,並且,她一手,是空着的,什麼都沒有拿,再加上,她那手,最靠近他這旁。
可,沈憐夢卻非要將另一手上的果汁杯放下,然後,用那旁最遠的手來接他的果盤。
不過,她在接的時候,是雙手一起伸來接的那種。
是那隻手爲主力,然後,這旁空着的手爲輔助,這樣去接的。
看着她接過後,古君夜挑了挑眉,他眼神略略複雜,而沈憐夢,她在這時,也注意到他眼中的複雜了。
見此,沈憐夢苦澀地笑笑,她看着他解釋。
“這邊的手,使不上勁來。”
聽到這話,古君夜才幡然醒悟,他心內一驚,馬上明白她爲什麼要這樣複雜了。
沈憐夢曾經割過脈,鬧過自殺,而她所受傷的那手,正是左手。
所以,剛纔她端着果汁的,接他果盤的時候,纔要放下果汁,然後麻煩地去接他的果盤。
不是覺得這樣有趣,而是,她的左手,使不上勁來。
那筋脈畢竟受損過,自然無法像正常人的手一樣,現在,居然是連端過果盤,也無法端起了。
意識到這點,古君夜又心疼又內疚的。
他順勢坐下去,將她抱住了,輕輕地呢喃着道歉。
“對不起,憐兒,對不起……”
如果他沒有逼她逼得太緊,或許,她就不會在衝動下絕望,更不會做出這種事來。
懷裡,沈憐夢淺淺地笑,卻是帶了苦澀,只見她應。
“沒事,都已經過去了。”
現在想想,沈憐夢也覺得,當時的確是衝動了些,不過,當時的那種心情,別人或許無法體會,她卻是知道的。
那真真是一種名爲絕望的感覺,絕望到,她覺得,自己活着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沈憐夢雖說沒關係,但,古君夜卻還是在內疚。
他抱緊她,緊緊地抱,一聲又一聲地道歉着。
“憐兒,對不起,對不起……”
聲音輕輕,帶着痛苦,在空氣中散發,向四周傳播着,迴盪在整個大廳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