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朵朵僵硬地呆在原地,手上沉甸甸分量的雞湯提醒着她。
一夜沒睡的她爲了守着這個雞湯,現在眼睛紅撲撲的她卻聽到這樣的迴應,有些難受的她吸了吸鼻子,“若文,這個是我幫你煲的雞湯,你要不要喝喝看?”
她儘量放低着聲音,問道。
嚴若文從位置上起身,腳步漸漸往外病房外方向走去,“不用了,我現在沒什麼胃口。”
席朵朵愣了愣。
“那你現在去哪裡?”
她急忙跟着他的步伐往外走去。
兩人此時一同走到病房外。
嚴若文關上病房的房門,他的腳步停止,高大的身影轉過身去望向席朵朵。
清晨的醫院裡燈光有些冷清,席朵朵臉色有些疲憊,一雙清澈的眼眸有些發紅,像是一夜未眠,手上拎着一個保溫杯,一身穿着邋遢的她站在他面前。
“我等會就去公司上班,你好好回家休息吧。”
嚴若文的語氣稍微輕緩不少。
她聽後搖頭。
“需要我和你一起去嗎?我看你好像一晚上都沒有睡覺,一定很累對不對,好歹我還當過一段時間的秘書,我也可以幫你啊。”
席朵朵認真地看着他。
不管昨天的事情他到底相信與否,現在的她只要能夠待在他身邊幫到他就可以了。
她有意地靠近他。
可此時她在他眼裡卻是有種說不出的反感。
昨晚的事情他總是想要極力去說服自己相信不是她做的,但是和董思卉相處這些年,他也無法想象到她會是做出陷害別人甚至傷害自己爲前提的事情!
像是天平突然的倒戈——
嚴若文的心中更偏向這時候躺在病牀上虛弱的董思卉。
“不需要,席朵朵,我只要你安安分分地呆在我身邊就夠了,你聽懂了嗎?”
他忽然一聲竭力的教訓聲,貫徹了眼前席朵朵的耳邊。
安分?!
她在他眼裡就是這般不安分嗎?!
她會是因爲爲了嫉妒和怨恨做出那樣事情的人嗎?
“我——”
席朵朵臉色蒼白地站在原地,戛然而止的話音卡在喉嚨裡,像是怎麼也咽不下去的疼痛感,以至於這秒的呼吸都是來得那般困難。
心跳一頓一頓的,伴隨着拉扯的痛苦。
他到現在仍舊是不相信她。
席朵朵不再解釋,獨自一個人走出醫院,無聲無息地把昨晚煮了一夜的雞湯扔到了垃圾桶裡,默默地回到了家中。
幾天後。
這幾天嚴若文始終沒有回去,她所得到的消息也不過是他來回於醫院和公司,而對她毫無關注。
安靜的病房內。
嚴若文看着醫生所給出的報告,心中自然是放心了不少。
她的情況已經趨於穩定,也沒有什麼生命危險,若是想出院也是可以允許的,總是覺得虧欠於她的嚴若文也打算回去,不再待在醫院看守。
病房內。
嚴若文站在一旁,修長的手指靜靜地削着蘋果,忽然削着蘋果的他看着手中的蘋果皮斷裂,他的腦海裡想到了這幾天不曾出現的席朵朵,莫名地掛念。
“這幾天你好好在醫院休息,我會找專業人士過來照顧你。”他放下了手裡的蘋果,說道。
董思卉見他有了想要離開的念頭,一想道這幾天的陪伴就會這麼快離她而去,她心下一轉,“若文,我不想再在醫院裡待着了。”
“那你想怎麼樣?”嚴若文平靜地問道。
現在她所受到的傷害都是席朵朵造成的,不管事實與否,嚴若文都會一一替她彌補,更加包括他心中對她的那一份愧疚。
“你能不能讓我留下來,留在你的家裡?”
董思卉從病牀上坐起來,睜大着無辜的眼神望向嚴若文。
她的話音剛剛落下。
嚴若文的眉頭微微緊皺。
他並不是一個毫無理智的人,一旦董思卉真的住進來的話,那麼席朵朵的誤會也會更加加深。
“原因是什麼?”他繼續問道。
董思卉故作害怕地捏緊着牀上的被子。
“若文,我只是不敢回家,我怕我父親會誤會我,等我病情好了點我就立馬回去好不好?我真的很害怕傷害到身邊的人,也害怕別人會以爲我是因爲被你拋棄而自殺,無論如何,你什麼時候宣佈我們分手的事情,我都可以接受,我都不會在外界說你半句不是。”她一聲聲地說着,語氣裡無不透露出她的慌張失措。
嚴若文的心中又何嘗不心軟。
她本是董家的千金小姐,一向是溫室裡的花朵,如今受到他的拋棄不說,現在還躺在病牀上,手腕上的傷口也無法遮掩,一旦回家的話他也能夠想到事情的後果。
“若文,就當我求你了行不行?”
董思卉稍微上前,抱住了他的手臂,眼淚又開始掉落了下來。
一天後。
當別墅內傳來車輛的聲音,正呆滯地坐在沙發上的席朵朵一個激靈地往客廳外跑去。
但是當她剛剛打開客廳大門的時候,她所看到的卻是另外一種景象。
車上下來的人是嚴若文和董思卉,在他們的身後還有一羣人幫忙拿着行李,而那些大大小小的行李一看便不是嚴若文的。
席朵朵愣愣地看着那些人拿着行李走進來。
“若文,你們——”她不敢相信地看着剛走進來的嚴若文,問道。
她的眼裡更加無法忽視他身旁的董思卉,她的出現像是一枚針一樣提醒着席朵朵上次她被她陷害的事情。
“葉管家你派人把董小姐的東西都給拿到樓上的客房,然後帶着董小姐去房間。”
嚴若文囑咐地看着董思卉說道,有意想要避開她和席朵朵的接觸。
“好的,先生。”葉管家說道,禮貌地做出姿勢請着董思卉。
董思卉此時有些弱不禁風的模樣,身上披着薄薄披肩的她無視着席朵朵那驚訝的模樣,而是不動聲色地跟着葉管家走上樓去。
身後一羣拿着行李箱的人也跟着過去。
客廳內最後只剩下他們兩人。
席朵朵低着頭,她的眼眶有些溼潤,又有些發燙,身體莫名地顫抖着。